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廣州城僅僅只有不到半天路程的地方,那里有一家開在路邊的茶水小攤,這家規模極小的茶水攤卻成為了來往客商們必定會去的歇腳地。
茶水小攤的老板兼廚師是一個年約60歲的大爺,一些熟客都稱呼他為‘茶老’。
茶老的小攤子能夠提供給客人的東西僅僅只有兩樣,一者是涼茶,一者是饅頭,可偏偏就是這兩樣簡單而平凡的食物造就了茶水小攤今日的局面。
紹安和小當家所在的商隊經過多日的跋涉也來到了這個小攤子上,紹安在路上時就已經听說了關于這個攤子的來歷,當然他也想要嘗一嘗被大伙傳的神乎其神的涼茶和饅頭是個什麼滋味。
商隊頭領和茶老的關系看來很不錯,茶老熱情的接待了紹安一行人,熱乎乎的大饅頭和涼茶很快就擺到了他們的桌面上,過了一會茶老又端來了一疊咸菜。
「小家伙,听說你是個廚師吧!有興趣過來看看我做饅頭嗎?」茶老指向了紹安說道。
紹安微微一愣,隨即點頭答應了茶老,他也很想看看這個已經60歲的老廚師能夠有什麼令人驚艷的絕技。
茶老走向了他工作的台面,用清水將手擦拭干淨後便開始制作起了饅頭,茶老的動作很慢,紹安能夠清楚的看到他做菜的每一個細節。
紹安原本以為茶老是依靠這什麼厲害的手法才能做出如此出名的饅頭,然而直到茶老將捏好了的饅頭胚胎放進蒸籠為止,他都沒有施展出任何高超的手法,整個過程是那樣的樸實平凡,正如他做出的那些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饅頭一樣。
茶老隨意的瞧了瞧冒著蒸汽的蒸籠,多年的經驗讓他知道饅頭已經蒸好了,他也不嫌饅頭燙手直接掀起蒸籠就抓出了一個又大又白飽滿無比的白面大饅頭,他不斷的換手倒騰這個白面饅頭,終于等到饅頭溫度降下來後他才穩穩的握住那個饅頭。
他將一小碟咸菜放到了桌面上,接著拉出一條長凳坐了下去,給自己倒上了滿滿一杯涼茶,然後美滋滋的用饅頭就著咸菜吃了一個不亦樂乎,一個大大的饅頭轉眼間就被茶老消滅了個干淨,一口氣將杯中的涼茶一飲而盡,心滿意足的茶老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露出了一個舒暢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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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白了嗎?來自菊下樓的小家伙。」茶老突然問道。
紹安陷入了思考中,他不知道茶老所說的‘明白’究竟是什麼。
「茶老,我不明白。」紹安回答。
「你的回答和20年前的那個小丫頭一模一樣,果然是師徒啊!」茶老笑道。
「茶老你是說阿貝師傅也曾經來過這里?」紹安顯得很驚訝。
「那可不是,20年前的阿貝還只是一個小丫頭呢!」茶老說道。
「茶老,你剛才說的‘明不明白’究竟是什麼意思?」紹安問道。
「想知道嗎?那就先听我講個故事吧!」茶老說道。
「這是關于一個被餐館掃地出門的少年的故事,當時年紀僅有15歲的少年因為被廚房大廚判定為沒有任何廚藝天賦而被趕出了他所工作的那家餐館,。」
「心灰意冷的少年在為了保障生存的前提條件下在路邊開起了一家茶水攤子,這個少年的確如同餐館大廚所說的那樣,沒有什麼過人的天賦,他在那家餐館工作了一年的時間,可是他僅僅只會做饅頭。」
「因此他的茶水攤子也只有白面饅頭供應,可是從這里經過的旅客們也怎麼會被區區一個饅頭所吸引,剛開始的時候他一天最多只能賣出去不到五個饅頭,這讓少年感到非常的苦惱,他一度都想要放棄這個茶家攤子了,可是冥冥中卻有個聲音在不斷的鼓勵著他,告訴他不要輕易放棄,所以他堅持了下來。文字首發。」
「少年開始沉下了心,他將自己幾乎所有的空余時間都用在了做饅頭上,直到有人專程為了吃到他的饅頭而選擇來到他的茶水攤子時,他才發現自己的饅頭已經做的非常好了。」
「少年茶水攤子的生意日漸好了起來,可是他並沒停止專研如何做饅頭,到了45年後的今天,曾經的那個少年已經被許多人稱為茶老了。」
「原來故事中的那個少年就是茶老你啊!」紹安裝作恍然大悟的說道。
「小家伙,其實我想讓你明白的東西很簡單,只用一句話就能夠將其概括,無非就是持之以恆,我的資質愚鈍,一輩子也就只能做做饅頭,可是當我將饅頭這一簡單的食物做上了45年後,我卻是有信心說出咱老茶的饅頭絕對不比任何饅頭差。」茶老說道。
「哈哈,你一定覺得我這個老頭子很奇怪吧。」
「沒有,怎麼會呢。」紹安說道。
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是紹安已經將茶老看做是一個喜歡講訴自己的奮斗史給小一輩听的孤僻老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