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害羞,但是又有一點煩躁的說,「你不是祈求陛下允許你和雲大人的事情嗎?」宮女忽然住口再也說不下去了。反而搞的有聲不好意思。
「姑娘,趕緊辦事吧,」宮女趨步上前,把鶴雲的的牢房鐵門打開。
有聲有點不適應,現在是一個**的身份在此,污穢自己無所謂,還污穢了不食人間煙火的鶴雲,她忽然百感交集,惆悵無比。
還在繼續猶豫的時候,鶴雲穩坐在牢房里面發話了,「站了那麼久都不進來嗎?」
「雲公子,」有聲壓低聲音,用了朋友或者陌生人的稱呼,鶴雲是自己干淨時候的稱呼。
干淨的新草,有聲隨意坐在地上,
「雲公子,我听湛兄說你想見我?」
鶴雲和往日一樣,不僅沒有狼狽不堪,反而更有了一絲成熟內斂,說狼狽,他在救有聲的時候不是有過一次嗎?
「有聲,我從來沒有找過你,我一直都希望你遠走高飛,遠離這些是是非非。」想起有聲近些日子,就看到有聲以面紗示人,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鶴雲的口氣里面加重了嘆息。沒有想到,跟著劉向的有聲還會過的如此的不堪?早知今日,說不定當初就不該放任她。
有聲聲音如喪偶的鳳凰一樣哀鳴,只是聲音里面卻表現的冷漠,「雲公子,那是你希望的事情,你救過我一命,我自己會救你一命,當做是恩怨兩清,一筆勾銷,這樣就扯平了。」
對于鶴雲對自己的抗拒,在雪地里面,有聲已經知道是一個誤會了,可惜現在已經不是成親之前了,她壓低自己的聲音。
鶴雲抬頭,看看牢房的四面牆壁,斑駁的,漆黑的,卻又是牢固的,「有聲。」鶴雲的聲音飄渺而來。
「有聲,我想我應該是很自私的,我一直都很想你,直到發現你跳進火坑了,我才知道自己當初種種都是錯的,如今你能獲得陛下的特許進來看我,是不是陛下對你干了什麼?」
他還是警覺的問到這里了。
有聲盡量的轉移話題,她淡淡的說,「上次湛公子已經跟我說了,這半年你們發生了一些事情,上次說到搗毀劉去生意的窩點,這個地方我意猶未盡很想知道,勞煩雲公子再說一遍可否?」
鶴雲答非所問,目光關切,「這些紅燭是什麼意思?」
有聲戴著面巾,但神色還是恍惚了一下,「陛下用意向來深刻,豈容我等能參悟的了得。」
鶴雲望著一邊的有聲冷哼到,是無比失望的冷哼,「你明明可以遠走高飛的,結果你又進宮了,你是風了嗎?」
看著鶴雲的厲聲苛責,有聲淚如泉涌,「我是瘋了,但是你也不要想太多,我是自私自利的人,我不會為別人想太多,你想想,你救過我的命,我自然不會看著你送命,陛下不會放過你。」
鶴雲被抽走了力量一樣,頹然坐地,「所以你就說你是為了自己的yin欲?你怎麼能這般折辱自己,把自己的名聲毀掉,然後為了進牢房見我?」
有聲不想有太多的牽扯,「你這樣說還不如說是我給你抹黑,你一個御史大夫和一個被休的棄婦有了瓜葛,你不難受嗎?這樣好像你損失的更多吧?」
鶴雲如欲般的臉龐終于沖上了兩團火,目光更甚,他跨步前去,拎起有聲的衣領,怒其不爭的說,「你是什麼人難道我還不知道嗎?別想著把什麼事情都往自個的身上攬,別想著我今後死後還要記得你的大恩大德,別想著你的命比我的賤,」
這算是安慰還是威脅,有聲優雅的攤開鶴雲的手,再倒退了好幾步,就像看著美麗的風景一樣的說,
「別這樣說,我還答應在宮里呆上三五年,不想出去呢,宮里多好,別人一輩子進不了一次宮廷,而我想進就能進。」
有聲不忍查看鶴雲的表情,她明顯的感覺到鶴雲看自己的感覺就像在在看著一個病入膏肓的瘋子。
瘋子是吧,如果不能瘋,她又怎麼能留在他的眼皮下面。把什麼事都說成是自己心甘情願的,把什麼事都說的雲淡風輕,這樣鶴雲就不會內疚是因為自己,而害的一個女子身陷囹圄,無法自由吧。這有這樣瘋,才是真正幫他的吧!無瘋不成魔。
從牢獄回到了未央宮,宣政殿,正逢劉詢不在。
有聲百思不得解,鶴雲听之任之,把自己的性命看的那麼的淡薄,為什麼就不懂反擊呢?難道自己的命真的就像孤蓬野草嗎?他是墨家的人,自然不會糾集團伙救助,反而劉詢處處提防,從來就沒有相信過鶴雲,這樣看來,任用鶴雲什麼的一切都是假的。
而自己又葬送了一輩子的自由,換的和鶴雲日日相見,一時時辰,如果真是如此,似乎遠遠的看著那一個人安全,自己也沒有遺憾了!不能近在咫尺的見面,能為他安排生活也是在報恩,亦或者在贖罪吧?
這一日,昭信入宮,以王後的身份拜見了劉詢,正好瞥見了在旁侍候的有聲,進宮的理由是王皇後宴請朝廷官員的內眷,各位夫人,成群結隊,紅粉裝,輕羅裳,飄渺而來,像極了仙子,有聲不樂意去那種場合,劉詢默許,讓有聲留在未央宮即可,也沒有往日的為難之意。反而有聲不自在。
夜晚,天氣不溫不熱,正適合于月下散布,不想睡的太早,盡管侍奉陛下的宮女都是輪流制的。
古代的女子都是長袖善舞的,有聲揮著偌大的袖袍,在夜里的風中徹底疾走,似乎走的越快就可以逃月兌那個魔咒般的夢魘。
在宮內一個偏僻的地方,一個人都沒有的地方,再也不用顧忌什麼了,放肆的讓自己行走,拋卻一切的繁華宿命,體嘗一下已經消失的自由,從此孤獨終老在宮里面,縱然心里難過,也只敢對著花花草草聲淚俱下。
看著一條路,掌握可行駛的速度和範疇,然後閉著眼楮開始跑,直到撞到一個人才停下來,對方那個飄香的身體,溫暖柔軟,雙方踫痛了頭,倒在地上,才按著自己的痛處,
「怎麼是你?」對方的聲音。
「奴婢參加王後娘娘」,有聲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撞到的人居然會是昭信。
昭信一臉的不悅,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問,
「你怎麼會在這里?」
「王後,你既然能在這里,我為什麼不能在這里?」
「你敢這樣對我說話,你不知道今天我進宮面見皇後嗎?你可知道我是王後?」
「是嗎?我只知道我是未央宮的人,陛下的貼身宮女,我還知道我一時半刻不在未央宮,陛下就會派人尋我,奴婢有今天的成就,全憑王爺王後的賞賜。」有聲已經不怕她了,幾乎有點有恃無恐的心態。
昭信笑笑,「我現在不敢把你怎麼樣並不代表我今生今世不敢把你怎麼樣,記住,楚鶴雲,也就是你的老情人,現在還在監獄里面,王爺雖然被他小人之心了,但目前還不至于有什麼事?」依然是趾高氣昂,永遠都是如此。
有聲毫不示弱,「我從來就不會為這些事情擔心,陛下最多是囚禁鶴雲,但是王爺的罪狀罄竹難書,只怕早晚會沒有葬身的地方,陛下除定了,必死無疑,至于鶴雲,還沒有非死不可的罪,我為什麼要擔心呢?只要沒有致死的罪,監禁一些時日也就風平浪靜了吧!」
咄咄逼人,她現在已經不怕任何人,任何事情了,盡管朝野現在不太平,各官平時不敢絲毫來往。但並不代表沒有暗流。
昭信雖然惱怒,但也不敢發作,她笑笑,
「有聲啊,近日我又殺了幾個人,崔修成,榮愛等,想必你也听過吧!我將他們千刀萬剮,受盡折磨,先不讓他們死,正如當年的呂後對待戚夫人一樣,我昭信做的事情,從來就不會懼怕任何東西,我若怕我就不會做了!」這是在威脅有聲嗎?讓有聲聞風喪膽嗎?
有聲厲色,「我怕你做什麼?你的殺人名單里面從來不會有一個叫做有聲的,我不會怕你,我只是在可憐你,王爺對你恩寵至極,你卻沒有保住王爺,你依然我行我素的做你自己?可悲,你不知道你昭信是依附那個男人才會榮華富貴的嗎?否則你何來的鳳凰之說?」
有聲想了一會又說,「上次在劉家,你不是因為我鬼面妝而害怕嗎?怎麼現在你不怕了?」
昭信臉色漸變,不過仍然深不可測的笑了一下,
「怕,我手機怕過,一個女人的報復居然可以別出心裁,我怎麼能不怕,只是王爺現在勢力是被牽制了,但現在仍然是王爺的身份,明著不能把你怎麼樣,暗著難道也不能把你怎麼樣嗎?雖然楚鶴雲卑鄙的收取王爺的罪狀,暗地里面阻礙王爺,但是結果呢?王爺沒事,只是沒有的實權而已,但是出鶴雲呢,入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