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爛的陽光,照過繚繞的薄霧,煥如仙境。
烏發白膚的少年,黑亮略曲的頭發用一根黑繩束起,散在腦後。身上,穿著斑斕的虎皮簡衣,粗布的褲管,緊緊地綁在鹿皮鞋子上。
此時,他握著木把鋼叉,劍眉下一雙烏黑明亮的眼楮定定地看著水面。少年的樣子不過十五六歲,可是臉上卻帶著與年齡不符的深沉與冷俊。那燦爛的陽光,依然覆不住那一臉的冷酷。微像是經歷過無數的殺戳,生與死于他來說,都不過是湖面上隨意揚起的漣漪,悄無聲息的來,又悄無聲息的走。
微波輕動,碧綠的湖面閃過一抹輕紅。那少年目光一閃,手中的鋼叉流星一般的飛了出去,隨著一陣水花飄起,一條閃耀著艷目紅光的鯉魚被準確地釘到叉上。少年的臉上露出一絲輕笑,嘴角邊勾勒出一抹自信的冷笑,那冷笑中帶著無比的高傲。飛快地月兌上的毛皮衣服,縱身朝著鋼叉上翻滾的鯉魚游去。
少年單手持叉,輕快地游上岸邊,抬手抹去臉上的水珠,輕笑道︰「魚兒啊,你竟如此的肥美,難道是知道妹妹體弱稀寒,需要補補身麼?」提起妹妹,那冷俊的臉上頓時燦爛了不少。確實,這樣的一個少年,應該是充滿著陽光之氣的。少了那一分的老成,讓他的一張臉顯得更家的英氣逼人。
少年說著,從鋼叉上取下鯉魚,順手抓過地上的一把雜草,從鯉魚的腮間穿過,拎在手上。輕輕地舒出一口氣,朝著林間走去。
偏落的半山之腰,散落的幾間木屋。
想必,是那少年的家。
蘇流從夢寐中慢慢清醒過來,她依稀的記得,宵靈那尖銳的獠牙無情地刺入她的脖頸,似乎帶著無窮無盡的熱量,如同澎湃的巨浪,將她的整個身子包圍。深紅的眸子中,兩道淡紅的淚水,染紅了他雙頰那雪白的絨毛。可是此時,那刺骨的寒冷已然不在。身體似乎被一層溫暖包裹,如同沐浴在溫暖的泉水之中。
努力地睜開眼楮,發現自己竟躺在一張鋪滿獸皮的木床之上。粗木精制的屋中,一盆碳火發出透人心髓的溫暖。
「難道,我還未死?」若是死了,怎會感受得到如此的溫暖?而且,所有的記憶怎麼會如此的清晰?抬手模了模脖頸,沒有絲毫的傷痛之感,更無疤痕。似乎,就連皮膚,都不像是曾經那般的干枯粗糙。
蘇流慢慢地坐起身子,環顧著四周。
這似乎是個普通的農夫之家,牆壁上掛著幾塊不知名的獸皮。幾件簡單的青銅家具卻擦拭得一塵不染,散發出暗綠的明亮。
隨著支呀一聲,厚實的門被推開。
蘇流一陣驚恐,連忙拉過被覆在身上,只露出一雙驚恐絕望的眼楮。
門外,走進一個健壯的少年。看著床上的蘇流,俊俏的臉上,閃過一絲驚喜,驚道︰「妹妹,妹妹醒了。」顧不得手中的還在歡蹦亂跳的鮮魚,將魚和叉子扔到地上,風一般地跑到床前,輕聲道︰「你終于醒了,我就知道你會醒過來的。」那緊鎖的眉頭逐漸松開,變成了溫暖而醉人的微笑。
蘇流緊緊地抓著獸皮被角遮住自己的臉,發出一聲輕呼︰「你,你不要過來。」這個陽光一般的少年,臉上竟帶著燦爛的微笑。若是看到自己的樣子,怎麼不會被活活嚇死。
少年長長地舒出一口氣,似乎松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道︰「難道,是我嚇到了你麼?你不要怕,你看,我給你一抓的魚。」
說著,走到門口拎起那鮮紅的鯉魚,柔聲道︰「一會讓母親炖湯給你補補身子,你昏睡三天了,我就知道你會醒來的。」他放低了聲音,只道是自己嚇到了床上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