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子兮上山找到北堂零的時候,北堂零正背著雙手仰頭看著天際出神。而嘲風則規規矩矩地趴伏在他的腳邊。
沐子兮原本是帶著嘲風進村的,可一進村嘲風就不見了蹤影,倒不知為何又與北堂零湊到了一處。
遠遠地看見沐子兮走來,嘲風立即站起身子奔跑到她面前搖了搖尾巴。
沐子兮低頭看了看它,彎下腰想要把它拎起來,它卻向後退了兩步,緊接著又抬起兩只前爪扒著她的手,張口吐了件東西在她的掌心。
那東西是顆圓潤的珠子,通體散發著水樣的碧光,入手清涼。沐子兮又瞥了眼嘲風,捏住珠子舉到眼前觀看。
北堂零不知道什麼時候收回了目光,也湊上來看了眼,笑著抬手揉她的頭發︰「這小東西倒給你找了件好寶貝。」
沐子兮蹙眉,偏頭避開北堂零的手,疑惑地把珠子翻來覆去看了多遍。
「這是避魔珠,可以保你在練功的時候免受外魔干擾。」北堂零不介意地收回手,轉眼見沐子兮似乎不甚明白,便出聲解釋。
沐子兮听了,眉頭蹙得愈加緊,低頭看向大睜著一對圓溜溜的緋瞳略帶得意地看著她,仿佛在邀功的嘲風︰「哪里來的?」
她的嗓音不冷不熱,根本沒有要夸獎它的意思,嘲風不禁失望地耷拉下毛茸茸的尖耳朵,小聲︰「從村子東頭一戶看起來比別家大些的宅子里找到的。」
比別家大的宅子,那就是村長家,嘲風這是去偷……沐子兮心思活絡,立即想通了其中的關節,想來嘲風定是將珠子偷了出來覺得心虛,就沒敢再呆在村子里,自個兒回山里又踫上了北堂零。
村里人生活清苦,就算是村長家也不見得多富貴,這珠子的成色顯見價值不菲,說不定是什麼傳家之物,丟了只怕一家子要急壞了。
想到這一點,沐子兮立時彎下腰把珠子塞回嘲風嘴里,肅聲︰「送回去。」
嘲風一听,滿是失望的緋瞳頓時水汪汪起來,叼著珠子無聲看著她,倔強地呆在原地沒有動彈。
北堂零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一邊從嘲風嘴里拿過珠子,一邊勸解︰「這東西留在普通人手里沒用,徒讓寶珠蒙塵,指不定什麼時候還會招來禍患。你若實在愧疚,就給那家人些財物,只當是買下了。」
說話間,北堂零已經扯下一根頭發將避魔珠串起掛到她的頸間,然後又在避魔珠上輕輕一抹,避魔珠頓時斂去引人注目的碧光,變作一顆極其普通的彩珠。
這般細心的動作不禁讓沐子兮的眼神泛起微微的波瀾。她掩飾般地低頭看向垂在自己脖子上的避魔珠,心中只覺北堂零說得確實有道理,終于沒再說讓嘲風送回去的話。
北堂零彎彎嘴角,稍稍閉了閉眼,袍袖輕輕一揮,轉而抬手摟過她的肩︰「好了,錢我已經幫你給了。小丫頭,接下來我們去哪里?」
沐子兮面上一紅,縮了縮肩膀掙月兌出北堂零的掌控,張口想要說以後還錢,瞄了眼北堂零又把話咽了回去,轉過眼看向北方︰「去楚京。我听凌先生說過,楚京每過五年會有一次世家大會,我要等這一次的世家大會來臨,好好確定一下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