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你去見過紅兒了。」包包淡淡地道。語氣里是肯定的。
「紅兒姐姐在外面買了間小宅子。邀我去看了。」小言身子微不可覺地顫栗著。不敢看包包。眸底有一絲驚駭。
包包看著她。這過了年。小言剛好十三歲了。是要開始承擔起司馬府給她的任務了麼。身在這個根本不懂自由為何物的朝代。著實是可悲可嘆。
她輕嘆著。伸手扶起小言︰「小言。我知道你也是不得已。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盡管開口。」
小言一愣。驟然撲通一聲。雙膝重重跪在地上。匍匐在包包腳下。嗚咽起來。
在小言斷斷續續的訴說中。知道紅兒是司馬玉的時候。包包並不驚訝。因為她早就在除夕宴上。認出了那個白衣蒙面的司馬玉其實就是紅兒。
一個人可以通過易容術改變外貌。亦可以通過劣質的服裝掩蓋身上的光芒。讓自己看起來出身卑微。然而體態和眼神是每個人獨一無二的。是怎麼也無法掩蓋的。
而且。司馬玉身負第一美人稱號。自然對外貌甚為在意。她雖易了容。卻因為愛美的天性。那玲瓏有致的身體曲線沒有刻意遮掩。因此。不管她有沒有蒙臉。對包包而言。都是一樣的。
包包何其有幸。能讓司馬玉給她當丫鬟。
所以。當小言戰戰兢兢地說完。包包笑了。
她握住小言輕顫的手。安扶般地拍了拍。溫和地道︰「小言不要害怕。你只管按她說的做。」
「姑娘。」小言抬眼。一雙眼楮早已腫成了桃子。「我也是沒辦法。我爹娘弟弟都在丞相的轄制下。若是我有點異心。他們便會有危險。」
司馬玉果然厲害。應該是知道就算是小言的所作所為被發現了。包包也會舍不得傷害她。都被算計進去了。
包包正欲寬慰她幾句。只見正屋門簾一掀。姚縴縴扭動腰肢走了出來。第一時間更新
她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包包。徑直往膳房去了。
小言抹一把淚。一手提起裙擺。急急起身想去阻止。
包包伸手一攔。示意她稍安勿躁。
果然。姚縴縴進不去。
膳房的門沒有關。////甚至包包都能看見藍筱依忙碌的身影。但是姚縴縴卻進不去。似乎有一道無形的屏障。擋住了她。她又踢又打地折騰了片刻後未果。
她側目掃了包包一眼。冷哼一聲。返身進正屋去了。
這是幾個意思。還真把玲瓏閣當她的家了。
不過。就憑這姚縴縴的姿色和那匪夷所思隔空取物的本事。藍筱依居然敢不甩她。她們二人的關系可見一般。
藍筱依莫名其妙的出現在包包身邊。而對她的來意。藍筱依一直不肯詳談。
上次陰離落說沐離也懷疑她。包包嘴上說相信藍筱依。其實心里。也不是一點都沒有疑惑的。因為能感覺到她不會傷害自己。便不想追究。但是這姚縴縴。看向包包的目光。總是帶著一股說不上來的敵意。
如果姚縴縴和藍筱依是一伙的。要不要听取沐離的意見。讓藍筱依離開。包包陷入了沉思。
半響。姚縴縴又氣沖沖地出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再次走到膳房。蠕動著嘴唇。不知道說了什麼。不一會兒。便見藍筱依探身出來。甩給她一個白眼。吐出一個字︰「滾。」
「好你個藍筱依。你……你……」姚縴縴氣的一手叉腰。一手指著藍筱依顫著。先前維持的風姿全無。
藍筱依倚著門框。下巴朝包包這邊揚了揚。嘴角一勾。笑了。
包包看到藍筱依笑的幸災樂禍。目光一沉。也笑了。
姚縴縴似乎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的潑態。臉色一窘。身形一旋。竟那麼久消失在了原地。
小言哪兒見過這種靈異事件。已完全被驚傻了。這下又看到姚縴縴。莫名其妙人就不見了。她身子一軟。癱倒在地。
包包自己本身的靈魂穿越便已足夠靈異。所以不過是堪堪驚訝了一下下而已。單純想躲避麻煩的她。早已不知不覺的陷進了一個奇怪的漩渦中。步步艱難。如履薄冰。
想必是心里裝著事。藍筱依一直忙里忙外地指揮小言幾個擺上飯菜。沒有讓她自己停下來。
「依兒。夠吃了。我又不是豬。」包包實在看不了她來來回回的忙。出聲喚她。
包包自認為聲音已經放的足夠柔和了。卻還是看到藍筱依身子一滯。
藍筱依慢慢轉過身來。看向包包。眼中有不安愧疚。
她不安地搓著雙手。眉頭擰成了個川字。張了幾次嘴巴。想要說什麼。卻在對上包包的眼楮後又閉上。
她在包包眼前踱來踱去。偶爾仰頭望望屋頂。這般幾個來回之後。她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忽地站住。帶著不安的雙眸小心翼翼地盯著包包看。
包包為人一向溫和。至少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包包真正發怒時候的模樣。這一次她給包包惹下了那麼大的禍事。她在想像包包大發雷霆會是什麼樣的。
包包堪堪一想。便知道她是因為蘇華羽的事情。一手拉著她在邊上的椅子上坐下。剛開了個頭︰「依兒。我……」
院門被人大力踢開。小言從膳房匆匆跑出去︰「蘇娘娘。請不要這樣。我家姑娘剛吃上飯……」
她一句話還沒說完。便被推倒在地。身體在地面上被拖拽摩擦和她痛叫的聲音。接著便是雜沓凌亂的腳步聲朝正屋而來。
藍筱依臉色一冷。便想拔出腰間軟劍。包包伸手按住她的手。對她輕輕搖了搖頭。示意藍筱依給她盛碗雞湯來。
對包包而言。現在肚子很餓才是大事。
剛喝了一口湯。便听得 地一聲。小言的身子飛了進來。確切地說。是被人扔了進來。
藍筱依伸手。準確無誤地接住了小言。免了她墜地之痛。
小言踉蹌著站定。猶自驚惶難平的心緒。在包包淡然的目光下。平復。她垂手。站在包包身後。左手有血絲順著垂落的手指尖。悄無聲息地滴落在褐色的厚毯上。
蘇華羽在一眾侍衛丫鬟的簇擁下。浩浩蕩蕩地進屋。大喇喇地在包包對面坐下。她身邊的管事麼麼立即畢恭畢敬地為她遞上朱紅色的手心爐。
一臉明朗的俊逸男子。笑嘻嘻地圍著包包轉了一圈。發出驚嘆︰「包包姑娘。你的命真大啊。」
把她打暈的蕭絕。
包包瞪圓了大眼看著面前像蒼蠅般的男子。有一瞬間她想跳起來質問他為什麼把她打暈。
可她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幕後主使都已經知道了。蕭絕不過是充當一個行使任務的卒子罷了。再追問沒有任何意義。
「蕭絕將軍。專門負責跑腿害人的將軍。」包包很慎重地為藍筱依介紹。
藍筱依很正經地做出江湖人士的寒暄模樣。起身抱拳。道︰「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蕭絕笑容一僵。殺氣瞬間染上眉梢。
藍筱依一點也不畏怯。淡定地笑看著他。
二人就那麼對持著。
包包自顧吃飯喝湯。還不時發出吸溜吸溜喝雞湯的聲音。
「依兒。這個洋蔥炒雞蛋以後少放點糖;還有雞湯。不要加這麼多蘑菇;唔。這個紅燒蹄倒是可以入口。唉。可惜你忘記放鹽了……。」包包含著飯。對藍筱依做的菜指指點點。
藍筱依倒也不惱。只不停應喏。
她二人這邊廂熱熱鬧鬧地一唱一和。完全把蘇華羽和蕭絕一大群人都當成了透明。
蕭絕自覺無趣。冷哼一聲。拂袖轉身。重重在蘇華羽身邊的椅子上坐下。
蘇華羽神色淡淡。對包包的態度毫不介意︰「華羽佩服包包姑娘的膽略。若能有幸和姑娘成為知己。未嘗不是華羽的幸事。」
言罷。她的目光越過端著金盆的藍筱依。投注在正漱口的包包身上。
小言一言不發地忍著左手的疼痛。和小葉子把桌子收拾好。
天已完全暗了下來。順著小言退下的身影望去。院牆邊的大樹旁枝上。有一抹暗紅色在浮動。應該是被刻意隱藏了蹤跡。若不細看不會察覺。
包包心頭一陣溫暖。雖已是入春。然冰雪剛融化的寒冷較之深冬卻是愈加刺骨。此刻在那樹上的即墨玄還真的讓人很窩心。
不過。他完全可以到偏屋去。
「姑娘。姑娘。」耳邊傳來藍筱依的低喚。這才拉回了包包一直盯著那抹紅色的目光。當然以旁人來看。她是在發呆。
包包側首看了藍筱依一眼。得了她的暗示。這才看到蘇華羽陰沉的臉色。
「蘇娘娘過譽了。包包雖然無根無底。但一向自重自愛。怎麼會有娘娘這樣的知己。」包包的話隱隱暗示著第一次踫見蘇華羽與人苟合的事。看似在平平淡淡。但知道內情的人卻能听出她意有所指。
蕭絕和蘇華羽對視了一眼。
「別以為仗著一面令牌。我就奈何不了你。」蘇華羽語氣一邊。陰測測地冷笑道。「我蘇家要你一條小命。不過是捏死了一只螞蟻而已。」
她在暗示。若是包包死了。她完全可以隨便捏造一個理由來搪塞。到時候。和世勒翌礙著她的顯赫家族。自然也不會聲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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