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粉臉上有一道又細又深的血痕,傷口處還沾有蘇華羽指甲上紅色的蔻丹粉末,轉瞬青紫。
蘇華羽的指甲上有毒!
蘇華羽愣愣地看著自己指尖的一線血痕,瞬時明白方才包包拉住她的手在她自己臉上劃了一下,是想嫁禍給她。
她從小嬌生慣養,生性嬌跋,怎麼可能肯吃虧。只見她一離開包包的挾制,迅速朝執皮鞭的管麼麼使了個眼色。
管麼麼平日掌管刑罰,那掄鞭子抽人的本事是熟練精準。
還不等包包反應過來,**便被鞭子打中,左腳本就因為受傷,沒著力,這一下用了大力的甩鞭,使得包包一個趔趄,人便向前撲倒。
沒有意料中的與地面親吻,包包撲進了一個軟軟的懷中。
卻是藍筱依抱住了她。
「華羽,怎麼不好好養身體,又來這種地方惹閑氣!」幾乎在同一刻,耳邊響起和世勒翌異常溫柔的聲音。
包包慢慢從藍筱依身上起來,**上的疼痛讓她微微蹙了蹙眉,藍筱依見狀,進里屋拿了件披風過來為她披上。
蘇華羽攀著和世勒翌的手臂從榻上起身,完全沒有了方才的跋扈。
她有氣無力地倚在和世勒翌身上︰「王爺,我們的孩兒夜夜在奴家夢里啼哭,要奴家找到殺害他的凶手,為他報仇,可憐的兒啊!」
和世勒翌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像在安撫一個撒嬌的孩童,然而,他的眼里是無邊無際的冰天雪地。
蘇華羽裝腔作勢地拿起絲帕擦硬擠出的淚,像是傷心到說不出話來。
她頓了頓,忽地指向包包,恨聲道︰「那巫術是這女人下的,是她嫉妒我得王爺疼惜,記恨我,害死了我們的孩兒,就是她!」
包包懷疑若不是因為和世勒翌半抱著她,她根本就無法站立,她太激動了,她指向包包的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家姑娘根本就不懂什麼巫術。」藍筱依挺身而出,擋在包包身前,一雙大眼楮直直瞪著蘇華羽,一副恨不得一劍刺穿她的凶悍樣。
「王爺……你看,她的丫鬟都這麼凶,她留在府里,以後還不定會怎麼害我?我好怕!」蘇華羽像受了驚的小白兔,直往和世勒翌的懷中鑽,驚惶無助,楚楚可憐,梨花帶雨全部被她演繹到了極致。
「小荷,扶你家主人回去,」和世勒翌卻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有了點不耐煩,一把推開蘇華羽,冷冷吩咐綠衣丫鬟過來扶她。
小荷上前扶住被他推的幾乎跌倒的蘇華羽,身子克制不住的顫栗著,想是平日里便極怕他。
「王爺,奴家這麼對她們,是因為從她們這院里搜出了證據,」蘇華羽見此,銀牙一咬,雙膝一軟,便跪了下來,又先前跪走了兩步,扯住和世勒翌的衣袖。
「奴家知道王爺不喜歡在府里用私刑,可奴家好不容易有了身孕,這還沒高興幾天就……王爺,你要為奴家做主啊!王爺!
她以頭搶地,咚的一聲,只一下便磕破了額頭,血順著她挺秀的鼻峰留下,和著她滾滾而落的淚珠,竟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決然。
「華羽,快快起來,好,好,好!我這就查個究竟!」和世勒翌伸出強壯的雙臂,一下就把蘇華羽拉起抱入懷中,他言語溫柔,臉色卻更加冷了幾分,眼底一抹厭惡和殺氣轉瞬即逝,幾乎讓人以為是眼花了。
知他定是早看穿了蘇華羽的把戲,卻礙于其背後的勢力,這一時半會的還無法順心將她惹惱。想到他竟也有身不由己的時候,包包禁不住唇角揚成上翹的弧度,暗暗嘲諷笑哼。
和世勒翌像是听見了包包心里的嘲笑,眼楮直直朝包包看去,卻是將她眼中的不屑和嘴角掛著的譏諷全數看了去。
見他狹長眼眸微眯視線鎖在自己身上,包包慌忙斂了神色,低首垂眸,做出一副溫順的模樣來。
按蘇華羽的吩咐,小荷回身從案幾上打開一個繡著牡丹花紋的包袱。
雕刻的道具一整套,用來描畫的粗細大小不一的狼毫筆,各色顏料,還有一張畫符咒用的描金紙,兩截已經雕成人形的木頭。
那兩個雕著眉目的木人,一個眉目很像心蘭公主,一個像極了和世勒翌,軀干左邊豎著分別寫有二人的名字,右邊空著,應該是還沒有完成。
「這是你們自己帶來的東西,怎麼反而說是我們院子里的……,」藍筱依怎麼說也是江湖中人,自然知道這些東西是做什麼用的,不由急急辯解,甚至想沖上去毀掉,卻被包包攔住。
在帝辛國,用巫術害人是被絕對禁止的,看來是有人想讓她永遠不能翻身!包包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紅兒,只見她正抬眸望來,沒有絲毫的退懼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