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們一驚退讓了好幾步,嚇得也是心驚膽戰。有聲的話,劉向的所作所為,他們無一不害怕。很快,這件事情就傳進了劉家父母的耳朵里面。
二老在正廳很快的就擺好了威儀的容顏,劉向站在中間恭敬無比,卻又無奈無比。
「更生,你今天這件事情做的好,如果有聲在胡說下去只怕會給劉家招來陛下的災禍,我們家被砍笑話也就算了,可是被陛下記恨是萬萬不能的,更生,我現在以母親的命令,讓你休了她,也鬧夠了,多大的報復都夠了,讓她趕緊滾出劉家,我實在受不了了。」劉母一說話就開始流淚,真是一個十足的古代婦道人家。
劉父弄著大拇指上面的扳指,「有聲的事情現在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現在休掉她恐怕不妥,如果她不願意的話還是會造成很大的轟動。」
劉向再在堂下,久久的才說,「我不想休掉她,如今我弄傷了她,我就更不可能棄她不顧。」
這還有什麼話可說了,劉向的一句話就說死了所有的辯駁,一句話就把劉母的心擱置到就小雲外了。不是他忤逆不孝,只是他愛那個女人,就是多麼的傷痕累累,那也是他千辛萬苦得來的,另一個原因就是責任,太多的錯誤鏈,責任鏈,他現在任何一環都解不開了。
由于腮骨有傷,吃飯的時候不敢咀嚼,只敢吃一些熟爛的食物。心情也大為的煩躁,土豪和小娟一看看吃飯說話的有聲眼楮都快擠出血淚了,這哪里是在報復啊,報復都是害人性命,讓別人不爽的,可是有聲呢?一場從頭到尾的自虐而已!
「有聲姐,我們離開這個地方吧!」土豪蹲在有聲的面前,第一次他用一個真正有血緣才會有的姿態和語氣歲有聲說。
有聲慵懶的坐在椅子上,一塊干淨的面紗一會搭在臉上,一會又被拽下來,「土豪啊,既來之則安之,我又不是平常的女子,我來的時候注定就不平凡了,只是沒有想到會這樣的不平凡。」
土豪見說無果,無奈的和小娟對視搖頭。
「有聲姐,我們還是上次看戲的時候出過劉府,現在乘著天還亮著我們先出去逛逛可好?」小娟想轉移有聲對臉部的關注。
有聲模模腮骨,吸了一口涼氣,「我現在跟你們說話都不敢大聲,我這樣子還能出去?」
「可以的,你戴上面紗我們一起出去。」土豪殷切盼望有聲,眼楮里面是濃濃的倦意,還有期望。有聲忽然不忍拒絕,徑直的站起來,走了幾步之後才說,「走吧,跟上。」
早就在劉府壓抑了很久,每天處于一種精神緊繃的狀態著實難受,正所謂養兵蓄銳嘛。讓劉家的下人備好了車馬,自己一身繁花梨錦的連身長裙,一朵秀蕊點綴的比率花簪,橢圓形墨玉圓的耳環卻襯托的皮膚皎白無瑕。
很少這樣精心了,只是這次真的不想在悲傷里面沉淪的太深太遠了。
在長安街和來來往往不少的人擦肩而過,看著別人的笑靨,看著別人的挈婦將雛,可自己呢?居然還在仇恨里面艱難的行走。夜色很快就悄然而至了,街道的燈火通明,沒有那個朝代有這個朝代的內涵和底蘊,它是有文化氣味的,能滌蕩人心的時代。
在一座橋上,一個絕世的男子映入眼簾,有聲趕緊轉身離開,可是男子已經發現了她,下一刻就擋在有聲的面前,幸好戴著面罩,有聲觸模了一下。
一邊的土豪和小娟齊聲驚呼,「雲公子?」
有聲退卻了幾步,還想閃躲的時候,鶴雲喝住她,「怎麼見到我就像走嗎?」
有聲暗啞著聲音,「御史大夫找我有何貴干?」手足無措,本來就是巧遇,而她一開口就是找,難道…………
鶴雲淡雅的笑笑,「我和你一樣,是前來走走,不料在此遇見你。」
還好他不以劉夫人相稱,只是有聲還是紅透了面頰,人家在此散布就是找她嗎?子否太自戀了。還在沉寂的有聲忽然被鶴雲抓住手臂,
「有聲,我忽然覺得你的聲音不一樣了,」說完話,他直接想摘下有聲的面紗。
這種陣勢有聲那里見過,她死死的拽住面頰急急退出幾步,「大人,我如今是劉家的少夫人,請大人不要如此。」
鶴雲尷尬無比,索性不自在的笑了一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有聲終于有一股暖流流淌到心扉。鶴雲旋即又擰起眉頭,「有聲,你受傷了?」陣勢後知後覺,有聲也沒有多做他想,
「大人,我只是受到風寒,鼻塞咽喉疼痛而已。」
鶴雲苦笑了一下,然後儒雅的吐出,「翹6克,桔梗4.5克,蘆根15克,僵蠶6克,竹葉6克,生甘草3克,香豆豉9克,薄荷2.4克,水煎服,病即可好。」
有聲和鶴雲保持一個散步的態度,在人影憧憧里面,他們顯得出類拔萃。
有聲打趣道,「大人改行業了?」
鶴雲笑笑,「見笑了,因為前不久和你一樣,也是感染風寒,所以恰巧知道而已。」雖然是在笑,但是語調里面還是有一層濃濃的霧氣,有聲全然已感。
「大人,你有心事?」有聲隨意的問,但擔憂之情自然萌生。
鶴雲眼神閃爍了一下,「自從成俄日御史大夫,哪里沒有心事,現在的局勢緊張………」可笑,和有聲說局勢干什麼,他沒有說完話。有聲也無心過問這些男人之間的事情。
「大人,你看看那邊是什麼?」有聲看到一個人頭攢動的地方,本不想湊熱鬧,但鶴雲的心情不好,還有後面緊緊跟隨的土豪和小娟卻是最愛熱鬧的。
「既然你高興就去瞧瞧吧!」鶴雲想拉著有聲的手進入人群中,可是有聲早就躥出了一兩步,把他拋在身後,鶴雲一邊搖頭一邊笑,于是闊步跟了上去。
眾人在擠在一處,一個通暢的過道實在不易打開,「大人,進不去怎麼辦?」
本想鶴雲會想辦法進去的,結果鶴雲卻搖搖頭,「不如我們找一處其他的地方去坐坐吧,讓土豪他們在這里湊熱鬧。」
也許是鶴雲不樂意吧,有聲是這樣想的。何況心里炎涼,有一之心之人,倒也能暢所欲言,何況是黑夜有面紗罩的嚴嚴實實。盡管之前覺得愧對鶴雲,現在的愧疚依舊滿滿的,但是她就是不想離去,至少沒有決心出長安的話,她就沒有必要把關系弄斷裂,只是過了今天,以後就未必會有此時此刻的身份和態度了
最後雖然是在行走,但是各懷心,有聲又不願意靠近鶴雲半步,他們用的是最熟悉的陌生人走的步伐,只是這怕是最後一次了這樣了,有聲是這樣的想的,因為她見到鶴雲的無恙,見到了也僅僅就是見到了。
……………
回到劉家已經很晚了,梳洗完畢之後就是濃濃的倦意,還有那一抹想笑就會臉疼的腮骨。
有聲看著銅鏡的自己,腮骨還有略微的紅腫,她淡笑道,「劉向啊劉向,你終究是一個心懷天下的人啊,你終究黑色一個忠于君王的重臣。」
次日,劉府所有的人都大起來了十二分的精神,所有的丫鬟僕人都忙成一團,正午一頂威儀的轎子停在劉府的門外,劉家所有的人都出外迎接,連有聲都不能例外,她只是陰仄仄的看著轎子里面走出來的人,一身黑色的便袍,威儀無比。
「吾皇萬歲萬萬歲」劉家提起最大嗓門,迎接這一個貴客。只有有聲皮笑肉不笑,就是這個男人指使劉向害死了落雲,只因為落雲為墨家的人懷有子嗣。
「免禮」劉詢乘著眾人低頭,猛的把目光投向了有聲,有聲正好和劉詢的目光踫撞,一個莫測一個含著幾分恨意。只是有聲最終還是示弱的把頭低了下去,裝作剛剛的事情根本就不存在過。
朱門酒肉家,家中所有的地方裝飾的就是不凡,只是劉詢並沒有什麼心思賞景,他被簇擁在中間,周圍的都是劉家的兩對夫婦,一堆年老,一對年輕。
「更生啊,最近你要麼就是不上朝要麼就是沒有心思啊,你可知道朕的社稷不能沒有你的眼楮啊。」言外之意還是解開了劉家的傷疤。
劉父趕緊說,「陛下,讓陛下見笑了,我定會督促更生」。
劉詢揮揮手,行雲流水般,「罷了,家事不便過問。」然後詭異的望了一下有聲,目光又恰好裝在一起。
有聲趕緊說,「陛下,您今日到劉家難道就是為了看臣婦的笑話?」說是看自己的笑話,其實暗地的意思就是指劉家有很多的笑話,劉家很丟人。
劉家幾人除了強顏歡笑之外就是瞥有聲了。
劉詢行走了步伐忽然滯留了一下,然後接著走,「劉家的事情我不便插手,我是從江山社稷出發的,如今諫大夫的事已經影響到朕了,朕就不得不管了,」
說完話,步子也停下了,雙目如火的望著有聲。
有聲抬頭,腮骨還是有些許紅腫,「陛下,您的意思很深奧啊,我听不懂,」不說話還可以,隨便一句話就可以讓劉家的人瀕臨死亡的邊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