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的雜音挑戰著她的耳朵,阿漠面無表情地扭頭,自上而下地掃了一眼他,臉上的焦慮,害怕握緊的手掌,然後無動于衷地轉回了頭,望向遠方沉默了很久,耳邊的風吹動著心中的心念,她似乎真的接收到了回應,眼波柔和,心在變得柔軟。
腳步聲在靠近,她知道誰在打擾,手朝著靠近的她伸去,阻止著,听著腳步聲消失,她閉上眼,雙手展開,嘴角微弧,語調悠閑,語速緩慢︰
「越是接近死亡的地方,我的頭腦才會越清醒,越是靠近這個界線,我才能準確地將思念傳達給她,才能夠清楚地接收她的回應。」
對于她出乎意料的回答,之為之一震,心底的某一種竟然和她呼應了,驚愣回神,他皺緊眉頭,生氣地沖她喊,可是一瞬間他卻被自己發出的哽咽聲吃驚到了,模著自己的喉嚨,驚愕地發現自己鼻子發酸,眼眶濕了,話失去了氣勢,高音轉入低音,像是喃喃自語般悲涼。
「笨蛋,他是不會開心的,你對生命這麼地不負責!」
「我只是放松一下,你看到我尋死了?」阿漠被他的聲音打擾,她扭頭漫心經心地瞥向他,看著他社會窩囊不爭氣的模樣,她眉梢跳了一下轉而微蹙起,頓時心里有些火大。
看著她準備從欄桿上跳下來,他慌忙跑上去想幫忙,她空中跳下,落地還未穩,迎來幫助的手立馬不領情地撇開了,然後頭也不回地掠過了他的身旁。
他一愣轉即抬頭望著高欄,見她相安無事地走著,心里頓時松了一口氣,扭頭安心地跟在了她的後面。
阿漠在張開著的巨大鐵網前停了下來,她皺著眉頭扭頭打量著緊跟其後的他,他看到她突然停止,一時反應不過來,硬是剎下的雙腿,還是控制不了地朝前蹦了兩下,忙亂之中他又立刻挺直了身板,迎面來她困惑不解的眼光,他無能為力,只能撓頭尷尬笑著沉默回應,她瞬感無力,坐在了旁邊置放的長椅上,最後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你一點也不像她,還是說是你偷走了原本屬于她的性格?」
「啊?」
迎來疑問,之頓時一頭霧水,疑惑地望向她。
「脖子會酸。」阿漠盯了他一眼,回過頭,目光轉向正前方的水池。
「哦。」之一怔,迅速明白了她的意思,連忙坐在了她的旁邊空下的位置,坐在她的身邊,他不自覺地手指屈放在膝蓋上,緊張得咽了口氣,手指配合著內心波動又貼緊了膝蓋幾厘,她全身上下總是散發著一種叫‘非親勿擾’的氣息,化作壓力讓他異常煎熬,渾身不自在。
沉默化作了他們之間的語言,阿漠余光發現了他的拘謹,眼珠回轉翻了個白眼,郁結吁了一口氣。
之從來不是擅長提問的一方,他總是扮演著被問的一方,從來他只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怎麼做才能不會造成他人的困擾,從來都只知道遷讓、避開,他從不對人產生好奇,因為避免別人對他有所關注,只要順從著,被需要著,這就是他的世界。
他看著沉默的她,低頭望著擺弄著的手指,也盡量保持著安靜。
「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