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筱依沒有哭。只從母親身上解下她沒有拔出來的流月劍發誓。一定要殺了那人。
此後。失傳已久的流月劍派女傳人重現江湖。
憑母親從小教導的流月劍法。藍筱依在江湖上倒也闖出了一點名堂。人稱素手羅剎。原因是她一般不出劍。出劍必見血。
一次偶然的機會。她加入了墨雲樓。成為那個江湖第一殺手組織墨雲樓的其中一個。後來。墨雲樓的摟主高雲天被人殺死。墨雲樓解散。
作為一個殺手組織。解散便意味著沒落。那些墨雲樓曾經不可一世的殺手被正派人士追殺。被同行挑戰。死的死。躲的躲。隱的隱。個個在江湖上如喪家之犬。
藍筱依年少。加入墨雲樓的時間又極短。根本不知其中厲害。她認為墨雲樓倒了。不過是恢復她流浪江湖的生活而已。
因此她對自己的身份從沒有刻意隱瞞。更是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冒出那麼多的仇人。
多少次的死里逃生。使得她精疲力盡。初始想尋找仇人的心也隨之淡了下來。她準備返回故居閉上賽門。過與世隔絕的日子。
然而。就在她故居山下的村落里。她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狙擊。
說到這兒。藍筱依嘆息著。眼神慢慢變冷。
她剛見到六大門派齊聚那個小村落的時候。還天真的以為他們不是為了她這個小人物而來。卻不知道。因為昔日墨雲樓替人買凶。這些六大門派中亦有他們的買主。
如今。墨雲樓覆沒。他們豈能讓自己日後留下禍害。對他們趕盡殺絕才能安心。
于是。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以絞殺墨雲樓余孽的名號。在那個叫做宜居的小村落。和藍筱依張開了一場以多欺一的殺戮。
當藍筱依滿身是血地殺出人群。看到了他……一個宛如從九天而來的白衣男子。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說到這里。藍筱依閉上眼楮。抬手按住心口。仿佛在那一瞬間她的心被什麼刺痛了一般。
「願意跟我走麼。」男子玉笛般的聲音。宛如一道陽光穿透厚重到讓人窒息的雲層。照亮了藍筱依的雙眼。他微笑著向她伸出手。那笑。俯瞰蒼生……卻又讓人心如撞鹿。
有沒有人在你最無助最絕望的時候。朝你伸出手。那伸手的姿態。至此讓心成痴。
包包靜靜地聆听著這個她一直以來就在等待著的故事。她知道藍筱依的來歷不簡單。只是沒想到……沒想到自己比起她。第一時間更新卻是要幸運多了。
此刻。在藍筱依口中。那救她的男子成了神一般無所不能的存在。她仿若是陷入一種極端激動的相遇中。一雙大眼閉闔著。止不住的淚水從她的眼角滾滾而落。長長的睫毛上有晶瑩的水珠。在燭光的映射下如七彩的蝴蝶蹁躚。
包包從來沒見過真正愛一個人是什麼樣子。這回。她終于知道愛一個人。竟會是那般的痴迷那般的沉淪。她看著藍筱依一張一合的嘴唇。慢慢陷入了深思。
忽然覺得。藍筱依離開自己。一定會過的很好。沒有所謂的保護自己。她就可以和心愛的男子雙棲雙飛。去過屬于藍筱依的江湖快意生活。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可是。當下多事之秋。若是藍筱依離開了。自己卻是少了最後一道屏障。
「依兒。你找到仇人了嗎。」包包忽然出聲問道。
藍筱依身子一震。收住話頭。轉首望著門外黑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良久。她忽然大笑起來。伸手用力拍了拍包包的肩頭︰「包包你就別擔心我的事情了。還是一起想想怎麼解決姚縴縴那個妖女。」她的語氣沒了往昔的調笑。眼里的神色冷肅尖利。宛如想要獵殺狡猾獵物的獵人。
「姚縴縴就是雲可軒。她和你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你們……是受同一個人的指派嗎。」包包忽地俯身。逼近藍筱依。眼神亮如燦星。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謙卑。
其實還有一個疑惑包包沒有明問。既然她們兩個的主人是同一個。那為什麼藍筱依出現在她身邊是來保護她的;而姚縴縴。不。應該說是雲可軒卻是來陷害她的。
難道說是那個幕後之人轉變了心意。
可是那也說不通。憑雲可軒的妖術。別說是手無一點縛雞之力的包包了。就算是和世勒翌與即墨玄只怕都不是雲可軒的對手……這樣的的雲可軒。想要殺死她。只是一個意念間的事。
「我這一生。只喜歡過一個人……什麼叫做、愛。我不懂。但我知道。若是他要殺我。死在他手上我也認了。」藍筱依指尖輕輕一彈。火苗一暗。卻是她方才用勁氣切斷了長長的火引。她輕笑。「我的頭顱。早晚都是要掉的。能由他了結。終歸也不枉我來這人世走一遭。」
外面的月色正好。清輝灑落大地。宛如大地鋪上了水銀。
包包隱隱有不詳的預感。藍筱依出此言。似是在預言著她自己的未來。看來她是準備背叛那個主人的意思。來保護自己。
「你走吧。」包包啟唇。低低吐出了三個字。
藍筱依霍然抬頭。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盯著包包看了很久。
包包亦淡淡與她對視。少時。母親常常罵她是掃把星。誰踫上誰就會倒霉。記得那年冬天。她帶弟弟去結冰的河面上玩。同一塊冰面上。她劃過去沒事。可是弟弟卻掉進了冰窟窿里。
那時候母親是怎麼說的。說她本來就是多余的。為什麼掉下去的人不是她。如果是她掉下去凍死了也省的浪費糧食養她。還說她會害死身邊所有對她好的人。
依兒。請原諒我。我想你好好的。
我自私地想偶爾能听到關于你的消息。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第一時間更新我不想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藍筱依……我最在乎的姐妹的呼吸。如果。離開我是你唯一能活下來的方式。那我別無選擇。
包包看著臉色由難以置信到慢慢迷惘的藍筱依。心里的想法越發堅定下來。
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藍筱依開口。語氣有點懇求︰「包包。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是我把姚縴縴引來。是我錯了。然而。這妖女善變的很。手段又惡毒。除了我。極少有能制得住她的人。還是讓我留下吧。」
包包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听著。她知道藍筱依對自己的友情是發自真心的……然而。越是如此越不能讓她留下。第一時間更新
如今。雲可軒把持了冷面王的心。最近一段時間。平南王府里波濤暗涌。一不留神。她可能就小命嗚呼了。著實沒必要連累無辜的人一起來承受這災禍。
「你走吧。我不能明知道你是別人安排在我身邊的細作。還和你相安無事。」包包抬起頭來。透過敞開的窗扇。看著空中的那輪冷月。喃喃道︰「依兒。你回到你的村寨去吧。等我過了這一關。你再回來。到時候海闊天空的。任由我們馳騁。」
藍筱依眼楮一亮。月兌口低呼︰「包包。你還沒有斷了離開王府的念頭。」
「我在這平南王府里本身就是個可笑的存在。我算什麼。侍妾。舞姬。妃子。丫鬟。婆子。」包包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和世勒翌連舞姬都給了名分。卻獨獨把我尷尬地晾在這最偏僻的院落……現在。他又有了雲可軒。那個他等了十年的女子。我還留在這里等著被驅趕嗎。」
玉已經得到。皇帝的詔書也在手上。古盛商行明天就開張了。她也該離開了。
包包眼里的絕望讓藍筱依變了臉色。那樣調皮靈動的女子。不該是這樣的。莫非她動了心。但藍筱依卻拼命壓抑著自己。不問出口。
「你走吧。依兒。有緣的話。我們會再見的。」包包垂眸不再看她。給藍筱依下了最後通牒。
她按了按放在心口的詔書。開始思慮著讓小言她們明兒就略略收拾下。搬到古盛商行去。
藍筱依囁嚅了一會。終于開口道︰「包包。請讓我做為你做最後一件事。你把解毒的方法告訴我。我去給姚縴縴解毒。」
這件事。是包包目前與和世勒翌之間最難解決的事情。包包既不能出面給雲可軒解毒。卻又不能不給她解毒。此時。若是由藍筱依出面。只需說是雲可軒來玲瓏閣的時候。被藍筱依下了毒。
這樣。包包即可月兌身。
「依兒。」包包一驚。此前她還懷疑是藍筱依聯合雲可軒的。如今她這一提。倒是讓包包大出意料之外。「這樣。你會被王爺處以鞭刑的。」
「哼哼。我諒她姚縴縴沒那麼大的膽子。何況還有姥姥在。」藍筱依用鼻子重重哼了兩聲。臉上神色甚為囂張。「姚縴縴從小就跟著主人。自從我到那兒以後。就一直和我作對。但包包絕對放心。她不敢對我怎麼樣的。」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就算她敢。她也沒那本事。」
包包愕然地盯著藍筱依轉身離去的背影。久久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即墨玄進來。那淡淡的麝香在她呼吸間刺激了她的神經。她才清醒過來。
「玄哥哥。依兒去嘉園了。」對著那張風華絕代的俊臉。包包卻忘記了迷戀。張口就說出了心底最擔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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