嗶嗶嗶嗶——
嗶嗶嗶嗶——
系統的緊急提示框在單黃眼前閃啊閃。
上面寫著︰
危急!系統0786以靈體狀態月兌離宿主!
是否強制返回身體?
是(60秒、59秒、58秒……)否
單黃看著提示框里不斷縮減的數字,卻不想按「是」,他實在是很好奇,這個熊孩子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能用風把他帶離身體。如果這個熊孩子有足夠強大的法力,能治好哥哥的眼楮就好了。
有一分鐘的時間,以這個速度,應該能飄很遠。
嗯,既然可以強制返回身體,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大不了時間快到的時候再強制返回。
單黃下定決心,不掙扎,任憑陣風將他帶出洞穴。
外面的天空被雷火燒成紅色,滾滾濃煙上沖天際,看起來十分可怕,仿佛電影中被原子彈擊中的戰場一般。
陣風很快將單黃送到「一泉」,而後陣風停止,單黃輕飄飄落在水面上。
還有30秒……
「嘩啦」一聲,一個白影從水里跳了出來,胖乎乎的小腰里纏著一圈荷葉,頭發披散著,松松落在耳邊,鼓鼓的臉頰上泛著健康的粉紅色,一雙黑溜溜的大眼楮定定地望著單黃。
確實是定定地望著他……即便他只是以靈體的形式存在。
「你是……」單黃驚訝,這是第一次,這個世界有人能看到他。
他的心跳不由加快了幾分,甚至有呼吸急促的錯覺。
忽然,那小孩張開手,一把抓了他︰「危險,跟我來!」
一人一鬼跳入水中。
「茲」——
頭頂傳來可怕的巨響,一片刺目的紫光展開在水面上,單黃不自覺抬頭向上看,那一瞬間,水面上盡是紫色的龜裂紋。
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異景,單黃呆住了。
任由小孩拖著他向黑 的水底游去。
「呼,好了,安全了……」小孩仍是緊緊攥著單黃的手腕,霸道地將他拖到身邊。
還有10秒。
單黃看向小孩,那道電光之後,湖底恢復黑暗,什麼都看不到,而小孩身上泛著淡淡的金光,身形面容倒是十分清楚。
「你是誰?」單黃問。
毫無疑問,這就是那個在洞里叫他的熊孩子。
長得是很可愛,不過,這孩子絕沒有他的容貌那麼天真簡單。
「你可以叫我逆。」熊孩子得意地說,「我叫逆。」
听起來就像你一樣……
「兔子,你果然不是一般的兔子,你叫什名字?」逆瞪著圓溜溜的大眼楮興致勃勃地問。
「我叫——」單黃看了一眼時間,來不及了,他輕聲說了一句「再見」,半透明的身形「嗖」地不見了。
水底只剩下逆一個。
他愣了片刻,「啪」地坐在湖底,氣哼哼地踢了一腳石頭︰「要不是現在不能出去……等著吧,明天我就去抓你,狡猾的兔子!」
單黃被一股強大的吸力吸走,整個身體都快要壓扁了。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楮,正看到哥哥黯淡無光的雙瞳,心里又是一酸,時間緊迫,他沒來得及問「逆」能不能治療失明。
「可真能睡。」單青捏捏手中小東西的爪子。
「嘰!」三更半夜可是很清醒的!
大約一個小時後,張左回來了。
他去陽邑城里探了一遭,帶回一個消息,祭司院決定提前祭拜日神,時間就定在天明之後,因為張左他們溜掉了,木秋山選了城里的三對童男童女當做祭品,鎖在建木下,只待天明,就要把這六個無辜的孩子吊死。
「嘖,我們還是不要多管閑事了。」陸鯉庭道。
在這件事上,單青倒是和陸鯉庭想法一致,不過,看張左的樣子,顯然是把害死六個孩子的罪責擔到了自己身上,絕不會就這麼離開。
「我再休息一晚,‘一泉’水的余毒便可清楚,到時,我們便去找木秋山。」張左下了死命令。
「找到木秋山以後呢?」陸鯉庭撇嘴。
張左道︰「你們可知這雷電並非凡物,而是九天雷劫?」
單青眼中透出了然,陸鯉庭則驚訝道︰「九天雷劫?」
張左道︰「不錯,渡劫便可登天界,此處必有煉神反虛級別的前輩,那雷劫便是沖他來的。如果我們能找到那位高手,事情便可以輕松解決了。」
張左這麼一說,單黃突然想到那個叫做「逆」的熊孩子。
張左借著一晚上的休息時間,檢查了單青和陸鯉庭的靈根,並交給他們基本的咒訣使用方法。
五個屬性的靈根各有其特點,比如水靈根通常用來治療,木靈根有輔助效果,*、眩暈、定身等等,金、火靈根是最重要的攻擊性靈根,土靈根則攻擊和輔助兼有,有時還可以治療,屬于雜牌靈根。
听說自己的水靈根只能用來治療,陸鯉庭頓時頹喪。
「我倒覺得水靈根很好,救人比傷人好。」張左道,「在修真界中,五靈根各有其作用,不過,每一種靈根修煉到足夠高的級別,都會突破自身的限制,出現攻擊、輔助、治療三種類型的法術,所以,對于真的高手來說,什麼屬性的靈根並不重要。」
「是嗎?」陸鯉庭依然很愁,「那要修煉多久才能變成高手?」
張左便向單陸二人普及了一下修真界的等級制度。
未入門的叫做築基,這個時候的人還不算修真者,因為靈根未顯。
入門之後,便是初級境界,分為旋照、開光、融合三個級別,各有前中後三期,一般修真門派的入門弟子就是這三個級別的。
而後是中級境界,分為心動、靈寂、元嬰三個級別,各有前中後三期,修真門派的骨干弟子便是心動、靈寂這兩個級別的,靈寂前期便可御劍飛行,張左是靈寂中期,快要突破到後期。
再往後是高級境界,分為出竅、分神、合體三個級別,每個級別亦有前中後三期。
「師尊列風真人便是出竅級別的高手。」張左十分崇敬地說道。
龍夏王朝三大修真門派七星玄門、神英宗、龍聖教的掌門真人皆是一等一的高手,其中七星玄門的掌門已至分神後期,而另外兩名掌門也有分神前期的水準,這三人都是不出世的頂尖高手,放眼九州大陸,能勝得過他們的也沒有幾人。
最後便是大乘境界,分為渡劫、大乘、飛升三個級別,自七星玄門創立以來,只有兩個人達到這個境界,第一個便是祖師爺天辜,七星玄門的主峰天樞上仍保留著他老人家渡劫的遺跡台,第二個則是一名七星玄門的棄徒,他的事情一直是門中禁忌,不許提起,如今後輩也幾乎沒人知道了。
「你們這次洗髓成功,稍後便隨我回玄門中,拜了師,以後修煉起來就快了。」張左道。
眼看著前途一片光明,陸鯉庭也不再抱怨自己的水靈根。
天明之前,雷聲漸漸小了。
建木上的大火也熄滅了。
那些新生出來的枝條無一幸免,全部都被燒掉,只剩下建木的枝干光溜溜地杵著。
張左取了符咒,給三人幻出另外一副面孔,潛回陽邑城中。
天明之前,雷聲漸漸小了。
建木上的大火也熄滅了。
那些新生出來的枝條無一幸免,全部都被燒掉,只剩下建木的枝干光溜溜地杵著。
張左取了符咒,給三人幻出另外一副面孔,潛回陽邑城中。
建木巨大的身影矗立在城的正中央。
周遭散落著許多燒焦的樹枝,居民的房子俱像經過戰火洗禮一般,斷瓦殘垣,十分蕭索。
受傷的人擠滿街道,神色惶惶,醫館里早已擠不下,建木王室將宮殿打開,令傷員進王宮治療,才稍微緩解了糟糕的情況。
祭司殿早早架起祭台,數十個穿著灰色草服的祭司站在祭台下面,一個個神情肅穆。
祭台上,三對童男童女相背綁著,頭上套著草扎的袋子。
三人趕到時,祭台下已陸續聚集了不少人,只是,出奇得安靜。
沒有人說話,建木國眾人都望著祭台上。
天蒙蒙亮。
第一縷光線出現在東方。
身穿白草結衣的大祭司木秋山乘坐草葉徐徐落下,他身上有不少火焰燎過的痕跡,頭發也燒焦了半邊,看起來十分狼狽。
他的表情卻很是莊嚴,眼楮望著東方天亮的地方。
所有人都看著他,等待他解釋並宣布一些事。
一些無奈的決定……
木秋山深深地注視著下面的建木國百姓們,一夜災難,他和所有人一樣疲憊不堪,心中憂慮。
「建木的子民們!」
洪亮的聲音從高處傳來,眾人的精神皆是一振。
木秋山沉穩而堅定地說道︰「我們以往做的那些努力,已經得到了日神的肯定,他會保佑我們。」
簡單的一句話,仿佛給了眾人定心丸一般。
日光逐漸照亮木秋山的身影,將他的影子投在背後巨大的建木上。
「祭祀……必須繼續下去,只有犧牲一小部分人,才能拯救大家。而犧牲者,他們的靈魂必將上達神界,他們會快樂地陪伴在日神左右。」
木秋山舉起雙手,寬大的袖子迎風飄動。
就在這時,張左揚聲質問︰「我們大家都看到的,昨天晚上,分明是雷電,和日神有什麼關系?」
木秋山神色一凜,目光冷峻地向下看去︰「誰?」
建木國眾能听懂木秋山的龍夏話,不代表他們會說。
木秋山嘴角帶上一絲惡狠狠的笑意︰「是昨天跑掉的那幾個修真者麼?」
張左一躍而出,落在祭台邊沿上,手里握著火龍劍,指向木秋山︰「你,還沒有回答我!」
木秋山冷笑道︰「虧得你們還敢回來!若不是你們惹怒日神,也不至于降下天雷來劈壞建木!給我把他抓起來!」
木秋山一聲令下,祭司殿和軍隊的人立刻圍了上來。
張左將劍向空中一拋,躍上火龍,站在半空中︰「木秋山,你做這些損陰德的事,就不怕遭報應嗎?」
祭司殿的三名修真者各施法術,向張左打來。
張左操縱飛劍,輕松閃過攻擊,瞬間來到木秋山面前。
木秋山左手虛空一捏,一道藤條拐杖憑空出現,他「啪」地握住拐杖,砸向張左。
拐杖帶風,上面竟生出許多細小的芽兒來,盤旋糾纏生長,轉瞬間化作手指粗細的藤鞭,狠狠抽向張左。
張左橫劍斬斷藤鞭,腳下一蹬,勢頭不減,依舊向木秋山攻去。
木秋山挑了挑眉,似乎沒料到張左還有兩把刷子,他立刻又捏了一個法訣,拐杖頂端「噗」地噴出一陣黃煙,卻又是那令人失去神智的*香。
張左不是笨蛋,同樣的虧不會吃第二次,他撐起岩壁屏障,身前顯出一片薄薄的岩石結成的結界,又將手一揮,帶起的風反將黃色煙霧吹了回去。
木秋山冷哼一聲,舉起拐杖,一捧大花「啪」地展開,噴出白色煙霧,將黃煙吹散。
張左退後一步,正好來到六個小童旁邊,他伸手扯開他們身上的繩子,大聲道︰「單青,陸鯉庭,上來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