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坦拿著手里的匕首削著木棍,他將這短小的木棍頂端削得又尖又細,不時從尾部瞄準身線打量著有沒有歪。最後完工的時候一吹木屑,從身體上擦了擦,尖錐身上有些坑坑窪窪。
我的腳還沒有好,爬上鋪需要費些勁,一般上去了後就不想下來。端著手里的念書,我盯著門上的玻璃窗口發呆,手指不自覺地圈住頭發打轉。
「庫洛洛?有客人給你打賞呢。下場比賽應該難度更大吧?」門上的玻璃窗口上,工作人員突然出現,在往里面瞅。
我雙手撐起坐起身︰「你給我送進來吧。」客人要給喜歡的選手打賞,中介費一億,雖然這里都是揮毫的主,卻沒有什麼人真正送選手東西過。在他們的眼中只有無盡的廝殺,而不會關心選手。
我接過工作人員手中沉甸甸的盒子,驚訝道︰「是武器之類的吧?」
「猜對了,好好干啊。」對方將盒子放下後就關門走遠。
打開盒子,是一柄長桿圓劍。簡單來說是一柄鋼針,沒有劍鞘,手握端較粗,頂頭較細。不是軟系武器,整個武器就堅硬無比。
揮了揮,感覺手感良好。有了這個東西,或許活下來的機會就會更大了。
也許送禮物的人感覺我最後一擊比較帥氣,翻過箱子上的卡片。「查爾斯j南德亞斯」。
查爾斯啊,泛濫的王子的名字。連山鬼當初都想叫查爾斯。
但我明顯不適合近攻。繼續嘗試新武器,我手握著欄桿翻下床,一腳落地急轉身挑劍上檔,後退幾步,橫劍出擊。挑了個漂亮的劍花,動作停了下來,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握住劍體中心。
和信長戰斗,是拿棍。劍和棍有本質的區別,劍在于刺入傷害,而棍則重外部攻擊。這是我第一次嘗試這種武器,樣子有多別扭就多別扭,飛坦嗤笑一聲別過頭去,大概又是在嘲笑我了。
三對組合的戰爭,即將來臨。
擂台賽就是這樣,不斷地消耗著選手,不斷招進新人。每天死傷無數,這一次又是同室組合,而我和飛坦依舊在冷戰,情況不容樂觀。而在之前我們應該平心靜氣地進行作戰分析。
紅黃藍隊即將開始,在這個十八乘十八的擂台,即將有一場惡戰。頭頂綁著黃色布條5號的我,抬頭看著押注,4:1:1。紅隊那對同性戀支持率極高啊。他們是老手了,不過藍隊也不錯。
初步估計紅隊變化系和具現化系。藍隊是兩個強化系。
哪一方率先出動都不利。很有可能被另外兩隊組合率先合伙解決。
「嘖嘖,女人少就連男人也不放過啊。」旁邊隊伍的高個4號芬克斯喋喋不休,我抬頭看了他一眼,覺得大事不好,芬克斯那家伙不應該也是我的團員嗎?
他有著淺黃色的短短頭發,額頭中央還有一個小卷,個子極高的他看起來蠻有精神,只是眼神略刁,眉頭緊皺,看起來是個很家伙。
但這一場只能活下一隊人。另外一種可能是只存活一個人,假如自己的隊友死了,只有將全部人殺死才能活下來。
「鈴——」警鈴大作,我集中注意力,目光開始聚焦。預備賽還剩倒計時十秒鐘。
「十、九、八……」
「飛坦。」我喚住旁邊的同伴,他抬起頭目光冷冽,黃色的帶子綁在額頭上,大大的一個6號。黃色很襯他的臉色,其實說來在地下城常年不見陽光,選手們的皮膚幾乎都慘白。
我將手中的武器遞給他,然後奪下他手里的刀︰「這種武器控制不好的話,還不如換趁手的武器。現在換武器也來不及了,這樣的武器如果被別人控制了,那對我們更不利。」
「少廢話!」飛坦還是那個性子,一點沒有因為大敵當前的自覺。
「六、五、四……」
飛坦不是傻子,他也明白這場苦戰。
他接過武器,揮了幾下,不再看我。
「三、二、一。gaetart!」門打開,三對組合上場。
三對組合,一定程度上也增加了游戲的趣味性。沒有任何商量地,六人各自奔向自己的目標,場面一時混亂起來。我朝著紅隊同性戀其中的具現化系2號奔過去的時候發現追隨自己的有兩人。
藍3和藍4芬克斯跟在我身後。
紅2本來正對藍3,一看眼下形勢立馬撤出追擊,站在角落。
紅1正對藍3,卻無奈黃6飛坦朝著他迎了過去,他被迫與飛坦開戰。
我身後的4號芬克斯,他屬于強化系,但「回天」需要一定的準備。改變角度斜上移動,跳上欄桿橫著兩步甩開一個藍隊3號,落在紅2的腳下,我們兩個正好站在角落里。
拔刀擋下紅2的兩柄飛刀,具現化系需要集中精神,任何一柄突然出現的飛刀都可能致命。
藍隊3號停下腳步,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芬克斯,改變目標直奔飛坦那邊。芬克斯一比較,攻擊鋒頭直指紅2號。畢竟紅隊是種子選手,必要時先解決為好。我突然不擔心飛坦了,現在的情景是黃藍隊聯手v紅隊。
手上鋼刀震的虎口生疼,密集的飛刀從臉龐擦過,手心開始冒汗。果然是老選手了,真難對付,他戰斗經驗豐富到幾乎無法對他造成威脅。手扶住鐵欄一只腳用力,身子在空中橫向翻轉了九十度避過兩枚飛刀。
背靠著鐵欄,芬克斯的回天正在發作,不過這需要準備時間。我看了一眼滿臉狠色的青年,短刀「當」一聲挑飛射向他的飛刀。芬克斯眼中閃過驚訝。
直到現在我們還沒有使用過念能力,而刀子是無法對他造成困擾的。右手上的書漸漸成型,書翻動了兩頁。
兩根念線從食指中指中探出,在短刀的柄上纏緊。用力投擲出短刀,紅2手投一柄柳葉刀打歪了短刀的方向,刀子撞在鐵欄上。不等紅2再反應,撞在鐵欄的短刀險險滑過他的鼻尖。
在戰斗中不保持「凝」真不是個好習慣。
我系緊念線的短刀從空中繞了個圈子,飛回我的手里,慣性投擲出去打落了蹦飛過來的攻擊。牽著刀從空中游走一圈再次握住它,我已經靠近了紅2。
念線並不能徹底控制飛刀在空中任意游動,需要經過人力牽引,這也算是弊端吧。一切發生在光火之間,芬克斯轉了四圈的「回天」終于打出,有些落空卻也擊在了紅2的右腰。
腳一點鐵欄我從紅2的頭上落下,刀子擦過紅2的後背,他拼著疼痛閃過了攻擊。但第一攻擊閃過並不意味著隱藏的攻擊也能順利躲過。
短刀在傷了他後由我手掌松開自由掉落,右手幻化的槍開火,念彈正中紅2的頭部。子彈在接觸他額頭瞬間消融了。操控成功!紅2整個消失在了擂台上。
芬克斯大眼瞪小眼看著我,再次開槍,帶著「—」號的念彈在空中爆炸,面無表情的紅2出現在戰場上。芬克斯立即明白了整個過程,他警惕地看著紅2和我。
融掉手中的槍,我彎腰撿起短刀迅速撤退戰斗圈,念線重新幻化糾纏住了短刀。
理論上來說能力無法重疊使用。但可以鑽漏子,只能快速交換。
戰斗中的芬克斯險險踉蹌了幾步,我的短刀擦過他的身體。我站得遠遠的一扯念線,眼中的殺意明顯,強化系必須謹慎對待。短刀只是一個干擾。
現在的對陣情景。紅1號變化系對戰黃6號飛坦和藍4號強化系。
紅1號那邊似乎出了岔子,他明顯一愣匆忙從戰場上月兌離直奔紅2號。真的是同性戀嗎?真的很在乎到急切放棄戰斗?這種人太傻了。從流星街人的角度我第一個念頭就是批判。
飛坦和藍4號追擊。
芬克斯被突如其來的紅1號擊飛撞擊在鐵欄上,居然粘在了上面。
回憶著紅1的手剛才拍在芬克斯的肩膀上,隨後一個屈膝上挑芬克斯就飛了,那就是紅1的手有粘性。
飛坦手中握著那根圓劍,手上青筋暴起。他和藍3兩人呈扇形圍住紅1和紅2。藍3看了一眼芬克斯,全身激動得發抖。想要救芬克斯只能先把紅1解決,有粘度的念他沒法解除。
一切都在紅1扭斷紅2的脖子時停止。
我呆呆地看著自己的人偶癱倒在地上。混蛋!如果我以後再以為流星街人有什麼愛的話,我就找塊豆腐撞上去!
這麼狠毒,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下子把愛人殺死,為了去除不可知的威脅。也不考慮只要解決了我就可以救出同伴之類的事情。但他算錯了阿天的善良。
阿天那家伙設定的能力是︰當人偶受到致命攻擊時,原有人偶消失,真正被控制的人會從空間中跑出而不會有任何傷害。
只見紅1腳下尸體化作煙霧,紅2從我們包圍圈外剛才被捉的地方冒出,他眼圈紅紅的死死盯著紅1,緊緊握著拳頭。
噢,在空間中是能看到外面發生的一切的。眼看著自己的愛人毫不留情地殺掉自己,那滋味真是……好極了?
場面有些戲劇性,戰斗一下停止,眾人都觀察著局面的發展,直到芬克斯傳來一聲嘶吼,一道視線可見的電光從鐵欄上閃過, 里啪啦持續了幾秒鐘。芬克斯半昏迷著,睜著眼楮還咕嚕嚕轉,但沒有了掙扎的力氣。
芬克斯有生命危險。這是第一次電流通過。
是了,眾人沒有忘記那個硬性規定。當選手為了躲避戰斗而爬在鐵欄桿上放時,三十秒未下欄桿會通電進行懲罰。
電流一共會有三次,分一分半鐘。
第三個三十秒來臨時,電流強度之高就會致使死亡。
藍隊的局面一下被動起來,世事無常,誰又能否認剛才紅隊的危險讓紅1一個扭斷脖子而化解了呢?
誰也沒法來判斷紅1的對于錯。
紅2會采取什麼樣的策略?我和飛坦打了個對眼,兩者一眼神交流,電光火石之間,幾乎一剎那間在場上的所有人都有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