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陣微風夾雜著從底格里斯流域帶來的淡淡清爽,洋洋灑灑的填沖在「帝國夜珍珠」里每一個糜爛之處。那些人為的光亮也斂去了所有的星輝,**在這里被無限放大。
也是這個只在夜晚才會綻放出無上光華的地方,不同于造勢宏偉的穹頂之城,不是貴賤分明的賓宜斯洛伐省。單講沿河這兩排的建築,就已經足夠讓人賞心悅目了,多種元素匯集的特色在這里肆無忌憚的吸引著來人的眼球,在凸凹有致的牆壁、教會式圓柱、具有象征色彩雕花的掩映下,卷葉草、螺旋紋、葵花紋、弧線等古典而不落伍的紋飾,輕撫在精致家具陳設中,復制了宮廷般的華貴絢麗。而在空間上追求連續性,追求形體的變化和層次感。在室內的光影也是變化豐富,多用帶有圖案的壁紙、地毯、窗簾、床罩、及帳幔以及古典式裝飾畫或物件,為體現華麗的風格,家具、門、窗多漆成白色,以金色渲染邊框,典雅中透著高貴,深沉里顯露豪華。更重要的是這里還經營著各種合法化的**易,吸引著來自大陸為高原雄獅帝國財政創收的各個階層。
「尤麗爾西?」謝里爾神情古怪的小聲嘀咕道︰「真是一個沒有品位的名字!」
通過這些交談之後,謝里爾對這個神秘女子也不再像之前那麼拘謹,有什麼話與其憋在心里被人家听出來,倒還不如自己爽快的講出來。那叫尤麗爾西的女子听罷眉頭一皺,謝里爾立馬緊張的咳嗽起來,裝作一副自己已經禁不起折騰的可憐模樣。可是隨即,他又在尤麗爾西的臉上捕捉到了一絲挑弄的表情。
「給你起名字的那個人,也能夠看見你嗎?」謝里爾尷尬的轉移話題,只不過這個問題問得毫無水準。
尤麗爾西點了點頭道︰「是的,不過他的靈魂之火早就已經被我給收割了!」
謝里爾的背後又是一層冷汗冒起。
似乎是又一次看透了謝里爾的內心,尤麗爾西眯起眼楮笑道︰「放心,我只是提前預定了你的靈魂之火,只有確定你是真真切切的到了必死之時,我才會來收割你的靈魂之火,這也是所有擺渡人的守則。」
「不過,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好像說你只是一個昔日的擺渡人吧!」謝里爾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所有我又沒說過我會必須守則它啊!」尤麗爾西狡黠的開口道。
謝里爾頓時感到一陣頭大!
「你想我為什麼會轉變成這種人類可以看見的形態呢?就是要守在你身邊,防止你被別的擺渡人收割!」尤麗爾西自顧自的開口繼續說道︰「不過人類社會好復雜,我應該以一個什麼樣的身份融入到你們的世界當中才合理呢?」
「呵呵呵。」謝里爾干笑了幾下道︰「那個,我覺得我應該還會活很久,你著實沒有一直守著我的必要,那可是會浪費你很長的一段時間去收割其他靈魂的呢。」
尤麗爾西絲毫不在意地說道︰「人一輩子的壽命,我見過最長的是幾百歲的,當然某些**例外,這些時間與我存在的時間相比簡直不值一提。單講你一個人的靈魂,確實也值得我守候這麼久了。」
謝里爾險些被她這番話嚇暈過去!
「我想到了!」
尤麗爾西像個孩子般發出一陣歡呼雀躍的聲音,一絲邪惡的味道在她的臉上轉瞬即逝。雖然謝里爾沒有在她的臉上捕捉到什麼,但是一種不祥的預感已經將他完全籠罩。
這時旁邊的隔間,尤塞和祖爾也是悠然轉醒,他們哼哼唧唧的從床上爬了下來,神志恍恍惚惚,對于身體的操控也產生了一種極其陌生的感覺,他們就像是同時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自己變成了一團仿佛隨時會被掐滅的火焰,不禁冷汗直流!而就在這一刻,尤塞和祖爾同時想到了謝里爾,之前他那隔間傳來的動靜在這兩人看來只不過是某種激烈的形式罷了,可是經歷剛剛那恐怖而又膽顫的一幕之後,兩人幾乎只是裹了一層浴袍,便同時撞破那層薄薄的席子。
除了一個身穿灰色長袍的絕世女子,他們眼里已經別無他物,整個房間別的東西存在的價值都已經蕩然無存。她的一顰一笑,都牽動著這兩人那不堪一擊的心髒。
「你們好。」這般甜美的天籟听得兩人全身都已經酥軟了下來。
「我是謝里爾的未婚妻尤麗爾西。」
等等!謝里爾?未婚妻?
這個房間里的氣氛瞬間詭異了起來。直到這位灰衣女子用自己那只撩人的赤足撥了一下躺在地上的謝里爾,尤塞和祖爾的視線才隨後發現了他,只不過地上的謝里爾姿勢甚是**,簡直就是以五體投地的姿勢在輕吻著別人的足尖。
就連謝里爾也是目瞪口呆,他剛想解釋什麼,突然臉部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你們玩夠了嗎?」尤麗爾西毫不留情的用自己的腳踐踏著謝里爾的那張俊臉,以及他作為男人的尊嚴。
「玩夠了,玩夠了。」尤塞和祖爾兩人異口同聲的道︰「那就不打擾你們兩位處理家事,我們在樓下等候!」
這機智的兩人瞬間被嚇得屁滾尿流,他們扶著暈倒的那位女修士退到了屋外,兩人還是第一次見謝里爾如此的出糗,卻又在眼中閃爍著萬般無助的目光。他們還哪敢在尤麗爾西的面前造次,要是早知道謝里爾有個這麼凶悍的未婚妻,兩人就算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唆使他來「帝國夜珍珠」這樣的地方瀟灑快活!
兩人相互望了一眼,心領神會的露出了一個悲憫的表情,重重的感嘆下一口氣︰未婚妻這種生物還真是前所未有的恐怖,至于謝里爾,你就自求多福吧!
好不容易才掙月兌尤麗爾西那赤足的**,謝里爾模著自己的臉開口怒道︰「你知道未婚妻是什麼意思嗎?」
「知道啊。」尤麗爾西眨了眨眼楮道︰「據我所知,你們人類當中有種夫妻關系,能夠陪伴至死的那種,這樣的話,不管你是被殺死還是自然死,你的靈魂都會屬于你身邊的我!」
「作為夫妻?」謝里爾望著尤麗爾西的絕美容顏,他的喉結不由自主的咕嚕動了一下,小聲嘀咕道︰「那可是要繁衍後代的。」
「繁衍?後代?」尤麗爾西似乎在練習這個拗口的新詞語,隨即她又開口問道︰「那是什麼?」
在尤麗爾西目光如炬的注視之下,謝里爾只得支吾道︰「沒,沒什麼,我想我們該離開這里了。」
擁有強悍力量的所謂昔日擺渡人,卻是如此又傻又天真,她的這些歲月究竟是怎麼存活下來的?謝里爾的疑問剛剛在心中生起,就突然感覺到一股炙熱朝他襲來,他立即打消了所有非分之想。只見尤麗爾西從椅子之上漂浮了起來,準備和謝里爾一起離開。
「等等。」謝里爾叫住尤麗爾西道︰「既然想融入人類生活,你首先得學會和我們一樣,該如何用腳走路!」
此刻的尤麗爾西整個身體都是飄蕩在半空之中,能不借助外力做到這種程度的也只有像泰拉爾那種級別的強者了,就連謝里爾都只能望塵莫及。
謝里爾向尤麗爾西伸出雙手示意道︰「握住我的雙手,嘗試停止懸浮。」
尤麗爾西皺了一下眉頭,她定定的望著謝里爾,發現他此時心中平靜如水,沒有絲毫其他的雜念。最終,尤麗爾西還是將自己的雙手搭了上去。
「放松點,先用你的腳尖著地,再慢慢將腳掌全部踏在地上,由雙腳支撐自己的重心,保持整個身體的平衡。」謝里爾耐心的開口道,他捉著這一雙冰冷滑膩的小手循循善誘……
那仿若不該出現在這污穢世界的赤足,卻是穩穩站立在了謝里爾面前,他微笑著投予尤麗爾西鼓勵的目光,並且漸漸的松開了自己的手。
「慢點,嘗試著像我一樣,走兩步!」謝里爾往後拉開距離。
尤麗爾西學著謝里爾的走路姿勢,搖搖晃晃的向前走出了第一小步,一股異樣的感覺在她的心里油然而生,這是她第一次以人類的姿態,踏在了這片土地之上。尤麗爾西從未感受過將整個身體之重全部托付于雙腳,正如她之前一直不能夠理解,她見過的所有人,一般都選擇用雙腳直立行走,即便是那些實力堪稱妖孽的人。
本能?尤麗爾西的腦海中突然想到了這樣一個詞語,她機械的來回走了幾步,發現這門技巧並不是那麼難掌握!面色紅潤的尤麗爾西難掩內心的興高采烈,其走動的速度也是越來越快,就像所有剛剛學會走路的孩子一樣,第一次跑起來的時候,難免會摔上一跤,留下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
只不過有關于留給尤麗爾西那個教訓的痛苦,已經由謝里爾完全承擔了。
就在尤麗爾西的身體失去平衡之際,謝里爾本著一顆絲毫沒有非分之想的心要去扶她一把,只不過當他出于好意的雙手即將觸踫到尤麗爾西身體的時候,一陣強烈的颶風快速形成,以尤麗爾西為中心向著四處擴散開來,周圍一切連同謝里爾都不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