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桌子上的已經冰涼的酒菜,再听听那邊的花天酒地,天問知道今天是再听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了。剛想起身結賬走人,忽然窗外傳來了一陣馬蹄聲音,甚是急促。是什麼人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如此招搖,天問探頭望去。
不看則以,仔細瞧過去才發現,馬上坐著的竟然是一個紅衣女子,看上去年齡和自己差不多,一身勁裝顯得英氣逼人。路上的人看到一人一馬當街過來,紛紛向兩邊撤去,一時間雞飛狗跳,暴土塵揚。
女子所騎是一匹棕色無雜毛的健馬,疾馳到聚豐樓下被女主人勒緊了韁繩,馬頭和前面兩個蹄子向上高高揚起,隨即嘶鳴一聲雙蹄著地穩穩的停了下來,內行人一看便知道這是一匹絕世良駒。
路人有認識此女的,對此女行為雖然不齒,但是都裝作看不見的繼續往前走,有那不知道深淺的叫罵一聲,卻被那女的一鞭子抽過去慘叫一聲後便再無聲息。
「百嘯天,你爹叫你回家了!」女子在馬上伸著脖子朝樓上喊著,引得整個樓的顧客紛紛探頭而望。
這一嗓子雖然突然,但是卻宛如九天仙樂一般婉轉動听,至少天問是這麼想的。隨後便從樓下行人的目光中驗證了天問內心的想法,那些販夫走卒之類的人物幾乎是同時停下了自己手中的活計,或轉身觀望,或駐足凝視,和樓上的客人在視線上把紅衣女子看了個透。
該女子對周圍的人似乎視而不見,在最初的幾聲沒有得到回應的情況下,再也不耐煩,探手從兜內拿出一顆紅黑兩色的彈丸朝天一扔。
「轟隆」一聲巨響響徹雲霄,天空中宛如天女散花一般火花四射,絢爛多姿,和天問在過年的時候觀看的煙花是一個效果的。
只是這個「煙花」和普通的煙花所不同的是它產生的震蕩波非常大,天問所依的窗稜已經在嗡嗡作響。此時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氣味,從效果上看此彈若是炸在普通人身上,不死即殘。而從此女肆無忌憚的表現來看,此舉分明是想吸引樓內的百嘯天把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
天問觀及此,心內不僅咂咂稱奇,本欲離開聚豐樓的他此時決定暫時留下來觀察情況,況且此事已經涉及到百嘯天。
煙花震爆所產生的效果果然驚動了隔壁的百嘯天,百嘯天連招呼都沒來得及打就奪門而出,似乎很是懼怕樓下之女,留下了張海和小紅梅獨自而去。
到了樓下,百嘯天踩蹬上馬一氣呵成,酒氣早已經隨著驚嚇散發到空氣中。
紅衣女子一揚鞭子抽了下騎下之馬,這二人一馬便風一般的絕塵而去,留下了目瞪口呆的人們站在原地,直至二人消失在街角盡頭。
張海仍在隔壁喝酒,天問再不去管他,立即下樓而去。
離開了聚豐樓,天問不必再刻意隱瞞身上的氣息,覺得輕松了許多。從路人的口中,天問得知剛才那女子乃是百嘯天的妹妹,從小嬌生慣養,說一不二。順著剛才二人離去的方向,天問邊走打听,終于在城東找到了百府。
這是一個龐大的建築群落,高大的圍牆讓普通人在外面難以觀察到里面的情況。可這難不倒天問,腳尖一點天問就竄到了旁邊的大樹上,隨即便把這里看了個大概。
這座府邸的正門緊閉著,大紅的燈籠高高聳立照亮了門前的一切。燈光下,朱漆的大門莊嚴而肅穆,門上橫欄上赫然寫著「百府」二字,描金的黑漆大字顯示著里面住著非同一般的人物。門口那兩個大獅子看起來虎虎生威,單單從氣勢上就壓制了過往的行人。
圍牆內建築物錯落有致,大約每處房屋里面都亮著燈火。中間大的估計是這家主人的會客廳,此時門前燈火輝煌,不時有下人模樣的人進進出出。
看準了方位,天問展開飄移之術縱身一跳,便越過了圍牆朝那最大的院落飄去。剛一落地,天問便掩蓋了自己身上的氣息,隨即隱藏在陰暗的角落里。天問剛剛藏好,那邊就傳來了兩個下人的聲音。
「老爺發了這麼大脾氣,你我可都要小心伺候,別惹火上身。」其中一個高個子的青年僕人說道。
「哎!下午還好好的,從丹房出來後就這樣了,不知道是不是老爺的百童丹又失敗了。」另一個稍微矮一點的搖頭嘆道。
「噓,你小聲點,怎麼這麼張揚,萬一被別人听到了告訴老爺,你我就死定了。你不知道那是府里的禁忌嗎?你死不要緊,我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需要養活呢。」高個子神色慌張的看了看左右,用手擰了一下矮個子,看附近沒人,方才松了口氣。
「哎呦,哎呦,你輕點,這麼晚了除了我們這群死賣命的在這里,還能有誰來。再說,出入這里的誰不知道這事啊。」矮個子疼得直咧嘴。
「嘻嘻,據說那東西能采天地之氣,返老還童,要是我吃了那麼一顆……」矮個子繼續喋喋不休。
「別想美事了,都說那東西好,可誰也沒見過,再瞎琢磨小心你的項上人頭。快走吧,老爺要的東西得快點給送去,不然又要挨罵了。」高個子催促著矮個子。
矮個子听了也知道此事不可拖延,也便再不出聲。二人的身影匆匆的沒入在夜色中。
听二人說的神神秘秘的,天問頓時起了好奇心。他打算看看到底什麼情況,便暗中尾隨著二人一路來到一處不起眼的房前。
那房子看起來破破的,矮矮的,沒有窗戶,只有一扇黑漆漆的鐵門,和整個宅子看起來很不匹配,就算是旁邊看似廢棄的房子也比這個房子強很多。這里是干什麼的?天問心里思量著。待那二人打開了這個矮房子的門貓腰鑽了進去,不一會,屋子里的燈就亮了起來,燈光透過鐵門縫漏了出來,這讓天問得以偷窺到里面完整的情景。
那一高一矮二人此刻正蹲在地上開著一個鎖頭。鎖頭開了以後,高個子的手一拉,地面赫然出現一個方形地窖,地窖口黑黑的,也不知道里面裝些什麼。高個子伸手在模索著什麼,矮個子則在旁邊配合著拎著油燈。
地窖口顯然應該有一個預先準備好的梯子,果然,高個子模索了一會,便有一個梯子頭露出來。
二人一前一後的順著梯子進入了地窖,不一會地窖口又黑乎乎的沒有一絲光亮。
天問見無異常,推開房門就來到地窖口,和先前那二人一樣鑽進了地窖。
一進入地窖,一股發霉之氣撲面而來,嗆得天問不得不捂住了鼻子,過了一會才好點。文字首發。
地窖里面很黑,不過憑借著聚陰錄的作用天問適應的很快,不一會就有了方向感,唯一讓他感到不解的就是剛才那二人不見了。二人下來的時候身邊明明攜帶著油燈,按說不會一點光亮沒有,可是的確不見了。
天問把聚陰錄發揮到極致,用強烈的觸覺去感受周圍的情況,這下他感覺到了那兩個人的氣息,就在正前方,而這地窖其實只是一個通道而已。天問往前模了過去,不一會就走到了頭,伸手模去踫到了一個把手,只這麼一拉,里面的燈光一下子傾瀉了出來,晃的天問連連眨眼。
待天問回過神來探頭一看,不得了,只見里面齊齊整整的綁住了十幾個七八歲左右的孩童,個個都被綁住了手腳,堵住了嘴巴,一條鐵鏈把所有孩子連接到了一起。
那一高一矮兩個人此刻正蹲在地上用刀子割孩子的手指,並用力的擠壓著。孩童的眼中充滿了驚恐,由于全身動彈不得,此刻只能任人宰割。被割破的手指尖上,一滴滴的鮮血滴答的掉落在下面的容器當中。
這是在活取人血,天問大驚。他們這是在干什麼?販賣也就罷了,如此殘害生靈豈是人類所為?
天問的怒氣立刻涌上了心頭,再也忍不住,聚陰錄的真氣隨手而發,待那二人反應過來已經被天問制服。
盡管二人只是百家的爪牙,但是天問是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孩子們被迫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