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少年指著一寧肩上的火兒驚呼道︰「看,那是血狐嗎?」正在喝酒聊天的眾人聞聲都看向一寧。舒愨鵡門口趴著看熱鬧的人也都伸長了脖子看著。
火兒听見驚呼聲,抬起腦袋鄙視的看了眼那個少年,又趴在一寧的肩上,黑黑的眼楮繼續打量著周圍的人。
那個少年一囧,難道那只血狐听懂他的話了?
羅煞關注的是北冥赫,雖然北冥赫走在一寧的身後,但也掩蓋不住他的風華,而且他感覺到北冥赫一身生人勿進的生冷的氣息,那和魔煞身上的冷然不一樣,讓人有種臣服的感覺。羅煞一挑眉心道︰三人中心思、武功恐怕要屬此人難測。
此時,一寧三人已經走到三煞的桌前,大方的坐下了。一寧看著魔煞道︰「我們又見面了,不介意我們坐下吧。」
魔煞冰山的臉有一瞬的僵硬,心道︰我同不同意你們不是都坐下了嗎!但還是道︰「隨意就好。」魔煞看了眼火兒問道︰「它就是血狐嗎?」
一寧把火兒從肩上拎下來,抱在懷里撫模著它光滑的毛笑道︰「是的,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火兒。」
羅煞清冷的聲音響起︰「小兄弟,你怎麼能證明它就是血狐呢?畢竟大家都沒見過血狐真正的樣子。」
魔煞看了眼羅煞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他知道羅煞是不想他給人家當護衛。
一寧黑黑的水眸看了眼羅煞,果然如人所說,面似文弱的書生一樣,但那閃著精光的眼楮可說明此人心機很深。一寧沒有回答羅煞的疑問,反而模著火兒道︰「火兒,人家不相信你是血狐呢?你說該怎麼辦呢?」
火兒看了看一寧,忽然如閃電般竄了出去,眨眼間又回到一寧的懷里。卻听到羅煞捂住左手嗤了一聲,左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牙印處還泛著黑,明顯的有毒。
眾人都大吃一驚,渾身冒著冷汗。血狐的速度可真快啊!他們都沒看清它是怎麼出去的,它就已經回去了。
鬼煞和魔煞忽地站了起來,慌忙的道︰「大哥,你怎樣?」鬼煞更是用想殺人的眼神看向一寧。
魔煞眼神復雜的看著一寧氣憤的道︰「你怎麼可以隨便讓它傷人?」
一寧慢悠悠的道︰「你急什麼?你大哥不是要證明嗎?大家都沒見過血狐,也只有這個方法即簡單又省事,火兒只是讓他相信自己千真萬確是血狐而已。」
魔煞正要說什麼,羅煞一揮手叫住他道︰「二弟、三弟,稍安勿躁,血狐的牙齒有劇毒,只有它的唾液可解。」
一寧看了眼羅煞道︰「終于有個識貨的了,火兒還不快去給羅煞公子解毒。」
火兒不情願的跳到羅煞的跟前,在他的手上傷口處吐了口唾液,然後又快速的回到一寧的懷里。
羅煞的手腫脹快速的消了下去,泛著的黑也變回了正常的膚色,只留下了兩個牙咬的痕跡。鬼煞和魔煞放下心來。
北冥赫垂下頭,斂住笑意。這個小狐狸,人家只是懷疑一下,她立即就讓火兒咬了人一口,光明正大的報了仇,還真是一點虧都不吃。
羅煞看了眼北冥赫,見他只是笑看著一寧,絲毫沒有出頭的打算,對一寧的寵溺顯而易見。一蹙眉道︰「小公子,你和三弟的賭約我已經知道了,現在你得到了血狐,我們願賭服輸。只是我們三兄弟五年前結拜以來,從未分開過,也相約一輩子不分開,不知小兄弟可不可以通融一下?」
一寧大方的笑道︰「沒關系,我怎麼忍心讓你們兄弟分離呢?」
听一寧如此爽快的答應了,三煞不禁一愣。羅煞也不解的看著一寧,仿若不相信一寧剛才的話。一寧看著三人又道︰「我家大的很,你們都可以跟著魔煞一起去住,我對自己的人向來很大方,再多的人我也養得起。」
三煞同時一滯,難道我們三煞要你養。
紫夜坐在旁邊,使勁的扇著扇子,來掩飾自己快要笑崩了的神情。
分散在客人當中的蕭隱他們嘴角直抽,王妃還真是月復黑的很啊!
羅煞眼神一暗道︰「小兄弟,明人不說暗話,你有什麼條件說出來,只要我們能做到的,我們一定答應,只要你放棄讓三弟當你的護衛。」
鬼煞在一
旁緊緊的握著拳頭,要不是想著武林中人都知道了這個賭約,會壞了三弟的名聲,他早就動手殺了三人了,就會耍些滑的人,不見得是什麼好人!
一寧沒說話,只是看著魔煞,如果魔煞也同意羅煞的提議,這樣沒有擔當的人,收復他已經沒有意義了。
魔煞看著一寧頗具深意的眼楮,心里一驚,他這是什麼眼神,以為我魔煞是那麼沒有擔當的人嗎?隨即起身對羅煞道︰「大哥,願賭服輸,我願意給這位小公子當三年的護衛。」
鬼煞著急地說道︰「三弟,你就听大哥的安排吧?」
羅煞看著魔煞道︰「三弟,你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他們明顯是在算計你?難道你還沒有吃夠苦嗎?」話雖然是對魔煞說的,但是卻是給一寧听的,意思是你是用了手段才贏了三弟的,不是什麼光明磊落的人。
魔煞眼神一暗道︰「大哥教訓的是,可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說話算話。你們放心,我不會再走老路了。而且我只是給他當護衛,別的事我不會插手,三年一到我就離開。」
魔煞又轉身對一寧道︰「小公子,我願意做你的護衛三年,但是,我只做你一人的護衛,而且只保護你,不做他事。」意思就是,你不能指使我做別的事。
一寧爽快的道︰「好,雖然我並不缺護衛,但是有三煞中的魔煞做護衛,應該很有面子。」
羅煞見事情已經成定局,便無奈的道︰「小兄弟剛才說的話可還算數?」
一寧自然知道是指他們都要跟著魔煞住到她家的事。笑道︰「當然算數。」
羅煞又道︰「我和二弟只是去陪三弟。」
一寧了然道︰「知道,你們放心好了,我只有一個要求。」
眾人都嘩然,就說怎麼會白養著他們,原來還是有要求的。
羅煞和鬼煞同時一皺眉。
一寧收斂了笑容,眼中的狠戾一閃而過道︰「我這個人最不能容忍的事就是背叛,所以在魔煞當我護衛這三年中,你們不能做對我不利的事情。」
三煞松了一口的同時,渾身一凜,這麼個小少年,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強悍氣勢,讓人不由得冒出服從的想法。
羅煞道︰「小公子放心,我們三煞在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信譽是我們三兄弟的招牌。」
一寧一挑眉道︰「是嗎?」
羅煞一囧,想起剛才,他們還跟一寧講條件,不想讓魔煞給她當護衛呢!
魔煞打破尷尬道︰「還沒有請教小公子的高姓大名呢?」
一寧一笑道︰「一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一寧指著外面對魔煞道︰「你去看看吧,那是送你的。」
魔煞疑惑道︰「送我的?」
一寧笑著點點頭。
魔煞向外面走去。眾人也都跟著出去看是什麼?魔煞走到門口一看,三匹駿馬威風凜凜的站在那。瞬間心里有種感覺流進四肢百骸,這種感覺讓他很是陌生,但卻很舒服。
一寧走到他的跟前道︰「赤血馬我是沒有了,不過這三匹馬有一半赤血的血脈。」
魔煞內心翻江倒海,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看著一寧道︰「我要兩匹就夠了。」
一寧毫不意外,笑道︰「既然是送你的,我當然不會收回了。」一寧指著三匹馬介紹道︰「它叫超羽,它叫騰雲,最後的這匹叫飛翼。」
魔煞看了眼一寧,躬身道︰「多謝主子。」
一寧此時才眉開眼笑了道︰「完事後到天字一號房來找我吧!」
一寧轉身和北冥赫進了客棧,看都沒看其他人一眼。眾人見一寧和北冥赫都上樓了,才大聲的議論起來。
這是誰家的公子啊?出手這麼大方,要知道那三匹都是千金難買的寶馬啊!都羨慕的看著魔煞,恨不得和一寧打賭的人是自己。
魔煞把其中最好的一匹馬超羽送給了羅煞,騰雲送給了鬼煞,飛翼自己留下了。
羅煞和鬼煞看著眼前夢寐以求的良駒,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心里還有
種說不出的怪怪的感覺。
魔煞笑道︰「大哥、二哥,你們也看的出,他不是一般的人,五年了,我們都盡力忘卻傷害我們的往事,我們汲取著彼此的溫情,活的好像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一樣。他居然只是一面就知道我要的是什麼?跟著他也許我會有不一樣的人生呢!」
羅煞沉思了一會兒道︰「三弟,人心險惡,你又怎知他不是先了解你,然後算計你呢?」
魔煞眼神一暗道︰「大哥,我不會在上一次當了,三年呢,我有時間分辨他是什麼樣的人。」
羅煞和鬼煞對視一眼後輕嘆了一口氣道︰「好,既然三弟決定了,我們陪你。」
魔煞道︰「大哥、二哥,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們不必這樣。」
鬼煞假裝生氣道︰「我們三兄弟當初結拜的時候就發誓,這一生都要在一起,三弟是嫌棄我們了。」
魔煞急道︰「二哥說那里話,三弟怎麼會嫌棄二位兄長呢?」
羅煞哈哈一笑道︰「你二哥是逗你呢!你也信!」說著摟著二人的肩道︰「不管前面是什麼,我們都一起面對。」
三兄弟相視一笑,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一寧和北冥赫進了天字一號房後,就撤去了易容,換回了本來的面目。
魔煞進來時就看到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和一個俊美如仙的男子坐在桌旁喝茶呢!魔煞一愣以為進錯了房,可看旁邊坐著的紫夜應該沒錯呀!
一寧看著不知所以的魔煞,嫣然一笑道︰「魔煞,換了個裝而已,你不會認不出我了吧?」
魔煞看見一寧懷里的火兒恍然大悟,驚詫道︰「你居然是個女子?」
「怎麼,不會是後悔了吧!要是後悔你現在走還不晚。」一寧邊逗弄著火兒邊說道。
魔煞一愣隨即道︰「誰後悔了,我只是很吃驚,我說怎麼總覺得那里怪怪的,原來你是女子啊!」
北冥赫好看的眉一挑,冷眼看了魔煞一下,又收回眼光,溫柔的看著一寧。
魔煞冷靜下來道︰「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是誰了吧?」
一寧眸子里閃閃發亮道︰「你先坐下吧,不是說三煞中,老三魔煞最聰明嗎?你說說看我是誰?」
魔煞冷靜了下來,在一旁坐下,沉思了一會兒道︰「當世美貌的女子還真不少,但美貌又聰明絕代的女子卻還真沒听說過。所以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就是你原本隱藏了自己的才華,一種就是你的家族雪藏了你。」
一寧沒有什麼表情,只是繼續看著魔煞等他說下去。
魔煞接著道︰「你身邊的這位風華絕代的男子,我所知道的只有三人,一位是如意樓的樓主如意公子,一位是逍遙王北冥赫,還有一位是隱世家族夢家的少主夢無雙。他們三位都是容顏無雙,才華絕代,武功絕頂的人物。據說如意公子喜歡護國侯府的霍一寧小姐,霍小姐已經和逍遙王定了婚,所以他不可能帶著霍小姐出門。夢無雙為人冷清,很討厭女子,所以也不可能是他了。」
魔煞停了一下,看了眼一旁的紫夜接著道︰「如果沒看錯這位紅衣的公子應該就是神醫紫夜吧,據說神醫紫夜和逍遙王是形影不離的至交好友,那這位就一定是逍遙王北冥赫了,所以主子就是護國侯府的霍一寧,也就是逍遙王妃了。」說完魔煞定楮的看著一寧等著答案。
一寧眉眼都是笑意對北冥赫道︰「赫,你看我的眼光不錯吧!」
北冥赫寵溺的附和道︰「寧兒的眼光一向很好的!」
雖然猜到了一寧他們的身份了,但得到證實魔煞還是很震驚。眾人口中的傻女居然是如此的聰明絕頂,這世上還有什麼是真的呢!
一寧轉過頭對魔煞道︰「既然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也應該知道我是故意算計你的吧?」
魔煞點點頭,卻眼露不解。
一寧收斂了笑容接著說道︰「我愛惜你的才華,所以想給你一片可以發揮你才華的天空,三年的時間足夠你考慮,如果到時你還是不願意真心的留下來的話,我會放你離開。但有一點你要記住,我對我的人只有一點要求,那就是忠心,我是個很護短的人,但對于背叛我的人,我也同樣會很殘忍,他會覺得死都是
一種奢望。我可不是威脅你,只是告訴你一個事實。所以在這三年里,你要遵守我的規矩。」
魔煞感覺到一寧身上忽然涌上來的嗜血的冷酷,讓他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這個女子才多大呀?明眸酷齒,國色天香的容顏,居然有如此震人心魄的能力,看來自己所知道的還只是她的冰山一角而已。
魔煞躬身道︰「主子放心,我魔煞雖然不是什麼正義之士,但也是一言九鼎的男子漢,在這三年里你就是我唯一的主子。」
一寧點點頭又道︰「你那兩位哥哥既然不放心你,就讓他們跟著你吧,我不會為難他們的,但他們……」
還不等一寧說完魔煞明了的趕緊說道︰「主子放心,二位兄長不會做出危害主子的事。」
一寧把火兒放到肩上,對魔煞道︰「你明白就好,如果有那麼一天,你可別怪我心狠手辣。」話落起身和北冥赫離開了房間。
紫夜起身拍了拍魔煞的肩膀道︰「只要你不背叛她,一寧其實是個很護短的人,你不會後悔跟著她的。」
紫夜推開門,要出去時又轉過身對魔煞道︰「你準備一下,我們明日就要離開了,一寧不喜歡辦事拖沓的人。」
魔煞一愣,隨即點點頭道︰「多謝了,我知道分寸的。」
紫夜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那就好,如果你對一寧不利,不用她出手,我也會讓你生不如死的。」說完,紫夜轉身離去,翻飛的紅衣是那麼的張揚。
魔煞愣怔了片刻,想著她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居然讓紫夜這樣的神醫也傾心相護。
一寧和北冥赫離開後就回到上月閣,一寧換了身衣裙,北冥赫幫她梳好頭發後,自己也換了身衣袍,要去宮里向父母辭行。一寧起身拿起北冥赫的腰帶,要給北冥赫系上,北冥赫擎起雙臂,讓一寧容易系些。
一寧邊弄腰帶邊問道︰「赫,隱族是怎麼回事?」
北冥赫道︰「隱族存在已經有上千年了,分為五大世家,不過他們一向不入世,他們居住在北郡以南和南離國之間的遠古深林之中,以夢家為首,楚家第二,雲家和姬家、苗家實力不相上下。每一家都有獨特的遠古功法。能力據說無人能及。」
一寧笑笑道︰「今天魔煞說的那個夢無雙就是隱世家族夢家的少主?」
北冥赫點點頭,眼神幽光一閃道︰「從小就一直听說他的名字,說是和我齊名,但是沒有見過。」
一寧道︰「看來也是個不簡單的啊!」
北冥赫看著一寧語氣有些醋意的道︰「對他感興趣?他會比我還好?」
一寧撇撇嘴,攬住他的胳膊道︰「我就是好奇,你亂醋什麼,你可是我的,他只是不相干的人而已。」
北冥赫听到那不相干的人,面色好了許多。
一寧叫過君離吩咐他幾句,君離點頭出去了。
一寧拉著北冥赫出了門,只帶了落雨和落雪。回到若水宮時,肖寒陽和肖雨墨都守在宮門口等著他們。
一寧和北冥赫一出了甬道,就看見了他們二人。看見一寧肖雨墨滿臉欣喜的笑容道︰「寧兒、赫兒,你們回來了。」
一寧答應著,擔心道︰「娘,你的身體還很虛弱,要多休息。」說完還埋怨的看了眼肖寒陽。
肖寒陽無辜的道︰「你娘說在這里,寧兒一回來,她就能看見你,我怎麼勸,她也不听。」其實他也想一寧一回來,他就能看見,這句話他沒說。但一寧感受的到,這就是父母對女兒的牽掛吧!
肖寒陽對北冥赫道︰「赫兒,我們還有盤棋沒有下完呢,你和寧兒要起程了吧,走之前一定要把那盤棋下完。」
北冥赫溫潤的答道︰「好。」
肖寒陽又道︰「寧兒,悠然和雲峰已經醒過來了,只是身體有些虛,你們的事情我只說了個大概,他們想見見你。」
一寧點點頭道︰「要不我也想見見他們的。」
肖雨墨看了眼他們父女二人道︰「陽,先吃了晚飯再去吧,要不一說起事情來,就不知道要多久了,會餓著孩子們。」
肖寒陽一想也是,雲峰一定很想知道家里的情況
,一時半會是說不完的。
肖雨墨讓人準備了豐盛的晚餐,都是一寧和北冥赫愛吃的菜。北冥赫也很感動,十年來,還沒有人這麼關心過他。
一寧看著北冥赫,知道他想起自己的父皇和母妃了。調侃道︰「赫,你什麼時候把我爹娘給收買了?」打斷了北冥赫的思路。
北冥赫知道一寧的心意笑道︰「那是爹娘愛屋及烏。」
一寧嗔怪道︰「沒羞,我們還沒成親呢?」
北冥赫也不惱道︰「爹娘都沒反對,所以你反對沒效。」
肖寒陽和肖雨墨看著二人哈哈大笑,歡快的氣氛彌漫在四人的周圍。
吃完晚飯,四人來到悠然和雲峰住的地方。地方比較偏一些,是以前肖寒陽住的地方。
一寧一進去,就看見霍雲峰一身青衣,收拾的很干淨,面容有些急切的坐在椅子上。他的旁邊坐著一個溫婉的女子,看上去臉色還有些白。
霍雲峰見幾人進來了,趕緊站了起來,悠然也站了起來,給肖雨墨和肖寒陽見禮。
肖雨墨扶起悠然道︰「你的身體還很虛,這麼多禮干什麼。」
霍雲峰的眼神一直都沒有離開一寧。一寧也打量著霍雲峰。畢竟是她名義上的爹,而且他的家人也對一寧很好,一寧也真心的把他們當成了親人的。
激動的心情平靜了下來,一寧才坐下把十年來霍家的事詳細的說給霍雲峰听。
霍雲峰時而高興時而氣憤,听到一寧治好了父親的老毛病的時候,對一寧感激的一笑。
一寧看著霍雲峰道︰「十年來,我也是把霍家當成了自己的家,爺爺、大伯、大伯母還有哥哥也是我認可的親人了,以後我就叫你們叔叔和嬸嬸吧,可好?」
霍雲峰和悠然對視一眼,點點頭,眼中的欣喜溢于言表。一寧可是若水宮的宮主,叫他們叔叔嬸嬸是對他們的認可。特別是悠然,她是孤兒,從小在若水宮長大的,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一寧對幾人道︰「我和赫離開了,關于我的身世,還有叔叔嬸嬸的事你們有什麼打算的?」
肖雨墨眼神憂郁的看向肖寒陽。肖寒陽嘆了口氣握住肖雨墨的手安慰她。又對一寧道︰「寧兒,原本去霍家時,不知你娘懷孕了,是到了霍家後發現的,老侯爺知道後說什麼也不願意讓你娘離開,所以只好留下了。後來我們得知悠然懷孕了,我們本想等她生下了孩子把她的孩子留下,可三個月時悠然流產了。後來又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情,讓我們措手不及,就成現在這樣了。」四人都陷入了沉默。
過了一會兒肖寒陽道︰「寧兒,事情既然是因為我們而成這樣的,那就讓我們來解決吧!等你娘和悠然、雲峰的身體恢復了,我們親自去霍家請罪,老侯爺想怎麼處置,我們都不會反抗。」
說完溫柔的看著肖雨墨道︰「墨兒,我們不能再逃避了,事情總要解決的,當年雖然有很多的無奈,但雲峰和悠然畢竟是因我們而無法正大光明的出現在自家里,所以該我們面對的我們就去面對吧!這些年他們把寧兒照顧的這麼好,絲毫沒有因為她不聰慧而嫌棄她,就這份情我們究其一生也還不完。」
肖雨墨含淚點點頭,靠在肖寒陽的懷里抽泣著。肖寒陽輕輕的攬著她,任憑她發泄著。
悠然道︰「雨墨宮主、寒陽宮主不要這麼說,要不是你們的成全,我早已被宮規處死了,怎麼會和雲峰有今天。」
一寧看著他們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這一條宮規當年讓他們承受了什麼樣的痛楚啊!但該承擔的責任還是要承擔起來的。
北冥赫握住一寧的手,無聲的安慰著她。一寧轉過頭看向北冥赫輕勾唇角,示意他自己沒事。
一寧對肖寒陽和肖雨墨道︰「爹娘,你們不要太過內疚了,既然爹娘當初決定讓我去霍家,延續叔叔的血脈,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讓霍家繁榮的。」
霍雲峰和悠然听了一寧的話,眼里都是歡喜,可是肖寒陽和肖雨墨聞言互看一眼,眼神里都是落寞。
一寧又道︰「爹娘,無論我在哪里,都改變不了我是爹娘女兒的事實,也不會影響我和爹娘的血脈親情。」
更何況肖寒陽本就是棄兒,並不知道自己的姓氏,一寧改
姓也只能姓肖,原本所有人就都知道她母親姓肖,所以並不影響什麼。
「是啊,以後我和寧兒在那兒?爹娘就跟我們到那兒,還不是一樣嗎?」一直沉默的北冥赫也附和道。
肖寒陽和肖雨墨相視一笑道︰「爹娘不是計較這個,而是因為你們的理解和支持而欣慰。只要寧兒幸福快樂,其余的都不重要。」
霍雲峰笑笑道︰「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啊,一家人都會為彼此著想,希望親人幸福、快樂,做什麼都是願意的。」
肖寒陽也道︰「寧兒,你放心吧,你把七暗衛也帶在身邊,他們和四位侍女是爹為你特意挑選、訓練的。她們武功高強,心思縝密,守禮懂規矩,而且她們都是孤兒,從小就接受了你是他們主子的意識,所以不會背叛你,隨侍在你身邊爹娘也放心。」
一寧想著肖寒陽一邊獨自承受妻子隨時會離開自己,又要為女兒失去他們後做好一切準備,這個男人的人生布滿了荊棘坎坷,充滿了艱辛。今後就讓自己掃平一切障礙,讓他的下半生幸福的過吧!
一寧看了眼侍候他們的四位三十多歲的女子,知道她們就是娘親當年的的四大侍女。
肖寒陽順著一寧的眼光看向四人道︰「她們可是跟著你娘很多年了,要不是你娘出了事,她們也該嫁人生子,後來我也想讓她們成家,也一樣可以照顧你娘,可她們不願意,怕嫁了人就不能一心一意的照顧你娘了。這些年爹不在時,都是她們看護著你娘和悠然、雲峰的,要知道你娘他們三人每天都需要用內力疏通經脈的。」
悠然和雲峰起身對四人施了一禮,道︰「雖然十年的恩情不是一句謝謝可以表達的,但是還要說一聲說謝謝你們了。」
四人趕緊扶起他們二人,連聲道︰「不用謝,就憑你們當時不顧性命的救了主子,我們這麼做也是應該的。」
肖雨墨溫柔的看著四人,眼里是無盡的感激。
一寧起身走到四人身邊,躬身施了一禮道︰「多謝這些年來你們對娘親和叔叔、嬸嬸的照顧,讓寧兒還有機會享受母親的疼愛。」
四人慌忙側身避開一寧道︰「宮主說那里的話,我們本就是主子的侍女,主子對我們親似姐妹,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一寧笑道︰「以後你們四人就是寧兒的姨,也是寧兒的親人。」
四人感動的看著一寧,宮主有這份心就是對她們的認可了,怎麼能讓宮主真的叫她們姨,正要推月兌時,肖雨墨笑道︰「你們就不要推月兌了,我們親似姐妹,寧兒應該叫你們姨的。」
「寧兒,這是香秀、香玉,這是香月、香草。」肖雨墨給一寧介紹道。
一寧重新給她們施禮道︰「寧兒見過香秀姨、香玉姨、香月姨、香草姨。」
四人趕緊扶起一寧,眼里都是淚水。香秀道︰「好,我們以後也有女兒了。」其他三人也都激動的點點頭。
要說的事情說完了,悠然和霍雲峰被扶下去休息了,北冥赫就被肖寒陽拉去下棋去了。一寧則陪著肖雨墨聊天,還向香秀四人問些她爹娘以前的一些事。香秀一提起肖雨墨以前的事就眉飛色舞起來,滔滔不絕。
一寧驚訝的看著肖雨墨,訝異的道︰「想不到,這麼溫柔似水的娘親,以前也是那麼囂張一個人呢!」
香月笑道︰「還不是寒陽主子寵出來的。」
一寧看著肖雨墨臉上幸福的笑容就知道,爹有多寵她,娘親很幸福呢!忽地想起北冥赫來,貌似赫也很寵她,以後他們也會很幸福吧!前世不敢想的生活,現在都真真切切的擺在眼前了。
一寧想到西門浩,就問道︰「娘,當年是怎麼回事?」
肖雨墨眼神一暗道︰「娘也不知西門浩是那麼陰險的人,當年他約我見一面,是想要寶藏的鑰匙,可是我的確是不知。若水宮的老祖的確是南翼國的皇子,歷任宮主也的確是南翼國的後裔,但是只知道寶藏在這山里,但卻沒有開啟寶藏的鑰匙,也不知道寶藏的確切地點,在加上本身若水宮也不缺銀子,所以也沒人去查探這件事。可西門浩以為我是知道而不說,就給我們下了毒。」
一寧好看的眉毛緊皺著,原來娘也不知道開啟寶藏的鑰匙就是歷任宮主傳承的玉佩,不想讓她擔心,也就沒有說破。
那邊北冥赫和肖寒陽下著
棋,北冥赫落下一子後看了眼和肖雨墨聊得正歡的一寧一眼,對肖寒陽道︰「爹,寧兒練得功法爹也看到了吧?」
肖寒陽抬起頭看了北冥赫一眼,又看看一寧道︰「嗯。」
北冥赫見狀接著問道︰「那爹可知道是怎麼回事?」
肖寒陽落下一子不答反問道︰「你了解多少?」
北冥赫想了想道︰「依我看寧兒的內力和尋常人的不一樣,更像是靈族的靈力。可是靈族的靈力不是外人能修煉的,那可是有靈族血脈的人才可以修煉的。」
肖寒陽看了看北冥赫伸出自己的手掌,輕輕的一用力,掌心里就升起一陣白霧,比一寧掌心的白霧要濃郁的多,但是和一寧不同的是肖寒陽的白霧散發著絲絲的寒氣,可能是跟他修煉的寒功有關。
肖寒陽見北冥赫看仔細了,就消散了掌心的白霧道︰「我是一個棄嬰,寧兒的外公撿到我時我也就一個月大,我想我應該是靈族的人。」
北冥赫愣住了,半響才道︰「原來如此,那爹可知道修煉靈力的方法?」
肖寒陽搖搖頭道︰「我從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起,就很厭惡那個拋棄我的家族,所以從來沒有去找過自己的親生父母,雖然也暗自的查探靈力的修煉方法,但是靈族的修煉方法從不外傳,所以也沒有進展,後來我見修煉正常的武功心法也可以讓靈力增長,就沒有在糾結,但是我並不知道我的靈力有什麼用處。」
北冥赫听了有些失望,本來他以為可以找到幫一寧修煉靈力的方法呢!
肖寒陽看著北冥赫道︰「靈族的人是不允許流落在外的,所以寧兒還是不要在人前露出靈力的好,等她修煉到一定的水平,就可以隱藏靈力外漏的白霧了。」
北冥赫點點頭,知道肖寒陽的意思,要是讓靈族知道一寧的存在,一定會把一寧帶回去的,而且靈族也不允許和外族人通婚,那就意味二人會被迫分離。二人心里都了然的看了眼一寧一眼繼續下棋。
第二天一早,一寧和北冥赫就離開了若水宮,紫夜和君離他們已經備好了三輛馬車等在離開隱霧鎮的路口上。魔煞三兄弟也等在那兒。
馬車也是經過了偽裝,就像平常的富戶人家出門的馬車,可車內還和以前一樣。除了梅心留下養傷,其他人都喬裝了一下。蕭隱一身管家的打扮,別說還真像。其他的人也都打扮成富戶的丫環、護衛、隨從。
一寧看著越來越壯大的隊伍笑了笑,幸好七暗衛守在暗處,要不這人還真有點多。
紫夜依舊一身的紅衣,一副富家浪蕩公子的樣子。
一寧讓月離和落雪拿出一個大包袱遞給紫夜,一寧拿出其中的東西打開給紫夜解釋道︰「這個是口罩,到了春城接觸得了疫病的人,把它戴上。」一寧邊說便給紫夜示範怎樣戴口罩。
然後一寧又拿出一雙手套道︰「這副手套是用桑蠶絲所制,可以隔絕任何毒物,你給人看病時一定要戴上,避免感染。」然後一寧又拿出一件白色的白袍道︰「這個是你給病人看病時要穿的衣服,一定要每天更換,月兌下的衣服要消毒,時間緊,我只來得及給你準備這些,要是不夠,到了春城自己在讓人做些。」
一寧從懷里掏出幾張紙道︰「這是我知道的治療瘟疫的方法和幾張藥方,你拿著吧。」
紫夜一聲沒吭的接過一寧遞來的東西,一寧又叮囑道︰「小心身體,你爹娘一定不希望你因為瘟疫而去見他們。」
紫夜拎著大包袱,躍上馬,道︰「知道了,你再嘮叨都要成老太婆了,好了我走了。」話落就打馬飛馳而去。他怕走的慢一點,眼淚就會不爭氣的流出來,他可不想影響自己在一寧心中的形象。
一寧和北冥赫看著紫夜身影消失了才上了馬車,一行人向北郡而去。
馬車內北冥赫打了個哈欠,一寧看著一夜未睡的北冥赫好笑道︰「你就不會假裝輸了?」
北冥赫委屈道︰「你以為我不想啊?可爹哪里好糊弄,讓他一個子他都會立馬發現的,要是讓爹知道我故意輸,那娶你的日子就遙遙無期了。」
他們的婚期好像早就已經定好了吧!一寧嘴角一抽,白了他一眼,看他困得恨不能立即就閉上眼楮的樣子心疼道︰「那你睡一會兒吧,路遠著呢!」話落拿過靠枕,把北冥赫按倒,又拿起薄被給他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