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得果然見我!」
一個猶如天籟般的完美音線傳了過來,但是這股大陸通語的口音並不純正,就連最基本的詞語組合都出現了錯誤。
謝里爾氣喘吁吁的望著眼前這個殺神,听見她說了一句這樣的話,不由目瞪口呆起來!
「你果然看得見我!」
那神秘女子顯然也意識到自己的說出來的別扭之意,糾正了自己的錯誤,她生疏的口音就如同一個剛剛學說話的孩子。
謝里爾本想開口大罵一句「你這他媽不是在和老子說廢話嗎!」,只不過第一個「你」字還沒吐出口,無邊無際的灰色再次從那神秘女子身上蔓延開來,世界又將被定格,她揮舞著與她嬌小身軀不相稱的死神鐮刀,直沖謝里爾而來!
「趴下!」謝里爾朝著那不明所以的女修士怒吼一聲!
後者來不及細想,她也隱約從自己心腔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便立即伏倒在地!
不同于第一次的狼狽,當那灰色世界再次降臨之時,謝里爾已然快速的融合了那團灰暗之氣,不斷有咒罵聲在他的耳邊回旋,各種不同的語言,他居然都能夠听懂!
又是一道猶如實質的黑暗拯救了謝里爾,只不過這種方法帶給他的負面效果太過于驚人,如今的謝里爾心神憔悴,就連意識之海也隱約有奔潰的跡象,這種行為已經使得他嚴重透支了自己的活力!
謝里爾的身影越來越笨拙,而那個神秘女子的死神鐮刀依舊如同閃電般快速!謝里爾可不想挨上一刀,他有一種對危險的直覺,若是被那象征著死亡的鐮刀削一下,後果肯定不會只是流血那麼簡單!謝里爾一臉疲倦,他額頭上的汗不停的滴下,就在這些事情所發生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里,謝里爾已經不知道是依靠自己的速度,有多少次從死亡邊緣撿回了一條命!他不是沒有想過要反擊,而紫色火焰一直圍繞在那神秘女子的周邊,只要謝里爾的身體一靠近,那小家伙都像是有靈性一樣,直呼呼的沖在前面,要將謝里爾整個意識之海引燃!
進,卻不敢攻;退,唯有以消耗自己為代價。除此之外,謝里爾想過要逃,但是轉念一想,自己這樣的存在,對于那那紫色火焰來講簡直就是黑暗里的螢火蟲般矚目!無數不可行的計劃在謝里爾腦海當中劃過,他已經束手無策。
第三次灰色如同浪潮般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謝里爾再也沒有力氣掙扎,他被死死的定在原地,全身還保持著快速移動的姿勢,臉上的驚恐表情還來不及褪下,那個神秘女子的死神鐮刀就已經對著他雪白的脖頸高高揮起。
謝里爾目力所及之處,可以看見靜止在燈光下的細微塵埃,可以看見輕撫起窗帷的微風,可以看見女修士那張欲哭無聲的臉,以及那快速而來的死神鐮刀,它的使用者,那個始終面無表情的神秘女子!
她突然笑了起來,帶了點滿足,帶了點調皮,以及得逞?這決然不是謝里爾眼花,那把死神鐮刀的鋒刃幾乎在觸及他脖頸的一寸距離處停了下來,謝里爾感覺自己的靈魂即將不受控制,只需要一個小小的傷口,便會透體而出!若是沒有那灰色世界的禁錮,恐怕謝里爾難以保持這個姿勢,反而會自己撞到那雪白的鋒刃之上!
這神秘女子小手一翻,收回了那把威脅謝里爾生命的死神鐮刀,也就在這一瞬間,那些灰色也如潮般退去!
一個全身裹在灰色連身長袍的傾城身影,連同一個火焰形狀的紫色吊墜,出現在了這個世界,剛才的氣勢全部被她收斂得干干淨淨,除了一陣陣還在圍繞其身邊炙熱的高溫。
她比初升的朝陽更奪目,那雙微彎的細長眼楮,竟然比那死神鐮刀都要勾魂!
她那精致無瑕的雙足凌空而起,每一個動作都足已讓整個世界的一陣飄搖,幸而有一道道無形的階梯能夠承受住她的絕世風華!
她懸浮在跌倒的謝里爾身邊,用她那仿佛是象牙雕琢而成的雙手,不容抗拒的捧起了謝里爾的臉,肆無忌憚的盯著他,絲毫不管後者的心神如何蕩漾!
四目相交,這一瞬間無數電石火花在謝里爾心中絢爛盛開。
只是他們兩個都忘記了此時包間里面還存在的另一條鮮活的生命,單單是看背影就足以讓不管是男是女的人都為之傾倒,那位女修士先是被震驚了一下,她沒有想到這個世界竟然有如此完美的背影,就算她也是一個女人,也難免為之想入非非!但是這個想法太過于突兀,隨之女修士想到了一個關鍵問題,那個傾城的背影究竟是如何憑空出現在了她的視線當中?這個包間原本可是只有她和那位舉止怪異的貴族公子。
人們對于所有突然發生的迷惑和不解現象,往往是通過尖叫來抒發自己內心的震撼,這位女修士便是如此。
又是一聲淒厲的女高音式尖叫,頓時打破了阻隔在這兩人之間的沉默。
那位神秘的女子黛眉微微皺起,其臉上籠罩起陣陣冰霜,她放開謝里爾的臉,轉向那個還沒有回過神來的女修士。謝里爾眼見不妙,這個殺神可是他都要畏懼的神秘人物,若是讓那**的死和自己聯系在了一起,恐怕今晚在這里就難以月兌身了。想到這里,謝里爾立即站起身來,抓起在廝打過程中掉落在地上的錢袋,朝著那女修士甩去,怒道︰「滾,拿起這袋金幣,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那女修士還沒有回過神來,就被那一袋金幣的力道給當場砸暈了過去!
等到那神秘女子轉過身來之時,謝里爾依舊恭恭敬敬的站在她旁邊,臉上堆滿了笑容。
「你,很特別,也很機靈!」一口並不流利的大陸通用語言從神秘女子的口中發出,至少這一次她沒有亂拼錯詞。
「謝謝夸獎。」謝里爾額頭的汗還是情不自禁的滑了下來,他暗自在內心嘀咕道,比特別我還能比過你?
「那當然是比不過我的啦。」這位神秘女子露出了清爽的笑容!
謝里爾听後差點沒當場噴出一口老血,他內心大駭,開口問道︰「你,你剛才听到我有講過其他的話嗎?」
「你說,比特別我還能比過你?我可是讀心的能力擁有哦。」這個神秘女子模仿著謝里爾的口氣道,她的表情看起來儼然就像一個擁有著絕世面貌的淘氣小鬼,謝里爾也無法從這發音拼詞當中判斷對方是否故意這樣為之,反正她自己似乎是全然沒有察覺到。
可是對方看起來再怎麼天然無害,而謝里爾不管是身體還是內心,對她這個未知的存在都充滿了顫栗,就連靈魂層面也不能幸免!
而在這個時候,旁邊兩個隔間里面,尤塞和祖爾的征戰也到了**階段,不斷有男女沉重的呼吸聲和**的**聲傳來。
「這個聲音,我不喜歡听!」神秘女子在謝里爾旁邊坐了下來。一種不祥的預感在謝里爾的心中騰起。
只見神秘女子伸出自己那只看起來嬌女敕的右手,慢慢的握成了拳狀。隨著她指尖慢慢的往手心收縮,另外兩個包間的靡音戛然而止!而在這神秘女子的手背之上,一個死神鐮刀的紋身赫然刺痛了謝里爾的眼楮!
再等到她松開右手之時,四個孤獨而絕望的綠色光團在其掌緣之處橫飛亂撞,卻又不能夠掙月兌一個小小手掌的束縛。同時在那綠色光團當中,還有不停的有人臉幻化再潰散,依次循環,讓人感到毛骨悚然!謝里爾的臉上陰晴不定,出現的四個人臉當中有剛剛還在逍遙快活的尤塞和祖爾,而親眼見過真正游魂的謝里爾,自然是對那綠色光團是再熟知不過了,他慢慢在自己腦海中再次凝聚起那灰暗之氣。
「我手要是一抖的話,可能這幾個可憐的靈魂就會都回不到自己的軀殼哦!」神秘女子動了一下食指,其中一個靈魂立即做出痛苦的表情,似乎在無助的無聲嘶喊。
而更讓謝里爾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個神秘女子通過這些簡單的交談,所能累積的語言能力就會變得越來越流利。他頹然放棄了之前的舉動,自己的任何想法在對方眼中都仿佛**般的透明化,謝里爾皺起眉頭問道︰「你究竟想要什麼?」
神秘女子臉上的笑容綻開,猶如一朵長勢洶涌的花蕾︰「你看,是不是該拿些什麼東西來交換呢?這樣收割並保持別人的靈魂之火,可是很需要代價的呢!」
與此同時,在她脖子上的那個紫色火焰形狀的吊墜忽然騰空而起,虎視眈眈的環繞在她那掌握尤塞和祖爾生死的小手周圍。
謝里爾並不是一個愚鈍之人,對于神秘女子點到為止的意欲何為,他當然是心知肚明的轉動了意識之海,強忍著鑽心般的忍痛分出一塊,將其推送到神秘女子的手邊,雖然在之前的每一天謝里爾也堅持這樣做了,但是此番的痛感卻格外劇烈,要知道這次的分量,可是比之前所有加起來都要多。
「你們人類還真是精明,我手中可是有四個靈魂之火呢!」神秘女子刻意強調了「四個靈魂」這個重點,她看著那吊墜貪婪的吸收著謝里爾割舍而出的那部分意識之海,明亮的眼神之中充滿了溺愛與縱容。
听著那神秘女子若無其事的說出這番話,謝里爾感到一陣頭昏腦漲,他絲毫不會懷疑對方會淘氣的掐滅其中一個。謝里爾一臉欲哭無淚,他只有咬牙再強行分出三塊意識之海,主動將其送到那貪婪的吊墜周邊。
「這下,你該滿意了吧?」謝里爾大口喘息,他筋疲力盡的爬靠在牆邊。
「勉勉強強吧。」神秘女子嫣然一笑,看在眼里的謝里爾立即心動神搖。只見她將手湊到嘴邊,輕輕一吹,那四個靈魂之火搖搖欲墜般朝著不同的方向飛去。
半響之後,旁邊的包廂傳來了一陣動靜,不再是動人心神的**,而仿佛是剛從險惡夢境中掙月兌後的囈語。
謝里爾暗自松了一口氣,他望著這位幾乎是日夜相伴的神秘女子開口問道︰「按照你的意願,我做完了我應該做這些事情,那麼請你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從我昏迷醒來之後為什麼會一直跟著我?還有,似乎在之前,除了我以外並沒有其他人可以看見你,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你確定你是醒來之後才感應到我的存在?」神秘女子反問道。
謝里爾全身一震,遇害那日強烈的危機感再次浮上心頭,給他意識當中無限恐懼的並不是從聖克萊蒂斯王朝遠道而來的那幾位刺客,而是此時這種身不由己的顫栗,這種發自內心深處對死亡的畏懼之意。
「不錯,那日我正是循著你那獨特的靈魂之火而來!」高坐在上的神秘女子露出回憶的表情接著道︰「原本以為你會在那場爆炸中必死無疑,可是當我高舉月牙之時卻敗興而歸,不過你也讓我看見了極有趣的東西,總以為接下來可以收割你靈魂之火來好好研究,但是你居然又一次讓我大開眼界,真是不簡單!」
「你是誰!」謝里爾怒吼道,持續的不安撥動這他的心弦。文字首發。
倨傲與孤獨同時出現在了神秘女子的臉上,她輕聲開口道︰「我只是一個昔日的擺渡人,收集那些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靈魂,獻給我曾經的主人。」
「那你的意思就是說,我也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謝里爾心中警惕起來,對于這個神秘的擺渡人,他甚至未能在奧黛麗夫人的書房找到一絲相關的信息。
「我也是後來才明白,這並不是靈魂的問題,而是那些散落在這塊大陸之上的火種!美麗而又強大的同時,也充滿了**和危險。」神秘女子略有恍惚,不過很快她的眼中又恢復了清明︰「不過,你這個存在確實比較特別,而且還會莫名其妙的給我一種不知從何而來的親切感。」
「不可能,我可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謝里爾疑惑的開口道。
「名字?以前作為擺渡人的時候,我可沒有這玩意!」神秘女子頓了頓又開口道︰「不過,有個異常厲害又很奇怪的家伙倒是給我起了一個名字。」
她的臉上泛起異常的潮紅開口道︰「那個名字叫尤麗爾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