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依附于天一教的天益商盟,還處于被動的地位。他空有落秋堂堂主的名頭,卻無落秋堂堂主的實權,唯一的籌碼也就是手中的天益商盟。
但經年累月的經營中,他的人脈體系像是茁壯成長的大樹,越加枝繁葉茂,枝葉發達起來。
雖不免被別人滲透,但憑借自身的能力,他也在不斷的安插人手。
當然,他的目光可不止限于天一教內部。為了任務,他眼光所到之處,便都是他的目標。
錢財所帶來的威力是無窮的,雖然幾位堂主都並不太看得起他,但在這點上,也無法否認。
整整八年,這並不是一段太短的日子。他靠著這八年時間,靠著無窮的金錢,靠著四處搜羅的人才,靠著各處安插的人員.
創造了一個曠古爍今的商業帝國外,也坐上了代理教主的位置。
八年中,天一教中統領武力最高的藍溪堂堂主在一次‘意外’中死去。年紀最長的紫極堂堂主牧原,見木西崛起勢不可擋,明智的隱退了。暗堂堂主荀光瞅準時機,也投誠了木西。
時至今日,天一教已經基本被他掌控在手。綠水堂堂主溫若水,一顆心在教主身上,不足為懼。唯一和他作對的紅袖堂堂主柳紅衣,統領的一眾女子,相信也翻不出什麼大浪。
他相信,在天一教此時的大環境下,過不了多久,這紅袖堂自是會歸附與他手下。
至于,柳紅衣及溫若水兩人視為救命稻草的教主大人,此時仍然沒有恢復記憶。但言行舉止已趨于正常,看來要徹底恢復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但,木西並不擔心阿瓜恢復,因為他的任務已距完成不遠。
初時,為完成任務,他布局廣闊,四處暗樁,勢力各處都有涉獵。他本以為要一統中原,成就一番霸業,才能完成任務。
卻不想,他此時所做的這些事兒,就已足夠。
他負手望月,默然想到,最初他不知,改變世界的進程其實不一定要建功立業,成就霸業一場。只要不經意的改變下劇情,就能獲得或多或少的完成度。
後來得知此點,只覺得坑爹。自己辛辛苦苦,勤勤懇懇這麼多年,簡直愚蠢至極。
但現今,宏偉大業做到一半,完成度也拿了不少,若要他放手,絕對不可能。
是個男人,不可能沒有野心。他也不會例外。
手握重權,以代理教主之職,掌控天一教。坐擁無數財富的他,如此看來,似乎沒什麼是他得不到的。
但實際上,他的野心根本就不在這個冷冰冰的位置上。相交起令人瘋狂的權勢來說,他還是更喜歡力量。完全屬于自己的力量!
他相信弱肉強食,強者為尊。在這個各種傳奇武功繽紛燦爛如煙花的年代,他自認權勢是不如實力!
任務即將完成,他就想一心一意的去追求自己年少時的武俠夢。
他不忍自己八年來建起來的財富勢力衰敗,心底一邊忌憚著那位未死的紫極堂堂主,也不信任那位投誠的堂主,但自家的班底太薄弱,真要說聰慧能壓得住陣的手下,一個也無。如此他便陷入了苦惱之中
這日陽光明媚,木西心情甚好,忙中得閑,忽然想起被他冷落許久的阿瓜,便移步走向阿瓜的居所。
阿瓜與白易先生居住在一處,白易先生是天一教的聖醫,就是因為這位聖醫的醫治,阿瓜才會慢慢好轉。
而就近醫治,也是所有人都贊同的方案。當初阿瓜非常粘人,離不開他,他也被迫住進了聖醫的小院。
到後來,在他一次又一次的教育下,阿瓜慢慢懂事了,便不再亦步亦趨的粘著他,而是每日在聖醫院子里乖乖等他。
就像忠誠的狗狗,每日乖乖等著主人回家。
想起自家的銀毛忠犬,他的心頭就是一暖。
當然以上,僅僅是木西單方面的看法而已。
在阿瓜看來,分開他和阿樹名為工作的家伙很討厭。每日扎他針,讓他喝黑色苦水的家伙,更討厭。最最最討厭的就是,那兩個穿得紅紅綠綠的女人,整天唧唧歪歪的圍繞著他轉。就像嗡嗡嗡飛的蒼蠅,還不能打傷打死。不然就會遭到阿樹責罵!
這段醫治的日子,讓呆傻萌貨阿瓜極其懷念當初他和阿樹搬出去住的時光。
那時,他整日都和阿樹黏在一起,吃阿樹親手做的菜和糕點,故作深沉的說不好吃,還會得到獎勵。晚上能一起睡覺覺,還可以抱著阿樹不放手等等福利。
啊,阿樹,你好久才回來啊唔~~
院中,姿容非凡世之人的阿瓜正站在樹下,和一位弱不勝衣形似扶風弱柳的黑發青年說著話。
阿瓜遠遠就看到了他,步伐有幾分遲疑,但還是扭扭捏捏的過來了,他小聲的喚道,「阿樹」
「這位是」木西看向他身側不遠處的白衣青年,青年姿容宛若出水芙蓉,略顯柔美,姿色不下于阿瓜。
這人,看起來,倒是有幾分眼熟
「木先生,你不記得我了嗎?」青年聲音柔柔的,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魅意。
「你是」
「我是洛桐。」對方笑的溫柔雅致,說不出的動人心扉。
「原來是你!」小說男豬腳!他想起來了,過了這麼多年,若是不提,他還真就忽略了!
「阿樹,洛桐便是白易先生前一陣救回來的那個人。」阿瓜在一旁解釋道。
木西面朝洛桐,點頭微笑說,「好久不見。」
「嗯。」洛桐柔弱的笑容,更是讓人不禁升起憐惜呵護之情。見他臉色蒼白,身體薄弱,便知他這數年來過得不怎麼好。
木西說,「我們進屋內聊吧,這風大,若是生病了,才是不好。」
「嗯。」洛桐點點頭,幾人隨之走向屋內。
就這樣,《神木》小說中的受君與正牌攻君,再次相遇。
有時他望著天變浮雲,回憶起自己數年坎坷風光的人生,心中唯一放不下的便是在他記憶中從未變過,一直是那麼純真的,呆頭呆腦的傻阿瓜。
他懷著少許的愧疚和想要補償對方的心思,一日突然奇想的帶著對方上街游逛。
回眸看見路旁賣糖葫蘆的大爺,他忽然憶起阿瓜喜吃甜,每次吃藥都要哇哇鬧個許久。被他哄來哄去,許諾了一根又一根的糖葫蘆後,才會乖乖吃藥。
于是,他笑說,「阿瓜,要吃糖葫蘆嗎?」
回頭看見那個笑容的阿瓜,微微怔忪。那瞬間,他似是看見初露清晨的一道暖光,直直落入心上。
他一頓,眸光微閃,答道,「要吃!」
木西買了幾根糖葫蘆,一邊吃,一邊說,「說起來,我還欠你許多根糖葫蘆了呢」
看著專注于糖葫蘆的阿瓜,他笑笑,模模對方的腦袋。
在被撫模腦袋後,那副傻傻的樣子,讓木西唇邊露出一絲笑意,他說,「真呆!」
「不呆。」
「好好,不呆,不呆。」
木西近日來與阿瓜朝夕相處,見著阿瓜腦瓜子靈光,一點就透,便升起幾分培養的心思來。
他創下的偌大產業,好歹是他的心血結晶,若是他離開,天一教後繼無人,就此衰敗,他也會覺得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