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終人未散盡 第一章 認識卿風

作者 ︰ 靜子_

貝貝︰

向來可好?

我在麗江呆了有一個星期有余,在這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好。這一點我不想騙你,即使你听到之後會不開心,但是善意的謊言終究是謊言,不是嗎,不管它出于什麼目的什麼心態,其性質總歸不會變。

在國外呆了那麼多年,想你不會忘了我,畢竟我是讓你那麼痛恨的那個人。算來,有五年了,五年里,自己一個人來一個人走,沒帶走什麼也沒留下什麼,這好像是貫穿了我28年的習慣,這種習慣在你對我接近變態的好,依然頑固的生長著——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我們認識十年的時間,但我還是我,你還是你,我們彼此靠的太近離得太遠,所以我們依舊站在各自的立場上前進著。

所以,你不在的五年時間里,我還是過的很好,該吃的吃該喝的喝,並沒有因為你而有所滯留,可你不在,並不代表你不重要。

貝貝呀,還記得我們一起去看許嵩的演唱會嗎?

「謝謝你們的青春陪伴我的青春」那個時候我坐在人聲鼎沸,燈光齊耀的演唱會上,听到這句話,我心里狠狠地一抽,我的青春又有誰來陪伴呢,不斷閃爍的舞台燈把每一個人的影子照的極其漂亮,時間把他凝固裝裱成畫,我忽然間就明白了,我的影子一直陪伴著我。你就安靜的坐我的旁邊,穿著黑色的大衣,扎著馬尾辮露出光亮的額頭,我看著你,心生悲涼,你的影子也陪伴了我許許久久,你不是你的影子,你只是你,後來,你也消失在人海。我追憶過,懷念過,唯獨沒有挽回過,你要走,大概什麼人都不值得你停下腳步,回頭微望——除了謝致遠。

說起謝致遠,心中的傷痛鋪天蓋地而來。這種傷痛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推移而變淡,反而沉澱成一種釋然。你不會明白這期間發生化學反應的過程我的四肢百骸被撕裂成片,你該鼓掌高興,能讓你高興的辦法是讓我痛苦,你確確實實的做到了。

我跟史文有斷斷續續的聯系,史文輾轉大江南北,用單反記下了他走過的點點滴滴,他說,沒有徐貝貝的地方不是世上最美的風景,所以史文仿若苦行僧般的行走,可史文從來沒有找到落腳點來供他欣賞世上最美的風景,史文結婚的前一天,他找我喝酒,喝得叮嚀大醉,他說,我把徐貝貝弄丟了,最後還是弄丟了。我說,從來沒有擁有過的東西,又何來的弄丟。史文顫抖得哭了,肩膀一聳一聳的。醒來後,他笑著說,一個人唱的戲太累了,他的整個身軀撐不起劇場的始末,所以只好匆匆退場,掩面而泣,留下一盞盞暗黃的燈。我點頭表示明白,這麼多年來,你對史文不冷不淡,連個擁抱都不肯給他,史文望著你的背影越來越遠,剩下他孤單成剪影。新娘是個清婉揚兮的女子,史文也許不愛,但這有什麼關系呢,愛情和婚姻並不站在同一個高處眺望同樣的風景。

告訴你個開心的事,程微微要在下個月的18號結婚了,說來也怪,當年程微微和謝致遠出國之後,沒多久程微微就回來了,一路尾隨而至國外的你讓我不得不感嘆你真的是太厲害了。你或許沒有想到,新郎是當年說要誓你不娶的蔣海浪。那個臉色蒼白,羸弱,嬌女敕的蔣海浪變成了錚錚鐵骨的漢子,沒錯,高中畢業後蔣海浪去了當兵,你說過,蔣海浪太娘了,你喜歡的不是這種類型。蔣海浪走的時候,胸前別了一朵大紅花,他跟每一個人擁抱,分離,也包括了你,他說的那一句話你一定听到了,可你還是不為所動。你看,當年有那麼多的人為你奮不顧身,那些泛濫成災的溫暖你施舍般的讓給我,誰叫咱兩是好朋友呢。

這些事太遠久了,現在提及起來一點意義也沒有,反而弄得我心胸狹義。

好了,就說這麼多。

祝你安康。

卿風。

讀完這篇長微博的時候,正值凌晨一點。院子里的葉子被風吹得沙沙響,牆面被白銀色的月光刷的剝落頹敗,孤零零的椅子像風干的肉躺在那里,大廳掛著的沙質燈籠閃著暗紅色的火苗,我可以看到那個叫卿風的傷和痛。

正準備攜被而睡,斜對面的房間里傳來女子的低泣聲,像極了蛇吐嘶的聲音,張狂的壓抑。

一夜淺眠。

關于我認識這條微博的博主以及來到麗江舊時人客棧,有一段不長不短的故事。

我出生在中國沿海岸的某個城市,鄧爺爺大手一揮,把這個邊陲小鎮變成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周圍的城市蠢蠢欲動,小鎮翻一翻身,把改革之風帶到了周圍的城市,有了所謂的先富帶動後富,實現共同富裕,攜手走進小康社會。

奈何我的老爸被封建社會思想荼毒太深,把大展拳腳的機會讓給了我舅舅,于是我舅舅搖身一變成了坐擁幾億的暴發戶。並于某年某月的某一天電閃雷鳴,風雨交加的夜晚,醫院里的一棵樹被劈得外焦里女敕之後,一名叫林銘之的小惡魔誕生了,我的噩夢也開始了。

直到像現在我想起來還是兩股顫顫,幾欲先走。林銘之往東我就往東,林銘之要吃什麼我就做什麼,林銘之要我我也必須獻身。活月兌月兌的一個女婢啊,而且還是最沒有人權的那種,我咆哮,我怒吼,我掀桌,我流淚,我的悲傷逆流成河,最後活活被淹死了。

我在林銘之的威yin壓迫之下苟延殘喘的活了十幾年,終于在大四畢業後笑著對林銘之說再見。扭著小蠻腰,十二厘米的高跟鞋在公司錚亮的地板上嘎嘎作響,春風得意的對林銘之說,銘之。我是過來人,高一來了,大四還會遠嗎?祝你在高中這三年了勵精圖治的在題海了奮戰。這種春風得意在林銘之大四那年結束。

那天,我的頂頂頭上司——也就是我舅舅把握拉到書房里,意味深長的說,「小小啊,銘之快畢業了。這樣吧,我安排他到你手下當助理,你看,你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說完,還慎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承認听到林銘之在我手底下干活,我就有一種農奴翻身把歌唱的感覺,樂得不行。可是听起來怎麼有一點不對?我哈腰點頭的說,「知道了,我會盡力的。」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舅舅飄來一句,「銘之今天搬去你那里。’我十二厘米的高跟鞋差點沒有斷,我終于明白那里不對了,安排他到你手下當助理,從小長大。忍無可忍,從頭再忍,果斷尋求支援。

我火速的走到客廳,看到舅媽在看電視,從飯桌上拿了一盤拼裝好的水果,諂媚的遞到舅媽面前,聲音柔得可以滴出水,「這個隻果可以美顏哦。」舅媽無視之,我忍之,繼續,無視之,忍之。繼續,無視之,忍之。

「小小啊,這里面好像沒有隻果。」舅媽嫌棄的翻了翻水果,賞了個白眼給我。

我一頭黑線,好吧,姑且沒有。我裝憂郁狀,「可是你忍心看我這個黃花大閨女和林銘之這個披著羊皮的狼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嗎,沒準在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潛入我的臥室企圖不軌,你忍心嗎。」

自我感覺良好的四十五度憂郁賣萌,其實沒了美圖秀秀就像蜥蜴頭上插了多花,並且大齡未嫁女不叫賣萌,而是叫賣苦瓜。

「不忍心。」溫梅琴回頭看我一眼,幽幽的嘆一口氣,眼里全是興奮的光芒,「可銘之不是斷袖嗎,再說了,小小你人老珠黃,身材扁扁。話說回來,他是上還是下,我兒子嘛,肯定是個傲嬌的小受。」

溫梅琴還是一如既往的毒舌加腐啊。看樣子,遲早要征服全世界,走向全宇宙。

我拿起水果默默的塞進了嘴里,默數三聲,三二一,溫梅琴同學,自求多福,為你默哀。

「媽,我覺得你兒子是超級無敵月復黑帝王攻,小小,你覺得呢?」

溫梅琴僵硬的轉過頭,看著一臉黑氣的林銘之,「咳咳,兒子,我剛剛听見你爸在叫我,小小,你听見了嗎。」

唉,我嘆了口氣,想起一句歌詞,傻瓜都一樣,執著在天平中央,每次都是這樣讓我夾在中間。沒等我回答,溫梅琴早就上了樓,一入腐門深似海,從此節操是路人。有個思想太開放的舅媽好像不是什麼好事。

林銘之優雅地坐下了,雙腳交疊,彈了彈褲腳。

「啊,銘之啊,你準備搬過來跟我同……住?」同居這樣的字眼我真的說不出來。

「嗯,剛搬回來。」

撲哧一聲,我把水果吐到了林銘之的褲子上,林銘之再次彈了彈褲子。

「那麼快……」我無比悲傷,含淚而吃。等等,這句話有歧義,到底是從學校搬回家,還是從學校搬回公寓?

「後者。」林銘之猜出我心中所想,妖媚眾生的朝我一笑,隱隱間,一股熱流從我的人中穴流出。

我扶額做ver狀,接受這個事實。

「你看見了什麼。」

「該看見的也看見了,不該看見的嘛,也看見了。」

k,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無非就是泡面堆滿的客廳,內衣亂掛的臥室,以及爬滿蜘蛛網的廚房。穆小小一向對自己生活隨心所欲,地球人都知道,既然被林銘之看到了,我也就君子坦蕩蕩的釋然。

只是,要不要被一直欺壓我的林銘之看到,以後我穆小小死得會更徹底,而且這樣我輸人一等,好奇怪,居然把林銘之劃為人。瞬間,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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