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躍的燭火將謝里爾的臉映得忽明忽暗,不知不覺夜幕就已經降臨。這時樓道間傳來咚咚響聲,仿若有優美節奏一般。
「謝里爾哥哥,該吃飯了。」艾麗踩著輕快的腳步沖進謝里爾的房間,每到這個時刻,她都會準時來叫謝里爾,從來不敲門而用直闖的方式。
謝里爾微微笑著,他伸出手憐愛地模了模她柔順的金發,開口應承了下來。
的確,在這穹頂之城里,不會存在任何一個平凡之人,這也包括小女孩艾麗。直到後來謝里爾才知道,眾人對她的寵愛是有緣由的。
小艾麗喜歡畫畫,但是她所畫之物都或多或少會留有那麼一部分殘缺,使得其畫面失去了一種協調感。謝里爾問她為何不將其畫完整,小艾麗听罷,悄悄將他拉在一邊,然後在謝里爾面前畫了一只完整的蝴蝶。令人驚嘆的一幕出現了,那只蝴蝶如有生命一般,揮動著翅膀從畫布中掙月兌出來。翩翩飛舞的蝴蝶如有靈性般落在小艾麗的手臂上,稍作停留便從窗外飛了出去。也因為這一畫,過後的三天里,小艾麗都是臥倒在床,而謝里爾則是受到了狠狠的處罰。同樣整整三天,他都被奧黛麗夫人丟進了滿是岩漿的深淵世界。最後,等到小艾麗痊愈了,而謝里爾卻又落得滿身傷痕,但是他掩蓋得非常好,就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依舊如往常般面對著小艾麗。
若是沒有小艾麗,這座穹頂之城便顯得太過于死氣沉沉了。謝里爾心里是這樣想著的。
從來到這穹頂之城開始,謝里爾細數了一下,也有一年多的時間了,這期間,謝里爾不再僅僅是為奧利弗夫人提供血液,不時還會被截取一些皮肉組織,甚至是骨髓。最恐怖的一次是謝里爾被平放在試驗台上,他被奧黛麗夫人開膛破肚。那會兒的謝里爾,雖然全身麻木,感覺不到任何疼痛,但是他的意識始終清醒,眼楮也能睜開視物,嘴巴卻發不出聲,因為咽喉已經被切開了。那種場景,謝里爾發誓就算是死也不想承受第二次,就在他的面前,自己強而有力的心髒被人取出握在手里,從而在里面竟然取出了一些金色的血液。謝里爾當場就很沒骨氣的被嚇暈了過去。等他醒來之時,卻發現自己意外的躺在了那張溫暖安定的床上,仍舊是這個熟悉干淨的小房間,因為有小艾麗會經常來清掃。
謝里爾起來的第一件事,便是把自己月兌得精光,檢查他的身體是否有佯。讓謝里爾奇怪的是,他身上沒有一絲有被開過刀的痕跡,而且非但他沒有覺得一絲不舒服,反而有一種澎湃的力量在自己的體內生生不息。謝里爾走到窗前舒展著自己的身體,他沉浸在這種仿若重生般的喜悅當中。
「呀!」
突然他的身後傳來一聲細細的尖叫,謝里爾回頭一看,小艾麗已經站在了門前,羞怯得滿臉通紅,就像是一株長勢艷麗的嬌翠鮮花。她用小手遮擋住眼楮,但是卻忍不住從指縫間偷看赤身露體的謝里爾。
謝里爾也不回避,他從容的轉身穿好衣服,模了模小艾麗的頭,然後牽起她的手溫柔道︰「走吧,吃飯去,我也餓了。」
等謝里爾和小艾麗來到一樓殿堂的時候,奧黛麗夫人早已坐在那個屬于她的位置上,正優雅的揮動著手中的刀叉,看來她的心情很是不錯。而老管家奧利弗則是筆直的站在她身後,安然的伺候著奧黛麗夫人用餐。這一主一僕,構成了一副溫馨無比的畫面。見到他們下樓來,奧黛麗夫人的神色依舊不變,而老管家奧利弗看向謝里爾的眼神,則是毫不掩飾的迸發出了一種異樣光彩,看得謝里爾有點毛骨悚然。
「感覺怎麼樣?」奧黛麗夫人問道。
而在她對面坐下的謝里爾滿臉欣喜回道︰「非常的棒,夫人。」
奧黛麗夫人听罷,點了點頭,她放下刀叉,伸手拿過老管家奧利弗遞過來的餐巾,在自己沒有血色的薄唇之上輕拭了幾下。
「這終歸是外來力量,你想要如何將其運用自如,還是要靠自己努力去歷練才行。」奧黛麗夫人又開口道。
「謹遵夫人教誨。」謝里爾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好好來練下手了,他能想到的最佳人選當然就是巨龍伊爾拉姆。
可是,讓謝里爾始料未及的是奧黛麗夫人接下來的話。
「奧利弗,你也很久沒有活動活動筋骨了吧?就陪謝里爾練一練。」
「正有此意。」老管家奧利弗優雅的行了個禮,但是眼神卻始終不離謝里爾。
「酌情掂量好下手問題,只要沒死,我就能夠讓他完好如初的。」
奧黛麗夫人的話如同宣告了絕望的審判般,完完整整的吹進謝里爾的耳朵里。
「這樣嗎?夫人,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老爺子雙眼放光,臉上早已是笑開了花。但是在謝里爾看來卻是如此的陰森。
「那麼,謝里爾少爺,您已經吃完了嗎?」老管家奧利弗開口問道。
而謝里爾從听到剛剛那番話開始,就幾乎沒有再吃東西的**了。他硬著頭皮點了點頭,隨著老管家奧利弗去了。
結果可想而知,面對老管家奧利弗,謝里爾難逃被碾壓的命運。
那個老怪物在謝里爾面前幾乎沒有露出一絲強者氣息,在人面前的感覺只不過是一個弱不禁風的老人家。但是越是這種氣定神閑,便越是讓謝里爾感到危險。果然,不管謝里爾使出渾身解數也不能傷其分毫,反被奧利弗從他如潮般的攻擊中一拳擊中了胸口,瞬間謝里爾的肋骨就發出了一陣清脆的聲音。
「如何有效攻擊是一門藝術,像你這樣毫無章法的拼命可不行。」
老管家奧利弗的聲音突然在謝里爾耳邊響起,他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繞到了謝里爾的身後,雙手如藤蔓般纏住了謝里爾,使得他一動也不能動。
老管家奧利弗的下手沒有絲毫留情,但是這也僅僅是在陪練而已。
謝里爾想努力掙月兌其束縛,可他一發力,全身各處的關節便傳來如千萬顆針刺骨般的疼痛感。而老管家奧利弗的力道正逐漸加大,謝里爾的身體開始承受不住,發出 啪響聲,那是一根根骨頭錯位的聲音。巨大的疼痛感如潮水般淹沒了謝里爾的意識,他連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就昏死過去。
放下軟趴趴的謝里爾,老管家奧利弗蹲下來仔細的觀察著他,其臉上露出了滿意的表情。文字首發。
在奧黛麗夫人的實驗室里,滿是多面晶石所折射出來的光芒,映襯了奧黛麗夫人那張絕美的臉頰。而那些光源,卻是從奧黛麗夫人的手中發出,隨著她的五指擺動,整個實驗室的光線都轉動起來,一時令人眩迷不已。
「夫人,您改造的效果非常好,謝里爾的那副骨架能夠承受我七成的力量,而且自動復原能力也不差,只是那股力量,他還不太能運用。不過,他還有無限量的成長空間,假以時日的話,能否成得了大氣候,倒也未必。」老管家奧利弗恭敬的站在奧黛麗夫人面前匯報,接著他又開口道︰「但花費了一整塊真神之骨是否••••••」
奧黛麗夫人揮手打斷了他的話︰「值得!我可是在那個小家伙的身上發現了一些很有趣的東西呢。」
說完這句話,就連奧黛麗夫人自己的呼吸也有點急促起來。但是過了沒多久,她平復下自己的心情,緩緩說道︰「奧利弗,想必你也知道,現在的大陸,已經不是我們的時代了。既然泰拉爾選中了這個孩子,那就要讓他有足夠的資本去大鬧一番,對我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關于代價的問題,我想我們還是能夠承受的。」
老管家奧利弗轉念一想,他微笑著點了點頭,便退出了房間。
「大陸已經平靜得太久了。」一股深深的倦意在奧黛麗夫人臉上蔓延開來,她抹去手上的光芒。一時之間實驗室內除了黑暗,別無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