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里,一個俊朗的男子質問著送飯的宮女,「她人呢?這幾天為何不見?」
宮女隨意回話,「公子已經自身難保了,何必為一個失節的女子擔憂。」意思是還不如為自己多考慮一下。
鶴雲蹙眉,「那麻煩你幫我去看看,都兩天了。」
宮女有點嫌棄鶴雲,她做出一個捂著鼻子,又退出兩步的動作說,「御史大夫,你是一個翩翩公子,日日和一個宮女在此宣yin,兩日不見,該不會是寂寞難耐了吧?」
此話一說,鶴雲啞口無言,百口莫辯,還能怎麼說?這還不都是有聲自己說的。
不再在意宮女的鄙夷的眼神,而是徑直的優雅坐下,咀嚼著盤中的食物,和碗中的米粒。
一個暗室里面,渾身的疼痛讓有聲不由**了起來,一個激靈中,她拼命的睜開眼楮,看看四周,一股躥進鼻孔的霉味惡心至極,監獄,又是監獄,這是有聲四處打量得到的信息。
可是身上一片一片的血跡是怎麼回事?還有鑽心般的疼痛是怎麼回事?想到一個太監因己而死,有聲就有點豁然了。
想動動雙臂,卻發現被鋼鐵的枷鎖牢牢的鎖住了,有聲萬般的絕望,唯一一縷光芒不是賜給她的,而是照耀到一處黑黝黝的牆壁,這種監獄應該是死獄吧,否則和普通人犯罪人的監獄怎麼會差的那麼遠?
那個宮女不知何時已經佇立在有聲的面前了,她甩了甩手上的鞭子,「你終于醒了,命還很大的。」
有聲這時候才看清這個宮女,極度她的,指名道姓說她殺人的那個,「難道我的這些都是拜你所賜?」有聲望著身上的傷口。
宮女冷冷的一哼,「你的什麼不是拜我所賜?」
有聲忽然有點豁達的感覺,把事情前前後後想了一遍,一絲一絲,一環一環,「是你栽贓陷害的?」有還是想試探著問。
宮女一副終于開竅的眼神望著有聲,「是啊,不是我誰能請你過來?」
有聲回望過去了,用了一幅不知天高地厚的眼神,「你可知我是誰?我是未央宮的宮女。」
宮女沒有害怕,不僅沒有害怕而且猛的抽了有聲一鞭子,看到有聲疼得齜牙咧嘴,她才高興的說,「未央宮怎麼了,你犯下的錯就應該自己承擔,我從來就沒有怕過任何人,哪怕你死我也死。」
有聲迷迷糊糊的問,「你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我和你素無冤仇,你何必恨我?」
宮女面色不善,「我為何要置你于死地,你以為我想嗎?」
丟給有聲一句迷霧一般的句子,卻沒有明說的意思。有聲痛且迷糊著。忍受著身體的疼痛,心里也還要堅持的想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
未央宮內,侍衛首領跪在劉詢的面前,內侍一臉辦事給力的表情,自我得瑟。
劉詢問,「李侍衛啊,你是不是抓了我未央宮的宮女啊。」
只不過是一個殺人的宮女而已,沒想到劉詢會親自過問。侍衛微微的嘴唇微微顫動了一下,
「陛下,是有聲殺人在先,卑職也是按律法行事」。
劉詢慢慢的,但是又恨謹慎的問,「殺人,我讓內侍找你過來,你就說她殺人,而且當初沒有告知朕?」
侍衛有點慌亂,劉詢永遠都是不怒自威的,尤其他在嚴肅的問事情的時候,就說明他很重視,
「陛下您日理萬機的,這等事情當初有人證物證,我們侍衛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盡量把話往別人的身上拋。
劉詢高高在上的做著,看著螻蟻一樣的臣民,「當初的事情,你給我細細的道來,我想听听。」
有劉詢發話,別人豈敢不從,李侍衛只好一字不落的將給劉詢听。
劉詢听後,笑的前俯後仰,「真有趣,我知道了,不關你的事情,你下去吧!」
李侍衛驚愕不已,但又不敢過問,只能听話的出去。
黑暗的監獄里面,幾道火光擁擠而出,窄小的地方亮堂的就像白晝一樣,有聲受不了火光的刺激,適應了好久才睜開眼楮,面前的人都各個她都熟悉,唯一想到的就是命不該絕,很好,她滿意的笑笑。
救助出來了,她在自己的就寢處,身邊有一個年紀很小的丫鬟給端藥抹藥的伺候著,一邊抹藥一邊說,
「姐姐,你的命真好,你這次出來是陛下救你出來的。」
趴在床上的有聲任由前身後背被人涂抹,一邊冷哼道,「我不必謝他,如果沒有他,我的不會經歷這些事情,恩威並重又怎麼?」
小小的丫鬟並不了解有聲何意,只得進行手中的動作,再無交流。
疼得近乎扭曲的身體最終可以得到靜養,還幸好是皮外傷,打的再致命也只是皮外傷,性命無憂。
未央宮,有聲想跪,但是跪的齜牙咧嘴的疼痛,
「不必行禮了。」劉詢制止了有聲下跪的動作。
有聲也毫不客氣的站著,「奴婢想謝謝陛下救了奴婢。」
劉詢看著有聲道貌岸然的樣子,似乎有點其他的表示,「你想說什麼就說吧,不要說一些違心的話,在劉府的時候,你的眼神是想殺人啊。」
真的是狡猾的狐狸,有聲心里咒罵,但是嘴巴上說,「陛下,奴婢有一個不情之請。」
劉詢會意,大概知道有聲的意思,趕緊拿著奏折一邊像模像樣的看了起來。
看見劉詢這個德行,有聲一邊心里生疑,一邊又馬不停蹄的問,「是誰要陷害我的?我是後來看到宮女才想明白的,這是一個陷害。」
有聲想問的就是這一樣事情,劉詢躲避的也是這一件事情。
他無奈的放下手中的奏折,「有聲啊,不該問的不要問,人家給你的一個教訓,誰讓你你得罪那麼多的人,事情到這里就算了,不要再問朕了。」
看到劉詢包庇的這麼嚴實,難道自己挨打就這麼著了了嗎?自己疼得死去活來難道連是誰想教訓自己都不應該知道嗎?有聲的心里有點不服氣。
監獄里面,有聲面紗遮面,遮住了所有的疼痛,讓自己的身子盡可能的保持一個正常的姿勢,
「雲公子」
有聲在一旁輕輕的呼喚。
鶴雲陡然轉身,目光里面有殷切的盼望,還有無言的關懷,「你這幾日都去哪里了,不是每天都來嗎,這麼這幾天不見你了?」
有聲不敢對撞鶴雲的眼神,只是放下手中的籃子,一邊提出點心和酒,一邊淡然的說,「承蒙雲公子的關懷,我好的很,近日出宮了一下,耽誤了幾天。」
鶴雲望望有聲,恍若謊言已經灰飛了,只是不會說明罷了,轉而說,「以後保護好自己。」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讓有聲覺得無處遁形,原來在他的眼里和在劉詢劉向的眼里都一樣的,自己的一言一行是那麼的破綻百出。
狠狠的一座下去,渾然忘記了身上的疼楚,知道冷汗涔涔的時候,鶴雲才慌忙過來扶起有聲,
「你受傷了?」他關切。
有聲憤懣的甩開鶴雲的手,「你不要踫我,我這麼髒,你踫我不是在羞辱我嗎?」
鶴雲啞然,有聲說話向來都是一針見血,毫不留情的。于是一邊關切,一邊小心翼翼的問,「是誰傷害你的?」
有聲苦著臉說,「我不認識,至今還沒有想通是誰跟我過不去,不過想和我過不去人太多了。」
這時候,看著血印一道一道的印紅有聲身上的裙裾,鶴雲才真的著急起來,看來是用力掙破了傷口,
鶴雲再也不顧有聲是否拒絕逃避了,而是猛然過去,拖起有聲就用眼楮再有聲的身上檢查傷口,背上,肩膀上,手臂上,腰上,還有豐隆的胸部,在盯著胸部的時候,停滯了一下,有聲有感,瞬間臉紅無比,退出了幾步之遙,
「你看什麼?」下意識的雙手護胸。
鶴雲繼續拉著有聲的手臂,「你受這麼多的傷,現在還跟我男女之別嗎?」
有聲啞然無措,但是愣了一下還是說,「是啊,我是受傷了,這有什麼,是教訓而已,又不是想害我的命,真的想殺我的話,不是一刀子的事情嗎?」
鶴雲這才松開了有聲,她是受傷了,但是不是傷害性命,對于她來說,是否算是很好了?
有聲渾身都疼,但是她仍舊強忍著身上的疼,力證自己很好,直到血跡越來越多,面積越來越少,面色越來越蒼白的時候,就真的支撐不住了,一個遍體鱗傷的身子轟然聚到,倒在柔軟的懷里,倒在一片馨香的天地里,感覺有人揭開她的衣襟,將溫熱的手一寸一寸的按壓在自己的傷口周圍……
再次破裂的傷口並不容易修復,有聲清醒的時候正好遇到一個太醫在為自己診治傷口,「姑娘且莫亂動。」太醫說。
有聲趕緊歸于平靜,周圍有一個丫鬟,「有聲姐姐,你的命真好,御史大夫幫你止血了,否則只怕你失血過多了。」
有聲下意識的想到監獄里面的那一幕幕,不覺臉上發燙,心里缺發酸,「何苦呢?已經回不到過去了,今後你是你我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