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還沒完全亮,按理距離菜頭起床還有一小段時間。但今天,他卻提前醒了過來,多年的狩獵生涯使他小小年紀就對危險有一種特殊的敏感,而現在,他似乎從空氣中嗅到了一絲血腥味兒,還有著一股濃烈的殺氣。
菜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只知道危險已經來臨,所以急忙穿戴整齊,拿上打獵的工具,走出房門,來到了院子里。他帶著大黃來到了一處高點的土坡上向鎮中望去,遠遠的,他看到在鎮北的方向,升起了滾滾的濃煙。
這時,菜頭突然想起了昨天那個姓狄的小將說過的話,難道是遼國的軍隊已經打到了這里?
不好!他們不止要搶東西,還要殺人放火!想到這里,菜頭果斷地帶著大黃,抄小路,向鎮北跑去。
雖然鎮里的人都把自己當成不知感恩的人,但那些人畢竟埋了師父,對自己表達了他們的善意,所以,這個時候,總不能不去管他們,自己逃命。什麼恩啊義啊!太麻煩!也太沒意思!
菜頭猜的沒錯,此時,正有一小股遼國的先鋒部隊闖入了棋盤鎮。這支小隊大概有五百人左右,頭戴羽盔,身負皮甲,手持刀槍。他們緊隨宋軍之後,追到了這里,但還是差了大半天的時間。現在,他們已經走在了遼軍大部隊的最前面,一路的奔襲使得他們勞累不堪。看著眼前的這個宋國小鎮,他們不禁喜出望外,決定大肆洗劫一番。
棋盤鎮的人此時大都還在睡眠中,遼軍從鎮北開始,逐戶掃蕩,殺人放火,**擄掠,人們往往還沒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就已經遭遇到了毒手。一時間,尖叫嘶嚎之聲不絕于耳,那為首的一員遼將,他沖在了最前面,也最是凶殘,竟然一槍便將一名婦人刺死,然後槍風一帶,便將那死去婦人懷抱的嬰兒挑上了半空,直接釘在了槍尖之上。那遼將見狀,似乎很滿意自己的槍法,洋洋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
蠻賊!受死吧!突然,一聲嬌呼響起,一把飛刀迎面向那名遼將飛去,速度極快。眼見,便可命中那名遼將前胸,卻不想那遼將順槍桿一迎,便將那枚飛刀輕易地磕了出去。這時,從前面的屋頂上飛身而下一名身穿道裝的女子,大概十五、六歲的年紀,膚白勝雪,秀氣逼人,長得甚是好看。
哈哈。遼將看見來人,不禁心中大喜,yin笑道︰沒想到這麼個小地方,竟然有這麼漂亮的小美人。來來來!小美人,跟本將軍走吧!本將軍一定會好好**你的!
听到那遼將口中的污言穢語,那女子粉面微紅,也不答話,提起手中的長劍,便飛身向那遼將刺了過去。
天落飛星!那女子一出手,便使出一招十分厲害的殺招,只見數十道劍光似從其手中炸開一般,像朵桃花般盛開了,一起向馬上的遼將刺去。
遼將見狀,忙抖長槍相迎,挺起長槍,也不顧周遭那眾多劍光,長槍如毒龍入海般直刺劍花中心。
劍短槍長,女子招數雖然jing妙,也知此槍招正破自己的招數,不得已撤招回身,縱身後退到一丈開外。
原來小美人是劍廬的弟子,那太好了!我此次來中原就是想領教領教中原武功的博大jing深。那遼將笑著說道。特別是要領教領教那個什麼狗屁劍聖劍皇的高招,讓他們也知道知道我遼國武功的厲害。
不許你侮辱我的師祖與師叔祖!女子怒道。就憑你,連給他們兩個老人家提鞋都不配!看招!
說著,那女子揉身再上,舉劍橫掃過去。
遼將面露輕視之s ,提槍橫擋。誰知那劍勢到了中途,卻突然沉地上撩,大大出乎了那名遼將的意料之外。
半十字!女子口中喝道。
遼將見情況不妙,反應極快地離開馬鞍向後縱去,只見一道由下至上的白光過後,遼將的戰馬竟然被砍成兩截,切口十分整齊。
遼將見狀,不由得嚇出一身冷汗,心想,多虧自己反應快,不然剛才的這一下,就得讓這個小美人把自己報銷了。想到這兒,他不敢大意,挺槍向那女子沖了過去。
但見,那遼將的槍法大開大合,森然有度,時而穿插著一些詭異招數,讓人防不勝防。更加讓人吃驚的是,那桿長槍的槍勢竟能月兌離槍尖達兩尺開外,很是驚人。
女子雖然劍法jing妙,然年少且氣力不足,十幾個照面下來,已然支撐不住。稍一遲疑,左肩已被長槍的槍勢掃到,鮮血迸出,受了輕傷。
哈哈!遼將笑道。小美人,你還是從了我吧,我真不願傷了你,你嫁給我也不算虧,我乃遼國鐵槍堡第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與你劍廬也算門當戶對。
呸!遼狗!你們在我大宋境內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虧你還是武林中人,卻沒有一絲俠義之心,簡直**不如!今天我青青就算死,也要替天行道,宰了你這個狗東西!說著,那個叫青青的女子,不顧肩頭的傷勢,又沖了過去。
再十幾個回合,那女子終于敗下陣來,被那名遼將用長槍將她手中的長劍擊飛出去,摔倒在地,並被其用槍尖虛點中穴道,動彈不得。
怎麼樣?小美人,現在該從了你的夫君我了吧!那遼將yin笑地說著,近身向那女子前胸抓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那遼將只听得身旁有人在叫他。
哎,我說大哥,地上那塊銀子是你的嗎?
遼將聞言,下意識地向一旁的地面望去,只見地面上果然安安靜靜地躺著一小塊銀子,剛覺不對勁,突然覺得眼前烏光一閃,根本來不及反應,已然中了一刀。
鮮血順著那名遼將的脖子不停地涌出來,他雙手拼命地捂住自己的喉嚨,才發現一旁站立著一個十四、五歲,衣著破爛的大男孩,男孩的手里拿著一把黑漆漆的柴刀。
這是什麼刀法?!遼將用最後一口氣問道,剛一問完就斷了氣。
砍柴。那個大男孩面無表情地答道。這一刀他從小到大不知用了多少次,還什麼刀法?!狗屁刀法,就是砍柴麼!男孩鄙視地看了看死掉的遼將,心里想道。雖然這是他第一次殺人,但他卻一點都不顯得慌張。師父說過,只要傷人的就都是野獸,人和野獸沒有什麼不同,唯一不同的是野獸的肉可以吃可以賣錢,但人的不行。
這個大男孩不是別人,正是菜頭。
他走到那個叫青青的女子面前,附身問道︰你怎麼樣?問這句話時,菜頭不禁有些心慌,他還從來沒見過如此美貌的女孩子。
先替我解開穴道。青青見菜頭砍死了遼將,知道他不是壞人,急忙說道。
穴道?什麼是穴道?菜頭詫異地問道。
看你也是個會武功的人,你怎麼連穴道是什麼也不知道。青青說道。
可是,師父沒教過我什麼穴道啊!菜頭無辜地答道。
好了,好了,既然這樣,你扶我起來吧。青青沒辦法,對菜頭說道。
哦。听罷,菜頭老老實實地從地面上扶起了青青,說道。你的肩膀流血了,讓我給你包扎一下吧!
不!不用了!謝謝你。青青面s 尷尬地說道。
沒關系的!大黃摔斷了腿,都要死了,就是我替它包扎,然後它才活過來的。菜頭不解其意地撕下青青身上的一塊衣服,替青青包扎起來。
啊!青青沒想到眼前的這個男孩這麼魯莽無理,自己偏偏又動不了,當即羞紅了臉,卻見菜頭根本毫無惡意,只是在認真地替她包扎,這才輕輕地松了一口氣。
那麼誰是大黃?她輕聲問道。
它。菜頭用眼神指了一下自己旁邊蹲著的大黃狗,大黃狠狠地瞪了菜頭一眼,心想︰在這麼漂亮的姑娘面前,也不好好介紹一下我,提起當年的糗事干嘛!小兔崽子!
它?它就是大黃?青青見菜頭將給自己包扎與給一條狗包扎相提並論,氣得差點暈了過去。
一旁的大黃倒是不解其味,伸著舌頭討好地看著青青,心里說著︰對!大黃就是我!我就是大黃!大家交個朋友好嗎!美女!
yin狗!菜頭無可奈何地將目光向大黃狠狠地瞪了過去。
就在這時,只听得人聲吵雜,大隊的遼國士兵已經向這邊趕了過來。
怎麼辦?!眼見著自己穴道被封,一動也不能動,身邊的這個大男孩還不會解穴,遼軍上來,自己只能束手就擒,這該怎麼辦呢?急得青青死的心都有了。
卻見,眼前這個男孩不慌不忙地替她將肩膀的傷口包扎完畢,一低身,就將她背了起來,帶著那條大黃狗,健步如飛地向鎮南跑去。
你!青青本想讓菜頭放下自己,這樣讓一個陌生的男人背著,被人瞧見,太是不雅。但是轉念一想,如果不讓他背著,自己也沒有什麼辦法可想。所以只得咽下了要說出口的話,靜靜地趴在菜頭的背上不敢做聲。
從未與男人距離如此之近,從菜頭身上散發出來的山野氣息與陽剛之氣,使得青青一顆心莫名其妙地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按說,劍廬中也有很多師兄師弟,個個都比眼前的這個男孩行為儒雅舉止得體,但是不知怎的,青青在劍廬中卻從沒有過如此激烈的心動。
我這是怎麼了?難道我對這個男人青青胡思亂想道。不對!不對!這怎麼可能?
就在青青胡思亂想之際,菜頭除了背著個美女,心里有些美滋滋外,可是什麼都沒想,他簡單分析了一下目前的形勢,覺得還是去天居山中躲躲比較安全。所以,當下腳底轉向,向著天居山飛快地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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