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亂動啊,我莫無憂的性命可只有一條,再說我命雖然不值錢,可是我上有老下有小,你簡單的殺了我,我老我小你負責嗎?不負責就把你手上的匕首放下來,你手不酸我脖子還挺酸的。」,或許身為莫無憂,語氣便是這般的囂張直接。
黑衣人眸一沉,手中的匕首壓下一分,血絲便順著無憂的脖子留下,下一秒慘絕人寰的喊叫聲便從莫無憂的咽喉中自動發出,真的是自動發出,這是條件反射,否則他莫無憂不會這麼怕死還去挑戰陌生黑衣人的底線,喊叫一聲莫無憂就暈了過去,黑衣人看著軟下去的身體,眼疾手快的收回了匕首,用腳尖踹了踹地上那堆肉,無趣,這麼膽小,不過才一點血而已,雖說這麼想,但黑衣人還是從懷中拿出一個瓶子,對著莫無憂的傷口灑下藥粉後就消失不見。
次日辰王調笑莫無憂︰「我的僕人還真厲害,勇斗黑衣人誓死抵抗,都出血了,昨晚的那喊叫聲還真是,令人心慌慌。」,拍打著胸脯,辰王作出一副害怕模樣,面上卻是赤果果的諷笑。雖是嘲諷可是莫無憂也不敢反抗啊,只能嘆口氣繼續自己擦桌子的工作,只是可憐了那桌子,都不知是今天第幾遍被擦了,皮都皺了,桌靈暗中抹淚。
次日晚上,黑衣人再次準時出現,莫無憂說︰「你要殺快殺,不殺我要睡了,那麼待會麻煩你不要吵。」,莫無憂完全放棄了抵抗,這令黑衣人不敢置信,走進床邊躲過枕頭攻擊,用明晃晃的匕首敲打那窩在床上的某人的頭顱,「小鬼,快起來,怎麼不怕死了,昨天我可是親眼看到某人見了一絲血就像個娘們似的大喊大叫,怎麼,這下完全不反抗了?」。
「士可殺不可辱,你究竟想知道什麼?」,踹開披在身上的被子,莫無憂無語的看著眼前的黑衣人,「你不殺我,說明你根本就不想不會殺我,那麼,說出你的目的,我沒時間陪你繞彎子,你知道就因為你昨晚打擾我睡覺害得我今天失手打碎了多少個杯子嗎?那都是錢和自尊啊。」,想想,無憂就露出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看得面前的黑衣人是深沉一笑。
「我只想知道辰王住在哪,你是他的貼身僕從,對這方面應該很了解吧,據我所知,這辰王呢總是找你茬,現在我就去宰了他,如此不大快你心嘛,所以這筆交易,莫無憂,你壓根不會虧損什麼。」,從懷中神奇的拿出一錠金子,在莫無憂面前晃了晃,黑衣人掩藏在黑布下的表情可謂是精彩,自己說要宰了自己,竟然有一天也會從自己嘴中說出,辰王覺得還真是不可思議,只能說是遇見了這個沒心沒肺的家伙後一切都變得不尋常。
咽了一下口水,莫無憂顫抖的伸出了自己潔白縴瘦的手,思索了幾秒後,歡喜的接下了那錠金子,雙眼光亮程度絕對是辰王從沒有見過的,比這小子第一次看見那頓饑餓後的飯菜還要明亮幾分,辰王的眸光在莫無憂接下金子後暗淡了這分︰這人,也只不過是一個貪得無厭的小人罷了,他竟然會以為他是她,或者說期待著他是個與其他人不同的人,不是走狗,亦不是背叛者。
「我告訴你啊,辰王的房間就是從這直走,然後左拐,然後直走,然後再右拐,直走,然後再右拐。」,莫無憂捧著金子獨自歡樂著,口中的話也信口拈來,這話雖是胡揪,卻也讓辰王眸光閃了閃,是的,莫無憂說了謊,若是按他說得走下去,那麼結果定是一個十分臭十分臭的廁所,他就曾經听他抱怨過那個地方,因為他說過許多次,所以辰王才微微留心了下。
「果真?」,辰王笑著發問。
「當然啦,我怎麼可能騙你呢,我討厭辰王,你殺了他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再說誰會不買金錢的帳呢,有錢能使鬼推磨,更何況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莫無憂呢。」,莫無憂眨巴著自己的水藍色眼楮,為了讓這一切看得更加清楚一點,莫無憂甚至將自己的身子移到黑衣人面前,讓兩人四目相對,「看,我的眼楮多麼誠實,都沒有眨眼,這說明我絕對不可能撒謊滴。」。
「好吧,我去打探一番,若是錯的,小心你的小命,你雖是一個小小的莫無憂,我卻不介意回過頭來踩扁一只螻蟻。」,黑衣人將小刀收起,黑布之下的嘴角勾起,大概只是單純的因為沒被人背叛的喜悅,一飛,黑衣人隨即消失在了房間內,許是料到什麼,辰王立馬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換上了自己平時的裝束。
莫無憂見黑衣人走了,立馬裝好包裹,當然不會忘了剛才得來的不義之財,打開房門,左看右看見沒有什麼人就拔腿跑了起來,風一般的速度到達了辰王的房間,這才收住腳力,喘了幾口氣平復下激動的心情,莫無憂這才輕輕敲著門,房內的辰王邪魅的笑了笑就躺了下去,裝作一副虛弱的口氣說道︰「進來。」。
無憂打開門看到辰王一副懶散虛弱的模樣,好奇問道︰「你老這是怎麼了?」。
「我,莫無憂,你就會給我招來麻煩,今晚我決定視察一下你平日里再三抱怨的那個,臭的不能再臭的茅坑,沒想到遇見刺客,好不容易才逃月兌,他實在太厲害了,我的胸口都被刺中了,幸好我的心是長在右邊而不是左邊,不然真的會當時就一命嗚呼。」,說完抬頭看莫無憂,沒有想到那家伙竟會被嚇得面色蒼白,噢,雙腿還在顫抖,很有趣啊。
「那,那個刺客呢?」,莫無憂驚慌失色雙眼無神的看著辰王問道,唇色慘白,毫無血色。
「被捉到了,正在審問,我想很快就會被問出他是如何知曉我當時正好在那里的,到時候我一定會好好招待那個將我出賣的人。」,辰王笑著,笑得愈加妖艷,莫無憂卻笑不出,他知道眼前的大惡魔笑未入眼中,現在他很擔心那個刺客會說出自己的名字,若是說出來了,那麼面前的男子會放過他嗎?雖說他不是故意的,但結果卻還是害了他,並且差點害得他丟掉性命?他會饒過他嗎?
莫無憂的掙扎被辰王盡收眼底,辰王在等著,等著看一場好戲的後續,他想知道面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敢跟自己頂嘴的少年有什麼不同,會如何處理這件事?逃跑?還是求饒?他很想知道他的選擇,懦夫還是勇者?他屏住呼吸在等。
莫無憂皺著眉,第一次遇到這麼棘手的事,比面對那個黑衣人時是選擇生還是死難多了,想明白了之後,他的眉舒展開來,三步跨到辰王軟榻旁邊,嚴肅的對上辰王戲謔的目光,在辰王以為他會來一場嚴肅的辯解時,莫無憂卻沒骨氣的跪下了,跪就跪吧,他還偏偏要扯著辰王舒適伸展開來的雙腳,然後來了一場血淚與鼻涕的狗血傾訴。
「辰王,我,我錯了,我做了一件錯事,你,先別急著款待我,先听我說完,有黑衣人闖進我的房間,他說他要殺你,我誓死不從,第一天晚上,他割了我的脖子,我沒從,第二天晚上,他拿出了金子,我還是,沒有從,可是他竟然拿我的老爹老娘還有可憐的從小就沒有娘的孩子來威脅我,于是我只好撒了一個小小的善意的謊言,說你不在這府內,誰知道他打算離開辰王府的時候走的路會正好撞見你,看在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你就放過我吧,大不了我不要這段時間的工錢,你就大人有大量,放我出府,讓我自生自滅吧,反正我生是王府的人,死是王府的鬼,我不會忘記辰王曾經對我的大恩大德。」。
這段話說的是可悲可泣,充分體現了一個僕從誓死護主的決心那份從容,辰非離真的想鼓掌叫好,只是那個無恥的莫無憂將自己惡心巴拉的鼻涕和眼淚統統擦在自己衣服的下擺,還有歪曲整間事實的本領,讓他又好笑又好氣,終嘆了一口氣,這孽,都是自己造的。
拍開那雙依舊還在扯著自己衣服的髒手,辰王復雜的眸深沉下來︰「我怎麼會讓這麼忠心護主的僕離開呢,這段養傷的時間,你就好好的伺候我吧,下去吧,我乏了。」,甩甩手,遣退那人,莫無憂倒也識趣,得到赦令後猛地沖了出去,歡天喜地的背影,刺得辰非離眼楮生疼。
于是辰非離突然間決定要再去嚇一嚇莫無憂,想做就做,換好黑色衣裝,一個起伏的時間,莫無憂到達了自己的房間,進去之後發現門詭異的自己關上了,燈也在他進來之後詭異的自己亮了,頭轉來轉去,終克制住內心的恐懼掃向前方,那里赫然坐著一位黑衣人。
「你是?」,莫無憂決定裝作不認識。
「我是之前那位黑衣人啊,這麼快就不認識了,若不是你我可不會那麼簡單的就刺了辰王,這里面,你可是功不可沒呢。」,黑衣人一步步逼近,目光炯炯逼視著莫無憂。
「是嗎?那麼恭喜你啊,我要睡了,既然你目的達到了,麻煩你趕緊離開,從此不要再來找我了,不然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朝著床里面躺著的頭顱突然間轉過來看著黑衣人,目光惡狠狠的,就像想咬下黑衣人身上的一塊肉。
「哦,我真的想看看你要怎麼讓我死得難看?」,辰王半個身子都倚在莫無憂的上方的狹小空間。
莫無憂一個快速的動作,快到黑衣人都無法反應,那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手爪功,黑衣人的面巾緊緊拽在了莫無憂的手上,忽閃忽閃的燭光中,莫無憂看清了黑衣人的面孔,很英俊沒錯,很邪魅沒錯,不過為毛是他,想來想不去,串通前因後果,莫無憂的面色由黑變白,再由白變紅,很是精彩。
此刻的辰非離,看起來就是整個人撲在莫無憂身上,兩人面對面,格外尷尬,至少辰非離有點,呵呵呵三聲笑,辰王就打算撤退,走到門口,才听見莫無憂那幽幽的聲音。
「很好玩嗎?」
「很好玩。」,辰王留下這欠揍的一句話,就趕在某只鞋扔過來之前逃跑了,可謂是狼狽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