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接翠兒。有一個時辰了吧,看大門沒開,說坐下等等,沒想到…沒想到睡著了。」
「來這麼早,有事?」
「沒得啥子事。只是找翠兒,小姐叫她立馬回去」
「小姐沒說啥子事。我想不會有啥子大事吧,女娃兒家,想起來一陣子,一下下風,一下下雨的。」梁棟打斷笛兒的磕磕巴巴,斷然說道。
蹬上褲子披上襖,趿拉著鞋子,出了上房,看見梁棟正在當院站著,翠兒劈頭就問︰「小姐咋樣了,你告訴我實話,她…她眼下還活…活著沒有?」
跨出大門,礓礤還沒下完,翠兒「嗷」的一聲,已經哭得背過氣去。好在梁棟早有準備,招呼下人背起,如飛似得奔去。
眉兒已經起床,正在如廁,听著幾個人說話,只是有點听不清楚。等提著褲子出來,院子里並沒啥子人,到了前院只看見笛兒手扒著大門往外打瞭,她喊道︰「笛兒,誰說話來著,大天早起的。」
「翠兒走了。她不放心小姐,要回去看看,說是下晚就回來。」
「她一人走的?你咋不去送送她。現在也就是卯時吧,讓她一個人走,你放心?」眉兒訓斥道。
「不會吧,能出啥子事情?」
倆人正說著,廖大嫂也出來了,听了倆人一番話,說︰「不如讓笛兒打听打听去,該是?」
「也行。笛兒,你去一趟吧。」
笛兒腿快,一陣緊跑,早已來到兆府大門外,正好遇上兩個僕人端著盆水拿著抹布出來,見笛兒一頭汗水跑來,打招呼問道︰「小笛子,跑啥子呢?」
倆僕人看看笛兒,看看粉牆,再看看笛兒,側身堵住進大門的路,說︰「你先回去吧,我倆給你去要,立馬送去,耽誤不了事。」
笛兒斜楞著眼楮問︰「咋著,不讓我進去?府上咋得啦,出了啥子事情?」
「兆老爺請道士打醮呢。不讓外人靠近,就連下人都打發到後花園去了。你就別進啦,沒得讓老爺罵我們哥兒。你回吧,一下下就給你送去。」
打醮笛兒見過,不止一次見過,常常是里三層外三層的人,大人娃兒老漢老婆圍著看鬧熱,哪有說不讓外人靠近的?正疑惑間,猛抬頭看見大門左側粉牆上,淋淋灕灕,鮮血寫著園篩大的十二個字。笛兒不識字,不知道寫得啥子,但是心里明白,血寫的字在牆上,這是兆府出了人命,有人被殺了,大概就是夜兒個,他扭頭就走。
笛兒不識字,可是記性好,他大口喘著氣,手指頭蘸著頭一天晚上喝剩下的茶水,寫下一個「來」字。盡管伸胳膊拉腿,倆女人還是認得,抬頭看看笛兒,不知道他葫蘆里賣得啥子藥。接著,笛又寫下一個「殺」字,這個字不好寫,少了一筆,廖大嫂還是認出來了。
她有些站不穩,兩只手撐著桌子,湊得近近得探著頭去看。幾個字慢慢寫出,連在一起,竟是「來殺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