眾啟 第10章 初入深淵

作者 ︰ 陽土豪

在謝里爾蘇醒之後才知道自己的身體被改造之事,其實他並不笨,就算不告訴他,他能夠察覺到自己體內的那股異常,他的意識之海多了一團旋渦,散發著勃勃生機,無形之中連接著全身的皮肉筋脈甚至骨骼。這也就是意味著,若沒能摧毀謝里爾的重要器官部分,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他的身體都能自行修復。

「在你身上取了那麼多東西,這就當做對你的回報吧。」奧黛麗夫人可不會管謝里爾是否願意,凡是她要做的,誰也不能違逆,這就是穹頂之城的規矩。

「謝謝您,奧黛麗夫人。」謝里爾開口說道。

奧黛麗夫人放下手中的鵝毛筆,謝里爾的回答似乎有點出乎她意料。她扶了扶滑在鼻尖之上的眼鏡,目光透過厚厚的鏡片直視在謝里爾的眼楮,而後者趕緊轉移了視線。

「我記得你應該讀過《權術論》那本書吧?當時你還和我爭吵里面一些觀點。」奧黛麗夫人饒有興致的說。

「是的,奧黛麗夫人,我記得。但正是因為讀了那本書,我才不會將一些我不該問的問題說出口。在您面前,我得要收起所有的小聰明,做一個老實人,听說照做才是我該干的事情。」謝里爾本分的回答道。

《權術論》上面講︰「當交易的天平朝著強大一方傾斜之時,你必須細微警覺起來,看清楚目前的形式,加大自己的籌碼,使之達到平衡狀態。否則,看起來再美好的交易都會變成災難。」

而謝里爾當然很清楚自己的籌碼,那就是成為強者的潛力。

「奧黛麗夫人,我還需要磨練,所以,我請求您允許我再次進入深淵世界。」認真思考了一會兒,謝里爾直視奧黛麗夫人,認真的開口提出了這個要求。

奧黛麗夫人听見之後,雖然她的面部表情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但是謝里爾還是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贊許。一個卷軸憑空出現在了奧黛麗夫人的手中,顯然是早就準備好的東西,她拋給謝里爾。

「這是你回來的鑰匙,堅持不住的時候別硬抗。」這是來自奧黛麗夫人難得的關心。

見到奧黛麗夫人揮手,謝里爾道謝之後,便徑直走出了房間。

「謝里爾少爺,您需要去挑一些兵器嗎?」早已守候在門口的老管家奧利弗問道,而黛眉緊蹙的小艾麗牽著他的衣角,躲在他的身後,她一雙水汪汪的眼楮里滿是擔憂。

「不用了,謝謝您,我有!」謝里爾微笑著拒絕了他的好意,他獨自走到通向深淵那扇傳送門前,伸出手將其打開。

狂亂的風暴將謝里爾的頭發吹得凌亂不已,在濃厚硝煙混雜的暗色將他完全覆蓋之前,謝里爾突然轉頭對著小艾麗說道︰「記得等我回來就幫你圓畫。」說罷,他縱身跳入深淵。小艾麗捂著嘴,淚水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僅僅是這個世界的風,都帶著一絲暗黑之色,這是一種力量的凝結,是對那些所有被他吹過之物的無言宣泄。天空騰騰升起片片火雲,這個由紅與黑構成的世界,無處不藏危機。從謝里爾第一次被丟進來就已經領教到了,那時的他,還妄想找一處裂縫躲避起來。然而在進入離他最近的一處裂縫當中,謝里爾才發現自己犯下了極大的錯誤,在深淵這樣的裂縫往往是那些低等惡魔的集聚地。雖然是低等,但是麻煩的是其數量一般都不下于十頭,將它們放在斯里蘭卡大陸的話,其戰斗力都足已媲美一個正規的騎士小隊了。也好在它們只是低等惡魔,並沒有什麼智商可言。那次可廢了謝里爾不少功夫,才將其一一殲滅。至今被那些怪物傷到的地方,似乎還在持續著高溫。

之所以選擇深淵,是因為謝里爾曾來過一次,對這里稍有了解,而且這個地方也很適合此時的他。據謝麗爾所掌握的知識了解到,這里只是深淵的外圍而已,不會遇見太大的麻煩,但小心謹慎也是必不可少的。

謝里爾站在一處高崖之上,他舉目四望,那快擁有條條裂縫的大地時不時會噴射出些許火焰,而在焦黑的岩石之上,單個或成群的人形之影在漫無目的的游蕩。這里也有區域劃分,強橫的惡魔往往都是獨來獨往,而相對弱勢的惡魔是集聚在一塊區域。所以那樣的一塊區域都會存在著一個頭目享有對區域領地的絕對控制權。在這一點上,深淵的這些低等惡魔和布里頓黑線蟻很像,當一個區域勢力被瓦解之後,便會被其他區域勢力吞並,這當中還會出現慘烈的爭奪。

這個區域的頭目,便是謝里爾的主要目標。和常理推測的一樣,體型是一個醒目的標志。體型越大,代表著力量越強,能夠保證在戰斗中存活的惡魔,才有資格成為頭目。但無奈的是,謝里爾已經連續盯梢了幾天,一直沒有能夠找到和那頭目單打獨斗的機會。謝里爾將手中一個奇異的四角生物剖去了皮,去掉內髒,找到一處有火焰噴射的細小裂縫,興致勃勃的做起了燒烤。這是他進入深淵之後所發現的食物,在這里並不只存在著惡魔,還有一些小型生物,它們同樣也是惡魔的食物來源之一。的確比起堅硬干燥的岩石來講,這些有血有肉的小生物簡直就是大餐。

大餐?謝里爾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

在一個深淵惡魔的眼里的世界,除了灰暗就再也別無他色,而它作為這片區域的惡魔頭目,除了出于本能,要確保自己的主導地位以及與外敵浴血奮戰之外,它那種容量的腦部幾乎不能再裝下其它的東西。它主宰的這片區域,本來貧乏無比,很少出現可以作為食物的小型生物。就在此刻,一群看起來無比可口的小型生物不斷在它的領地穿過,雖然讓他迷惑不已,卻總不能思考為什麼會這樣。出自于頭目的威嚴,它的屬下都捕獵,而它則可以坐享其成,因為它擁有權力挑選屬下帶回來的美味。

但是一個較大的身影出現在了它視野的範圍內,其體型和它的部下差不多,卻又與它們的形態有所不同。給它的第一感覺就是食物,一個大型且美味的食物!因為相比于它來講,那個身影看起來太過薄弱,也沒有像它一樣全身擁有堅硬的外殼。直到它看見那雙眼楮,就像看見了除灰暗以外的其他色調般,令它著迷。而那個不知死活的生物卻以極快的速度向它沖來,這無疑點燃了它心中的怒火。

「有沒有誰告訴過你,一個惡魔頭目的怒火比岩漿還要炙熱!」它發出驚天的嘶吼。

而在謝里爾听來,那只是一聲尖銳的怪叫而已。面對那只惡魔頭目前爪的劈斬,謝里爾從容閃過,而他手中的解剖刀卻在那惡魔頭目的月復部留下一道長長的刮痕,擁有強烈腐蝕性的綠色汁液濺在謝里爾的臉上,發出令人牙酸的嘶嘶聲響。顯然,那怪物也吃痛,倒在地上劇烈的翻滾起來。

謝里爾知道這一擊可不足以殺死這頭惡魔頭目,他便又朝著它沖去,每次襲擊的部位也都只是同一處,得手之後便快速的避開它那極具威脅的尾巴,不給對方留下任何糾纏他的機會。

過了一會兒,那頭惡魔頭目的月復部已經被謝里爾傷得不堪忍睹,它已經站立不起來,只能橫躺在地上做垂死掙扎。謝里爾見機,慢慢走過去,一道光閃過,那怪物被謝里爾來了個腰斬。不得不佩服這些深淵惡魔的生命力,即便是這樣,它還能用尾部猛烈的攻擊謝里爾,但這都已經是強弩之末,謝里爾一把抓住那個如他胳膊般粗細的尾巴,用解剖刀將其戳了個稀巴爛。

最終,謝里爾將那惡魔頭目的腦袋絞得粉碎,這場戰斗以他壓倒性的方式圓滿落幕。

這還遠遠沒有結束,接下來,謝里爾要證實自己之前的一個猜想。他從那具軀體之上切下一塊殘肢,將其滴落的惡魔之血淋在了自己身上。一陣陣劇烈的灼燒感,差點沒將謝里爾疼暈過去,他激起意識之海那個旋渦奮力抵抗這股傷痛所給身體帶來的損害。漸漸的,那層血液全然凝固風干,這讓他全身的顏色都變成一種詭異的碧綠,與這個紅黑相間的世界極不協調。謝里爾就如同穿上了一件緊裹全身的盔甲般,他活動了一下四肢,這層惡魔之血並不影響到他的動作。文字首發。

謝里爾四下張望著,升騰霧氣當中,有幾個身影正向著他這個方向疾行而來。謝里爾雙手各持一把解剖刀,穩坐在那惡魔頭目殘缺的軀干之上,等待著他的部下歸來。

不久,謝里爾的周圍便布滿了幾十個深淵惡魔,它們沒有輕易靠近謝里爾,雖然其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和自己頭目一致,但是體型和它們印象中的頭目略有差距。謝里爾也不急,看到這群深淵惡魔的疑惑,謝里爾知道自己的猜想成功了一般。

直到一個體型比同類要大的深淵巨魔試探性的靠近謝里爾,後者突然怪叫起來,一拳將它的頭砸向了地面之上,其力道之大,就連那岩石地面都被撞出了一個淺坑,嚇得那群深淵巨魔四下散開。隨之,沒等那個倒霉的深淵巨魔有所動作,謝里爾一腳踏在其頭部,一陣淒慘的叫聲傳了出來。謝里爾身上濃郁的頭目氣味使得那頭深淵惡魔放棄的抵抗,它屈服在謝里爾的腳下,而它圍繞在四周同類也陸續低下了頭顱。

這是深淵巨魔的世界里一種認主的表現,謝里爾從他腳下那只深淵巨魔手中奪過食物,生生咀嚼起來。其他的深淵巨魔見狀,紛紛將手中抓獲而來的食物送入口中,以示敬意。

謝里爾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混雜的血液尚未干涸,順著他的下巴滴落在地上,嗒嗒作響。整個偌大的深淵,似乎只剩下這一個聲音回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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