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節能一听要他訂婚,頓時頭就大了。
因為車子開出不遠,他想借機逃離都來不及。華哥任他好說歹說都不為所動,迅速將車開回大院。
石節能于是就想,訂婚的事只能找個借口往後推推,再找機會月兌身。
但這一回,他又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
車子尚未停穩,就有幾名身著黑色制服的男子箭步上前,其中一人打開車門,像抓小雞一樣將石節能從車里拖了出來。
幾名漢子不由分說,將他架到大廳中央才松開手。
石節能環顧左右,大廳一側,站著幾名留著小平頭的黑衣男子,他們一個個凶相畢露,殺氣騰騰。大廳的另一側,阿公坐在沙發上直抹眼淚。
石節能見此情景,知道他們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心就跳起來。
華哥氣喘吁吁地跑過來,擋在石節能的前面。他對幾名黑衣人說︰「你們幾個搞沒搞錯,他是周董!」又對淚流滿面的阿公說,「阿公,這是怎麼回事啊?」
阿公突然跳起來,一把揪住石節能的衣領說︰「你這個騙子!」揚起手來要扇石節能耳光,被華哥一把扯住。
「阿公,您老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嘛!」他擋在石節能與阿公的中間,「這到底是為什麼嘛!」
阿公松開手,蹲在地上雙手捂面,啞著嗓子哭了起來。華哥將他扶到沙發上,又回頭對那幾名黑衣男子說︰「這是一場誤會!今天的事誰也不要說出去,听見了沒有?」
幾名黑衣男子同時應道︰「听到了!」
「都退下去!沒有招呼,誰也不要進來!」
黑衣人退出去後,華哥關上了大廳的門。
他從冷藏櫃里取出一听飲料,拉開,又插一根吸管遞到阿公的手上。又拿出同樣的一听,拉開,插好吸管遞給石節能。「你也壓壓驚吧周董,這肯定是一場誤會!」他將石節能讓到阿公對面的沙發上坐著,自己也開了一听,在石節能的身邊坐了下來。
華哥所表現出來的信任態度,讓石節能心里充滿了感激。
阿公吸了幾口飲料,情緒漸漸平靜下來。「華子,你身邊的這個人,」他指指石節能,「居然不是周董!」
「不會吧?」華哥瞪著眼說,「周董,你不會嚇著我吧?」
「甭叫我周董!」石節能說,「我早就說過了,我不是周董!」
石節能說︰「昨天下午在車上我就說過,我不是周董,我是節能!」
華哥一听就笑了,一把握住石節能的手說︰「好兄弟,你長得太像了,太像周董了!很多人都說我像劉德華,也沒有你這麼像啊!了不起,了不起,連我都沒看出來啊!」
華哥感嘆一番之後,又對阿公說,「阿公,您是怎麼看出這位小兄弟不是周董的呢?」
「那也不對啊,」華哥說,「周董既然在台北,那我們為什麼要到夷水找周董,還把這位兄弟接了過來?」
阿公重重地嘆了口氣,便說了下面的經過。
大前天,也就是5月10日上午,葉媽媽給他發了一條手機短信,說5月12日周董出席駝背柳名人館揭牌儀式,要他飛回內地,秘密去接。他覺得事情蹊蹺,就將電話打了過去。葉媽媽在電話里說,這個消息是一個粉絲發給她的。她給兒子打電話證實過此事,周董說沒錯,還說現在內地治安不好,行蹤要保密。當天,阿公就飛回內地,並且找到了華哥的公司。
「阿公,」華哥又問,「公主又是怎麼知道我們要去駝背柳的?」
「阿公,」華哥說,「我覺得吧,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這位兄弟。是我們認錯人了嘛!」
石節能從未經歷過這種陣式,頓時嚇得六神無主。
倒是華哥顯得冷靜。「阿公,您老不要這樣的嘛,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還是想個兩全的法子,是吧阿公?」
阿公抹去眼角的淚,反問道︰「還有兩全的法子嗎?」
華哥說︰「那你總不能把人逼死吧!」
阿公甩著指頭說︰「我逼他了嗎?他這個****,做下傷天害理、傷風敗俗之事,要是我——我早就跳樓了!」
石節能呆呆地坐著,但他內心卻翻開了巨浪。他突然想起了昨天火化的蘭雪芬,想起了蘭老師兩眼深陷、骨瘦如柴的面容,忽就生出輕生之念。
此念一出,石節能 然起身,指著阿公說︰「你以為我怕死嗎?我這就死給你看——」
說時遲,那時快,石節能拿起水果拼盤上的水果刀,對著自己的胸口——用力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