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紹臣遠遠地看著，感覺顧非工作起來全情投入，認真起來的神情，和平時完全兩樣。想罷，又有些驚訝，平時？他和顧非總共也沒見過幾次面……怎麼會……平時？
「非只有在工作的時候才會一本正經，是吧？」
身邊的男人忽然開口道，柯紹臣轉頭看了他一眼。
「我第一次見到非的時候……非掃了我一眼，也報了四個數字。」男人道，「大概是作為服裝設計師的職業病吧。」
柯紹臣才恍然……原來是裁縫麼？不過這裁縫做成他這樣的還真是少有啊……
顧非如果知道柯紹臣把他高大上的職業說成是裁縫不知道會不會吐血。
「不過確實準。雖然一開始很不習慣非的行事風格……不過時間久了，見多了非圈子里的那些人，才知道他居然是最正常的一個，這時候，你不得不感恩。」
柯紹臣看男人說了那麼多，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回應，但沒有反應又似乎不太好，于是只點了點頭。
男人一看得到回應了，就又接著道，「先生和非之前認識麼？看非的反應應該不是第一次見？」
「嗯？哦，確實不是第一次。」
男人點點頭，「先生陪盛清來的，那麼你和……」
男人的話說到一半，柯紹臣的手機響了起來，「不好意思，我去接個電話。」
柯紹臣走到角落一些的地方，那個男人模著下巴，看著柯紹臣的背影，皺著眉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邊顧非和Kenny協調好，已經過來了，「咦，他人呢？」
男人指了指角落的位置，猶豫了一下，道，「非，你說老實話，臨時決定用盛清是不是因為他？」
「哈？」
「之前幾季都是和MDL合作的，你突然換了盛清……而且模特界誰不知道盛清得罪了MDL。你這不是公然和Cris唱對台戲麼？」
顧非回過味來，指著不遠處還在打電話的柯紹臣，「所以你覺得我用盛清是因為他？」
顧非雙手插在褲袋上，遠遠地望著正在進行拍攝的盛清，「我有和MDL簽過合同說每一季都用他們公司的模特麼？」
「可明天MDL就送模特過來了，你難道讓我把他們再遣送回去？知道你喜歡隨心所欲，可MDL也是不好得罪的啊。」
「呵，那又如何。當初盛清也是MDL的簽約模特，大家心里都清楚盛清是為什麼得罪MDL的，不過就是沒人敢說而已。盛清原本就是應該站在頂級T台的模特。」
男人皺皺眉，看著遠處拍攝的情景，不說話了。
現如今站在頂級T台的模特，有幾個是干淨的呢。
……
收工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顧非身邊的男人走過去不知和盛清說了些什麼，盛清點點頭。
離開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不在了。只剩下柯紹臣、盛清、顧非三人朝停車場走去。似乎挺熟悉的場景。
顧非走在柯紹臣身邊，盛清稍微快兩步，忽然他慢下腳步，看向顧非，「你幫我，是不是因為那個人？」
柯紹臣一頭霧水。
顧非只是一笑，「那天見你的時候我覺得你有些眼熟……後來看了你的資料知道你原先是MDL的簽約模特，我以為我應該是在MDL見過你……不過後來我想起了一些事。我們是見過，不過不是在MDL，對吧？」
盛清聞言，眉頭蹙起，「所以，你這是承認了麼？」
「我看中一個模特，不是看誰的面子，而是他確實有這個實力。還是……盛清，你對自己沒信心？」
盛清張了張口。
「況且你現在和他不是已經沒關系了麼？」
盛清點點頭。
「不過，如果我和你說我用你確實是因為那個人的關系，你會傲氣地推掉麼？」顧非問。
盛清看向顧非，眼中掠過猶豫。
「你猶豫了……如果是三年前的你，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拒絕。可是現在你猶豫了，因為你自己也清楚你不是三年前的那個你了。」
盛清開口，「我知道你會捧紅我。」
顧非樂了，「這句話我愛听。所以嘛，就算真的是因為那個人又怎樣，于你又沒有什麼損失，是吧。」
盛清想了想，「不是他。你們都是一樣的人。」
「如果我把你今天的話轉告給他……」
盛清眸光一閃。
「我隨便說說而已。之後一段時間會比較忙，你調整好狀態吧。下個月的發布會，你是我的主秀。」
柯紹臣在一旁雖然听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不過也沒問。時尚圈的人的世界，不是他們這種普通人能明白的。而且，他剛剛接了電話，從明天開始就不用跟著盛清了，也就是說如果以後不是工作需要，他不用再和他們打交道了。
「哎！」肩上重重的一下。
柯紹臣看了拍肩的顧非一眼，「干嘛？」
這人貌似很喜歡拍人肩膀。
「96……我們見過那麼多次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九十六……什麼鬼？
顧非不懷好意地掃了一眼柯紹臣的臀部，「就是九十六啊……你不說我以後就叫你九十六了啊。」
一旁的盛清輕咳一聲，目光也在柯紹臣的下半身游離。
「柯紹臣。」
「柯……什麼？好難記，還是叫你九十六算了。」顧非壞笑，擺了擺手，跟兩人拜拜。
柯紹臣︰「……」
盛清看著離開的顧非，自言自語，「還以為一樣呢……還是很不一樣啊。」
回過神的柯紹臣就听到盛清再說些什麼，疑問道。
盛清看了看他，搖搖頭，隨後又道，「原來只有96麼，我以為有100呢！」
柯紹臣臉色青白。
車上，柯紹臣想起老大的電話，說道，「老大召我歸隊了。」
盛清沒什麼反應，「我早就說過，就算那變-態真的認準了模特，也不會選中我的。警官先生，你可是浪費了好幾天的時間吶。」
將盛清送回單身公寓，柯紹臣慢悠悠地走了出來，暗處一輛車車燈一閃，柯紹臣朝那邊走去。
上了車，柯紹臣趕緊道，「有吃的麼，餓死老子了！」
駕駛座上的人遞過來吃剩的盒飯，「有啊，就怕你嫌棄。」
「……確實挺嫌棄。」柯紹臣翻了翻，在後座發現了沒開的盒飯，吃了兩口才有空道，「景哥，老大到底是什麼意思？不是說案子有進展了麼？盛清那邊真的沒問題？」
被叫景哥的人撇撇嘴，「誰說沒問題，問題大著呢。」
「嗯？」
「我問你，你最近跟著盛清，他沒什麼異常吧？」
柯紹臣想了想，「沒有。閑在家里不是看電視就是上網。」
「你看，問題來了吧……盛清整天閑在家里怎麼供他的車房，作為模特，他家里新款的衣服應該也不少吧，還有化妝品保養品之類的。」
「他之前也紅過一陣子，賺得應該也不少。」
「那你知道他是怎麼跌下來的麼？」
「看過他的資料，貌似和簽約公司鬧了點不愉快。」
景哥冷笑一聲，「可不是不愉快麼……你知道潛-規則吧。總結來說就是有個金主看上盛清了，盛清不答應，之後就被公司雪藏了。不過之後MDL為什麼會同意和盛清解約，還真是查不到。」
「我還以為只有娛樂圈才會有潛規則。原來模特界更重口啊，直接男潛男？」
「盛清之後，秦亞、蘇琦這些模特才風頭漸顯……你覺得他們為什麼這時候才紅起來？」
「潛……」
「可不是麼，等于盛清以身給了他們一個教訓，也是MDL給其他模特的一個警告，我可以把你捧起來，也可以輕易把你摔的很慘，再無翻身之日。再加上，這些人哪個不想紅？不就是陪男人睡一夜的事，閉上眼楮一覺就過去了。」
「而現在出事的那些模特剛好是被潛的當紅模特……或者是曾經紅過的模特。」
柯紹臣無奈地揉著腦袋，「頭疼。」
「怎麼，這就听不下去了，告訴你，這就是現實！你也不是第一天當警察了，怎麼還以為世界如此美好吶！」
「黑暗面見多了，不過這種的倒還是第一次……」
話音未落，電話響了起來，景哥連忙接起。
幾秒後，掛了電話，景哥看向柯紹臣，「你剛剛確定把盛清送進公寓大門了麼？」
柯紹臣點頭，「我看著他進門的。」
「老大的電話……」景哥朝盛清的單身公寓看去，窗口的燈是亮著的，「又有人出事了。」
柯紹臣先驚詫了一下，隨後又反應過來景哥的話中意，「你們覺得是盛……」
景哥打斷他的話，「我在這兒看著，你馬上去和老大會合，第一醫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