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看到李敢過來,他沒有發現李敢手里的刀刃,以為李敢只是赤手空拳過來,心里嗤笑不已,他調轉劍頭,向李敢砍來。
李敢身子突然前傾,幾乎是貼著地面,他雙腿在一張桌子上重重一蹬,整個人滑行而去,就在黑衣人舉劍砍下的一剎那,李敢突然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身,避開了那黑衣人勢大力沉的一劍。然後,左手一撐,整個身子就在從黑衣人的跟前慢慢站起。
一寸短、一寸險。
黑衣人還想舉劍,可是李敢貼自己太近了,手里的長劍根本沒法奈何李敢。他只好拋掉長劍,拔出貼身匕首,想要和李敢貼身近搏。
李敢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他的右手貼著黑衣人的月復部慢慢劃過,然後身形急退,離開了黑衣人。
黑衣人沒發現什麼特別,他看到李敢後退,急忙手握匕首追來。
「撲通!」
黑衣人沒走幾步,整個人撲倒在了地上,他的肚子里的肥腸,全部掉了出來,紅的白的一地都是。原來李敢剛剛欺身上前,為他做了一個精確的外科手術,幫他開膛破肚了。就這樣,李敢用前世救人的手術刀,在宋朝殺了一個人。
凡人皆有一死!
如果誰要對自己不利,李敢覺得就要先一步送他離開人世,否則,有可能躺下就是自己。
弱肉強食,這不僅是宋朝的生存原則,似乎歷代如此!
其他幾個黑衣人看到李敢下手如此狠毒,而且一招斃命,都舉著長劍向李敢圍攻而來。
就在這時候,不知從哪里出來一條神秘的長練。長練前綁著一把椅子,那長練如蛟龍般上下翻騰,椅子就像是龍頭,左沖右突,撞開了要圍攻李敢的黑衣人。
一名黑衣人看到圍攻李敢受阻,轉身攻向躺在一張椅子上的溫婉。
那長練見狀,龍身一抖,掉下了龍頭,然後調轉方向把椅子上溫婉綁的嚴嚴實實的。那長練突然一緊,帶著溫婉整個人飛了起來。
溫婉只覺得自己整個人像是騰雲駕霧一樣,她被長練帶到了一個人的懷里。
是趙穎,溫婉看清了那人面孔。
「你這惡徒太可惡了,竟然傷害本公子的婉兒娘子!」
趙穎用袖子擦拭著溫婉粉臉上的血漬,怒氣沖沖對剛才那個黑衣人說。
原來趙穎早就到了敢醫館,她躲在暗處,看到這群黑衣人虐殺陳三等人,卻一直沒有出來,後來見黑衣人對溫婉、許仙兒不利,她還是躲在暗處,就是沒有現身。
誰讓溫婉他們接近李敢,趙穎心里非常殘忍地想,沒了他們這世界更清淨。由于里那內心深深的妒忌,趙穎正想要轉身離開,撒手不管,這時候李敢卻從天而降。
趙穎見李敢被攻,陷入困境,這才出手相救。不過連她自己也很是奇怪,她不僅幫李敢解了圍,還出手救下了溫婉。或許她是要在李敢面前顯示自己的高強武術,或許她是因為自己欺辱溫婉對她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愧疚,或許是她覺得救下溫婉能獲得李敢的好感。
或許以上的三點都不是,誰知道呢,趙穎自己也不知道,因為這次,她也沒有來得及細想,就出手了。如果細想一番,她或許就不會出手救溫婉了。
趙穎的雙手抱得很近,溫婉有些喘不過氣來,她原本就失血過多,見到男扮女裝的趙穎,又要欺負自己,一下子昏迷了過去。
幾個黑衣人看到趙穎出現,都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們本是趙老四趙?的貼身侍衛,其中幾個還見過趙穎幾次面,而且也知道趙穎喜歡女扮男裝,所以一眼就看出眼前這位半路殺出的程咬金就是當今皇帝的妹子,越國長公主。
憤怒的李敢從地上撿起一把砍刀,他殺紅了眼楮,周圍到了幾個黑衣人。
剩下的幾個黑衣人哪里敢逗留,他們把火把往松香硫磺里一扔,就收工了。
李敢看著眼前的慘狀,心如刀割。
溫婉失血過多昏迷,陳三幾乎斷臂,還有多人喪命、多人重傷,敢醫堂里一片哀號悲鳴。
「到底是誰,竟然敢在敢醫堂縱火逞凶?」
趙穎眉頭緊鎖,她回憶起和她交手的那些黑衣人,那些人個個兵器精良、武藝高強,絕不是普通的盜賊。
蔡京、蔡漢……
那一張張臉孔在李敢面前來回播放,對昨晚的發生的一切,李敢的第一反應還是認為是有人來報復泄恨,而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為趙老大治療而引來的災難。
「不管是誰,我一定會把你揪出來,讓你血債血還!」李敢在心中暗暗發誓。
「李生,眼下最為要緊的還是為官家治病,李生你還是早點入宮,昨晚的事情本公子會稟明太後,讓大理寺去徹查的!」趙穎看到李敢陷入了深深的悲憤中,她提醒說。
「不!」李敢說。
「不?」趙穎問。
李敢輕輕撫模著榻上溫婉的線條柔和的臉頰,傷痛的說︰「她不醒,李某無心為官家治病。」
「她?她可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子?」趙穎有些氣惱。
「不,她是李某的女人,她也是李某的親人。」
「是你的女人,李敢你不要忘了,沒有本宮的許可,你可是不能娶她為妻。她根本不是你的親人,而且即使是你的親人又怎樣,李生你不要忘了,你現在可是為官家治病?」
「官家!」
在李敢看來,皇宮里的趙老大只不過也是一個病人罷了,一個非親非故的病人,可眼前的溫婉,確是一個對自己情有獨鐘的女人,一個願意把自己的終生托付給自己的女人。
孰輕孰重,一切早已分明。
「你要是為了這個女人,耽擱了為皇兄看病,本宮我就殺了這女人,現在就殺了她!」趙穎愈發氣惱。
「你要是敢動婉兒一根毫毛,李某就再也不進皇宮!」李敢的嘴上也不示弱。
「李大哥還是早點進宮吧,溫婉娘子由奴家來照看。」在李敢和趙穎互不想讓的時候,許仙兒進了房間,她指指榻上的輸血設備,問李敢說,「仙兒有一點疑問,奴家和溫婉娘子非親非故,奴家的血液能和溫婉娘子的血液交融在一起嗎?」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血液類型,只要血型相同,就會交融。」李敢點點頭。
「那李大哥就從奴家身上多抽一些鮮血,再輸給溫婉妹妹吧,她可是為了搭救奴家受了傷!」中醫只有放血療傷,卻沒有輸血救人。
許仙兒雖然對李敢的輸血的做法很不理解,但是她知道昨晚如果沒有溫婉那奮力的一推,只怕自己早就命歸黃泉了,她對溫婉因為奮不顧身解救自己而受傷感到內疚,同時也充滿了感激。
「這些血量應該已經夠了,可是婉兒還是不醒來,真是讓人擔憂。」李敢對剛剛許仙兒主動獻血給溫婉,還是很是欣慰,兩個生活境遇不同,性格迥異的女子,卻都是「o」型血液。
李敢本來想為溫婉輸入別人的血液的,但是許仙兒一再堅持要輸她自己的血液,她說︰
「溫婉妹妹是為奴家流血的,沒有她,奴家的鮮血恐怕早已經流光了,如果奴家的鮮血能夠獻給溫婉娘子,一定要用奴家的血,只有這樣,仙兒以後見了溫婉妹妹才會心安。」
如果溫婉和許仙兒的血液相溶,這兩人從今往後也許會親如姐妹,想到這里,李敢點頭應允了許仙兒的請求。
「要是溫婉娘子永遠不再醒來,李生你就不隨本宮進宮救治官家了?」趙穎還是不依不饒。
「本宮?」許仙兒睜大了眼楮,驚奇地看著女扮男裝的趙穎,疑惑地問,「你,你是公主,是公主殿下?」
「對,本宮是,本宮就是越國長公主!」趙穎伸手揭開自己頭上的包巾,散露出一頭烏黑的青絲,她看看許仙兒,臉上全是得意的神色,她要讓接近李敢的每一個女子,都知道自己身份的嬌貴。
「對不起,公主殿下,李某沒有那麼高深的覺悟,無論怎樣,李某絕不願意讓身邊的親人為我流血受驚。」
李敢不顧趙穎在一邊,一邊說著,一邊伸手緊緊握住了許仙兒縴細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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