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的臨都暖陽普照,連肆虐的寒風也停了,雖然仍是寒冷,是,在冬日也是極好的天氣。『言*情*首*
齊王府張燈結彩的,從天還沒開始亮便已經忙碌不已,但不管府中如何的喧鬧忙碌,有兩個地方仍舊是寧靜的。
這便是府中兩位主子所住的地方。
「別院的情況如何?」
衛七一大早便從別院趕了過來,這是風載秦離開別院之後衛七每日的例行工作,「夫人一切安好,世子放心。」
「宗不寂也一直沒有回去過?」風載秦又問。
衛七回道︰「沒有,也沒有派任何人來過。」
風載秦頷首,算他聰明!「回去後將別院所有的防衛調動起來,不要讓長音離開她所住的院子,最好不要出屋子,沒有我的命令,她隨身伺候的人不能外出,也不能和任何人接觸,一切需要你親自負責,我要萬無一失!」
「是。」衛七應道,「世子放心,屬下會盡一切所能保護好夫人。」
隨後,告退。
風載秦走出屋子,抬頭看向天上的暖陽,朝陽的暖光落到了院子的中冰冷的地上,鍍了一層金光,半晌,他收回了視線,起步走入了暖陽中,也走向了既定的宿命。
齊王的院落內,齊王也已然起來,身上穿著華貴的服飾,神采飛揚呢,完全符合今日主角該有的面貌。
「王爺,世子來了。」灰老上前稟報。
齊王抬手,示意灰老推他出去,不一會兒,便到了中堂,「怎麼這麼早過來?有什麼情況?」
「沒有。」風載秦道,「孩兒來給父親拜壽。」
齊王一愣,隨後溫和笑了,「好。」
雙膝下跪,磕頭,如同世間每一個兒子一般,而他能夠做的,也只有如此。
拜壽過後,風載秦便離開了,今日真正的主角不是齊王,而是他,所以,他必須掌控全局。
而在他剛剛走出齊王的院子,便得到了一個不怎麼好的消息……
……
卻說風載秦離開之後。
「王爺……」灰老神色掙扎,「那件事……還要繼續嗎?」
齊王收斂了神色,「自然繼續。」
「世子……」
「他會明白本王一切都是為了他好,而結果也是他所希望的。」齊王道,「他會得到他想要的該得到的!」
「……」灰老仍是不安,「王爺……如果那孩子真的是世子的,那我們豈不是……」
「不是。」齊王肯定,「如果是,秦兒早就將人接回齊王府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處處忍讓那宗不寂!本王的兒子竟為了一個女人忍辱到這個地步——灰老,如若不是那女人身上傳承著秦室血統,如果不是有先祖的遺訓,如果不是秦兒非她不,本王恨不得將其碎尸萬段!」
「慕姑娘對月復中的孩子很重視,如果她知道……」
「她不會知道!」齊王冷笑,「本王不會讓她知道,秦兒更不會!」
「那魔宮之主……」
「你如果不願為本王所用,本王念在你多年來一直忠心本王不會追究!」齊王打斷了他的話,「本王以另讓人做此事!」
「王爺!」灰老當即跪下,「屬下不敢,屬下一定听令而行,完成王爺之令!」
世子已然棄了他,如果王爺也棄了他,那他便真的沒有存活在這世上的價值了!
而且……
王爺也說得對,這樣對世子也有好處,只要慕姑娘一輩子都不知道,世子就能幸福一輩子!
只要一切都順利!
……
此時的慕長音並不知道她已經被人一步一步地算計在了一個死局之中,不過這個死局針對的不是她,而是她月復中的孩子,當她知曉一切的時候,卻比步入死局的人是她更加的痛苦萬分。
這時候,她仍是如往常一般,坐在屋子里面,用著一桌子豐富的早膳,雖然所有的一切都很平靜,雖然她的腦子越來越迷糊,今日她還是感覺到了緊張。
侍女的緊張,**太醫的緊張,甚至連空氣也緊張起來了。
起初疑惑,後來想起了今日正是齊王五十大壽的日子。
幾日便這般過去了。
這幾日中,衛七每日都帶來風載秦的話,也帶來了宗不寂的消息,不過這兩人都沒有來過。
風載秦不來恐怕是月兌不開身,而宗不寂不來,她知道是不想給她帶來危險。
如果說誰的危險系數高,那就是她。
現在的她恐怕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夫人,衛總管求見。」
慕長音抬頭,「請他進來。」
侍女領命,半晌領著衛七進來。
「你家主子今天又有什麼話?」慕長音不待他開口便道。
衛七道︰「世子請夫人保重身子。」
「只有這個?」慕長音挑眉,「今天就是齊王大壽之日吧。」
「夫人放心,一切都在世子的掌控中。」衛七回道,「不過為了安全起見,請夫人今日不要離開這屋子。」
慕長音看著他,「你家主子打算怎麼做?」
「屬下不知。」衛七道。
慕長音又問道︰「這里會有危險?」
「世子只是以防萬一。」衛七回道,「夫人無需過度擔心,就算真的有人意圖對夫人動手,別院的防衛足以保護夫人安全。」
慕長音又道︰「奉太子情況如何?」
「一切如常。」衛七沒有多說。
慕長音也沒有繼續,她知道這人對她和不寂的事情很不滿,不過這一點她沒有責怪他的權利,他不過是忠心于風載秦,「我知道了,今天我不會出這屋子,只是如果臨都有什麼變故,還請衛總管第一時間告知我。」
「是。」衛七道,隨後抬眸看了看眼前的女子,見她眉宇間仍有擔憂之色,斟酌會兒,繼續道︰「夫人,小人知道不該逾越,只是世子對夫人的情誼,夫人也應該清楚也應該感受的到,小人懇請夫人好好考慮,莫要辜負了世子的一片深情。」
慕長音看著他,「你說得對,你不該逾越。」
衛七眉宇一蹙,最後也沒說什麼,「小人告退。」
慕長音沒有說話,低著頭沉默半晌,隨後看向一旁伺候的侍女,「你們是不是也覺得我對不起你們世子?」
侍女一愣,旋即低頭,「奴婢只是知道世子吩咐奴婢照顧好夫人,其余的,奴婢一概不知一概不想。」
「你倒是忠心。」慕長音道,語氣意味不明。
侍女沒有動也沒有回話。
「起來吧。」慕長音緩緩道,「我從未想過羞辱你們世子,只是,有些事情,我改變不了,有些情感,我更控制不了,我能夠做的就是順從自己的心。」
侍女低著頭沒說話。
「你們也放心,時間以沖淡一切。」慕長音不知道是在告訴別人還是在告訴自己,低聲呢喃道,「等時間長了,他就會放下,一如當日的我。」
當日她的放下,雖是心如死灰,雖是有不寂的感情沖擊,但最終讓她走出來的還是時間。
時間一點一點地磨滅了她對他的那份固執的愛。
五年,對她雖是一覺的時間,這瞬間的五年還是刻下了一條巨大的鴻溝,將她和他割裂了起來,也割裂了她對他的情。
或許,當日程雅沒有陷害她,她也會在時間的流逝之中一點一點地磨滅心中的那份愛。
只是現在已經沒有機會去驗證了。
她相信終有一日,風載秦以放下,徹底地放下,那時候,他會遇上另一個與他共度一生的女子。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或許真的早已注定。
……
衛七心中有怒,主子的命令就是命令,而且,在他的心里,對慕長音月復中的孩子還是重視的,他還是抱著孩子能是主子的心思,所以,在保護慕長音的方面始終不予余力,今日更甚。
原本別院的確沒有什麼問題,在中午之時,外圍的暗哨傳來消息,附近有人秘密活動。
衛七心中一凜,旋即調動別院守衛,一批去探清楚來人是誰目的為何,其余的以慕長音的住處為中心,布下了一圈又一圈的防衛,除非對方能飛天遁地,否則不管是何等高手來,也無法輕易靠近中心的院子。
「衛總管,需要通知世子?」
「先不要。」衛七道,「城中的情況也是復雜,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驚動世子。」
「是。」
……
齊王府別院有了異動,而在臨都的護國將軍府中也是不太平,臨都主要兵力有三部分,主要的部分是京郊大營,如今被程昱掌管著,而都城之內有城防軍,城防軍守將乃程不破的舊部,乃他親自挑選任命,還最後便是皇宮衛隊,皇宮衛隊負責皇宮的保衛,衛隊長雖然出自葉氏宗親,但是兩個副手都是齊王府一派的。
若是論兵力,齊王府完勝。
不過這要在所有人都效忠的情況之下,一般而已,這些放在如此關鍵地方的人都是死忠之人,當然這只是一般情況,只要是人,便一定會有弱點,也便是會出現變數。
如今,最大的變數便是程家。
程昱今日本該是在京郊大營坐鎮的等候命令的,只是他卻早中午之時悄然趕了回來。
甚至是避開了所有人。
因為他接到密信,說他的母親失蹤了。
他沒有驚動任何人,悄然入了府,然後直奔楊氏的院子,一進院子,他就感覺到了不對勁,楊氏雖然喜靜,但是因為這些日子一直病著的關系,院子里總是不能離人,是現在卻空無一人,他推開門進了房間,直奔內室,一進內室,便見到程不破坐在床邊,而床上空無一人,「父親,娘真的……」
「你怎麼在這?!」程不破驟然打斷了他的話,「誰讓你回來的?!」
程昱握著拳頭,「父親,我接到消息說娘出事的!」
「你是軍人,除了軍令,任何事情都不該擅自離開!」程不破怒道,「給我回去!」
「父親!」程昱也喝道,「娘到底出了什麼事了?」
程不破面色鐵青。
「父親,娘到底怎麼了?」程昱繼續追問,心里的不安更濃,如果報信說的是真的,娘失蹤了,那定然和今日臨帝所為有關系,只是臨帝如何會有這等本事?難道是……不對!將軍府雖比不上齊王府戒備森嚴,但是也不是隨隨便便便能進來而且還將娘給擄走,就算是魔宮的武林高手來了也不能不驚動人將娘擄走!「父親,孩兒知道擅離軍營是大罪,如今孩兒已經回來了,還請父親告知真相!」
程不破扶著床沿,鐵青的臉色添了一絲的蒼白,「你娘的確失蹤了。」
「誰做的?他們如何做得到?」程昱追問,只要將軍府內出現了動靜,一定會驚動到齊王府的,如今城中各處都是齊王府的探子,就算是魔宮宮主親自前來也不能不讓消息泄露,這時候,齊王府卻什麼也不知道。
程不破沉著眼眸,「是你娘自己走了出去,護衛不敢攔。」
「什麼?!」程昱大驚,「娘怎麼會……就算護衛不敢攔也該第一時間告訴父親……」
「你娘對我下了藥,拿了我的令牌離開。」程不破臉上泛起了疲倦,「護衛以為是我的意思,所以沒來稟報。」
程昱壓下了心里的震驚,理智地道︰「父親,娘為何會這樣做?那娘的失蹤究竟是她自己走了還是被人擄走?或者娘自己離開了將軍府然後被人擄走?」
程不破從袖中取出了一封信遞給了程昱。
程昱上前接過,連忙打開來看,隨後,面色大變,進而,轉為鐵青,眼中也隨之冒了火,「該死!」
來信沒有署名,是從所提出的要求卻一眼看出了對方的底細!
讓他們待在將軍府,不得調動一兵一卒!?
「是皇帝做的?!父親,是他擄走了娘?!」
程不破沒有回答。
程昱轉身就往外走。
「你去哪里?!」程不破阻止了他。
程昱轉身,「進宮,去讓他將娘叫出來!」
「你想讓你娘沒命嗎?」程不破冷聲道,「你以為單憑皇帝以做成這件事嗎?」
「我知道,還有魔宮,楚國!」程昱冷笑,「只要我們控制住皇帝,他不敢不……」他的話沒有說完,便斷了,因為他在程不破的眼中看不到任何的焦慮。
沒有焦慮。
便是已經有了安排,或者,有了決定!
「父親,你是不是有了打算?」
打算什麼?
就這樣听令而行,還是……
「父親,你不會是想……」後面的猜測,他說不出口,更無法接受,背叛齊王府他做不到,是要他放棄娘,他更加做不到,更不敢相信父親會這樣做!
程不破站起身來,「我已經將此事告知了世子,一切都在安排中。」
「父親——」程昱震驚無比,「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很能會害死娘?!」
「我別無選擇在!」程不破一字一字地道,「這是你娘唯一的生機!我們若是听他們的令,將來他們也必定不會放過程家!昱兒,我們沒有選擇!」
「父親……」
「我已然決定!」程不破打斷了他的話,目光堅定而冷漠。
程昱心中思緒翻滾入潮,胸口一陣陣悶疼,盡一切能的能力去幫助齊王府,這是祖父留給他們的臨終遺言,他們也一直照做,而齊王府也的確值得他們去效忠,是……「父親,我們已經犧牲了丫丫,難道還要犧牲……」
「齊王府一旦出事,丫丫也不會好過!」程不破道。
程昱忽然吼道︰「齊王府根本不會輸,就算我們听了他們的話什麼也不做,齊王府也不會輸!臨帝就算拉上了魔宮和楚國也根本不是齊王府的對手,父親,我們這樣……」
「夠了!」程不破打斷了他的話,「你與其在這里質問我,不如去做你能夠做的!」
程昱握緊了拳頭,眼底涌出了溫熱,他咬著牙,壓下,「父親,如果娘出事,我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
「她不會有事!」程不破一字一字地道。
程昱笑了,悲涼無比。
不會有事。
當日丫丫失蹤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告訴他,是十幾年,丫丫還是了無蹤跡,最後,找到的竟然是借尸還魂的丫丫!
不會有事!
「父親,我能做什麼?該做什麼?」程昱看著父親,咬著牙問道,他心中有怨有氣,是也有冷靜,事到如今,除了配合,他還能如何?
……
齊王的壽宴設在了齊王府,原本臨帝提出要在皇宮中為齊王擺壽的,不過卻被齊王拒絕了,說于理不合,臨帝也沒有勉強,不過也說當日會親臨齊王府給齊王賀壽。
整個壽宴從中午開席之後一直到晚上,中午是小宴,來的大部分都是等級不怎麼高的官員以及齊王府的一些遠親近鄰,而來頭大的,包括臨帝,兩國使團的代表,參加的都是晚宴。
午宴結束之後,吃過了午宴的賓客卻並沒有離開,各自交際著,等待見上更多大人物。
下午,來參加晚宴的賓客便陸陸續續前來,齊王府的熱鬧空前,臨帝作為皇帝本該是最後一個到的,是他卻沒有,下午早早便來了,身側出乎意料的只帶著皇後而沒有帶著菀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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