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門拳義 42進退知身法,罷手說交情

作者 ︰ 李三一四

話說許世坤獨戰六人,那六人功力雖弱但聯手對敵倒也有個攻守。六人圍定許世坤,忽兒前後夾攻,忽兒內變外應,忽兒齊掌同施,忽兒車輪應戰,你看許世坤,雖有眾敵伺身,卻也不著忙,一拳接三掌,一掌掃六人,鞭腿處,影落雪景踢雪嶺,起身處,腰扭山關拔山頂。夤夜電光閃雙星,眨眼芒照萬里明。勾角折過俏平崖,映壁穿身千里馬。來掌惡勢怎能怕,鞭鎖昆侖氣不壓。往復好似荊棘蟲,任你渾身是毒牙。

那六人將許世坤圍得水泄不通,便是有一兩個為許世坤所傷,其余也可補得缺漏。當是許世坤手段了得,斗得一時,六人已傷其半,余下三個同輩中功力較強的,尚自苦斗。他三人正是那後出三人,雖與前三人裝束一般,但手法之高卻不可同前三人並作一類。六人中雖已敗了三人,但這攻勢之猛倒也不因他三人落敗而稍有減弱。看他三人,銀披雪身,冰雕玉琢。手舞連環,作勢三仙。飄掌不失其猛惡,寸點也能成威勢。連腿並手同進退,發掌使拳一般功。許世坤接下數招,見三人功力比那先前三人強得許多,笑道︰「你三人還算有些個本事,比他三個膿包強得多哩。」

三人也不管許世坤說的甚話,只顧攻守,一時雙方或進或退斗了也有三五十招,許世坤哈哈一笑,道︰「正如三弟所說,老天定是憐我三人露宿雪夜,無處棲身,特遣了這幾個女圭女圭來與我等解悶,二弟,這三個女圭女圭功夫還算看得過眼,橫豎無事,要不你也來練幾手熱熱身子。」

許酒生道︰「大哥好意小弟心領了,還請大哥莫下重手傷了他三人,怎說我等也算個鄰居,傷了和氣倒是不好。」

許世坤笑道︰「二弟放心,我自有分寸,這幾個女圭女圭氣性可高得緊吶。」

果如許世坤所言,他六人听得二人你推我讓,將自己視作玩物一般,心下更是惱火,其中一人道︰「賊貓子,莫要張狂,我六人豈能受這般辱罵,兄弟們擺開家伙讓他們開開眼。」

話畢,那被許世坤斗敗的三人翻地而起,從身後斗篷下取出一件明晃晃、晶亮亮的短劍來,那正在同許世坤爭斗的三人見三人亮出兵器,也趕忙滾身一退,閃在一邊,刷一聲也是三刃在手。只見六人手中各自捏著一柄短劍,劍尖如點星一般,耀人眼目,許世坤看得一時,見那短劍無光自閃,不禁好奇,仔細一看,只覺那劍光閃爍甚是刺眼,一時雙眼眨巴個不停。眼皮**之隙隱隱見六人有所攢動,只听許酒生叫道︰「大哥小心。」

許世坤知情況有變,只覺風聲甚緊,寒毛有感,冷氣逼人,察覺似有來物。听風辯器,將臉一側,只听嗖得一聲那物貼臉而過,勁風將臉拉得火辣。許世坤心中著惱,但苦于六人兵刃詭異,看得片刻便目眩神暈,一時只得面朝一邊背向六人。此物稍過,二物又來,許世坤仍舊閃開,轉眼間三四五六齊發,不知多少器物,許世坤只感周身上下皆有來襲之物,不免大驚。那物來勢甚快,數物同聲,嗖的一響,破空而來。好個許世坤,你看他怎生應對︰鏟腳力封雪南北,听風術面閃東西。定身折腰鐵板橋,疾手探臂接白刃。身如狸貓賽妖狐,手似熊貔比靈猿。沉氣凝神泰山穩,發招接手趕流星。

許世坤倚仗身法避過此險,只這來物甚是厭煩,來來去去飛個不停,方才避開卻又再來,一時比那漫天雪花還要亂了許多。許世坤終究在暗,僅憑耳力怎能長久,這耳功是個極耗神的,又接得數時,許世坤已是神困意乏,嗖嗖幾聲,那暗器貼身而過,好不凶險。許世坤是個知進退的性兒,一時見對手仗著兵刃之厲暗算自己,敵明己暗知時候一長自己必然落敗,當下也不再硬撐,起身避開來器,施展身法徑開一邊,跳出圈外。那六人身法趕不得許世坤,落了腳步,也不再追,聚在一處不知商量些甚麼。

許世坤走在一邊,雖無傷處但也是心有余悸,走在許酒生身前。此時許正調息已畢,見了許世坤,道︰「大哥,那六個是什麼東西,專放這等糟糠物。」

許世坤見許正無恙,一時欣慰,也不再理會那六人,道︰「他們是環玉先生的六個侍從,武功倒也稀疏平常,只那暗器詭異非常,不知何物所制,著實厲害。」

許正撐眼齜牙,黑著夜叉臉,道︰「耍這鬼域伎倆的,便不是好東西,我去會會。」

許世坤攔住道︰「一群後輩,便是看環宇先生之面放過了吧。少說我們同環玉先生也算個鄰居。」

許正道︰「哎呀,一個山南一個山北,老死不相往來,算得甚麼鄰居,是你見過還是我見過。」

許酒生哈哈一笑,道︰「三弟性子直爽,這也難怪,三弟啊,世上之事本就難測,本事再高也有個失手時候,所以江湖行走切忌結怨。何況這環玉先生在此處雖不揚名,在中原名頭卻是大得緊呢,我常年行鏢倒有不少是為他走得鏢。便看在愚兄面子放過了吧。」

許正不解,道︰「二哥,你在中原走得甚鏢,怎還與他有個關系,莫不成你會過他。」

許酒生道︰「倒不是會過,在中原門派甚多,交往頻繁,各門各派多有交結,登門拜訪自是少不了的,便是為兄這般,雖是個鏢頭,為方便走鏢也時常拜訪各門各派,武林中人多是豪客,不缺金銀,若是奉銀登門,多半會被人看作勢利之輩,因而有本事的多以一些寶劍寶馬、珍奇頑物奉送,那沒本事的為撐門頭便尋著一方好玉前去禮見,這制玉的大家便要數環玉先生的佩玉門了,武林中人大多買玉都到環玉先生的店鋪中,一則玉雕精美,二則這環玉先生也是個江湖中人,懂得江湖規矩,買賣不似那尋常商客拘文按本,這一來也方便得多。三來環玉先生為人甚好,听江湖中人所言,不是個嗜利之輩,又向喜結交江湖豪杰,或有救急之處亦可尋他幫忙。為兄便時常在他店中買玉。也常為一些人押送過他店玉石,故此雖未見面,卻也算有個交往。」

許世坤听了,不禁驚訝,道︰「想不出這環玉先生還有這般能耐,我只當是個謀利之輩在這山中挖玉掘寶,恐其無休止地挖掘斷了昆侖靈氣,早想交涉一番。如今听二弟所說,這人能作得這般,應也知曉些個道理,倒是多慮了。」

許正听得二位兄長所說有理,道︰「既是如此,便作罷了。」

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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