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過來!」她大聲喊道,「再過來我就死給你看!」
「你不可以死,不可以再拋下我!」飛天咆哮著,剛才的溫柔完全不見了,鳳梨酥也被他扔到了地上。他上前抓住蘇小慕的手腕,惡狠狠的說道︰「你說過只愛我一個,你說過無論如何都不會棄我而去!」
「你放開我。」蘇小慕疼得眼淚都流了出來,這男人看起來又要發瘋了,她很害怕,「我不是什麼茵茵,我…我姓木,你認錯人了。」
「我不會認錯,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認得!」飛天將她拉入自己懷中,低頭便向她吻去,蘇小慕情急之下抬起右手,「啪」的一聲給了他一巴掌。
這一巴掌不重,卻很響亮,頓時將飛天的注意力轉移了。
「你打我?」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你竟然打我?」
他的目光又恢復了初見時的痛苦和傷心,不知怎的,蘇小慕心中竟有些不忍。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她想解釋一下,又不知如何開口,半晌說道︰「你能放開我嗎?」
飛天似乎平靜了下來,听她語氣柔和,便放開了她。
蘇小慕見他神情落寞,一張英俊的臉上滿是蕭索,心里忽然一痛,忍不住便說道︰「我餓了,想吃鳳梨酥。」
飛天頓時又高興起來,將食盒拿了過來,放在她的面前。蘇小慕拿起一塊鳳梨酥吃了起來,果然十分美味。
「喜歡嗎?」他滿臉期待的看著她問道。
「很好吃。」她說的是實話,說完又連續吃了好幾塊。飛天幫她倒了杯溫茶,她接過來喝了,問道︰「這鳳梨酥是誰做的?」
「是我派人去你最喜歡的那家小店買的,每天都買新鮮的放在這里,只要你來,隨時都能吃。」
他的確對那女子十分痴情,蘇小慕也不禁感動,只是她並不是她,他一味將她錯認,如何是好?
「你…叫什麼名字?」她猶豫著問道。
「你連我的名字都不記得了嗎?」飛天悲傷的說道,「你說過一生一世都會將我的名字刻在骨頭里。」
「呃…我曾經生了重病,醒來以後好多事都不記得了。」她唯有撒謊。
「那那些男人呢?你還記得他們嗎?」
蘇小慕搖頭︰「一個也不記得了。」
飛天眼中現出希望的光芒︰「那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要不要先哄著他?蘇小慕心情矛盾,對這樣一個痴情男子撒謊,她有種罪惡感,但除此之外,她還有什麼辦法能逃離這里呢?
「你能告訴我,我師父現在怎樣了嗎?」不管能不能逃出去,得先確認師父是否平安,這才是最重要的。
「歐陽浩雲?我不知道,我很久沒見過他了。」
歐陽浩雲是那個女子的師父吧?
「我師父叫羅清揚,不是什麼歐陽浩雲。」
飛天奇怪的看著她︰「你改投師門了?」
「是啊是啊,剛才被你的手下圍攻的那個就是我師父,他現在怎樣了?」她唯有如此說。
「如果早知他是你師父,我就不會為難他了,你等我一等,我派人去看一看。」
「多謝你。」
飛天當即出門去吩咐手下查看,蘇小慕本想等他一離開就逃走,誰知他出去時仍將門鎖了起來,連這等細都能記得,他的神智顯然應該是清醒的。那麼,他是早就知道她並非他愛的那個女子,在故意裝糊涂吧?
她比剛才更加害怕,如果他真的是一個因為失去情人而神智失常的男人,或許還好應付。可是他心里明明什麼都知道,卻故意不肯面對現實,非要把她當成是那個女子自欺欺人,她就算想哄他也哄不了。萬一他再對她無禮,她該怎麼辦?
她活到十八歲,打過交道的男人除了師父,便只有大師伯,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其他男人。否則之前也不會輕易就著了周沐陽的道,自己送上門去讓他有機會用****。
這個教主看上去比周沐陽還厲害得多,內力自然也更加深厚。師父說過,****能否成功,主要是看施法者和受害者的功力,她內力平平,連周沐陽都完全無法抵擋,更別提這教主了。
一旦他對她使用****,她一定躲不過去,她的清白也就保不住了。
她還沒有想到辦法,飛天又回來了,手里還拿著一只金釵。
「我的手下沒能傷到你師父,他逃走了。」他將她拉到自己身邊,說道,「這只釵以前就想送給你的,來,我幫你插上。」
他將她頭上本來插著的那只玉釵拔了下來——那還是羅清揚買給她的,本想將玉釵收起來,又怕惹惱飛天,只得作罷。
飛天將金釵插到她頭上,欣賞了一會兒,拉著她來到銅鏡前,問道︰「好看嗎?」
「好看。」蘇小慕其實不喜歡這麼閃亮的釵,但身在飛天控制之中,只好先順著他。金釵的穗子隨著她的點頭上下跳了幾下,她心中突然有了主意。
「我想仔細看一下這釵,可以嗎?」
「好。」飛天溫柔的將釵拔下來放到她手中。
蘇小慕看了看,這釵的釵頭十分鋒利,完全可以當作一件凶器,她無比慶幸他沒有送她一支玉釵。
「喜歡嗎?」飛天又問道。
蘇小慕主動坐到他身邊,說道︰「我很喜歡,謝謝你。」
飛天見她絕美的臉蛋近在咫尺,忍不住又要去吻她,趁他低頭的剎那,蘇小慕將金釵狠狠的插入他的脖子,然後迅速後退了幾步。
「你竟然暗算我?」飛天又驚又怒,那釵直插得他的脖子血流如注,他一把將釵拔了出來,像一只野獸一樣撲向了蘇小慕。
蘇小慕剛才已經看好了退路,此時她離門邊只有兩步之遙,腳上踏起迷蹤步,瞬間便到了門外。
飛天見她要逃,不顧頸上的傷口,立刻追了過來。
外面就是大殿,蘇小慕記得他們來的時候是從山路直接到達大殿的,那麼只要出了大殿往下走應該就可以出去了。
飛天追得很緊,雖然迷蹤步獨步武林,但飛天內功外功俱已臻化境,蘇小慕的情況實在是大大的不妙。
出了大殿門,飛天離她只有兩步的距離,眼看就要被追上,她突然轉身,對著飛天說道︰「別過來,不然我就跳下去了。」
飛天停住腳步,一臉怒氣的望著她︰「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蘇小慕索性不再做戲,直接說道︰「你說的那個茵茵我根本不認識,我相信你自己也很清楚,你只不過是把我當做她的替身,但我永遠都不可能變成她,你醒醒吧。」
飛天仿佛受了很大的打擊,垂下了頭,整個人都透出一股絕望來。
「教主,不能放她走。」周沐陽的聲音突然響起,人也出現在飛天身後。
蘇小慕狠狠瞪了他一眼,她恨死他了,如果不是他,她就不會落到現在這種境地,他竟還來火上澆油。
「教主這麼多年來一直思念著陸姑娘,總算天可憐見,讓你們有重逢的機會,怎可再次錯過?」
「我不是什麼陸姑娘!」蘇小慕氣道。
周沐陽嘿嘿一笑︰「教主,她難道不是陸姑娘嗎?」
飛天看了她一會兒,突然說道︰「不錯,她就是茵茵。」
蘇小慕再往後退了一步,眼看就要摔下山崖,飛天雙掌一圈,一股強大的內力頓時將她吸到了他懷中。
「茵茵,你永遠都不能離開我。」他緊緊的抱著她,仿佛一松手她就會不見。蘇小慕使勁掙扎,捶打他,甚至咬他,全都無濟于事。
在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而亡的時候,飛天終于放開了她。
「茵茵,我們回房去吧,你放心,我不會勉強你做任何事。」
她就這樣被飛天囚禁在那間臥房,一步也不許出去,每次吃飯都是他親自送進去,吃完陪她一會兒再離開。門每次都被細心的反鎖,門外也派了好幾個人看守,她真是插翅也難飛。
而且無論她如何發泄賭氣,飛天都不為所動,不吃東西就點了穴道硬塞,屋里所有能自殺的東西全部被他拿走,連牆壁都被裝上了軟墊,除了咬舌自盡她根本連死都不能夠。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個月,她的意志日漸消沉,見到飛天一句話也不說,也不反抗。無論他跟她說什麼,她都當沒听到,毫無生機的樣子像是個木頭人。
飛天仍一如既往的將她當作是陸茵茵,每天在她面前自說自話。直到有一天,她終于病倒了。
其實她很早就開始食欲不振,但每次吃飯都是飛天強塞,因此他竟沒有發覺。只是她突然瘦得很厲害,渾身輕薄得像是一片樹葉,沒過多久就開始上吐下瀉發高燒,一直燒到暈了過去。
飛天心急火燎的找了教中醫術最高的朱雀堂護法葉世禮來給她看病,葉世禮看過之後只是搖頭,飛天急問道︰「她到底怎樣?」
「教主,請恕屬下直言,這位姑娘怕是好不了了。」
飛天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她一定能好,也必須好,如果她好不了,你就給她陪葬吧。」
葉世禮知道教主心狠手辣,心中害怕,跪下道︰「教主,她的求生意志十分薄弱,屬下實在是無能為力。」
「如何才能激起她的求生意志?」
「這個…屬下也不知道…或許她有什麼掛念的人,可以讓她對這人世留有幾分眷戀…」
掛念的人?他所知她唯一提到的人便是她的師父。
「吩咐下去,立刻去將羅清揚給我抓來,不惜一切代價,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是,屬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