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風風馳電掣,到了第二日早晨的時候洛瑤她們距離望山縣只剩下半日的路程,不出意外的話,今天天黑之前就能到了。
然而天公不作美,洛瑤看著越來越陰沉的天空以及狂風呼嘯後的不停搖擺的樹枝,洛瑤知道要下雨了,她和安寧必須在下雨之前找到一個避雨的地方。
為了節省時間和避免引起人的注意,洛瑤和安寧走的都是荒野小道,很難看到幾戶人家,洛瑤坐在馬背上,目光往四周搜索了一番,終于在一個山腳處發現了一間茅草屋,隨即,洛瑤讓疾風往茅草屋方向奔去。
片刻,疾風來到了茅草屋前面,洛瑤和安寧翻身下了馬,洛瑤透過茅草屋的窗口往里面看了看,見里面除了一張破損的木桌和幾條有的已經斷了一條腿的長凳以及地上的一堆稻草之外,什麼也沒有。
洛瑤隨即推開已經破爛不堪的木門走了進去,安寧見天已經開始下雨了,連忙把疾風也牽進了茅草屋。
安寧看著破舊的桌凳上都是厚厚的一層灰,不由地鄒了皺眉頭,但還是坐到了長凳上。
洛瑤站在只剩下一個大洞的窗口看向外面,看著外面不停滴落的雨水,洛瑤既喜又憂。
喜的是,下雨了,洛家軍就不會存在缺水的問題,憂的是,這場雨不知道要下到什麼時候,而且下雨之後,路上泥濘,更難行走。
「洛瑤,昨天晚上的那個人是雷家堡的雷震遠?」安寧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她听到洛瑤稱呼她雷堡主,據她所知,在西鳳好像只有雷震遠被人這麼稱呼。
听安寧這麼一問,洛瑤轉過身來,看向安寧笑著道︰「安寧,你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
其實洛瑤也只是和安寧開一個玩笑,她沒有想到安寧卻答得毫不臉紅︰「看上他怎麼了?被我看上可是他的榮幸。」
「噗……」洛瑤笑噴了一聲,這安寧臉皮厚的程度比她真是有過之而不及,原來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呀。
「安寧,你在我面前說這話可沒有用,等你再見到他的時候,你當著他的面說,那我絕對會對你佩服得五體投地。」洛瑤笑著打趣道。
「你當我不敢說嗎?」安寧一副不服氣的模樣︰「他若是現在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就立馬說給……」安寧還沒有說完,便瞪大了眼楮看向窗外,不會吧,說他,他真的來了,她什麼時候也成了金口玉言?
洛瑤看著安寧的神情就已經猜到了是誰來了,隨即慢慢地轉過身去,就見雷震遠正牽著他的馬往這邊走來,此時他的渾身已經被雨水淋濕了。
雷震遠也看到了站在窗口的洛瑤,眼中立刻劃過一抹驚喜,他早就看出來她們騎得那匹馬是一匹寶馬,而他的馬也是一匹良駒,但沒想到的是,他丟下了他的幾名隨從沒管還是沒有能趕上洛瑤她們。
正當他失望之時,偏偏又下起了雨,他沒有能及時找到一個避雨的地方,渾身被淋得濕透。
隨後,他突然發現了一間茅草屋便想過來避避雨,不想又見到了洛瑤她們。
片刻,雷震遠來到了茅草屋門前,見洛瑤她們的馬在屋里,便也牽著馬進去了。
「洛小姐,想不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雷震遠首先開口。
「真巧,我若沒記錯的話,雷堡主應該是往京城方向去的吧?怎麼會跟我們遇上?」洛瑤覺得這雷震遠很有問題,從他昨天傍晚到小溪邊的方向上看,他就是往盛堯方向去的,而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完全跟盛堯是相反的方向,他們能在這個地方遇上,只能說明雷震遠是在刻意追趕她們。
但他為什麼要追趕她們,他們可沒有任何交集。
好敏銳的女子!雷震遠心中對洛瑤的欣賞又增添了一分,答道︰「雷某臨時有事要回堡里去,知道洛小姐你們是跟我同路,便加快了步伐,想跟洛小姐你們結伴而行。」
洛瑤沒有想到雷震遠並沒有回避,而是答得如此的直接,隨即笑著道︰「能跟雷堡主結伴而行,真是我們兩的榮幸。」洛瑤說著看了安寧一眼,眼神中似乎在說︰安寧,我說的對不對。
安寧看著洛瑤戲謔的眼神,快速瞪了洛瑤一眼,這丫頭真會抓住機會笑話她。
「洛小姐過謙了,能跟兩位小姐同行,才是雷某的榮幸。」雷震遠富含磁性的嗓音中似乎帶著一絲笑意。
洛瑤心中頓時又畫上了一個問號,這雷震遠干嘛要跟她們同行?他莫非有什麼目的?不過洛瑤直覺雷震遠這個人不像是陰險之人。
「雷堡主,你的衣服都濕了,生點火烤一下吧。」安寧終于忍不住開口道,但一開口就是如此關心的話語,這然洛瑤偷偷抿嘴笑了笑。
但雷震遠似乎並不解風情,而是開口道︰「不礙事。」
安寧沒有想到雷震遠完全不領情,心中有些不悅,說他是木頭吧,他為何和洛瑤有話說?莫不是他看上洛瑤的吧?
安寧開始胡亂猜測,按理說不可能呀,不要說他們昨天才剛剛見面,而且洛瑤還戴著冰蟬翼,他根本不知道她長得是什麼模樣,怎麼可能看上她呢?
對于雷震遠對她和安寧明顯差異的話語,洛瑤心中的詫異更甚,她們兩個都是昨天才見過他,他不至于如此差別對待吧?到底是為什麼?
洛瑤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她現在最關心的就是這雨什麼時候能停,她什麼時候能到她爹爹被困的那個山谷。
隨後三人都沒有再開口說話,洛瑤依然站在窗口看向窗外,雷震遠盤膝坐在了稻草上,安寧依舊坐在長凳上。
雨一直下著,到了晌午,還沒有停下來的跡象,洛瑤暗暗嘆息了一聲,天公不作美,著急也沒有用。
洛瑤也來到木桌旁坐了下來,打開包袱,拿出了干糧和水,轉頭看向雷震遠,見他身邊並沒有什麼包袱之類的東西,猜想他可能沒有帶干糧。
洛瑤把一包酥餅放到了安寧的前面,用眼神示意她給雷震遠送去。
安寧快速把臉轉了個方向,撅了撅嘴巴,她才不去呢,要去你去。
洛瑤瞪了安寧一眼,這丫頭怎麼不會把握機會?
那家伙就是一根木頭,我干嘛要去巴結他?安寧輕輕哼了一聲。
洛瑤無法,人家昨天還借過作料給她們,今天她們不能只顧自己吃,不表示一下吧?
洛瑤又瞪了安寧一眼,站了起來,拿起那包酥餅往雷震遠跟前走去。
听到腳步聲,雷震遠睜開雙眼,就見洛瑤把一個紙包遞到了他的面前。
雷震遠沒有立即伸手去接,而是看著洛瑤那白希如玉的小手,眸光久久不願離開。
他不相信有著如此一雙手的女子是傳聞中的丑陋無鹽,他更不相信有著敏銳細膩心思的女子有傳言中的囂張跋扈。
「怎麼?雷堡主是看不上我們的干糧?」洛瑤見雷震遠只盯著她的手看,開始發難。
「不是。」雷震遠瞬間回神︰「怎麼會呢?雷某不甚感激。」雷震遠說著接過了洛瑤手中的酥餅。
指尖意外的相踫,雷震遠的心突然跳了一下,快速收回了手。
洛瑤隨即走回了桌旁坐下,拿了一塊綠豆糕放進了嘴中,香甜酥軟的感覺讓洛瑤不由地想起了鳳輕鳴,想到他第一次為了她特意派人買來綠豆糕給她吃,其實從那時起,他已經把他的心放了進去。
時間才過去一天,洛瑤發現她對鳳輕鳴已是思念不已,她想他的溫暖的懷抱,想他難得的甜言蜜語,想他狂熱又柔情的wen,她好想盡快把事情解決了,盡快趕回去,快點見到他。
然而老天爺似乎並不能理解洛瑤急切的心情,雨依舊下個不停。
終于在天黑之後,雨終于停了下來,但沒有月色,路上又泥濘不堪,根本無法趕路,洛瑤和安寧只能在茅草屋里留宿了一晚,雷震遠也沒有啟程。
第二日,天剛亮,三人都開始趕路,由于剛下過雨,路上非常的泥濘,嚴重影響了馬的速度,以至于到了第二日的早晨,他們才到達了望山縣,這比鳳輕鳴預計的時間整整遲了一天。
到了望山縣,洛瑤心中著急,沒有跟被她們落在後面的雷震遠打聲招呼,便駕馬往那個山谷方向奔去。
半個時辰後,洛瑤就看見她前面的道路慢慢地收窄,同時有兩座高山聳立在道路兩旁,兩座高山的形狀就像兩個彎曲的手掌,在它們中間形成了一個山谷。
突然,山上一道刺眼的銀光進入了洛瑤的眼底,洛瑤當然知道那是什麼,鳳啟朝定然是在這兩座山上埋伏了上百個弓箭手,就等著她們進去了。
「洛瑤,怎麼辦?」安寧也看到了山上的閃動的銀光,那可是箭的箭頭,她們若是這樣過去的話,很可能被射成馬峰窩,她可不想這麼早就死了。
洛瑤已經讓疾風停了下來,暗自沉思,現在只有安寧和她兩人,而山上有上百個弓箭手,她們在明,人家在暗,無論從敵我的數量上,還是所處的位置上,洛瑤認為她們完全是處在一個被動的局面上,硬拼的話,肯定不是明智之舉。
就在洛瑤思索之時,突然听到兩座山上隱隱傳來了打斗聲,心中頓時疑惑不已。」洛瑤,看來是有人幫我們解決麻煩了。」安寧也听到了聲音,猜測道︰「到底是誰這麼好心?應該不是輕鳴的人。」
洛瑤當然知道不是鳳輕鳴的人,若是他的人的話,應該會事先跟她們打一聲招呼,不打招呼的話,她們不好做出相應的配合。
這時,身後傳來了馬蹄的聲音,洛瑤轉頭看去,就見雷震遠已經騎著馬過來了,他來到洛瑤跟前,沒等洛瑤開口,便道︰「洛小姐,山上的弓箭手,我已經幫你解決了,你們可以去破陣了。」
「為什麼要幫我們?」洛瑤不解,雷震遠好像跟她並不熟,他至于冒著得罪鳳啟朝的危險來幫她?
「以後你就會知道,現在還是破陣要緊。」雷震遠覺得此時可不是說那原因的時候。
「好,安寧,我們先去破陣。」洛瑤點頭,帶著安寧飛身快速往山谷里掠去。
看著洛瑤如春燕一般輕盈地飛身進了山谷,雷震遠眼中的欣賞之色又多了一分。
這個陣法對于很多人來說無從下手,但對于安寧來說並沒有太大難度,她很快就找到了陣眼所在的地方,讓洛瑤一掌擊破陣眼,困了洛家軍五天之久的陣法瞬間就破了。
很快,她的爹爹洛稟天,秦風,盈月和一萬之眾的洛家軍出現在了洛瑤和安寧的眼前。
雖然被困了五天,但洛家軍的士兵並沒有出現精神萎靡的現象,這讓洛瑤很是欣慰。
「將軍,我們有話跟您說,這邊請。」洛瑤用了男聲,這件事還是私下跟她爹爹說的好。
洛稟天看著眼前的兩名男子模樣的人物很是疑惑,他們是誰?為什麼要幫他們?但洛稟天還是跟著兩人走到了遠處的一棵大樹後面。
「爹爹,是我。」洛瑤停下腳步,看向洛稟天,已經恢復了原來的聲音。
「瑤兒,是你?」洛稟天听出了洛瑤的聲音,大喜過望,他就說呢,他的瑤兒一定會來救他們的。
「是我。」洛瑤點了點頭。
「瑤兒,這位是……」洛稟天看向安寧。
「她是弗雲國的安寧郡主,是她把陣破了的。」洛瑤向洛稟天簡單的敘述了一遍。
「多謝郡主相救。」洛稟天連忙拱手道。
「將軍不必客氣,洛瑤,我到那邊走走,你和洛將軍慢慢聊。」安寧說著往遠處走去。
洛瑤當然知道安寧是不想打擾他們談話才故意走開了,隨即抓緊時間對洛稟天問道︰「爹爹,鳳啟朝已經對將軍府和洛家軍起了殺心,您也看到了,忍辱偷生根本換不來洛家軍的平安,您還要這樣忍下去嗎?」
將軍府發生的被包圍搜查事件,洛稟天已經听聞,而這一次他們被困在陣中,洛稟天不用猜都知道是誰的手筆,看來他已經退到了懸崖邊上,已經無路可退。
「瑤兒,你有什麼打算?」洛稟天沒有回答而是向洛瑤問道。
「擁立明君。」洛瑤輕輕吐出了四個字。
「鳳輕鳴?」洛稟天早就猜到鳳輕鳴有奪位之心。
「我相信輕鳴若是做皇帝一定是位好皇帝。」洛瑤直言不諱。
「瑤兒想讓爹爹怎麼做?」洛稟天這句話無疑是說他已經同意了洛瑤的提議,而且把決策權交給了洛瑤。
「爹爹,你明著還是按照鳳啟朝的旨意去邊關,暗中卻是養精蓄銳等待輕鳴起勢的那一天助他一臂之力。」時機沒有成熟之前,洛家軍不能明著造反,否則的話肯定是以卵擊石。
洛稟天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了什麼,伸手從懷中掏出了一樣東西放到了洛瑤的手上,洛瑤不用看都已經猜到了是什麼。
「瑤兒,三十萬兵馬在京城,我拿著它也沒什麼用,你把它帶回去交給鳳輕鳴,讓他想辦法拿到另外一半兵符。」他既然想登上高位,那麼京城的三十萬兵馬就必須收入囊中。
「爹爹,我明白。」洛瑤把兵符放進了懷中。
「瑤兒,你一路上要多加小心,我走了。」洛稟天心中非常不舍,他知道此次一別,他們父女不知道要到何時才能再見面,他欠這個女兒太多了。
「爹爹,你也要多保重。」洛瑤也叮囑道,心中亦是帶著濃濃的不舍。
洛稟天點了點頭,快步往等候在山谷外的洛家軍走去,隨後帶領洛家軍繼續往邊關進發。
「洛瑤,我們也走吧。」安寧來到了洛瑤跟前。
洛瑤點了點頭,和安寧一道出了山谷,來到疾風跟前,消失了片刻的雷震遠又快速地出現在了她們的眼前。
「雷堡主,這一次能如此順利真是多虧了你,洛瑤不知道如何答謝。」洛瑤向雷震遠道,她確實不知道該如何感謝雷震遠出手相助。
「洛小姐若是真想感謝我的話,就隨我去堡中做客三日,如何?」雷震遠突然提了一個讓洛瑤措手不及的要求。
沒等洛瑤開口,安寧首先不樂意了,這雷震遠是什麼意思?他干嘛要請洛瑤去他堡中做客?他不會在打洛瑤的什麼壞主意吧?
想到這,安寧開始發難︰「雷堡主,你這是在強人所難吧?哪有以恩情相要挾讓人去府里做客的?雷堡主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安寧的這話說得可不怎麼好听,但雷震遠並沒有表現出多少不悅之色,而是開口道︰「安寧郡主越俎代庖了吧,雷某可沒有請您去堡里做客。」
雷震遠的話也說得相當的直接刺耳,安寧頓時怒了,她什麼時候听過這麼難听的話,而且還從一個她有著一絲好感的男人嘴里說出,安寧更是無法容忍!
「雷震遠!我告訴你,你就是用八抬大轎抬本郡主去你那雷家堡,本郡主還不屑去呢。」安寧咬牙切齒,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
「既然如此,那郡主就請便吧,雷某和洛小姐還有話說。」雷震遠依然沒給安寧半分的面子,想直接把安寧趕走。
安寧可是被她的父王皇伯伯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哪里受過這等氣?心里頓時想把雷震遠大卸八塊。
洛瑤眸光在雷震遠和安寧身上穿梭了半刻,心中想著,這不會就是所謂的「不是冤家不聚頭」吧?雷震遠把安寧氣得半死,安寧肯定不會放過他,雷震遠可捅了馬峰窩了。
洛瑤沒有出聲,一副看戲的姿態,一點都沒有自己是那「罪魁禍首」的覺悟。
被氣的七竅生煙的安寧突然眼珠子轉了一下,姓雷的,你不想我去,我偏要去,我看你能拿我怎麼樣?
想到了,安寧突然朝雷震遠詭異一笑,隨即對洛瑤道︰「洛瑤,雷堡主都如此說了,盛情難卻,我們就隨雷堡主去他堡里小住三日吧,正好一睹大名鼎鼎的雷家堡的風采。」
洛瑤聞言,瞬間瞪向安寧,這丫頭想打雷震遠的壞主意,干嘛要拉上她?她可沒時間陪她玩。
想到這,洛瑤對雷震遠道︰「雷堡主,洛瑤覺得這種答謝方式不是很妥當,還請雷堡主換一種方式。」
洛瑤的話說得含蓄,實際上是拒絕了雷震遠的要求。
「洛瑤,我覺得沒什麼不妥呀,反正我們也沒什麼急事,耽誤三天的時間也沒什麼要緊的。」安寧唱起了反調,不去雷家堡,她怎麼收拾他?
听安寧這麼一說,洛瑤恨不能把她拍暈,她是沒什麼急事,但她有呀,京城里還有一大堆的麻煩事在等著她。
「洛小姐,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更何況是救命之恩,我想,洛小姐應該清楚,若不是我把那些弓箭手全部除去,洛小姐恐怕不但救不了一萬洛家軍的性命,很可能自己還丟了性命。我只是想請洛小姐去堡里住客三日,這個要求並不為過吧?」雷震遠淡淡地口吻,但說出來的話卻讓洛瑤無法再拒絕。
洛瑤知道他說的沒錯,她確實欠了他一個非常大的人情,而且他的要求也沒有什麼過分之處,既然如此,去就去吧。
「好吧,那我們就去貴堡打擾三日。」洛瑤終于點頭。
雷震遠的眼中立即劃過了一絲笑意,而安寧的腦中也開始醞釀她的整人計劃。
「洛小姐,請吧。」雷震遠說著翻身上馬,在前面帶路,他雖然不想這安寧郡主跟著,但他知道若是不讓她去,那麼洛瑤也肯定不會去,他不能因小失大。
安寧這時已經完全不在乎雷震遠有沒有請她去,反正有洛瑤在,他不敢把她趕走,況且她又不是真的去做客的,收拾這個混蛋才是她的最終目的。
洛瑤安寧也上了馬,跟在了雷震遠的後面。
僅僅用了半個時辰的時間,一座秀麗的山峰便出現在了洛瑤和安寧的眼前,在山的半山腰山隱約藏著雕欄玉砌,亭台樓閣,洛瑤知道這就是大名鼎鼎的雷家堡。
「真會選地方。」安寧咕噥了一句,這麼美的地方看著都心曠神怡,若是天天住在這里,還不是像神仙似的,安寧心中充滿了羨慕。
「洛小姐,到了,請隨我來。」雷震遠說著翻身下馬,把馬交給了迎上來的一名家丁。
安寧首先跳下馬,洛瑤也緊跟著下了馬,也把韁繩交給了那名家丁。
「請!」雷震遠站在上山的台階旁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安寧可一點都不客氣,率先邁上了台階,往山上走去。
洛瑤笑了笑,跟在了安寧的後面,雷震遠也隨即走在了洛瑤的旁邊。
這上山的台階都是用青磚所鋪,而且坡度很緩,讓人感覺不出爬山的費力,而且台階的兩旁百花爭艷綠樹成陰,一路清香,一路涼爽,讓人流連忘返。
很快,一座雄偉的大門便出現在了洛瑤的眼前,「雷家堡」三個字更是筆鋒蒼勁有力。
大門前已經齊齊站了幾十名護院模樣的人物,他們見到雷震遠,齊齊抱拳︰「恭迎堡主回堡!」
「雷堡主,訓練有素呀,他們不比皇宮里的侍衛差哦。」安寧突然笑著道,仔仔細細地打量了那些護院一番。
「過獎了。」雷震遠淡淡地回了安寧一句。
踫了一個軟釘子,洛瑤心中笑了笑,她還不知道安寧說這句話的用意?雷震遠的這些護院即使再厲害,豈能拿來跟皇帝的相比?安寧明顯就是在找茬嘛。
不過這雷震遠也很有意思,他當然听得出安寧的這句話並非好話,但他采取了打太極的方式,並不正面接招,害得安寧就像打在了棉花上,沒有一點成就感。
安寧狠狠地瞪了雷震遠一眼,她就不信收拾不了他,斗志也被瞬間激發了起來,冷哼了一聲,率先邁進了大門。
「堡主,那位是……」站在門旁的雷管家一臉的疑惑,這人怎麼這樣?他即使是堡主請來的客人,也應該有個客人的樣子,主人還沒說話,哪有客人就自己先進去了?
「她是我的客人,你領她去前廳招呼她。」雷震遠順勢讓雷管家去招呼安寧,也省得她在跟前搗亂。
「是!」雷管家快速趕上安寧,領著她往前廳而去。
雷震遠並沒有立即領著洛瑤進門,而是把眸光投向了洛瑤。
雖然戴著冰蟬翼,但洛瑤還是被雷震遠看得渾身不舒服,隨即開口道︰「怎麼?雷堡主不想請我進去?」
雷震遠突然笑了笑,並沒有立即出聲。
認識到現在,洛瑤並沒有見到過雷震遠笑過,而此時他卻在她面前露出了足以迷倒一片的笑容,這讓洛瑤突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她不會是上了賊船了吧?
雷震遠的笑容也讓他的護院們一驚,堡主可從來沒有在他們面前笑過,至少是他們從來沒有看見過。
「瑤瑤,我可等了你十六年。」雷震遠突然冒出了一句,而且對洛瑤的稱呼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進來吧。」雷震遠說著已經邁進了大門。
雷震遠無厘頭的一句話和他對她的稱呼讓洛瑤腦中頓時嗡的一聲,他跟她有什麼關系?他為什麼要說這句話?
「雷震遠,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洛瑤想也沒想快步追上了雷震遠。
「你是我的未婚妻!」雷震遠又說出了一句更讓洛瑤措手不及的話,同時快步往後院走去。
接二連三的轟炸已經讓洛瑤腦中轟轟作響,她沒有時間去考慮雷震遠要領她去哪里,而是緊跟著雷震遠的腳步,追問道︰「我什麼時候變成你的未婚妻了,你給我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