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護城河上面的甲板放下來,有士兵來來往往的身影,有聲大叫不好,若這個時候被發現了,豈不是必死無疑,她捏住鼻子,趕緊往甲板下面的暗處游弋,到了甲板小也只能用手指頭摳住磚之間的縫隙,以防自已不由自主的被浮木漂流而出,定然會暴露,甲板上面的士兵舉著手中的火把,有人威嚴的說,
「你們看緊點,我剛剛好像看到了有人從皇宮里面跑出了,沒有想到這麼快就沒有人了。」
「回稟大人,我現在就召集兄弟們找找看!」
「不用了,最近皇宮內怕有上面事情發生,我們只要保護好皇宮的安全就是了,等會收起甲板你們就在這里守著,千萬別人來路不明的人混進皇宮。」
「是!」
有聲剛想嘆氣,嘆他們的風聲鶴唳,也嘆自己命運多舛的時候,一把刀就抵住自己的脖子!
「你可真有本事,這樣你還能偷溜出來?」
刑剛,怎麼會是他,他如何出現在這里,還進宮了,連侍衛都捉不住?
真是狹路相逢啊,刑剛不是昭信的仰慕者,劉去的貼身侍衛嗎?他怎麼在這里,有聲不解。
「刑剛,你怎麼會在這里?」刑剛是一個專攻武藝的男子,自然不會懂得如何咬文嚼字了,難怪昭信從來不把他放在眼里,和心上,一個螻蟻一般的仰慕者,一個只會為她赴湯蹈火的高手而已。
「你既然在這里,我又為何不能在這里?「
劍依然指在她的脖子,絲毫沒有松懈。有聲冷成一團,哪有心思和他廢那麼多的話。于是調侃道,
「喲呵,你不是王爺的人嗎?怎麼了,如今也人門不走走狗洞了?」有聲現在的血液都快凍凝結了,真想趕快走開,所以語氣不善。
「你是想死嗎?敢這樣說話,正好今天看到你了,索性抓了你,任憑王後處置。」
「喲,真忠心啊!你王後重視過你嗎?一直把你當做自己殺人的工具而已。」有聲知道,昭信所有想殺的人,都會找刑剛的,這是一個愚蠢的一介武夫,因為愛,會失去所有的判斷力。
但是想到刑剛讓自己殺人的場景,有聲一股寒冷直接冒到頭頂了,趕緊轉移話題,
「哎,你也有自己的選擇,我們就這樣在水里也不好,索性你想辦法將我帶給王後吧!王後不是一直想除掉我嗎?應許你將我活生生的帶給她,她就對你刮目相看了呢?」
果然不出所料,刑剛收了刀,拽住有聲的胳膊,依舊貼著邊緣游動著。
有聲心想其實刑剛也很可憐,堂堂七尺男兒,竟然給昭信為奴為馬忠心耿耿,卻從來不討要一份眷顧,也許在他的眼楮里面,昭信不是自己能褻瀆的了得女子吧!世間真是一物降一物,任你百煉鋼,在一個溫柔的表情里面也僅僅只是繞指柔而已。
刑剛的水性真好,不僅速度快,而且聲音也極小,若是有聲自己也真不敢指望什麼時候能出的去,離開那些侍衛的距離越來越遠,自己的體溫也越來越冷,幾乎有當初跳水自殺的感覺,游泳技術不好,勉強能浮出水面支撐一會,不到一炷香時間便會淹死的有聲,用了莫大的勇氣,她只想著趕快出去,讓土豪他們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水道行走在荒野里面,在即將上岸的時候,有聲咬了刑剛一口,刑剛因為吃痛就放了有聲,大呼道,
「你居然還咬人?」
「我就是咬你,你是一個笨蛋為別人活,別人可不會在乎你的狗命,刑剛,告訴昭信,我有聲不用她殺,我被人拋棄,被人誹謗,我現在就不想活了,」她重新跳進了水里,故意做出了自殺的動作,這一次是豁出去了,否則真的去昭信那里就是天底下最大的麻煩了。
刑剛沒有抓住,反正都是一個死,任由別人如何,刑剛看著有聲沉浸在水里,面色冰冷而剛毅,大有天命如此的意思。
在水里,有聲早就憋著一口氣,就如當初求生**刺激的一樣,她平靜,沒有任何撲騰,因為任何水里面的掙扎只會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強烈的求生**,她在水里面繼續漂浮蕩漾,直到到了一個圓石的地方,她才緊緊的抱住石頭,大口大口的吐出髒腑里面的積水,髒腑都要攪出來了。
當初鶴雲就是擔心她不會水,她幾乎得瑟的讓鶴雲放心,自己在魚米之鄉長大,各種潛水都會,如今想起來是如此可怕,幸好自己命不該絕,三番四次的都僥幸了下來。難道這就是老天爺的庇佑,她笑著笑著就哭了,寒冷的抱住自己的胳膊,將自己站立于石頭之上,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有這樣的勇敢。
水流湍急,自己所在的石頭距離岸邊有近兩米的距離,自己怎麼能踏過去,而且沒有任何助跑的機會,又蹲下來,用手在水里模索,模出一塊石頭,她扔到一米處的水里,繼續模繼續扔,反復如此,直到石頭拱出了一個能踩腳的地方,她欣喜的想落淚,左腿蹬足了勁,右腳迅速踏在新起的石頭堆里面,輕盈急速的跳了兩步,一個撐點,她最終跳到岸邊,在轉過頭的時候,被自己踏過的指點在湍急的水流之中找不到任何一絲痕跡,她吐了一口氣,像遠遠的一處燈火跑去!恍若似曾相識。
落櫻閣,在幾盞燈火里面就像煉獄一樣,原來是落櫻閣,是自己的結痂。她久久的佇立在黑夜里面,任憑風吹干自己的頭發和衣服,是宿命的深淵,噩夢的纏綿嗎?她緩緩走向落櫻閣,里面都是自己熟悉的,曾經在這里看花,感受四季,如今又回到這一個不屬于自己的地方,她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就像從來沒有來過,
「劉公子,劉公子,你在嗎?」她叩門的聲音極小,生怕驚動除了主人之外的一切人。
門還是開了,一個孤獨的身影,從里面走出來,如同隔著一條銀河一樣!他望著她,似乎思念甚濃。她強顏歡笑,裝作不知,
「劉公子啊,我現在想回卿來通社,你能幫我出去嗎?」劉府的人個個都認識她,她不敢名目,指不定人家把她當殘害劉向的刺客呢?
「你如何進來的?」他一臉的迫切,或許會以為她想念自己呢!
「劉公子,不要誤會,我來是想請你幫忙!」不要誤會,劉向面龐多了幾處深紋,依舊風度翩翩,挫折和困難只會讓他憔悴,而不會讓他暗淡無光。他閃過一絲笑意,
「哦,听說你在宮里面過的不錯,怎麼今天就出宮了?」
有聲不想給他說太多,
「劉公子,請你念在我們相識一場,送我先出劉府,明天早上再將我送回宮好不好?」現在已經想不到任何回宮的辦法了,自己非回不可,要不然劉詢會要了她和鶴雲的命,她一臉的哀求,
劉向腮骨抽動了一下,「莫非宮里面的傳言是真的,你就是舍不得楚鶴雲,所以和他有染,你離我而去馬上就和他在一起了」他絕望里面是深深的失望。
有點動怒,難道他也以為自己和鶴雲有染,自己一個殘花敗柳,怎麼會玷污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男人。
有聲諷刺而笑,「你真的是太抬舉我了,我有聲是非還是分得清,有些事情永遠存在距離才好,我鄭重的告訴你,這一輩子,我不會再和你們有任何瓜葛,除非是朋友之情,否則天打雷劈。」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澄清,難道還在意在他心里的形象嗎?
劉向終于緩和了態度,「好我現在就帶你回去,明天一早就送你進宮。」誰也得不到,這也許才是最平衡的。
卿來通社里面,土豪和小娟就像等待了一個世紀,
「有聲姐,你怎麼現在才回了啊!我們好擔心你!」
有聲笑,「有什麼好擔心的,你們都不知道,我現在在未央宮里面當差,整天錦衣玉食的,我都不想走了!」
怎麼會不想走,只是為了土豪他們寬心罷了,自己這一次回來,土豪他們都憔悴了許多,都是因為日日夜夜的擔心吧!有聲看在眼里,豈能不心痛。
「有聲姐,你不是不喜歡在宮里面嗎?」
「以前我不喜歡,現在我喜歡了,我覺得人還是實在的好一點,有飯吃,有地方住,而且斗志最好的,有什麼不好。」有聲握著小娟的手,盡說一些違背自己良心的話。
「土豪啊,你們從明天開始就離開這個地方吧!任何一個方向,只要不是這里就可以了。」有聲忽然說。
「有聲姐,為什麼啊,我們為什麼要走,我們不要和你分開。」土豪都哭了,日日夜夜的感情,豈能有假?
「你們听話,這個地方不安全,以後避開廣川王的人。」
土豪憋屈的臉,極為疑惑的問「為什麼,發生什麼事了?我們離開了你以後怎麼辦?」
有聲實在無賴,「傻瓜,我在宮里面,怎麼會有事呢?你們記住明天一早就走,走的越快越好,避開廣川王的人,小心,還有,帶上呂叔、霍叔,去通知曹湛,他會為你們安排好一切,你們一起走!你們不走,我以後怎麼能安心在宮中啊!」
小娟哽咽,土豪也繃著臉,欲哭無淚的樣子,像極了生離死別。有聲憋不住的笑,
「你們真逗,就是讓你們先走,哪天我出宮了就會來找你們,你們現在是什麼表情啊?又不是生離死別!」
不是生離死別,可實際意義,也差不多了,一輩子的自由而已嘛!若鶴雲等出獄,自己也會想辦法逃走,就像今天一樣,這有什麼,關鍵的鶴雲,根本就一副任憑處置的樣子。想想也沒有那麼容易,大漢天下,能逃到哪里?何況自己在劉詢眼中使出的都是雕蟲小技,此時這樣都冒著被掛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