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蝕愛,欺心總裁算你狠 緣來夢一場︰是福是孽

作者 ︰ 眠夭夭

沈絮掛了畢沈岸的電話就去了主治醫生的辦公室,詳細問詢了阿辰的情況,得到的信息與傅毅所給的一樣,甚至更加殘忍。

「家屬這段時間多陪陪吧,照目前的情況,或許三個月都挺不過去,而且以後病情會越來越嚴重,夜以繼日的肌肉疼痛,說話也會開始不清楚,呼吸困難,無法進食,當然,病人也會越來越痛苦,所以站在醫生的角度,我們自然會竭力救助,但是如果從人道主義講,一般我們都會勸家屬把病人接回去,中國有句老話,落葉歸根,都想在家里閉眼吧……」

這家私立醫院的院長是傅毅的朋友,所以主治醫生一向對白瀝辰盡心盡力,自然這話也是以一個相熟的朋友身份在講。

落葉歸根!講得很對!

沈絮跟醫生道過謝便急著跑回病房,阿辰依舊沒醒,但是她不管,她依舊坐到床沿,握住阿辰細瘦的手鈮。

「沒關系,三個月也好,三天也好,我都會跟你在一起。阿辰,你不是說麼,你要再親手吃一次我做的飯,要跟我去看一次A.S的畫展,我們不等了好不好?我回去跟畢沈岸講,我要接你出院,我要帶你去看日出,日落,還有A.S的畫展!」

既然終點已經等在那里,何不開開心心地牽著彼此的手走過去?

所以沈絮說完這些話便跑出病房,床沿上被她剛握過的手指動了動,她的余溫還留在皮膚上,可是床上的人用力睜開眼,鼻翼抽泣,呼吸機的罩子上形成一片白氣,而眼淚,就那樣順勢往下淌酯。

愛卿抵生死,情深可忘己……

她要的幸福他已經給不起,何不讓她好好離開自己。

傅毅從崇明醫院出來沒有回公司,而是直接去了郊外的別墅。

依舊是那些照片,那些視頻和錄音。

「啊…ERIC,你干嘛…走開啦!…NO,howdareU,getlostanddon’tpushmeok?Aaa…當心我咬你…听到沒有…好了好了,我不鬧了,我求饒,givemeabreak…」

「ERIC,等你畢業以後給我設計一個dreamhouse好不好?不需要很大很豪華,只要有酒櫃和畫室,然後我們兩個人夠住就可以。」

「要求這麼低?我怎麼舍得讓你住在這麼寒磣的房子里。」

「Well,tellutruth,我受夠了國內我大哥的房子,冷冷清清,空空蕩蕩,除了佣人就是燈,我有時候給大哥打越洋電話,都感覺他電話那頭有回聲,所以將來我們的dreamhouse,嗯…真的夠住就可以啦…」

傅毅听到這里,關掉視頻的畫面,進入另一個文件夾,里面是他為沈詡設計的一整套裝潢圖。

她要的dreamhouse,按照她的要求去設計,所有的平面圖和效果圖都已經完成,可是傅毅卻遲遲沒有實現。

當初他買下郊外這棟別墅,面朝雲嶺濕地,找了享譽全球的FARM事務所設計,取名Loss,Loss的意思即為「失去」。

別墅內的裝修也沒有照著當初他為沈詡設計的dreamhouse,沒有小且溫馨,而是空闊冷清。

更可怕的是這棟別墅交由專業的家政公司打理,花匠和清潔阿姨只會定期而來,之前沈絮每周末會來住兩晚,而沈絮來住的時候傅毅也會來,其余時間,偌大的別墅里就只有薛姨。

也就是說,這上千平的別墅,來來回回就只有那麼幾個人,真正就如沈詡在視頻里所言,站在房子里講電話,都能听到回音。

為什麼?因為當初約定的dreamhouse已經不可能再有女主人,他的Angela離開了,他便不會在世上再造一個dreamhouse。

他守著一段回憶,一段傷逝,在這座華貴而空洞的LOSS里獨自舌忝舐仇恨。

他以為把畢沈岸逼上絕路,心里的痛楚便可冰釋,可是花了兩年時間籌謀,終于把寶麗推到這個地步,但是意料中的歡喜沒有來,來的是更加絕望的痛楚,因為就在剛才,沈絮在病房里抓著白瀝辰的手說,她想好好跟畢沈岸在一起。

在一起?她居然能夠拋開那個病秧子,抵擋滿世界的輿.論和壓力,去跟畢沈岸在一起?

傅毅冷澀笑,將電腦合上,走到酒櫃抽出一支紅酒…

該失去的六年前都已經失去,而如今不過是,再失去一次!

秦素衣來敲門的時候傅毅已經喝醉,踉踉蹌蹌地去樓下開門。

門口的女人看到傅毅醉意甚濃的模樣,皺著眉問︰「怎麼大白天就喝成這樣?早晨陳瀟跟我說你沒去公司,我給你打了半天電話呢…」

所有說有些緣分是天意注定,至于是福是孽,你都躲不過去。

沈絮那天吃過晚飯便在客廳乖乖等畢沈岸回來,關于白瀝辰的事,她準備好了所有說辭,她會先跟他道歉,因為她中午撒了慌,然後再敘述她和阿辰之間的事,從他們倆自小在一個院子里長大說起,再求他把阿辰接回來養病。

沈絮覺得,雖然自己不是很了解這個男人,但是從相處的這段日子來看,畢沈岸應該還算是溫良之人,所以她覺得只要自己言辭誠懇,他肯定會答應,如果他不答應,她便從茵湖公館搬出去,反正接下來的幾個月,她必須和阿辰在一起,陪他走完人生最後一程。

可是事與願違,沈絮那晚在客廳等到凌晨兩點,依舊沒有等到畢沈岸回來,給他打了電話,他也沒有接。

接下來一星期,沈絮依舊沒有見到畢沈岸,他的電話也一直處于忙音狀態。

不過雲凌美院倒是給沈絮來了電話,還是院長親自打過來,先是假惺惺地寒暄一番,然後說校方重新考慮了此次視頻事件,覺得之前對沈絮的處理有些偏頗,最後經上級教委決定,恢復沈絮的學籍,讓她即日便可回學校辦復學手續。

天……這真是最近這段日子沈絮听到的最好的消息,所以掛了院長的電話,沈絮就趕緊撥畢沈岸的號碼,結果依舊無人接,不光無人接,那頭已經從忙音變成關機的語言提示。沈絮開始有些著急,覺得即使畢沈岸再忙,看到她的未接電話也應該打過來啊,況且她連續打了他一周電話,難道他不知道自己一個人守在別墅里會擔心?

會不會出事?

沈絮捏著電話去找劉伯,劉伯倒覺得稀松平常。

「少爺這麼忙,以前在畢宅也是三天兩頭不見人,臨時有事要出差,行李都不收他就飛走了,一飛就是飛大半個月。」

沈絮覺得也有道理,但是心里依舊不放心,劉伯見她臉上表情抑郁,嘆息勸︰「沈小姐,雖則我是管家,但是跟了少爺這麼多年,一直把他當半個家人,有句話我還是得勸勸你,我們家少爺向來都面慈心冷,我在畢宅當職這麼多年,除了見他對二小姐好,就沒見他還對誰上過心!當初你被他從外頭接來這茵湖公館,畢宅那邊的人都覺得有些意外,但是我清楚,我們家少爺啊,對你只是一時興起,這假的呢,永遠都真不了…」

當時沈絮只听懂了劉伯前半段話的意思,無非是畢少爺一時情迷,讓她這個小角色別當真,可是後來回憶這一段,沈絮才驚覺,當初劉伯這段話,真正的關鍵在最後一句。

這假的呢,永遠都真不了……

此後沈絮開始心神不定,晚上飯都沒有吃。

玉嫂看了心疼,巴巴地盛了飯菜端到沈絮房里,她已經裹著毛衣在窗前站了一下午。

「沈小姐,您還是吃點吧,少爺或許是在忙呢,管著這麼大家業,哪能天天準時回來。」

「我明白,可是再忙,給我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嗎?」一句話把玉嫂的安慰堵了回去。

女人的第六感很準,沈絮這幾天夜里一直做噩夢,被嚇醒後房內冷冷清清,雖然只跟畢沈岸糾纏了一小段時日,但是習慣啊,習慣是多麼可怕的東西,夜夜被他裹在懷里入眠,身體上全是他留下的痕跡,可是莫名的,他說不見就不見了。

「玉嫂,你把飯端下去吧,我吃不下。」

「怎麼就吃不下呢?都是您愛吃的菜,多少吃一點吧!不吃飽,怎麼有力氣等。」玉嫂說著,自己倒傷心起來。

沈絮回頭看了她一眼,淺淺笑了一聲︰「是真的吃不下啦,這幾天一直覺得胸口悶,胃里泛酸,下午還吐了。」

「吐了?這麼嚴重?是不是吃壞東西了?明天叫劉管家給您請個醫生來看看吧。」

「別這麼折騰了,我胃從小就不好,估計是前幾天夜里睡覺著涼了。」沈絮沒當回事,將身上的薄外套裹緊。

玉嫂看著更著急,走過去拿了條披肩圍在沈絮身上︰「我估模著也是受涼了,這幾天降溫,沈小姐您要注意保暖。」

「知道了。」沈絮牽強應聲,低頭將披肩的帶子系緊,一垂眸便剛好看到了窗前小桌上的那瓶綠萼梅。

還是早前的那一枝,只是因為在瓶子里養的時日太多,枝葉和花瓣都開始枯萎。

「玉嫂,花園里的梅花是不是全都開了?」

「是呢,都一月份了,這氣溫一降霜一打,一簇簇地開得可熱鬧了。」玉嫂講得有些欣喜,沈絮听了卻覺得從心髒到胃里都開始泛酸。

玉嫂見沈絮的目光盯在那一束枯竭的梅枝上,意識到自己說了錯話,趕緊彌補︰「這花也開了挺長時間,您看都謝了,明天我去園里再摘一枝給您插上。」

「再摘一枝,或許會一樣開得很漂亮,但是玉嫂,已經不是我的那枝了。」沈絮口氣里的失落之意太過明顯,玉嫂听了也不覺跟著她心酸。

「沈小姐,別自己難為自己,少爺興許是真的忙。這樣吧,您把晚飯吃了,我明天早晨陪您去花園里逛逛。」

「不用了,我明天早晨要回學校去,你記得早點叫醒我…」

沈絮又將披肩攏了攏,轉身看向窗外,不再多說。

玉嫂看著她有些單薄的背影,知道勸不住,只能搖搖頭離開。

沈絮睡到半夜被夢擾醒,巴巴睜著眼躺在床上再難睡著。

房間里開了暖氣,但她依舊覺得冷,胃里發寒,空落落地一陣陣泛酸,估計是因為沒有吃晚飯吧,所以沈絮披了外套去樓下小廚房找吃的,好在玉嫂留了一點飯菜,她三下五除二全部倒在鍋里,一大碗大雜燴吃下去,身上總算暖一些,可是碗筷還沒收拾好,胃里酸得更加厲害,腥味牽著剛吃下去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吐得天昏地暗,嘴里都全是苦味。

沈絮撐著腰從垃圾桶旁邊抬起身,喝了一大杯溫水才覺得好受一些,只是雖然她胃確實不好,但像今天這樣吐到腸子都要出來的卻是頭一次。

怎麼回事?沈絮惦著腳將喝空的玻璃杯放到櫥櫃里,有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過腦海,手一抖,杯子便滑落下來,摔成一地的碎渣子……

之後沈絮回臥室更是睡不著了,迷迷糊糊折騰到凌晨4點便清醒地躺在床上,外面天還沒有亮,她只能開了床頭燈,巴巴盯著天花板到天明。

那幾個小時,沈絮一個人躺在床上想了很多事,關于她的學業,關于白瀝辰,關于自己與畢沈岸的未來,其實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完全超出她的想象和能力,所以她不躲,厄運也好,幸福也罷,她都決定不會躲。

嗯,不躲,所以沈絮決定天一亮就先去學校辦手續,然後再去畢氏總部大樓找畢沈岸,最後再去醫院看阿辰。

多麼完美的計劃啊,她那時候還覺得她的以後將一片明亮,可是錯了,又錯了,就如那時候視頻還未曝光,她躺在宿舍的小床上想著要吃什麼早飯一樣。

被人推到風口浪尖,而她自己永遠最後一個知情!

傻子!

傻子沈絮天一亮就起床洗漱,那時候已經是一月中旬,早晨的氣溫尤其冷,她穿了一件厚大衣依舊覺得手腳冰涼,所以又在脖子上圍了厚重的羊絨圍巾,遮住自己大半邊臉。

沒有麻煩司機,自己打車去學校,校方的態度也極其好,一個勁的道歉,說之前開除學籍的處分太不合情理,不過這也是上級的要求,校方沒有辦法。沈絮還記得當初教務處那張冷漠的嘴臉,說的話也極其難听,而現在卻諂媚虛偽,當然,她明白這肯定是畢某人的杰作,想著,沈絮覺得對畢某人最近無辜失蹤的過錯可以原諒了。

在教務處辦好復學手續,出辦公室的時候陽光已經爬起來,慵懶地照在沈絮臉上,她站在大樓門口,月兌.掉脖子上的圍巾,迎著陽光長吁一口氣,厄運終于遠離,以後應該會越來越好,可是她豈知,另一個厄運即將開始。

知道範南昌去世的消息已經是中午,沈絮在去崇明醫院的公車上看到車載新聞。

範氏是雲凌的老牌家族企業,在當地根基極深,主營食品加工,屬于快速消費品,經常在各大電台做廣告,所以雲凌人都知道範南昌。

再加上之前範氏與寶麗的合作案鬧得沸沸揚揚,所以範南昌一死,各大新聞和媒體爭相報道。

「據本台記者今日凌晨發來的消息報道,雲凌最大食品加工企業董事長範南昌,于昨晚在協康私立醫院去世,采訪其主治醫生了解到,範南昌長期患有高血壓和心髒病,此次住院系急性心肌梗塞引起,已在醫院住院近兩周時間,最終因手術失敗而離世…範氏成立于上世紀70年代末,從小作坊做起,最後發展為雲凌規模最大的加工型企業,六年前在香港上市,但據業內人士稱,範南昌去世之前範氏已經開始走下坡路,僅去年第三季度財務報表顯示,範氏銷售已經下滑23.4%,此時範南昌因病去世無疑是給範氏雪上加霜。此前傳言範南昌刻意拉攏寶麗進軍房地產業,但視頻門風波致使範畢兩家合作擱淺,不過據本台記者昨晚所見,範南昌手術期間,寶麗總裁畢沈岸一直陪在範芷雲左右,可見範畢兩家關系沒有完全破裂……」

沈絮當時就坐在公車的電視屏幕前,很小的屏幕,且車上人聲喧囂,但是新聞里的每個字她都听得清清白白,只可惜因為信號斷斷續續,所以新聞畫面也閃閃停停,可天意弄人,記者拍到了畢沈岸的臉,剛好公車停在紅燈路口,屏幕上的畫面一瞬停滯。

多美妙的鏡頭,他站在一群工作人員和醫生中間,抱著痛哭不止的範芷雲,一手裹著她的肩,一手替她擦眼淚,這姿勢,沈絮自然熟悉,因為他也曾多次這樣抱過自己。

好諷刺,她試圖聯系了一周的人,日夜思念擔憂的人,居然最後用這種方式知道他了的行蹤。

沈絮突然想起前幾日傅毅在崇明醫院對她講的話︰「你一口一句畢沈岸,你到底對這男人了解多少?除了被他shui過幾次,你知道他多少事?」

「司機,停車,停車!我要下車,求你讓我下車……!」沈絮跌跌撞撞地跑到車門口,意識已經有些不清楚,理智全無,她現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去見畢沈岸,不管怎樣,她需要听他一個解釋。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一念蝕愛,欺心總裁算你狠最新章節 | 一念蝕愛,欺心總裁算你狠全文閱讀 | 一念蝕愛,欺心總裁算你狠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