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月放下包包。拿出猞猁皮裘給她披上。道︰「如果你冷的實在受不了。就要和我說一下。你的心脈再也不能被凍結了。」
他方才為她舒緩筋脈的同時。也讓五芒蠱蟲的活動跟順暢了。因此他現在更擔心的是︰如果包包的筋脈再一次被凍結。他不得不再次給她力量活絡筋脈。那樣的話五芒蠱蟲也同樣會得到他的力量。從而更加猖狂的吞噬她的血肉。
包包頷首。她只覺得四肢愈發無力。身體里沒有一點力氣。卻沒有往五芒蠱蟲的方面去想。
在最後一絲天光前。二人終于趕到了山頂。風停了。雪止了。卻讓人說不出的不安。
「月哥哥。我……我有點怕。」包包下意識地往炎月身邊縮了縮。
炎月正在雪地上四處模找。好像是在找什麼。聞言起身。看看四周道︰「嗯。我們上來的確實太容易……」
他的話還沒說完。包包卻覺得腳下的雪忽然動了一下。
「月哥哥。雪……雪在沸騰。」她驚恐地大叫起來。伸手想要抓住炎月。明明就在一臂之間的距離。卻似乎瞬間怎麼也夠不著了。只看見炎月蠕動著嘴唇。說什麼她卻沒有听不見。
炎月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回首看見包包乖巧地跟著他。笑一笑。繼續尋找太子洞府的入口。
包包腳下的雪像燒開的水一般沸騰起來。卻詭異地沒有化成水。一片一片的雪花在翻滾。如燒開的水一般沒有溫度的翻滾。
「月哥哥。救我。月哥哥。」包包看著自己的雙腿陷入雪中。雪翻卷著曼爬上她的身子。她初時驚恐絕望地想要向炎月求救。繼而發現炎月好像根本就听不到她的聲音。甚至感受不到她的困境。
順著炎月的目光望去。她驚訝地看到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的女子緊緊跟在炎月的身邊。包包驚訝極了。這是怎麼回事。想起先前炎月說的。不可能這麼容易上了山頂。
莫非那個她是神為了懲罰他們而變化的。剛這麼一想。那女子忽地轉頭看向她。一笑。青面獠牙。
包包怔了怔。不知道為什麼。腦海里忽然浮現出和世勒翌影子︰「翌哥哥。////」她吶吶地叫了聲。卻見那女子身子一震。再回首。果然是和世勒翌的樣貌。
「包包。你……想我了嗎。」他忽地轉身向包包走來。黑色的龍袍上繡著的金龍雍容華貴。然而他的神色急切深情。步伐如飛。
不過一步的距離。與他卻像是跨越了千山。
不知什麼時候。第一時間更新沸騰的雪已經恢復原樣。而包包也愣在的當地。那人……真的是和世勒翌。不。一定是這山中精魅。傳說有神的地方便會有得靈光庇佑的精魅。
這時。炎月也發現了不對勁。包包忽然轉身跨過懸崖。雙腳懸浮在空中急速朝神女山而去。
「小軒。那里你不能去。」他大驚。包包若是去了神女山。不知道會出現什麼後果。
包包看著和世勒翌朝她直直掠來。他完全沒有要停下的意思。他張開雙手卻穿過她的身體。她訝異看他。卻見他瞬間化成輕霧消散在空氣中。而後。炎月甩出一道光束卷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拉出了那片雪地。
她揉揉眼楮。再次看去。除了蕭瑟夜風。什麼也沒有。耳邊。是炎月低低的呼喊︰「小軒。小軒。你怎麼了。」
她的目光在雪峰山搜索。不管是方才青面獠牙的女子抑或是和世勒翌。一切似乎都是她的幻覺。她抬手拍拍炎月的手背︰「月哥哥。沒事。我沒事了。」
听到她說話。炎月長長嘆了一口氣。他知道這山中有迷幻獸會迷人心智。包包現在體質虛弱。最容易被迷幻獸入侵。
忽地。二人只覺得雪地一動。地底深處有颶風席卷而來。剛安定下來的二人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就被吸了進去。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炎月能做的只是牢牢抱著包包不放手。
下落的途中。適應了黑暗的眼楮漸漸看清了。這是一個溶洞。炎月曾伸手試圖想抓住點什麼來減緩下墜的速度。卻發現岩壁內光滑如鏡堅硬異常。根本就無從下手。
「小軒。看來是命運如此……是我害了你。」無止境的下墜中。炎月抱緊了包包。第一次在她額上落下一吻。
那個吻。宛如一柄重錘擊打在包包的頭上。恍惚間。她听到一個聲音道︰「雲可軒。你願意成為空山之城的祭司嗎。」又有一個童稚的聲音歡悅而堅定地道︰「願意。我願意。」
如霧山林間。有小屋重重。歡聲笑語。鳥語花香。儼然是一處桃源般的所在。巨石雕成的祭台上。白衣少年站在巨大的花狀座上。對面是一個五六歲的女童。
女童手持一柄有她三倍身高的水紋花頭玉禪杖。她仰首。望著白衣男子笑。眉眼彎彎︰「月哥哥吃什麼小軒就吃什麼。月哥哥做什麼小軒便也要做什麼。」那樣清脆堅定的言語。不是情話。卻偏偏把人心激起漣漪無數。
白衣男子淡淡笑著。眼神卻淡若清水。
包包一震。抬眼看著把她像珍寶一般護在懷中的炎月。心微微發涼。
身子一頓。卻是落到了洞底。
炎月放下她。輕聲道︰「跟緊我。」話音剛落。便听見延伸的黑暗深處有隱約亮光。
包包下意識地抓緊了炎月的手臂。二人循著光源尋去。前方的光越來越亮。洞外陽光粲然。青山綠水間有亭台樓宇。有白玉長橋橫跨冰河。橋下雲霧繚繞。不見河水只見冰川凝固。
雪山月復地中。居然藏著如此龐大的空間。而這里蘊藏著的就是川滇藏等地人們朝拜的神吧。
「王回來了。」忽然一聲輕喚。柔媚入骨。「王。你終于回來了。」
炎月停下腳步。看著白玉長橋那端娉婷而來的紫衣女子︰「你是誰。」
在說話的時候。他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擋在了包包身前。手蘊起了一團微光。在這樣的地方遇見此等美貌妖嬈的女子。卻是不能小覷。
女子紫紗羅裙。步履輕盈緩緩在橋中央站定。他對炎月展顏一笑。如牡丹盛放。
包包乍見這位女子。微微一怔︰她一頭深紫色波浪齊腰長發。寬寬的額頭。瓊鼻下是欲語還休的櫻桃小嘴。第一時間更新一雙似嗔未嗔的狐狸眼顧盼生輝……那種骨子里透出來的麗色。比起帝辛第一美女司馬玉來更甚三分分。
包包暗忖︰可惜了。若是她沒有頻頻眨眼。定然能加上一分神采。
「王。不過是九百年不見。你居然就忘記了我。真是薄情。」女子掩口笑了起來。眼波流轉間瞥了包包一眼。道。「咦。原來王是迷上了別人。」
泥煤的。九百年都成老妖精了。還不過個屁啊。包包想是這麼想。面上卻是波浪不驚。她探首。對女子揮揮手。剛說了聲︰「嗨。」就被炎月扯回了背後。
炎月不動聲色地道︰「請你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听到她叫他王。他自己心里也犯了迷糊。他似乎是忘記了什麼。卻一時又想不起來了。
「讓我走。你確定。」女子斜眼看了他一下。意味深長地搖頭。「難怪你臨走前要讓我在這里等你。原來出去一趟真的會失憶啊。」
包包心里一悚︰難道……炎月便是卡瓦格博。他在離開這里前。已為自己安排好了接引。
「你到底是誰。」再也受不了這般模糊的對答。包包從炎月身後搶身而出。問道。
女子愣了一下。看著這個披著金黃色猞猁皮裘的女子。似乎是不信。她的目光在包包身上打量了一圈。包包被她看到不好意思。扯開嘴角嘿嘿了兩聲。
那一瞬間。女子眼里似乎探出了無數光芒像觸角般在包包身上每個地方都觸踫了一下。然而那觸踫小心翼翼。一閃即逝。
片刻後。她再次掩口笑了起來。轉眼看著炎月。道︰「哎呦。我的卡瓦格博王。這位……能是緬茨姆神女嗎。王。你是不是搞錯了。」
包包飛快地掃了一眼炎月︰這個女人好像和炎月很要好的模樣。這女人一看就是小三。那緬茨姆神女真是可憐。
「是你搞錯了。」炎月閃電般地出手。掌心白光迅疾射出。一條發光的繩索捆住了那女子。淡淡道。「她本來就不是緬茨姆神女。」
「呦。我的王。你這是要向你的新相好表示忠誠麼……不過。她身中命定五芒蠱蟲。沒有我。她可就死定咯。」女子的眼神飄過包包。最後落在炎月臉上。
她收住話頭。柔媚地笑著將身子輕輕搖了搖。白花花的胸部隨著她的動作很震撼地顫動著︰「人家細皮女敕肉的。可經不起王的捆仙索這般折騰。王你要是在不幫給人家松綁。可別怪我見死不救哦。」
包包的雙眼直直盯著女子一直顫動個不停的胸部。驚訝的口水直流。她自己的胸部都算是不小了。不過與眼前女子的想必……小巫見大巫。根本不在一個層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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