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非禍水 含冤受屈

作者 ︰ 蘇so

「蘇施主不但救了羅大俠,更救了我們這許多人,易筋經雖向來不外傳,但並非不可破例,只不過…」空心大師看著羅清揚,「老衲希望羅大俠能做出保證,不讓易筋經心法落于他人之手。」

「空心大師請放心,慕兒將會被終生囚禁在天音山上,易筋經決不會外傳。」

他此言一出,現場頓時一片嘩然,蘇小慕這個絕色美人,竟要被終生囚禁?

胡定音卻立刻就明白了,當日羅清揚將蘇小慕逐出師門,今日她卻仍稱他為師父,原來是答應了這樣的條件,才能重回師門。

這丫頭為了能留在師父身邊,先是跳崖自盡,接著又答應被終生囚禁,剛才又為他擋下那致命一掌,看來師父便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而從羅清揚當日跟著她跳崖的舉動來看,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也不言而喻。

這一對師徒…

空心大師卻並未想太多,羅清揚在江湖上的名聲一向很好,他既說得出,那便一定做得到。當下說道︰「此處不宜久留,不如我們先行離開,找處安全的地方,老衲便將易筋經傳授給蘇施主,如何?」

羅清揚當然無異議,抱起蘇小慕跟著眾人離開了黑水潭口。

易筋經是武林內功的一絕,向來只由少林寺方丈傳給有慧根的弟子,這次空心大師慈悲心腸,破例將它傳授給了蘇小慕。他不但逐字逐句詳細教導,還在內傷痊愈後親自用內力幫她打通經脈。

蘇小慕本來已經沒有了大半條性命,竟然也被空心大師救了回來。只是她畢竟受傷甚重,直到一個月後方才痊愈。

傷勢一好,羅清揚便帶她回到了天音山,有關終生囚禁之事,他已向胡定音匯報。胡定音嘆息了一番,心中頗為惋惜,只是人家師徒二人都同意,他雖為掌門人卻也不好干預,當下便讓蘇小慕住到了天懸峰上。

天懸峰是天音派歷來懲戒犯了重罪的弟子之所,與天音山後山隔著一道懸崖,中間由一座鐵索橋相連。峰上光禿禿的連樹木都沒有,只有幾塊大岩石可以避風,岩石之後建著兩間木屋,便是蘇小慕歇息的地方了。

天音派開山數百年來,蘇小慕是第一個被終生囚禁在此處的人。說起來她並無過錯,但飛天之女這個身份比什麼錯都嚴重,武林中人雖覺一個絕色少女竟被要終生被囚太過可惜,卻並沒有覺得這件事有什麼不對。

蘇小慕自此便獨居于此,天懸峰是尋常弟子的禁地,也沒有人會來打攪她。胡定音派了個弟子,定時送米糧和蔬菜過來,偶爾也會送些果子,糕點。

羅清揚也留在了天音山,每隔七日他會去天懸峰一趟,指點蘇小慕武功,跟她一起吃兩頓飯,然後離開。

蘇小慕對這樣的生活很滿足,只要能見到師父她就很開心了,反正她從小就過慣了這種冷清的日子,倒並不覺得難捱。

羅清揚待她仍如從前一般,仿佛她從來沒有私自下山,也根本不是飛天的女兒,兩人只是換了個地方生活,而羅清揚出門頻繁了一些而已。

這一天傍晚,羅清揚剛走,路無方突然來到峰上。

蘇小慕迎了上去,叫道︰「路師兄。」

路無方指著手中的籃子︰「過幾日便是中秋,師父讓我給你送些月餅過來。」

蘇小慕禮貌的道謝︰「多謝路師兄,請路師兄幫我謝謝大師伯。」

她一邊說一邊欲將籃子接過去,誰知路無方卻並不松手。蘇小慕有些尷尬,輕聲喚道︰「路師兄…」

路無方怔怔的看著她,說道︰「師妹,你真美,我好喜歡你。」

蘇小慕有些惱怒,之前在雲歸山的舊住處,他便曾對她無禮,她以為過了這麼久,他早已將當初的心思收起,沒想到他竟又來跟她胡言亂語。

「路師兄,你該下山去了。」畢竟是同門師兄,蘇小慕性格又比較害羞,一時倒沒有發作。

路無方松開籃子,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師妹,你一個人住在這里未免寂寞,不如我經常上來陪你吧。」

蘇小慕用力甩開他的手,說道︰「路師兄,請自重。」

「自重?」路無方突然冷笑起來,「你也好意思提這兩個字。」

「路師兄此話是何意?」

「當日你與三師叔衣衫不整出現在黑水潭口,難道你們沒有…」

蘇小慕又驚又怒︰「你別胡說!那次我和師父都受了重傷,為了療傷才將衣衫撕破的。」

「你說,如果我將那日所見宣揚出去,別人會怎麼看呢?」路無方威脅道。

「你到底…想怎樣?」蘇小慕氣得幾乎連話也說不出來。

「要我保密很簡單,第一,把易筋經的心法寫下來給我;第二,跟我親熱一次。只要你答應這兩個條件,這件事我便當作從來沒有發生過。」

「你妄想!」蘇小慕怒道,「我要告訴師父和大師伯,讓他們重重責罰你。」

路無方臉上現出嘲諷的神色︰「想去告狀?你能離開這天懸峰嗎?」

「師父他…隨時都有可能過來。」

「我沒听錯吧?難道三師叔不是每隔七日才上來一次嗎?還是說,他經常偷偷上來與你行那苟且之事?」

「你竟敢污蔑我師父,路無方,你太過分了!」泥人也有土性,蘇小慕實在是被激怒了。

「過分?」路無方哈哈大笑,「還有更過分的,你要不要試試?」

「你若再逼我,我便在這峰上自盡,到時候大師伯追查起來,你必定難逃一死。」

「你若自盡,我便對別人說,你是因為被我撞破你和三師叔的奸.情,這才羞憤自殺。」

「你!」蘇小慕沒想到他竟會如此卑鄙,看來他是早有預謀。

她寧願死也不願意影響師父的聲譽,但如果她死了,路無方說不定真的會借此污蔑羅清揚。她從小鮮少與人接觸,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應付這等無恥之徒,只氣得直喘粗氣。

路無方見她胸脯上下起伏,更是色心大起,撲上去抱住她道︰「師妹,反正你已非完璧,跟我玩玩又有什麼關系?只要你順了我的心,你和三師叔的事我決不會泄漏半句。」

蘇小慕幾乎要被他氣得昏死過去,一邊掙扎一邊說道︰「你快放開我!」

「路師弟,你在做什麼?」剛走到峰上的江淮風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

「江師兄,救我!」蘇小慕趕緊叫道。

英雄救美是每個男人都巴不得遇到的事,何況對象還是這個貌若天仙的小師妹,江淮風立刻拔劍向路無方攻了過去。

這一幕如此熟悉,當日若不是兩人相斗,她又怎會去找師父師伯制止,又怎會因師父的話傷心到離家出走?

「不要打了,你們不要打了。」她徒勞的喊道。

路無方對江淮風這個多管閑事的大師兄恨透了,恨不得立刻便殺了他,因此一上手便出狠招。江淮風上次差點吃了他的虧,此時自然也不會留手,兩人斗得十分凶狠,只看得蘇小慕膽戰心驚。

「都給我住手!」羅清揚的聲音突然傳來。蘇小慕轉頭望去,只見他一臉怒氣的站在鐵索橋那頭。

剛才他下了天懸峰,才想起蘇小慕幫他做的新衫忘記帶走,于是回頭來取,沒想到竟見到江路二人在此相斗。

見師叔到來,江淮風架開路無方的劍,往旁邊躍去,路無方不敢再追擊。

羅清揚走了過來,威嚴的目光逐一掃過,三人無一例外統統跪倒在地。

「好大的膽子!」羅清揚喝道,「這天音山上已經沒有規矩了嗎?」

三人都不敢答話,羅清揚厲聲道︰「淮風,無方,誰允許你們來這天懸峰的?」

「弟子見最近天氣有些寒冷,所以上來看看師妹這里是否衣被充足。」江淮風答道。

「無方,你呢?」

「弟子是…來給師妹送月餅的。」

「很好,你們當師叔是三歲小兒是吧?」

兩人同時答道︰「弟子不敢。」

「不敢?我看你們沒什麼不敢的!」羅清揚道,「私上天懸峰,同門相殘,哪一條都是重罪,你們自己去七師叔那里領罰。」

「是,弟子告退。」兩人站起身,低著頭走了。

羅清揚看著跪在面前的蘇小慕,臉色頓時轉和︰「他們兩個上來做什麼?有沒有欺負你?」

「他們…是來看慕兒的。」蘇小慕低聲答道。

「抬起頭來,」羅清揚吩咐道,「看著師父再說一次,他們是來做什麼的?」

蘇小慕眼神閃爍︰「慕兒不敢…不敢欺瞞師父,他們的確是…來看慕兒的。」

這丫頭從小就不會撒謊,無論犯了什麼錯,總是被他三言兩語就問了出來,此時卻敢在他面前睜眼說瞎話。

「師父的問題,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慕兒…已經想清楚了。」

「很好,」羅清揚心里升起一團怒火,「既然有人來看你陪你,看來師父是多余的了,那師父以後也不用再來這里浪費時間了。」

蘇小慕頓時驚慌失措,抱住他的大腿哀哀叫道︰「師父…」

「放手!」羅清揚厲聲喝道,見她仍然不肯松手,粗暴的將她扯開。

「師父…」蘇小慕心中苦楚,她何嘗不想向師父訴說自己心中的委屈,可是她不敢說出來,她怕師父會讓大師伯責罰路無方,怕路無方惱羞成怒之下會說出有損師父聲名的話來。

「你好自為之吧。」羅清揚將她推開,頭也不回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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