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角亭內坐著一位黃發垂髫,面光紅潤的老者,眼神聚集在一座檀木雕花書案上,雙眉微蹙,正冥思苦想,瑜曼示意我禁聲,我也好奇他在看什麼,輕輕走近。
桌上擺著一本題名《九章算術》的書,幾片竹葉落在書上,細看上面標注著漢代數字和各種奇怪的符號,莫非這就是在漢代時期的算學?看來今天可真開了眼界。
我見老者正對著一張正六稜柱體發呆,我仔細看了看書上所標注的符號,似是根據所注釋的面積,求六稜柱的邊長,這對我來說也太簡單了,在現代的時候我可是我們班上的數學尖子生。我不假思索,俯子,拾起毛筆,在桌案的一張白紙上寫下我的解題方法,旁邊的老者見我出現甚是驚訝,當我在紙上寫下解題方法後,立即恍然大悟,朗朗笑道︰「好啊,好,此題解的好,解的好!「
老者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起身對我行了一禮道︰「這位姑娘好才學,敢問姑娘師從何方?」我立即還了一禮笑回︰「區區淺識,何足掛齒,只是自己的一時興致罷了。」老者見我如是一說,甚是激動,「自學成才,無師自通,姑娘可真是冰雪聰明,剔透玲瓏。」
瑜曼見狀,甚是開心,拾起老者的袖沿大聲嬌聲笑道︰「爺爺,她就是給你說的凌姑娘,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那這位老者便是當朝丞相張蒼無疑了。
據聞當朝張蒼同與絳侯周勃共同尊立代王劉恆為孝文皇帝,立下大功。文帝執政後,天下剛剛平定,朝廷中的文武百官都是軍人出身,而唯獨張蒼博學多才,不僅通音律、精算學,善于編年歷法,更懂得五行運轉之理,文帝對他甚是器重,當丞相灌嬰去世後,便被文帝封為丞相,權傾朝野,我對比著歷史中的張蒼和現在眼前的他,和史書所說沒有太大出入。有這樣學問藝術造詣頗深的爺爺,自小耳濡目染,也難怪瑜蔓與其他深閨中的女子並不相同,可以與我心靈相通。
張丞相捋了捋胡須笑道︰「既然凌姑娘精通算學,老夫倒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
我自謙道︰「丞相大人無須自謙,小女才疏學淺,只怕會讓丞相大人失望,請教可不敢當。」
張丞相哈哈一笑,問道︰「姑娘可知這算學包含哪些題術?」我暗暗想,若把現代的高數、微積分、方程式這麼現代的詞語告知他們,他們未必會懂,思考片刻,想著圖像是最直觀的表達方式。拿起毛筆,在紙上畫著各式圖形,簡單標注求面積、體積、求平方、方程式的解答方法。剛一落筆,張丞相便仰天長笑,我正暗自揣度是否自己畫錯了什麼,畢竟至畢業後再沒有接觸過數學了。誰知張丞相又長嘆一聲道︰「凌姑娘,自學成才,無師自通,果然冰雪聰明,剔透玲瓏,老夫自嘆不如。」
說完又轉身對瑜曼囑托道︰「蔓兒,你交的這位朋友果然沒有交錯,凌姑娘的算學造詣頗深,連爺爺我啊都自嘆不如,以後你可得向凌姑娘多討教。」
瑜曼見張丞相對我贊不絕口,嬌笑一聲,隨後又輕聲道︰「爺爺,那我以後可以和凌姑娘一起玩了。」
張丞相听後點點頭,寵溺的看著瑜曼︰「你呀,就知道玩,你要是有凌姑娘一半的才學就好了。」說完呵呵一笑,便轉身離開,留下為何瑜曼,看他們二人的相處方式,甚是溫馨,突然想起自己在現代的親人。
瑜曼見我似乎不開心,關切的問道︰「怎麼了?」我搖了搖頭笑說︰「對了,我看你的年紀比我要小,以後你就是我的妹妹,我便是你的姐姐可好?」
瑜曼听後牽起我的手,高興的叫了我一聲姐姐,那聲姐姐甜膩入心,讓我感受到了家人的溫暖,只感覺眼角有些濕潤。
她見我有些感傷,便問我怎麼了。我笑了笑,告訴他丞相大人很疼她。
誰知她撇撇嘴道︰「爺爺才不疼我呢,總是怕我外出惹事,讓我呆在丞相府。」她的語氣帶著嗔怪,眼角卻劃過一絲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