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怔了一下,被抽走的力量重拾入了身體,讓癱靠在樹松上肢體起了動作,她挺起身,眼角的清淚或許她自己並沒有發覺,即便她在使用著眼角視線。
驚動的眼波,疊霧的眼眸,可眼前,她眼里卻異常的清晰,她那眯著眼,微斜著腦袋,溫柔著微笑的樣子。
伸手剎那,貪心被觸動了,她的幻影消失了,驚動了疊起的淚,傾瀉而下,淚流不止。
突然她奔跑了起來,眼前的陡峭驚險,她不屑一切,隨即便受到了懲罰,一個趔趄,重重地跌倒在碎石鋪開的地面上,痛嗎,她無暇顧及,繼續不顧一切地朝著那個地方沖著,是呀,是恍惚了,恍惚得忘記了來這里本是想來看望她的。
她的心里嘴上在細念著一個人,悠然。
雲景半俯著身子喘著氣,還沒來得及勻氣,他就開始四處張望了,一覽無余的前方,沒有人影,只看到葉子擺動的樣子,沒有聲音,只听到風與自己發生的不協調氣息。
「悠啊悠,回來了,又進山了。」
沫沫的聲音,在耳畔還依稀殘留著。
突然間,他笑了,撫頭低笑著,笑得全身顫抖,心里窩囊地自諷著︰你這是太沒出息了,讓她這麼牽著鼻子走!
瞬而抬起頭停止了發笑,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表情一下子變得嚴肅了,山里風很大,大得猛,他的額前短發被刮得直立,後仰然後緊貼頭皮。
此刻站著的地方,面對的方向,他記得,他低下頭,她就坐在這里,她的發絲在風的撥動下,飛舞著,側臉很美。
他想起了她講的故事,悲傷的故事。
現在想起來,她講故事的時候,很沉重,本以為是故事本身的沉重感,可是經歷了秘密銀行之後,他覺得這個太過震憾而缺乏實感的故事,也許是真的。
想到這里,他的腦子一震,眼楮瞪大了,風頓時靜了,停止了呼嘯,靜了他的思緒,她姐姐曾不經意提過她的失蹤,故事與事實餃接起來,那故事的存在性也不只是只掛在口頭了。
清風吹過,蒲公英叢沙沙響起,種子撐著絨傘,高低不一地飄動飛揚著。
他在猜想,猜測著女孩與女孩的故事就是資之瑾和陶悠然的故事、、、、、、
「雲景、、、、、、」
雲景一驚,眼眸那一剎那亮了,他听出了她的聲音,是她回來了!轉瞬間心里又惴惴地不安著,他鼓足著勇氣轉身,希望這不是幻听。
疾風而過,秀發起揚,空中滿天飛舞著蒲公英的種子,滿天響著葉子與風的合鳴,他們相隔不遠,他們彼此相對,四目相望著,風葉合鳴聲漸散,風在緩和著,此刻的風是柔和的,它在發間撫模著她的臉頰,輕拂著她身上的狼狽塵土。
雲景看著眼前沾滿泥漬一身狼狽的她,皺起了眉頭,安靜地走上前,他眼看到她的姣臉上被細葉片兒刮傷的傷痕,那刮到時的不知覺到刮後察覺的隱隱作痛,他感覺得到,不知不覺中,他走到了她的面前,打斷了她正顧作輕松撐開的笑臉,在她猝不及防間,厚實的手掌托起她的臉龐,拇指輕輕安撫著。
「很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