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東海七公主。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尋釧美目流轉,一臉高傲。她上下打量了一遍陌玉,眼底華光流過,水波瀲灩,掩蓋不住眸子深處狂涌而出的復雜情緒。
陌玉拭去眼淚,看著面前的女子,反而心里生出一股平靜來,「那些話,你都听到了?」
「沒想到,天赤把好好的一盞補天神燈逼到如此境地。龍靈珠?原來是你幫他拿了這件禍害東海的東西!」
「你想干嘛?」
「它沒死。」
「什麼?」陌玉一怔。
尋釧冷哼了一聲,「虧你還是個沂山弟子,也是仙界中人,竟然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它是一件法器,試問,法器怎麼會死?除非它的真身也支離破碎,那麼它才算真正意義上的死了。」
「你是說?」
「不錯,這件法器經過了上千年的修煉才得以化成人形,有了生命。這比起本來就擁有生命的草木走獸來說更為不易。如今你看到的所謂的死亡,只是它被重新打回了原形。它還是它,只不過沒有了生命和知覺。它現在就是一盞普通的燈。你可以拿去每晚點著它,它一樣也可以伴在你身邊。」
陌玉听了,愣極反笑,笑得瘋狂,笑得痛心,卻是緊緊抱住了白佛燈,仍舊悲哀無盡。
「是天赤?」
「不,這與天赤無關。這盞燈,早就走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她舊傷加新傷,受的那一劍本身就是致命至極。」
「舊傷添新傷?」陌玉愣愣地抬起頭來,的確,尺素易容成白羽的樣子陪她進宮之前,就受過天赤的創傷。說到底,還是害了她。但是--他霍的凝視尋釧,目光發冷,「你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
「我怎麼會不知道呢?」尋釧聞言媚笑一聲,眸子卻是狠絕的。她冷瞥了陌玉一眼,目光落到她手中的佛燈身上,倏地低嘆一聲,「它怎麼說也是神器,我也是神。我們啊,是同類。況且,我早就見過她了。」
「你說什麼?」
「半個月前,我見過她。真的是很美的一個女子呢。我們是同類,我同情她的遭遇,所以答應了她的一個請求。」
陌玉不語,警覺地盯著她。她總感覺這個東海七公主話里有話。
尋釧繼續道︰「她說,她要去人間看最後一場雪。」
末了,她自己感嘆一聲,美麗的眼中流轉而過一絲溫柔的眷戀,但也僅是瞬間而已。
「看最後一場雪?」陌玉怔住,眼淚倏地滑落。
她想起自己的那個夢境--女子抱著女孩走在人間初冬的第一場大雪中,白雪紛飛,怎麼也掩蓋不了人世間的繁華和溫暖。
「把它給我。」尋釧伸出手去拿那盞佛燈。
陌玉握得很緊,並不松手。
尋釧一怔︰「你干嘛?把它給我!」
她用力,陌玉也用力。
「你到底是誰?我怎麼相信你的話?」
尋釧听了,冷笑︰「你還真是多疑。那你挺清楚,我叫尋釧。」
「是你?」這個名字,她曾听天赤有意無意地提起過無數遍,因此她並不陌生。只不過,讓陌玉意外的是,狂簡與的相好女人竟然是東海七公主。這也就難怪了,她能隨意出入魔宮。
「你居然背叛自己的族人?」頓了一頓,陌玉又想起一件事情來,「听說,你曾搶過人界皇宮的血如意?」
昔日她去東海游玩,看到天兵天將所抓的人就是眼前那個女子。托她的福,陌玉才得以遇見君慕。如此說來,她和尋釧有著眾多錯綜復雜的因果關系。難怪第一眼瞧見並不覺得她生疏,冥冥之中,上天自有注定。
陌玉思緒百轉間,尋釧已經搶過了佛燈。「你叫陌玉吧,我早就知道你了。看你剛才那個表情,想必也早已听過我了。這法器,我就先拿了。」
尋釧說罷欲走。
「等一下。」陌玉叫住她,看一眼在她手中的佛燈。她也不再多加阻攔,只是眯眼,「尋釧,我相信你說的。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你敢跟我談條件?」尋釧略微吃驚,忍不住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不錯,不愧是天赤的女人。好,你說來听听。」
陌玉盯緊她,沒放過她眼底劃過的一抹陰冷算計。至于她所說的「女人」,陌玉也不糾正,她知道尋釧不是個省油的燈,若讓她錯以為自己是天赤的女人,也許還會幫助自己減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她的唇邊劃開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