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聚豐樓外面車水馬龍,熙來攘往。進去的人笑容滿面,稱兄道弟;出來的人醉眼迷蒙,東倒西歪。有那沒酒德的,當街耍起了酒瘋,不是**過往婦女就是當街小便,令人感到十分不堪。
天問是第二次來到這里,第一次心情還很輕松,品嘗了這里的招牌菜肴,現在想起來還回味無窮。可今天來這里卻沒有心情吃喝,王二麻子手下說想進入聚豐樓三樓必須有熟人介紹。可自己初來雲州,除了王二麻子誰也不認識,而那個麻子顯然連二樓都沒資格進,怎麼辦呢?
聚豐樓三樓有特殊的入口,如果強行進入勢必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引發不必要的麻煩。天問在樓外犯了難,看著三三兩兩從三樓出來的人,天問恨不能變成他們的模樣,可是自己哪有那樣的本事。
正在犯愁此事,順著三樓樓梯晃晃悠悠下來一個浪蕩公子模樣的人。此人一身金絲虎紋長袍,腰上纏著綠絲絛攢成的腰帶,腳踏一雙登雲靴,手里搖著八卦扇,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貴。
天問沒有看清那人正臉,但是清楚的听到此人嘴里胡亂哼著小曲,不時的說著酒話,看是剛在上面沒少喝。最重要的是那人身上不帶一點功力,此時正朝著樓後面陰暗角落里走去,想是處理內急之事。
天問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趁著別人不注意,天問迅速的來到那人身後,給那人劃了一道定神符錄。這也是天問第一次使用此符錄,心里也沒有底,甚至準備一旦失誤,即刻殺人滅口。
那人被天問符錄一劃,身形一晃,還沒方便完,醉酒的身子就要向地上倒去。天問順手一扶,把此人靠向牆邊,低聲附道︰「現在開始按照我說的辦!」
「好!」那人渾渾噩噩的只發出一個字。
「告訴我你的身份」天問問話簡明扼要。聚陰錄上說可以堅持一刻鐘到一個時辰,可他第一次施展,也不敢確定效果到底可以堅持多長時間。
「我叫百嘯天,我爹是雲州富商百順,百家靠倒賣海鮮,茶葉發家。現替海沙幫采購礦石,燃料,也販賣丹藥,拐賣兒童……百家還是煉丹世家……」看來這定神符錄效果非常好,這家伙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家情況說個底掉。
從他的話里,天問看出這也是一個為富不仁之家,要不是現在有事需要處理,非扒他一層皮不可。
「廢話少說,你今天和誰來的聚豐樓,來此干什麼?」天問急促的問道。
「巨鯨堂海爺約我在這里相見,商量童男童女之事。他還沒來,我自己先和小紅梅一起喝酒……」百嘯天繼續說道。
「好,現在你記住,我是你的兄弟吉安,現在我們一起上樓。哦,對了,收起你那玩意。」天問指了指百嘯天褲襠。
天問沒想到,本來連如何進入聚豐樓三樓都不知道,現在遇到這麼個正主,不但能夠借助他進入聚豐樓,而且還提前模到了這麼多情報,真是老天相助。
扶著晃晃悠悠的百嘯天,天問順利進入到聚豐樓,還得到了聚豐樓的特殊腰牌,憑借這腰牌以後就可以順利進入聚豐樓。像百嘯天,腰中也有此牌,只是經常光顧此處,和這里的管事早已經熟悉,就算沒有腰牌也都可以進來。
天問第一次來進的是一樓,那里體現出的氣派就讓天問感到很奢侈了,沒想到進入三樓就覺得一樓簡直沒法比。天問選了一個挨著百嘯天的小包廂,憑借天問的听力,可以毫不費力的听到隔壁任何細微的聲音。天問沒想到,今天會如此順利。
此時正是夜晚生活的開始,各色沉醉于酒色的人們也陸續坐滿了聚豐樓。透過窗口觀望,門口賣水果的小販不停的在吆喝,也有人力車夫把車停靠在一邊,三三兩兩聚在一邊談論著這一天來街頭巷尾里發生的大事小情。忽然來了生意,大家伙一股腦的擁上去,你開四文,他要三文的,剛才那股聊天的熱絡勁都被埋沒在爭搶客人之中。
天問的桌子上面擺放著幾盤可口小菜,旁邊放著一壺遠近聞名的桂花陳釀,可他卻心不在焉,不時的觀察著樓下的動靜。剛剛他扶百嘯天進樓後,故意挑選了這個位置以便于觀察周圍的情況。而百嘯天則被自己打發回到他自己的包廂,此刻正在那邊和他口中的小紅梅不知道在嘮什麼,不時的發出**的笑聲,看來符錄已經過了時效。
天問正等的不耐煩,忽然感到樓梯門口那邊傳來了一股強大的氣息,那種感覺很壓抑。現在情況不明,還是小心為妙。天問迅速的收斂起自己的氣息,自己能感覺到對方,對方也許也可以感覺到自己。
天問收斂了自己的氣息,可強大的觸覺卻是從小修習聚陰錄的結果並未隨著氣息而減弱。憑著強大的觸覺,天問感覺到此人正朝著自己包廂這邊走來,包廂門虛掩著,天問已經來不及把門關上,只能隨意的端起酒杯,裝作喝酒的樣子。
眨眼間,一個彪形大漢已經來到門口,略微停頓了一下,似乎詫異這開著的包廂門。而這停頓只是走動的頻率略微變化了一下,在正常人看來該人並沒有停下腳步。當此人越過天問所在的包廂進入到百嘯天和小紅梅的房間後,天問基本上確認此人就是海沙幫巨鯨堂堂主張海。
天問余光所見,此人四十多歲,留著一臉的絡腮胡子,走起路來,虎虎生威,一副霸氣外露的樣子,而那一臉胡須卻讓他顯得比實際歲數蒼老不少。天問奇怪,以前自己從未見過這個人,可天問毫不懷疑自己的感覺。
那種若有若無的壓抑感讓自己一時間迷惑起來,算了,此刻這不是重點。天問這麼想著,便把精力放在了隔壁里三人的情況。
「哎呦,海爺,您怎麼才來啊?我都等您好久了。」張海一進門,那包廂里立即響起了甜膩膩的聲音,那個叫小紅梅的風塵女子顯是起身迎了上去。
「哼!」這是張海的聲音,鼻音濃重的他似乎很不滿意,而就這一哼已經讓小紅梅熱臉貼在了冷**上。
小紅梅顯然是風月場上經歷的多了,一點也不在意這種被冷落的感覺,還不待張海哼字落地,復又接話道︰「呦,呦,我的爺哦,是誰惹您發了這麼大脾氣啊,快喝口梅湯消消火氣,一會小紅梅給爺唱個最愛听的十八模。」隨即就听到張海**壓在凳子上,凳子腿和地面摩擦發出的聲音。
「百老弟,你父親讓你帶的那批貨出了問題了,你知道嗎?」張海壓低了聲音,但依然難以掩飾向百嘯天問責的口氣。文字首發。可一句「百老弟」似乎又有什麼難以言表的東西。
「海爺,何必那麼較真呢?我爹他老人家一輩子膽小謹慎,大不了下次給補上不就得了。」這兩個人你稱我為弟,我叫你爺的,倒是把另一個房間里的天問弄得莫名其妙。
「可這次不一樣,現在總壇那邊查得特別嚴,上批就算了,這批不但要補齊,質量一定要過得去。」張海語氣緩和了不少,咕咚咕咚喝著什麼東西。
「好,好,好!全听你的。先不說那些掃興的話,今宵良辰美景,咱先喝。來!來!來!我敬你一杯。」百嘯天和張海開始推杯換盞。
伴隨著小紅梅的小曲,二人在包廂里開始山吃海喝,不時傳來小紅梅被**的尖叫聲,****直沖天問的耳朵。
這邊的天問听到此處心里犯了嘀咕,按照他們說法以及事前從百嘯天嘴里得到的消息,他們所謂的貨應該就是販賣童男童女之類的事情。問題在于百嘯天似乎不知道海沙幫要這些童男童女做什麼,敢情這百嘯天也在做糊涂買賣。
王二麻子說的沒錯,這個張海實力確實很高,根據天問的感覺,張海修為比劉飛天還要高上一籌。遇到此等人物若不是提前隱藏起實力,勢必會被對方發現異樣。
看來自己已經不可能在正常情況下對張海做出什麼非分之想,不過倒是可以關注一下這個百嘯天,既然他能夠為海沙幫做生意,那麼他必然可以順利進入海沙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