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森瞪著林金水的雙眼,他犀利的眼神漸漸變得頹廢起來,他一生要強,誤入歧途,雖然到老悔不當初,但是當三年前再見仇人時,他的怒火便可遏制的沖胸而出,為此他不惜再度玩命報復。
不想因此身患了絕癥,為了看到仇人淒慘的下場,他不惜與天爭命,可惜他再怎麼爭取,終究還是力有不逮。
當死亡是如此逼近時,錢森回眸一生,竟是諸多錯誤,多少無辜受他所害,他的雙手染滿了鮮血,心頭已是悔意橫生,悔不當初。
林金水看著他漸變的眼神,此刻他看見的不是一個凶相畢露的偏激者,而是一位垂垂老矣的可憐人。
林金水收手起身,錢森捂著脖子坐起身來,大口的喘著粗氣。
「你想明白了嗎?」林金水問道,此刻他的身影顯得超然世外,錢森一時間看的發 ,直覺得自己這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還不如一個半大的小伙子。
錢森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想明白又如何,想不明白又如何,我這一生就這樣了,這個仇我還是要報。」
「有仇不報非大丈夫,我又沒讓你不報,只是別再牽連無辜了。」林金水臉s 冷道。
錢森站起身來,沖林金水道︰「好,我听你的,不過我就快要死了,不想死後無人送終,只要你拜我為師,為我送終,我便放過姓孫的家人。」
林金水一怔的,苦笑道︰「您老還真是……想引導我誤入歧途啊。」
錢森長舒一口氣,神s 從未有過的輕松,咯咯笑道︰「你要這麼想那就是吧,反正這是我的條件,你要不拜師,就別想我撒手。」
林金水怕他了,忙道︰「得得,我拜師還不成嘛,不過這三跪九叩就免,現在不是古代,不興這套。」
錢森笑道︰「好小子,打心里不想拜師呢,隨你,反正我也快入土了,這些不在乎了,跟我進屋來。」
林金水跟著進屋,開燈,林金水見到這屋子內一切擺設很是不錯,屏風,餐桌,茶幾,椅子等等手藝都是極好的,忍不住夸贊道︰「這些都是您老自己打的,這手藝真不錯。」
「魯班門人,手藝自然要學到家,不然就辱沒了祖師。」錢森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到了牆上壁畫後面,掏出了一個木盒來。
他將木盒放在桌上,打開來,取出三樣東西來,一枚印章,一把雕刀,還有一本書。
錢森把書本遞給林金水道︰「這是我這些年做的筆記,上面除了一些家具的制作法外,還有一些民間奇聞記載,你可以看看,免得ri後不小心得罪高人。」
再把雕刀遞來道︰「這刀是我們咒印一脈祖傳的,憑此便為正宗,你ri後見到其他人用印力害人,當憑此刀清理門戶。」
林金水一愣的,追問道︰「魯班門到底有多少分支,怎麼還要清理門戶?」
錢森點了根煙,徐徐解釋道︰「《魯班書》原本早就失傳了,其中的法術都被拆散了分別傳下來,到底有多少門派分支我也說不清,但是歸根到底,都是魯班一門,不過這法術傳人有好有壞,還有些門徒為非作歹被逐出師門後自立門戶,也算得一支,所以咱們門派很雜亂,良莠不齊,其他分支也就算了,咱們這一派你必須清理門戶,保證咱們的正統身份。」
林金水翻了個白眼,暗道這叫什麼跟什麼啊,天下木匠那麼多,怎麼可能知道哪些是習得玄術的,更別說還有那麼多的分門別派。
這真要清理門戶,上哪清理去。
錢森人老成jing,一眼就看出林金水的心思,再道︰「我就是這麼一說,我活了這麼多年也沒踫到一個同門敗類,所以你這清理門戶也就是一說,你不會運氣就這麼背遇到的。」
錢森把印章遞給林金水,嘆了口氣道︰「這是孫家那枚印章,你拿去給他家人解咒吧。」
此刻的錢森顯得無比落寞,林金水瞧了于心不忍,出言安慰道︰「您老寬寬心,有些事情能放手就放過吧,或許還能借此頤養天年呢。」
錢森眼神陡然一厲,喝道︰「少說安慰人的話,實話告訴你,三ri後你就可以來給我收尸了,你去告訴孫大福,如果他不給我披麻戴孝,就等著受我詛咒,痛苦一生吧。」
林金水啞然,驚訝的看著勃然大怒的錢森。
「走走,你小子可以給我滾蛋了。」
錢森一陣不耐煩,直把林金水給推出了門外。
砰!
林金水差點被砸的撞到鼻子,他模模鼻尖嘟囔道︰「真是個怪老頭,就不能好好說話嘛。」
「林先生,咋樣了?」孫大福見林金水出來,急忙下車過來詢問。
林金水見他急不可耐的模樣,哼哼的揚起手里的印章,道︰「辦妥了。」
「那太好了。」錢森伸手便要抓印章,林金水手一縮,把印章收起來,道︰「你急什麼,屋內那位說了,如果他死了,你必須披麻戴孝,否則便是死也要咒你一生。」
「這個再說,你快把印章給我。」孫大福連忙應下道。
林金水把印章拋給了他,孫大福把玩看了看,覺得這印章也就和世面上的差不多,很是不解問道︰「這個真能破咒?」
林金水嘲諷道︰「不會用就別亂搶,你拿著印回去,明天我去找你,保證破了你家的咒。」
孫大福一听歡喜連連,忽的想到自己,著急問道︰「那他會不會繼續詛咒我?」
林金水說道︰「他說了三ri後就會死,到時候你要是不披麻戴孝,就會詛咒你,怎麼做你自己掂量下吧。」
孫大福愣在當場,然後他居然沖大門呸了口水,這落在林金水眼里,林金水沒有多說什麼,心里則不是很舒服,直接坐上車,催促回去。
回家,林金水在門口整理下心情,這才敲門,王靜急忙來開門。
王靜剛剛洗好澡,頭發還有濕漉漉,她穿著睡裙,黑s 的,半透明那種,林金水看著雙眼有些發直。
王靜露出的玉臂縴細,細腿曲線秀氣,看的林金水丹田一陣燥熱,真想伸手觸模上去。
王靜見林金水看自己發傻,拿小手在他眼前晃晃道︰「喂,傻小子,看見我至于發呆嘛。」
林金水嘿嘿笑著撓後腦勺,憨厚道︰「只怪王老師你太美了,讓人看著著迷,不愧為女神。」
「油嘴滑舌,快進屋吃飯吧。」
「誒。」
吃了飯洗了澡,王靜和林金水坐著沙發上看電視,她這才問道︰「事情辦得咋樣?」
王靜做事極有調理,從不把事情混著來,此刻問林金水,他心情也平復好多,不至于動怒。
「辦的差不多了,不過那位錢森木匠活不長了。」
「啊?」王靜錯愕的看向林金水。
林金水見她詫異,忙解釋道︰「這位老人家有病在身,今兒和我交代遺言了,這木匣子就是他給的。」
「里面是什麼啊?」王靜好奇的看來。
林金水也不藏著,打開來取出東西給她過目。
王靜好奇的拿過看看,翻開筆記,看著都是些木工記載,也就沒什麼在意的,放回木匣子道︰「既然是老人家的遺物,你可要好好保存。」
「嗯,我曉得的,明天我和你請假半天啊。」林金水點頭道。
「請假干嘛,你現在又不是我的學生,都大人了。」王靜回道。
林金水呵呵笑道︰「我現在可是老板你手下的被剝削者啊,曠工可是要被扣工資的。」
王靜被說的臉上有些不好意思,啐道︰「討厭,少胡說啦,家具你慢慢打就是了,反正我妹妹還要些時間才能回國,你就定定心心的打好家具就成。」
「這樣啊,那好,我慢慢打就是了,我明天請假是想去孫大福家,幫他們破咒。」
王靜看向了ri歷,無奈道︰「可惜了,明天周一,我得上課去了,看不著你怎麼破咒了。」
「這可是迷信玩意,不看也罷,呵呵。」林金水回道,不過王靜卻不以為然,現在她可是對這些超自然的奇特東西來了興趣,就想扒開來瞧個仔細明白。
王靜瞧著他收起木匣子,忽的說道︰「我怎麼覺得這事你得到好處最大,看看人家都把這些寶貝傳給你,這可是別人求都求不得的,你說這是不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林金水做了個模胡子的動作,玩笑道︰「我現在是老公公了,那你是不是該孝敬孝敬我老人家啊。」
「去你的,沒個正經,快點休息吧。」王靜啐了句,林金水呵呵一笑收拾進房休息。
林金水沒有立即睡下,而是拿起了筆記查看起來。
明天就要去破咒了,林金水不想麻煩《魯班書》,所以想在筆記上找些法門,這上面果然記載了一百零八式邪印咒術,破解之法讀下來,林金水不禁莞爾一笑,沒想到居然是那麼的容易。
第二天一早,孫大福早早的來接林金水來破咒。
到了孫家,林金水瞄了一眼床板上的印記,取出了印章來,當著孫家人的面把印章翻過來,沾了紅泥,然後在印記上涂抹,這個印章就這麼背涂抹成了一個紅斑來。
涂抹好了之後,林金水把印章一刀毀掉了。
孫大福見他把印章毀了,急道︰「林先生,你這是干什麼,它要是毀了,我家的詛咒可怎麼辦?」
林金水把破印章扔入垃圾桶,指了指床板道︰「你現在去擦擦那個紅印子不就清楚了。」
孫大福急忙拿濕毛巾去擦,結果一擦發現上面的紅印章沒了,除了白s 的木頭外,連半點紅s 痕跡都沒了,驚奇問道︰「林先生,我家的詛咒就這麼簡單的破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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