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請你別放肆 結局12

作者 ︰ 淑哦巴

路遇琛低頭,沉靜地望著她。

他的注目那麼深沉,像是黑洞會將人吸附。

隨後,他幽幽說道,「我向你保證的事情,一定都會做到,今晚不會踫你,乖,放松,躺好!」

那雙漆黑的眼眸像寶石,竟比星辰還要明亮。一剎那恍惚,她竟有片刻被蠱惑信服。漸漸的放松了身體,靠在他懷里。

他的頭發濕漉漉地,跟她使用一個洗發水,味道清新好聞。

她洗過澡,皮膚更是白里透紅,這柔柔的樣子很是美好。

他發現,只是這樣相互依偎,也挺好的,尤其是這個冬天,竟也有種暖暖的感覺。

路遇琛突然握住她的手,她一怔,他已經拉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邊,低聲道︰「別把自己的心收得太緊,有些事我只做不說,那是因為我覺得你會懂我!我是個一諾千金的人,不會輕易承諾,懂嗎?」

她一下呆住,望著他的眼楮,那里幽深叵測,卻無限誠摯。

她猶豫了半晌,點點頭︰「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他反問。

她有點懵懂。「你要我知道什麼啊?」

「要你信任我!」他說!「最起碼的信任!可以做到嗎?」

「我可以嗎?」這下她躊躇了。她為何可以對任何一個人有自信,卻為何面對他時,就躊躇了呢?

她跟她隔了太遙遠的距離,她一下驚醒,可能嗎?交往?當交易變成交往,為何她心里還是這樣的惆悵呢?

「你為什麼不可以?」他問。

「你那麼優秀,我一無是處!」她的聲音輕到不行。

「我路遇琛說你可以,其他人說不可以的都是混蛋!」他如實說道,語氣堅定。

「那我信任你,相信你!」她也保證。「可你能不讓我去猜你的心思嗎?我愚鈍,猜不透你心里想著什麼!我還是喜歡直白點!」

「你只需要信任我,我不會輕易承諾,承諾了,就會做到!」

她一下子有點懵了。「那安如靈呢!你對她的承諾做到了嗎?」

他一下手一緊,「夏溪,你是不是想挨揍了?」

她真是會掃興,哪壺不開提哪壺!

「男人的承諾不可信!我只是這麼覺得!」夏溪小聲說道︰「挨揍我也得說,我還是不太相信你!」

「當初對她我的承諾是不放手,可是有期限,走的時候我說過,一年,但我延長了期限,是她沒做到!我一直遵守我的承諾,對她唯一的愧疚是,在一年時,我沒有跟她親自說結束!」他幽幽說道。

「……」夏溪呆了呆,半天沒說話。

原來這樣啊,他倒是親口跟她說了這個,她有點意外,但心里一下開心了,他肯跟自己說,說明他不在意了!這是好的開端不是嗎?如果一切都藏在心里,那才是有鬼!

「睡吧!」他說著,關了燈。

兩人相擁而眠。

只是睡到了半夜,夏溪一下驚醒,一模身邊是涼的,沒有了路遇琛的身影,陽台上傳來煙味。

他在陽台上?

夏溪錯愕了一下,他怎麼了?半夜不睡覺,跑到了陽台上?她躺著,望著窗外暗沉的夜,出神了很久。

她終于起身,走到了陽台邊。隔著玻璃,一抬眼,她看到他穿著單薄的睡衣,站在陽台上,單手插在睡衣口袋里,目不轉楮地看著窗外。另一只手里夾著一支煙,猩紅的火頭亮著,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窗外冷風吹拂著他額頭的幾綹頭發,她看不到他的眼神。

可是,他的背影是孤寂的!

夏溪正在臥室里,這樣看著他。

他在想什麼?他看起來是如此的孤寂,如此的落寞。

她終于忍不住,開門,一點響動驚動了他。

他微微轉身,看到她,視線微微的訝異,她和他四目相對。剎那間,她竟有些恍惚。

猶豫了兩秒鐘後,她走出去,陽台上窗戶沒關,是為了充當天然冰箱,她朝著站的方向走過去,寒風襲來,有點冷,禁不住打了個寒戰,她還是走了過去,走到他面前,停住了腳步。

「阿琛,你遇到困難的事了嗎?」她直覺他遇到棘手的事情了。

他微微一愣,沒有說話。

一時,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很是沉默。

「是工作上的事情嗎?」她的頭腦中想著,不知道自己猜得對不對,猶豫了一下,又開口︰「還是安小姐她有事?」

「進屋!」他答非所問,抽了最後一口煙,熄滅在陽台窗台上,牽著她手進臥室。

卻不是來到床——上,而是立在臥室里的窗戶邊。

「你的心事不能跟我說嗎?」她又問。

「小溪,沒事!」他答。

兩人的對話停滯不前,他眼望向遠處的夜色,仿佛沒有要繼續與她交談的意思,她只好說︰「不是說要交往嗎?交往到前提不是信任嗎?」

他微微地點點頭,可是還是什麼都不說。

他這樣的態度,讓夏溪的心一寸一寸,感到涼意。

「不說嗎?」她問。

「你去睡吧!」他柔聲道。「我想自己待一會兒!」

夏溪微微一愣,轉身,回到床上。

她胡思亂想地回到床上,蓋著被子,不去管他,他愛沉思,關她什麼事?她試圖把一切情緒都掩藏起來。

可是,過了好半晌,他還是立在那里。他雙手插在口袋里,面對著夜色,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黑暗中,窗外微弱的光把她身影映照成一個剪影,他的身影,遠遠的,薄薄的,寂寞地站立著。

夏溪只是怔怔地盯著他的背影,滿懷傷感。也許她應該下床,從後面抱住她,環抱住他的腰,緊緊地貼在他的後背,對他說他不是一個人,他這樣子的落寞,讓她心痛。

可是,他會在意她心里的心痛嗎?

路遇琛,你說我們交往了,可是我怎麼還是感覺不到你的心呢?你讓我信任你,可是我怎麼信任你呢?

他望著夜色,她望著他,直到深夜。她只知一味地看著他,他卻看著夜色。

她她看到無法忍受,終于再度下床,悄悄地湊近些,不知他到底在干什麼?

干脆走上前去,轉過他的身體,讓他面對自己,他抬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路遇琛,你半夜不睡覺,在這里發呆,看什麼?你如不說,就回去你自己的地方,我不想半夜睡一覺,一睜眼就看到一門神立在我的窗戶邊,你知不知道能嚇死人的!」她本來就膽子小。

他不說話,看著她,她生氣,轉身準備離去。

就在她轉身的剎那,他伸手牽住她的手,低低地說︰「陪我呆一會兒?」

他的手指冰涼,聲音消沉,她竟有些心疼,轉過身,與他站在那里。

「你到底想什麼?」

「想很多!」他說。

「想有用嗎?不睡覺,想了也沒用!有些事情,車到山前必有路!」她說道。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小溪,我有點累!」

她听著一時不知如何作答,想了片刻,問,「因為什麼累?我嗎?」

「不是!」他搖頭。伸手抱過她。「你讓我輕松!」

她松了口氣,「那是安小姐?」

他不回答了!

她覺得一定還是安如靈。

「阿琛,你忘不掉安小姐是嗎?」

「不是!」他堅定的回答。「她只是一部分!我的工作很忙,積壓了很多事情。一些事情都擠在一起了!從你賭氣說離開那天到現在,我基本沒怎麼處理公務,等著我簽字的文件辦公室積壓了一摞了,還有安晴出事,還有——」

還有安如靈出事,終究還是心里有那麼一絲在意,只是希望她好,她好,他才可以肆無忌憚的幸福啊!

若是她真的死了,他這輩子想起來,總是有些不安的!誰也不想有人因為自己而死,更何況那個人他曾愛過的!又不是因為背叛而分手,還可以做朋友啊!

夏溪心里一下愧疚,嘆息著原來他也是個普通人,也會有壓力,也會有半夜睡不著的時候,只是他是強者,總會把一切掩飾的裹好,想到他也有壓力。

她伸出手,緊緊地擁抱他,踮起腳去親吻他的的面頰和嘴唇。

她已經忘了她還想要問什麼,她的所有理智此刻全線崩潰,只剩下內心深處對他無止盡的期待與盼望,奔涌而出,勢不可擋。

他回應著她,但顯然有些惶然和猝不及防。「小溪?你?」

他一下子有點難以置信,但迅速地就化被動為主動,惴惴地問。

她一下羞澀,黑暗里,她把頭埋在他的胸膛上。「阿琛,我沒有!我只是想要你好好休息,我只想單純的交往,不想立刻!」

「是嗎?那你不想我要你?」他合攏雙臂擁抱她。

她抬頭看他,做思索狀︰「再等等不行嗎?你今天才說要跟我交往的呀!」

他饒有興味地看著她,「柏拉圖似的精神之戀?你不覺得很多余嗎?我們畢竟都把該做的都做過了!」

「難道你不累嗎?」她反問。

他笑了,黑暗里,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說︰「對,今天很累,但是做做也沒什麼!可你不要,我還是尊重你吧!」

抱著她回到床上。「睡吧,抱歉,吵醒了你!」

他拉過被子,再次把她緊緊地抱在懷里。

這一夜,之後的時間,兩人都一覺好眠,睡到了日上三竿。

睜開眼楮的剎那,夏溪惺忪的目光對上了路遇琛一雙微笑明潤的雙眼。

「早。」他沙啞開口,眼底是無限溫柔。

夏溪怔了下,瞧見他根本就沒有穿任何衣服,luo睡著,而且,而且他此刻的反應是那樣的直接,她一下驚呆,急忙忙轉移視線,道了聲「早」,想要下床。

他卻抱住她,拉開被子,讓她看了一眼。

一下紅了臉,但視線又觸及到他結實的胸肌以及結實的月復肌,真是又惑人。

有點不明白,他一個縣長,怎麼有月復肌?

路遇琛的目光就這麼死死地盯著她,她被他那侵略性的目光看的有點不知所措,「起來了!我去煮飯!」

路遇琛突然笑了,那笑讓夏溪只感覺頭皮一陣發麻,他突然開口,眯眯笑地說道︰「你不會想讓我這樣吧?他醒了一早晨了,一直等你呢!」

他指著自己的站立,就這麼看著她。

她一下臉紅,飛快地說道︰「你說了不會踫我的!」

「昨晚說了,可是沒保證今天!」他說道。

「我不要!」

「可是我想要,休息了一個晚上了,應該好點了吧?而且昨天你不讓我看,現在我看看,到底傷的有多重,是不是需要我去買點藥抹抹什麼的,你這樣疼著我心里也不好受,是不是?」

「你胡說什麼啊?」夏溪臉紅著低吼。

「我說的錯了嗎?你傷了,我檢查一下,不行啊?」他幾乎是月兌口而出,說完之後,他皺起了眉頭。然後直接月兌她褲子。

她一下緊張,小臉紅了起來,抓住他的大手︰「別!我沒事!我沒事!」

「沒事你讓我耽誤一夜,你補償我!」

「阿琛!」夏溪嚇得氣喘吁吁,一把抓著他的手,央求著開口︰「不要!我怕!真的怕!」

她想起來那晚他那麼可怕,她就害怕!

他一下子沮喪起來,一翻身躺下,蓋上被子,大口喘氣,好似很難受的樣子。

她看著他這樣,有點心虛,也有點內疚,可是誰讓他之前那麼對她來著,留下陰影了都。

死一般的沉默蔓延開來,路遇琛喘夠氣,終于認命。

「上次真的那麼疼嗎?」

「真的疼!」

「我保證這次溫柔點行嗎?」

「不要!」她搖頭,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那我不能一直當和尚啊?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我有需要啊,尤其是你在身邊,你要不在那還說的過去,這不是浪費資源嘛!」一聲長嘆,路遇琛無力的開口,氣自己先前粗,氣她的胡思亂想,一個吻痕就嫌棄他髒,要是他真的做了什麼,指不定鬧出什麼事來,可是到頭來,還是他低頭,誰讓他竟然看上了背後這個唯唯諾諾卻又異常死倔的小女人。

「你、你少做一次會死啊?」終于忍不住開口,為什麼男人都這樣?何啟然跟她談了六年戀愛,背後卻還是有別的伴,為什麼男人要這麼動物?為什麼他們總是用下半身來思考?不做那件事就不是談戀愛嗎?

「你學會頂嘴了啊?」怒火蹭蹭的涌上了黑眸,路遇琛突然的轉過身來,怒著一張峻冷的臉龐,雙眸死死的瞪著及其無辜的夏溪,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很想剖開她的腦袋瓜看看她到底是怎麼想的,他喜歡她才要跟她做的,別人他還不稀罕呢!他又不是動物?!

被路遇琛那噴火的黑眸瞪得一愣,夏溪再次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開口,「男人只考慮,根本不是真的喜歡女人,真心喜歡一個女人,是可以為她忍耐很多事的!比如上——床!」

「呃!」路遇琛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你是不讓做了是不是?」

「第一天交往就交往到床——上去嗎?」她反問他。「如果我跟你交往這麼隨便,是不是也跟別人一樣隨便?你不怕我跟別人也這麼隨便嗎?」

「夏溪,我真的很想掐死你!」氣惱的連語氣都結巴了,路遇琛鐵青著一張臉,她那什麼歪理,居然用這個比喻。「你敢跟別人交往,你試試,我直接掐死你!」

「你很生氣?」她看著他,眼珠難得慧黠的轉了轉。

「的確!」

看著路遇琛那暴露在額頭上的青筋直跳,夏溪絲毫不懷疑他此刻有想掐死她的沖動,但她還是不怕死的問道︰「你是不是喜歡我呀?不然你怎麼丟了安小姐那麼大美人,跑我這里來?」

「哼!」他冷哼一聲。

「要不你這麼生氣做什麼?說跟我交往做什麼呢?」她兀自說道,那語氣似乎還有點小得意。

「你這個女人少自以為是!」路遇琛很是氣惱,也很無奈。

說了交往她就蹬鼻子上臉了,居然不讓他踫了,還敢質問他是不是喜歡她,他當然是喜歡她了,可是他就偏不承認,他路遇琛要的就是這範兒。

「既然你不喜歡我,那你就走吧,找你的靈靈去啊!反正你愛她,你又不愛我!也不喜歡我,那你賴在我這里做什麼?」她小聲說著,眼楮看向窗外,扁扁嘴,有點小生氣︰「又不是我賴著你,是你賴著我的!」

「該死!」路遇琛原本挫敗的怒火在听到夏溪幽幽的話語,憤怒之火倏地再度騰起。

她真是能惹怒他,能讓他瞬間氣急敗壞,這個傻丫頭也學會了算計了。而且一句話堵得他死死的,毫無招架之力。

「你可以當我死了好了啊!」夏溪瞥了他一眼。「你都說了好幾遍該死了!你可以直接當我死了,我一點意見都沒有!」

「臭丫頭,你真是膽子大了啊,不收拾你,你還知道姓什麼嗎?」路遇琛終于正色,語氣低沉的開口,磁性的嗓音里有著無奈和寵溺。

「姓夏啊!」夏溪小聲道。不過她還真的不知道自己姓什麼,燕這個姓是繼父的,她七歲之前都是叫小溪的,沒有姓。

「你是不是想氣死我?」他一臉認真的警告著,面容嚴肅,神情冷峻,認真的模樣讓夏溪呆滯一怔。

她搖搖頭,語氣無比認真。「沒有,你是個好人,我真的一點都不想你死!真的!」

「我已經被你氣的半死了!」

「你是領導啊,宰相肚里能撐船呢,你怎麼度量這麼小了?」

「是你過分了!」他怒道。

「反正我不要先上床後交往,我要先交往,一步一步來!」

「你不覺得很多余嗎?」路遇琛怒道。

「不!我就這麼想的!」夏溪如是說道。「要不就別交往了!」

「你想的不算!」路遇琛說的異常的認真而嚴肅︰「我想要你,是因為想要,你不可以拒絕,你的擔心,都是多余。所以,把你的小心思放在肚子里,給我安分點。正常的男人不找女朋友,難道你要我找別人啊?就算你讓我找,我還不屑呢!就是你,你的義務就是喂飽我!我的身體,我的胃,滿足我的精神需求,懂嗎?」

夏溪的小臉上面容劇烈的糾結著,呆呆的看著說的一臉認真的路遇琛,片刻的沉默之後,她眼底騰起一股惱怒「呵呵!」路遇琛突然笑了,發出低沉的笑聲,一掃剛才的怒火。「每一個男人都是,但是僅限于對自己的女人有本能沖動。如果對誰都有,那就是無恥了!我是黨員,還沒低級趣味到那種地步!」

「誰知道你是不是道貌岸然呢?我都領教了多少次了,而且你的第一次,安小姐的第一次,你們之間的美好,那麼美好的第一次啊。居然用德語表白,以為我听不懂啊?要是換了別人,早被你糊弄過去了!路遇琛,你自己想想,你也夠濫的!」白眼瞪了過去,說出的話有點酸,夏溪沒好氣的掙月兌著身體。

可是他的一雙鐵臂卻緊緊地抱住她的柔軟而清瘦的身軀,不給她半點掙月兌的余地。「你有完沒完啊?」

「只要你別亂來,就完了!」她說。

「吃醋了?」低沉的笑聲里滿是溫柔款款,路遇琛圈著夏溪的腰,將她壓在身下,低頭看著她的小臉,盯著她的紅唇。

「我只是有點心里不平衡!」她如實說道。憑什麼你這麼有經驗我就這麼純真?

「哦?」他挑眉,嘴角含著淺笑,那總是睿智的黑眸也郁郁的閃爍著光輝。

夏溪透過那一雙如同深潭的眸子看見了自己此刻的模樣,那總是在他面前怯弱的神色不知道何時褪了去,只余下平靜和放松,還有一絲的指控,那還是自己嗎?

心怔了一下,夏溪突然伸手撫上路遇琛的臉頰,他給她一股安全的感覺,可也給她一股不確定因素,她抓不住他,她感到惶恐。「沒什麼!」

「過去的無法改變!」他說。

是的!她知道無法改變!自己似乎小心眼了!

她笑了笑,拉下他的頭,唇柔柔的吻上他的唇,心撲通撲通的飛快跳了起來。只是一個輕吻,她飛快的躲開。「好了,起床了!」

「這樣可不行!」在夏溪要抽身下床時,路遇琛邪肆的一笑,猛地低頭,吻住他的唇,深地加深著彼此之間的親密之吻,舌尖更是放肆的舌忝著描繪著她的唇線。

在她終于承受不住,本能的張開嘴呼吸時,強有力的舌頭立即滑入了她的口中,愛昧的交纏著她的小舌,掠奪著她的呼吸。

「阿琛——」她想要說不可以,。「好吧,尊重你一次,今天我當君子,起床了!中午吃飯帶你出去逛街!」

「你不忙了?」她有點錯愕。

「忙啊!」他開口。

「那還去逛街?」

「不是想快點收買你的心嗎?」他瞅了她一眼,下床,他的某一處還在站立著,他指著自己的二弟說︰「替他收買你!」

夏溪的小臉刷一下紅透,一把抓過枕頭丟過去,「路遇琛,你狼!」

「不是說了,請叫我虎!」他抓了浴衣往浴室走去,打算去洗個冷水澡。可是看著夏溪那紅撲撲的小臉,羞得不成樣子的樣子,他就忍不住大笑,甚至笑到快要窒息。

夏溪惱怒的不看他,想要逃開他張狂笑聲。

可是他的笑聲卻無處不在,他終于去了浴室。

她坐在床上,傻乎乎地發呆,臉紅的如出水芙蓉。

這是在做夢嗎?

坐下來吃飯的時候,路遇琛突然開口道︰「安如靈出事了!」

夏溪握著筷子的手一頓,有點錯愕。「她怎麼了?」

路遇琛看著,看出她的不安和敏感,他說︰「她前天自殺了!割腕!」

「啊——」夏溪完全沒有想到,整個人錯愕。「天!」

「因為我!」路遇琛幽幽說道。

夏溪看著路遇琛,他的眼底閃爍過一抹自責,她突然感到痛惜不已,不是吃醋,不是嫉妒。她這一刻,竟然感到莫名的信任他。「是不是,是不是你跟她說了什麼?」

路遇琛伸出手,握住夏溪白皙的小手,幽幽說道︰「我跟她說,再會無期!」

夏溪一下子驚愕,倒是沒想到他會跟自己溝通這個,更沒想到他會跟安如靈那麼說。那麼他們真的是過去式了嗎?!昨晚他睡不著,是在自責嗎?可是盡管自責,他也沒有離開,沒有去醫院,他是下定了決心要跟安如靈完了吧!

而他不是在開玩笑!她發現自己這一刻,信任他說的話。

只是,當前女友自殺了,因為他自殺,他心里怎麼好受?所以昨晚他在陽台上半夜不睡覺。

「她沒事吧?」

「搶救過來了!」他沉聲說道。

「那就好!」夏溪揪著的一顆心也跟著松懈了下來。

終究是因為自己,路遇琛冷峻的面色里快速劃過一絲感傷,有些東西,即使決定遺忘了,也決不再回頭,但是發生這樣的事情,也如同一根刺一般的扎在胸口上。他不希望安如靈有事,希望她過好後半生,跟另一個適合她的男人。只是他和她,再也回不去了!

夏溪小手反握住他的大手,安慰道︰「你去看看她吧!」

「一起去!」他說。

「不!她想見的人是你,我去算什麼?這不是更刺激她嗎?」

她想著,如果是自己,自己也不會希望看到前男友的身邊帶著另外一個女人去看自己,所以她不能去!

「那算了!」他說道。

如果她不去,他自己也不想去,其實看不看都無所謂了,結束了,何必徒增傷感,人沒事就行了。

「去看吧,不親眼看到她安然無恙,你只怕也不會真的放心!」她用輕柔的聲音說道。

路遇琛訝異的抬頭看著她,有點錯愕,她居然輕易看透了他的心。是的,即使他回答的有多決絕,他還是有點擔心的!畢竟她是因為自己而割腕,這個自責在心底盤踞,不確定,他真的無法安心。

「不!你不去,我也不去!」他很堅定的開口。

「好吧,我陪你去!」她終于說道。醫院,病房。

安如靈月兌離了危險。

趙明生在病床前伺候著,看著床上躺著的縴細女孩,美麗的臉龐上毫無血色。

她月兌離了危險,卻一直昏昏沉沉。

她總是睡了醒醒了睡,不想睜開眼楮,每次醒來耳邊都是趙明生的聲音,他說︰「靈靈,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一個男人嗎?你不可以這樣輕視自己的生命!」

她又睡了很久,睡睡醒醒的夢里,一直盤旋著這句話,不就是個男人嗎?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當她終于睜開眼楮時,她看到趙明生在給危機用濕毛巾擦拭嘴巴,見她醒來,他有點錯愕更多的是驚喜。「靈靈?你醒了嗎?渴了嗎?喝水嗎?」

她想點頭可是沒力氣,只是看著他,眨著大大的眼楮。

他倒了水,用牛女乃的習慣水杯里,讓她吸著喝。

她喝了溫水,不熱不涼,嗓子不再干澀,「呃!」

她想說話。

「靈靈,告訴我,餓嗎?想不想吃東西?」

「……」

「要吃嗎?哪里不舒服?」

「醒了?」這時,傳來陳博然的聲音,他從門口走進來,直接按了按鈴,護士進來,又叫了醫生來。給她檢查了身體,然後說︰「沒事了!」

「我沒事了!」安如靈終于開口,聲音沙啞。

「靈靈!」趙明生一下握住她的手。

安如靈沒有抽出來,只是看著他,憨憨的笑了︰「明生,謝謝你!」

「為什麼那麼傻?」趙明生終于還是問了。

安如靈面容一怔,怔怔的看著趙明生,幽幽地開口︰「明生,不會了,再也不會了,過去的安如靈死了。從今天開始,安如靈重生了!你們都說的對了,我來晚了。我自己錯過了最美好的風景,又豈能怨別人薄情寡義?當初我不肯回來,比路哥更殘忍,我了解他,卻還是傷透了他的心,造成今日無法挽回的局面。經歷了生死一線,我想我該清醒了,謝謝你,明生!真的不值得為別人而死,生命是何其珍貴?」

「傻姑娘!」趙明生動容的看著她。

安如靈的眼楮里閃爍著晶瑩的淚花。「明生哥哥,謝謝你!」

醫生退了出去,陳博然走到床邊,看著她,她臉上有重生後的光輝,那光輝,如此的耀眼,讓人震撼。陳博然也終于放心,開口道︰「靈靈,你是個好女孩!走過這道坎,你會發現,人生更美的風景在前面!」

「謝謝你,博然哥哥!」安如靈真心說道︰「我會的!」

陳博然看著她,頓了頓,終于開口︰「路哥哥他想來看看你!」

安如靈微微的訝異著,眼底閃過一抹復雜的微光,扯了扯唇。

「他來做什麼?不需要!不需要他來!」趙明生怒聲道。

「不!讓他來吧!」安如靈搖頭。「有些話,我也需要跟他說清楚!」

「靈靈!」趙明生還是擔心。

「沒關系的,明生,大家總要見面,我們以後都還是朋友!」她平靜地說道。

「那我打電話讓他來!」陳博然說。

「好!」

醫院的停車場里。

後座上一個花籃。

夏溪看了眼左側的路遇琛,「阿琛!」

「嗯?」

「她一定很愛很愛你!」夏溪輕聲說道︰「愛到心灰意冷,愛到絕望才會這樣放棄自己的生命!」

「你會愛一個男人愛到放棄自己的生命嗎?」

夏溪搖頭,很堅定的搖頭︰「不會!我的生命很珍貴,我不會為了任何人而自殺!」

他笑了,伸手揉揉她的發,說道︰「果然是我路遇琛看中的女人!」

「呃!」夏溪臉一紅,有點不好意思。

「她不是很愛我,她只是寂mo了,想起來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我!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她爺爺是軍人,但她父母是學者,其實我們的社會關系,性格特點,生活目標,家庭背景都不一樣,所有的東西交集在一起就有了這麼個結果。她認為女人應該**,有自己的事業,而且要做大做強,而我只想要一個安靜的女人!」

須臾之後,他說︰「一起在英國三年,其實有美好,也有爭吵,到最後筋疲力盡,我選擇回來,她不肯,或許當時就該說分手,可是我沒有,如果當時說了,或許就不會有今天。後來的後來,我以為其實大家不說,都已經是結束了!但,她卻回來了!可是,我已經無心再繼續了!因為我習慣了跟另外一個女人在一起的溫馨時光!」

他的語氣隱約透著自責。他的視線望向醫院大樓的方向,眼底是那一種不容侵犯的深沉內斂,即使站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也是那麼遙遠。

他的語氣極淡,恍然一听,還以為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可是他說習慣了跟她一起的溫馨時光,她心里一顫,說不出的滋味。

此時,路遇琛的瞼上似乎罩著一層淡如薄霧的憂傷,幾近透明。

她想,他是傷感的吧!

就像她,偶爾想起過去和何啟然的六年,會遺憾,會惱怒,也會傷感。

畢竟,那些歲月里,和那個人一起走過。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你去吧,去看看她吧!我不過去,我在這里等你。」

在接到了陳博然的電話後,路遇琛提著花籃,那是夏溪親手挑選的花籃。他看著她去花店買花,看著她細心的挑選。

她選的是康乃馨,很精致的小花籃,康乃馨的顏色是粉色,支數為24支。

「為什麼選康乃馨?」路遇琛對此不解。

夏溪笑了笑,道︰「康乃馨大部分代表了愛,魅力和尊敬之情。粉紅色康乃馨傳說是聖母瑪利亞看到耶穌受到苦難流下傷心的淚水,眼淚掉下的地方就長出來康乃馨,因此粉紅康乃馨成為了不朽的母愛的象征。與玫瑰所不同的,康乃馨代表的愛表現為比較清淡和溫馨,適于形容親情之愛,所以兒女多獻康乃馨給自己的雙親。看病人也送這個比較好,選24支是代表四季平安的意思。這個的花語同樣也是代表,我永遠不會忘了你!我想即使你們不會在一起,安小姐也真的希望你永遠不會忘了她。這是女人的私心,我想她會懂的。」

路遇琛一下心底悸動,他看著夏溪。

永遠不會忘記!

「小溪,你希望我永遠記得她嗎?」他表情很是認真。

夏溪笑了笑︰「你能忘得掉嗎?那是你記憶的一部分,我想你是忘不掉的!這不是我希望不希望的,也不是我想你忘掉就可以忘掉的。而是你現在該告訴她,你心底永遠有一個角落為她珍藏。即使無法在一起了,卻因為你跟她相遇過,此生最美好的青春年華你們一起走過,為過去的幾年,無怨無悔。因為你們沒有陰謀,沒有背叛,只是不合適了。這樣的愛情,即使走向了分手,也留有一份美好在彼此的心底。雖然尚有很多遺憾和心酸,但終究不是那麼不堪。或許她知道你心里不會忘記她,她就不會那麼傷心了!」

「傻丫頭!」路遇琛伸手揉揉她的發絲,心底說不出的感動在流淌。

那一刻,他突然覺得,她的胸懷如大海般寬廣。

夏溪心底也是很悵然,輕輕說道︰「相比較而言,你們的愛情比我跟何啟然美好多了。想想我跟何啟然在一起的這幾年,我有種不值得不願意回憶的感覺,甚至不願意見這個人。我想如果沒有怡白大酒店這件事,沒有後來的反貪局事件,沒有他那麼無恥的一系列行為。我想就算我們不合適而分手,我可能也不會忘記他,但卻因為他太無恥了,我的心底都無法留出角落給這段記憶,因為想起來,我覺得惡心。他留給我的記憶,已經被惡心所代替了。我想,你們不會的,你回首往事的時候,只是覺得心疼和遺憾,那些過去的愛情傷痕沒有陰謀,故不會覺得惡心!對不對?」

路遇琛怔怔地看著她,此刻的夏溪臉上有著如空谷幽蘭般閃耀的光輝,那樣明亮,那樣柔和。他心底蕩出柔情,無比感動。

「何啟然傷你很深?」他問出的話有點酸酸的味道,他在想,其實若是沒有何啟然,他跟夏溪又怎麼會相遇?

「有些事情介懷了,越是不說,可能越在乎。我現在拿出來講,已經覺得那些都不重要了。過去的無法改變,未來無法未卜先知,唯有現在,好好的珍惜!過去就過去了,誰也不能要求誰沒有過去,過去的就過去吧!雖然我還是有點介意,但是我也沒辦法改變,怎麼可能要求你從來不曾戀愛過呢?就像我,也沒辦法要求我以前沒有戀愛過一樣!愛情這種東西吧!無法忘記才正是證明你愛的存在和深刻,其實也不需要刻意去遺忘,更不用長期沉浸于痛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程,路程中會出現各種各樣的過客,每段感情每段經歷每個人都是生命留下的印記,不論回憶是美好的還是痛苦的,都是已經發生的,學會感謝生命中每個曾經相遇或離別的人。也許應該感謝何啟然,讓我遇到了你!」

「雖然一開始我們的相遇並不美好,但你卻是獨一無二的男人,安如靈沒有珍惜是安如靈的損失!雖然我不知道我們最終會走向何處,但是認識你,我真的很開心!無論結局是喜是悲,我都覺得認識你,值得!或許對安如靈來說,時間是最好的藥,一切都不再如最初那麼刻骨銘心時,她會調整好心態,她會堅強面對的!」

「你也不用有愧疚有負擔,不要多想,真的愛過一個人是一輩子都忘不了的。只是隨著時間推移,和她的記憶猶如茶葉沉澱一般埋進心底深處,沒有當初愛或痛的感覺,有的只是悔或悟的經驗!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經歷這樣的痛,只為讓我們學會如何去愛,讓我們在遇到真正對的人的時候懂得怎麼愛他!讓我們猶如破繭而出的蝴蝶一般,經歷一次次的心靈洗滌,最終成長!人生重新博然。能牽手走向最終的目標,那不知道是幾輩子修來的善緣!若是沒有走到一起,那是前生緣分未曾修夠,不需要太介懷!萬事萬物都有自己的命理!」

這是第一次,她直接剖析她對愛情的看法,對過去的看法。

其實有些事情,說開了,心就開了。

她把心底的話說給他听,過去的,她無法改變,她也無法計較,盡管她想起來也會心里澀澀的疼,恨不得想著跟他從最初走到最後,但人生,怎麼可能那麼幸運從最初走到最後。

真正從最初走到最後的一對璧人,從滿頭青絲走到白發蒼蒼,那前世得修得怎樣的善緣?

或許,前世,前世的前世,她和他就沒修夠緣分,所以不能最初相遇。話又說回來,誰不知道是不是修夠了足夠的善緣,能夠相攜走到最後。而此刻,他說跟她交往,即使她知道可能飛蛾撲火,卻也要義無反顧了!

因為在愛情面前,交往是站在平等的基礎上,而交易,卻不是!

他們的一開始是個交易,所以她格外卑微,格外累!

但此刻,他們像朋友,男女朋友,即使身份地位相差很多,她也覺得在愛情面前,起點一樣了!因為起點一樣了,她願意一試,即使可能前途渺茫,她也願意甘心一試。

「果真是做過老師的人,口才真好!」路遇琛感嘆。

「路遇琛!」夏溪一陣臉紅。

「小溪!」路遇琛說不出的滋味,看著她,從來不知道她心底會這樣想,也從來不知道她會這麼大度,這樣坦然的跟她談論他跟他的前女友。大度的讓他有點不敢相信,是不是她對自己不夠喜歡,所以她不嫉妒?「你不覺得吃醋嗎?」

「我為什麼要吃醋?」她反問。「是不是每個男人都希望女人為他們吃醋?我們打得頭破血流,你們男人是不是才爽?」

「你不喜歡我?」他有點不自信地問道。

「呃!」她輕輕一笑。「那路縣長,你喜歡我嗎?」

「喜歡!」他這一次倒是沒有言顧其他,反而直言回道。

夏溪又是慧黠地笑笑︰「那你就好好喜歡我吧,我這樣的女孩子不多見了。好好珍惜吧,路遇琛同志。過了這個村就真的沒這個店了,夏溪可是獨一無二的哦!」

「你——」路遇琛被擺了一道,她居然拐著他說喜歡她,自己卻不說了,他還是第一次見識到她的奸詐。

「路遇琛,大縣長,快去吧!我不跟你進去了,我想如果我是安如靈,我也不希望我的前男友帶著他的現任女友來看我!尤其是在我為了他自殺後,那樣決絕的一幕,她不希望別人知道。去吧!」她輕聲說道。

「小溪!」路遇琛感動她的體貼,突然伸過手來,抱住她。

夏溪靠在他的肩頭,低聲道︰「感動的話,就對我好著點!珍惜我,就可以了!」

「丫頭,你倒是不怕我了!」他真是有點訝異。

她抿唇笑著,怕他嗎?

答案是肯定的。她當然怕他了,怕他禽獸,怕他月復黑,怕他不喜歡自己!

是的,她希望他喜歡自己,因為她真的不知道在跟他有過親密關系後,還能不能跟別的人一起生活。她是個傳統的女人,她希望從一而終,靈魂和身體都從一而終。

她今生最大的奢望就是,天天和那個人在同個盆里洗腳,平淡相守到老,老到哪也去不了,如果有一天那個人有了大肚腩,她依然會為他做晚餐!

他抱抱她,終于放開,提了花籃下車,她坐在車里跟他揮手。「去吧!要是你舍不得了,萬一又心疼的受不了了,想吃回頭草也沒關系,給我發個信息,我一定雙手把你送回去!」

「臭丫頭,說什麼呢!」路遇琛哭笑不得。

「說大實話!人生無處不狗血,誰知道你會不會給我潑一盆狗血!」夏溪眨了下眼楮。「不過你放心吧,你就是給我潑了一盆狗血,我也不自殺,我的命是我自己的,絕對不為男人而死活!」

「不會的!」他很認真的說道︰「我的承諾,不輕易給,一旦給了,就會堅守!」

「知道了,大縣長,快去吧!你的前女友等著你呢!」

他看著她的小臉,她臉上散發著一種光輝,讓人著迷,他笑了笑,轉身大步朝著醫院大廈走去。病房。

路遇琛走來時,陳博然正在門口等他。看到他提了花籃過來,他立在門口,笑了笑。

路遇琛走進,「她怎樣了?」

陳博然道︰「放心,她精神狀態都好多了。人也想開了,你就完全放心吧!」

「嗯!」路遇琛點點頭,莫名松了口氣。

推開門後,路遇琛看到了半靠在床上的安如靈,她的臉色蒼白蒼白,發絲凌亂,抿在耳後,看到他進來,她先是一怔,繼而笑了笑,蒼白的臉因為這個微笑而更加蒼白,看起來好不可憐。

路遇琛盡管做好了一切的思想準備,還是不由得震顫了一體。因為安如靈看起來真的不太好。

他張了張口,什麼都說不出來。

現在,安如靈穿著件醫院的睡衣,藍白條紋的睡衣穿在她身上顯得太大也太不相稱了。路遇琛一眼就看出來,那病號服里的身子是骨瘦如柴的。

之前她穿著大衣看不出來,但此刻,在有空調的病房里,她穿的單薄,一眼便看到她的瘦。

她的頭發很蓬松,在那蓬松的頭發下,藏著一張瘦削的臉龐,那臉龐幾乎只有一個巴掌大。她那對烏黑發亮的眼楮里,此刻帶著一抹聖潔的笑意。

見到他,又看看他手里的花籃,眼神微微的怔忪了一下,她懂花,見他送了康乃馨,一切便了然于心,她終于沙啞地開口︰「路哥,你來了!好漂亮的康乃馨!」

「靈靈!」路遇琛也終于喊出兩個字,聲音很是低沉。

趙明生坐在一旁,面容陰沉。

「我沒事了,你放心吧!」安如靈悠然說道。

「那就好!」路遇琛還是覺得震撼了。

怎樣都無法把面前這個女人跟安如靈聯想在一起,靈靈原本是神采飛揚的,是驕傲自信的,是美麗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是嫵媚多端的,是靈活愛笑的,是口齒伶俐的,是那麼聰明,那麼燦爛奪目的。

他怎麼也想不到,她會割腕。

如果沒遇到夏溪……噢,夏溪!這名字從他心底抽搐過去,是一陣尖銳的刺痛。

他看著安如靈,緩和了情緒,很快平復,平靜地說道︰「我來看看你!」

「路哥,我沒事!」安如靈依然笑著。「我正好也想見你!我想跟你說,真抱歉,我傻了,不過不會了!路遇琛,我們結束了。這一次,我安如靈做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祝你幸福!」

路遇琛身子一僵,有點錯愕,更有點難以置信。

片刻後,眼底流露出驚喜,這才是他要的結果,他的眸中慢慢溢出一抹溫暖的笑意,喃喃低聲︰「謝謝!」

「是我給你造成了困擾,應該說對不起!」此刻的安如靈淺笑盈盈,雙眸如水,渾身上下,綻放著重生後的燦爛光華!

趙明生看著依舊盯著路遇琛不曾眨眼淺笑著的安如靈,心頭劇烈一痛,為什麼她可以為了路遇琛割腕,可以為了他遠赴異國,卻從來不回應他的感情。

痛苦和剛剛見到路遇琛的憤怒交織在一起,再看著安如靈那因為流血過多而蒼白的臉,又看向路遇琛那冷漠的樣子。

曾經他那麼信誓旦旦的告訴他,他照顧靈靈,所以他才放手,可是他做了什麼?他跟她同居三年,卻還是不要她了!他讓已然二十七歲的安如靈怎麼辦?

這一刻,趙明生只感覺憤怒。

氣路遇琛的有始無終,氣安如靈的不愛惜生命,氣當初自己沒有堅持!

陳博然似乎看出趙明生的不對勁兒,開口道︰「明生,要不要我們出去抽支煙?」

呃!

這一下,安如靈也收回了視線,轉向趙明生,這才看向一臉陰沉的趙明生,突然間發現,他竟然瘦了許多,臉頰凹陷下來,眼下更是灰黑的一圈,似乎是不曾好好休息。

驀然想起,他照顧了自己一夜,一整夜吧,到了現在,下午了,他還沒有休息吧?她突然感到很是內疚。眼神帶著愧疚和怯意望向趙明生。

「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噌得一下站了起來,趙明生對著安如靈低吼的開口。怒火已經熾熱的燃燒在雙目之中,可是說出這話的瞬間,後悔卻也在同時席卷而來,這是她第一次注意到自己,可是卻是在陳博然的提醒下。

「靈靈,你好好養著,我先走了!」路遇琛沉聲道。看過了,也真的告別了,一切都結束了,彼此都該輕松了。

「路遇琛!」趙明生突然開口。他那異常魅惑的臉雖然是一片的冰冷,可是那語調卻是如此的理所當然,似乎路遇琛欠了他一般,他一下沖到路遇琛身邊,怒吼著。「她跟你的帳算完了,我跟你的沒有!」

「趙明生,你要瘋也選個時間,在醫院瘋叫什麼?」陳博然火大的開口,一把拽過不知死活趙明生,戒備的看向趙明生。

「明生?」安如靈嚇了一跳,輕聲喊他。

「你們都別管!陳博然,你給我放手!」趙明生狹長的雙眼倏的撇了過去,掃了一眼陳博然拽住自己的手,冷冷的出聲。

「你個瘋子!」陳博然也是滿腔的怒火。「你要干嘛?」

「明生哥哥!」安如靈再度開口︰「你到底要干什麼?」

「安如靈,你也給我閉嘴!這是我跟路遇琛的事。」趙明生滿腔的怒火,蹭的一下轉過身來,熊熊火焰燃燒的雙目狠狠的盯著床上的安如靈,「我跟他的帳,早在多年前就該算了!這是他欠我的!」

趙明生身影一個上前,一把扯住路遇琛的衣領,手上一個用力,就要摔路遇琛。

可是他卻一個輕輕轉身,躲開了他的動作。

路遇琛依舊是那副無動于衷的樣子,近距離看著趙明生。

「路遇琛,你有種別躲!」趙明生說道。

「我可以吃你一拳,不躲!別打臉,我還要開會!」路遇琛沉聲。

他受過訓練,被人當沙包一樣打,鍛煉忍耐力,在部隊時候更是刻意鍛煉了兩年。趙明生不是他的對手,擒拿格斗路遇琛都可以,只是他不願意動手。

一來,七年前跟靈靈在一起時,他們之間有過協議,就是他會愛護靈靈一輩子,因此,趙明生才放手,讓他追到了靈靈。可是他沒做到,沒想到最後走到了這一步。二來,他也想解決他們之間這積壓了多年的宿怨,希望一切都過去,也希望趙明生能夠真的放下,開始新的感情。

這七年,他不是不知道趙明生在等待什麼,他不曾戀愛,他二十七歲不曾戀愛過,這份痴情,比他更有資格留在安如靈身邊。可是因為安如靈跟自己這一段,只怕趙明生跟安如靈在一起也是永遠不可能了。所以,他也覺得間接的欠了趙明生。

「一拳?」趙明生怒吼一聲︰「好!一拳就一拳!」

可是,他身影一個上前,在路遇琛根本來不及防備下,卻已經快速的手上一個用力,一拉一扯一背間,將路遇琛毫無防備的身體給甩了出去,那是一個標準的過肩摔,路遇琛竟被直接他摔在地上,重重的砸在地上。

路遇琛輕咳著,後背被狠狠的撞擊在了地上。

「趙明生,你瘋了!」看著狼狽摔在地上路遇琛,陳博然再度火大的吼了一聲,快速的跑了過去扶起來路遇琛。

路遇琛站起來,面無表情,似乎被狼狽扔出來的人不是自己一般,慢慢的彈了一上的灰塵,冷冷的看向趙明生。「夠了嗎?」

「沒夠!」趙明生絲毫不覺得愧疚。

「趙明生,你孬種啊!」陳博然氣不過。「你說了一拳,你居然過肩摔,你說話還他媽是不是爺們兒?」

安如靈驚呼著捂住了嘴,眼楮瞪得大大的,半天才反應過來。「明生,你住手!」

「你還護著他?他都不要你了,你還護著他?」趙明生更加憤怒,更氣安如靈到現在還為路遇琛說話。

「我若動手,今日趴下的是你!這一下,算我還了你,從此別在我面前陰陽怪氣!」路遇琛傲然挺立起身體,一臉不屑的掃了一眼趙明生,隨即漠然的轉身向著外面走了去,走到門口,又回頭,看向安如靈。「靈靈,多保重!」

「路哥,你也是!」安如靈漠漠說道,她知道,這一次,真的是再會無期了。

「路遇琛,我們出去打!有種你打趴下我!」趙明生看著目中無人的路遇琛,多年的火氣再次喧囂的迸發出來,狠狠的盯著走到門口的路遇琛,暴怒而張狂的臉上有著肅殺的火光。

路遇琛只是輕輕一笑,「既然你想動手,我們去外面打好了!」

「你們都瘋了啊!」陳博然火大的喊道。

「照顧她!」路遇琛對陳博然說道。

陳博然真是無奈,回頭看了眼安如靈。

「博然,你去拉開他們啊!」安如靈急的大喊。

「靈靈,或許這一架早該打了!」陳博然反倒不著急了。「早該解決了!」

「可是——」

「憋在心里這麼多年,明生七年沒有戀愛過,丫頭,你不覺得他很可憐嗎?放心,路哥哥手上有數,讓他們打一架吧!這一架早該打了,早點結束,大家都痛快!」陳博然說道。

安如靈閉上眼楮,感覺好累,「是因為我!也許我就不該回來!」

「不是不該回來,是回來晚了,靈靈有些時候一旦錯過就真的不會回來了!」

「我知道!」安如靈點點頭。「殘忍的不是人,是時光!我們誰都無法改變的是時光!」

對于趙明生的感情,她怎麼能不知道,可是她的心里早就有了路遇琛,愛不了趙明生。

人這一輩子,總是這樣,兩情相悅的時候不懂得珍惜,最後失去了又追悔莫及,而有時候又落花有情流水又無意,總是那麼的讓人遺憾。

趙明生跟路遇琛走出走廊,路遇琛慢悠悠的走過,神態倨傲,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兩人直接到了醫院停車場。

夏溪遠遠地看著路遇琛和趙明生走出來,人剛要下車,就看到了兩人的不對,還沒反應過來,她就看到了令她吃驚的一幕。

「路遇琛,我打死你!」一看路遇琛那不屑的表情,趙明生被徹底的激怒,森冷一笑,可惜還沒有任何動作,手卻已經被路遇琛給拉住,同樣的一個詭異的動作,胳膊被拉起,右肩頂上,路遇琛在電光火石間將趙明生一個過肩摔摔在了地上。

「呃!」被摔得悶了一聲,趙明生躺在地上片刻的失神後,俊朗的臉上轉為自嘲的苦笑,坐起來,垂著眼楮喃喃的開口,「今日不是你打死我,就是我打死你!」

「天!」夏溪嚇呆了!這是怎麼了?

他們兩個這是怎麼了?怎麼打起來了?她來不及欣賞路遇琛動作有多有力有多優美,她只想著不能打架啊!而他們居然在醫院的停車場里打架,他是縣長啊,還要不要形象了?這萬一要是被人拍了照片他以後怎麼做人?

她嚇得立刻下了車子,急速跑過去。

而這時,趙明生一下子躥起來,撲向了路遇琛。

「住手!」夏溪叫著就跑上去。

路遇琛听到夏溪的聲音,一個晃神。

「砰!」趙明生已經一拳捅過去,瞅準時機,一拳打在了路遇琛的下巴上。

「該死!」路遇琛惱怒了,他這臉打不得,他還要開會,到處是攝像,上新聞,他居然打自己的臉。憤怒中,他揪住趙明生,一拳勾起,同樣打在了他的臉上,緊接著又是一拳,動作連貫而犀利,趙明生招架著,卻還是挨到了一拳。

「天哪!」夏溪嚇壞了,真的嚇死了,她看著他們這麼剛猛的拳頭腿都軟了!

趙明生也不示弱,拳頭更是攻擊而出。

兩人打在一起,真是驚天動地。

片刻,停車場圍了一圈人,都在看熱鬧。

「別打了!」夏溪終于回神,撲過去,也不管拳頭是不是打到自己身上,直接撲到兩人中間。

「砰!」趙明生的拳頭打在了夏溪的後背,他看到是夏溪,也是一驚,想要收手來不及了。

「呃!」夏溪發出一聲悶哼。

「小溪?」路遇琛一把抱住她,急切的詢問︰「打在哪里了?」

「別打了!你們別打了!你們看多少人再看啊,你們還要不要臉啊?」夏溪倒抽一口氣,根本顧不得自己後背骨頭都要斷了,阻止著他們。

趙明生這一拳就像是鐵錘一樣,她覺得骨頭都移位了。真疼啊!疼死了!疼的她呼吸都停滯了!

「小溪?」路遇琛疾呼。「到底打在哪里了?」

「我——沒事——哧——」夏溪搖頭,疼的直抽氣。「我快點走吧,在這里打架讓人看笑話嘛?」

路遇琛回頭看到好多人都在看熱鬧,指指點點的,眼看著就要圍觀起來。

趙明生也看到了,他似乎根本不在意。

兩個人的臉上都掛了彩,趙明生面容冷漠。

路遇琛的下巴一片青色,那樣明顯。

「我們走!」路遇琛一把抓住夏溪的手,牽著她就往車上走去。

「別走!」趙明生放聲冷笑著,深深的看了一眼神色嚴峻的路遇琛,追了上去。「打完再走!我們還沒打完!」

「趙明生,給你臉你不要臉了啊?!」路遇琛終于忍無可忍,放開夏溪,一個回身,迅速跳起來,大力一個轉身,標準的跆拳道側踢踢向了趙明生的前胸。

趙明生雖然有防備,卻還是被他踢到了,一個後退,他踉蹌了好幾步。

夏溪一下子嚇呆了,她以為看到的是奧運會跆拳道館里的比賽,那一個跳躍側踢太帥了,縣長居然也可以這樣?!周圍是一陣感嘆和驚呼,夏溪瞬間回神來不及花痴。

路遇琛還想要再打,夏溪抓住他的衣袖,低低地叫道︰「阿琛,別打了,太多人了!你還要不要形象啊?」

果然,一句話卡在點上,路遇琛也收回了理智。他不再管趙明生,牽著夏溪的手大步朝著車子走去,上了車子,他急著問︰「小溪,痛不痛?」

夏溪沒回答他,真的挺疼的,都不敢依靠在椅背上了。車子外。

「呵呵!」趙明生望著離去的車子,空洞地笑了起來,又看到這麼多人看他,怒斥一聲︰「滾!」

人都散場了!

他一個人走到花池邊,抽出煙,點燃,抽了起來。

路遇琛的車子開出醫院,開到幾里外,停下車子。「小溪,給我看看!」

夏溪側頭看向他的下巴,那里一片青紫,他掛彩了。「別了,這里怎麼看啊?我不要暴露!」

而他則是擰著眉頭看向她,「疼嗎?」

夏溪搖搖頭,「你們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打起來了啊?你們是小孩子嗎?」

「沒事!」他沉聲道,一說話,下巴就疼,抽了口氣。「後背是不是很疼?」

的確是很疼!

可是她還是再度搖搖頭。

她縴細的秀眉明明皺著,疼的很難受吧,她卻倔強地告訴他,她不疼。她望著他的目光清澈如水,眸子里有著擔心,她問︰「你下巴是不是也很疼?」

「我沒事!」他伸手揉揉她的發,異常溫暖的氣息在瞬間席卷而來,越接近年關天越寒,而他們在一起,在車子里,因為兩個人在一起而倍感溫暖。

「小溪!」路遇琛低啞地喚她。

他深幽的眼珠烏黑迷人。

她望著他,他眼底有著不一樣的火焰,那樣深刻,那樣深邃。一時間,她有種感覺,不知道那是不是錯覺。她居然覺得他滿眼的深情。

「因為安如靈?你們因為安如靈打架嗎?」她問。

「算吧!」路遇琛嘆了口氣。「安如靈沒事了,也真的重生了。只是明生……」

「他喜歡安如靈!」夏溪說道。

微微的訝異,路遇琛看著夏溪。「你……」

「他在為安如靈抱打不平,趙警官是個性情中人!」夏溪笑笑,想起之前趙明生一再提醒自己身份差別,原來是因為安如靈啊。真的想不到,原來一開始她還以為他是為了自己好,沒想倒卻是為了安如靈。

可是一個男人為了心愛的女人做到這一步,這個男人得多愛那個女人啊?尤其是那個女人不愛他!趙明生真是個悲劇人物,這一刻,夏溪突然有點同情他。「愛而不得,才是最痛苦的!你就不要跟趙警官一般見識了!」

「呃!合著都是我的錯了?」路遇琛有點錯愕地看著夏溪。「你這丫頭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啊?」

夏溪聳聳肩。「可不是,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把他喜歡的女**害了,禍害了吧還不給人幸福,害的人家姑娘差點搭上了命。趙警官生氣也沒什麼不對,他總會想明白的!你就大度點,也別跟失意的人一般見識了!更何況他還是你的表弟。」

「呃!你的論調可真新鮮!」路遇琛嗤笑一聲︰「打小我就沒被欺負過!」

「一向都是你欺負別人!偶爾被欺負下又不會死!」夏溪瞥了他一眼,又檢查了一下他的下巴。她看著他,看著他的下巴,眼底滿是心疼,心里想著是不是要買粉底幫他遮丑,他這樣子怎麼去上班?

他隨時都要面對鏡頭,面對媒體,代表吉縣的形象,如果吉縣百姓看到他們的縣長被打成這樣,不知道會怎麼想呢?可是想到她要給他買粉底遮丑,是不是有點滑稽了?

「真的破相了,回去冰敷下,明天可能會好點!」

「我——」他被說得有點卡殼。「小溪,你怎麼向著外人?」

「外人?他不是你表弟嗎?」夏溪有點不解。

「我還是你男人呢!」路遇琛皺著眉說道。

「呃!你是路縣長,將來能不能成為我男人還得兩說著!」

「你在打擊我!」

「不打擊難道還要火上澆油讓你跟他繼續打?打得你死我活成為j大大笑話,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們表兄弟兩人為了爭奪一個女人大打出手,打得頭破血流上了報紙才開心?那樣你能得到什麼?路縣長?」

「!」路遇琛無語。

夏溪看他一眼,發現他很是不服氣的樣子,噗嗤一笑,說道︰「阿琛,不過你今天踢他那一腳可真帥!比李小龍還帥啊!」

「是嗎?」路遇琛挑了下眉。

「是啊!等著找個沒人的地方,你給我踢個板子看看好不好?你能踢壞木板嗎?你跆拳道幾級幾段啊?」

路遇琛看著她,突然開口︰「說了這麼多,不就是岔開話題,讓我不要跟趙明生計較嗎?你的心思我懂了,謝謝你。果然是我看中的女人,識大體,能懂得忍讓,知道阻止男人別意氣用事。這優點我記下了!」

「呃!」夏溪臉一紅,抓著他的手,道︰「那就別跟他計較了,他是個失意的人,可憐他一下好了!」

「哼!算他好運!」路遇琛此刻很是欣慰。他果然找了個能給自己驅火的女人,她很識大體。

「安小姐真的沒事了嗎?」夏溪有點擔心。

路遇琛頷首︰「沒事了,她想清楚了!不過她自殺有我的原因,我若是早一點說結束,也許就不會這樣了,幸好她沒有死!」

他的話語里有愧疚,神情坦坦蕩蕩,自己的錯誤毫不遮掩。夏溪忽然對路遇琛多了幾分敬重,在必要的時候不推卸責任,敢于承認自己的過錯,這才是男人!

路遇琛聲音忽然地沉下去︰「只是明生喜歡靈靈多年了,當初若不是我,或許他們會是一對眷侶!」

夏溪一愣。

路遇琛溫柔一笑,道︰「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爛?」

「我只是覺得你很無情,他日你是不是對我也這樣無情呢?」

「傻丫頭,你沒有安全感啊?」路遇琛模模她的頭,微笑道,「現在就開始擔心自己的未來了啊?」

夏溪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路遇琛見她的臉上還有疑慮,又問她︰「若是我對你真的這麼無情怎麼辦?」

她沉默了會,想了半晌,她很直接的道︰「我相信事在人為!即使那樣,我也不會死,永遠不會為了男人而自殺。你若對我無情,那也是緣分盡了。就不要再糾纏與斯,徒增煩惱吧!」

這回,路遇琛的面色微微一滯,素來沉穩的他竟然些許慌亂,看著她皺眉︰「小溪,你對我沒信心嗎?」

「你對自己有信心嗎?」夏溪反問。

見他錯愕,她轉過臉去沒再追問。她從來就不是咄咄逼人的女子,只是心中想知道,可是他明顯頓了一下,她有點自嘲。「誰也不能左右另外一個人,能做的也只是管住自己的心!」

夏溪深呼吸了一口氣,轉過臉來,笑了笑。

他忽然微微傾子,雙手牢牢禁錮住她的腰肢,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輕呵一口氣,聲音纏綿至死︰「我給了你承諾,除非你說結束,我絕不說結束。可是你若說結束,我同意了,便再會無期!」

夏溪抬首凝望著他,俊氣的面孔泛著一絲近乎神靈般的距離感,堅毅的神情中似乎又隱藏著一絲柔軟。他很認真。

夏溪點頭。「若你說結束,我也不會回頭!」

路遇琛嘆了口氣,棋逢對手,他有如此感覺!

「走吧,帶你去吃飯!」他說。

「我們回家吃!」她說。

「不!今天去外面!」

「可是你的臉?」她指了指他的臉。

「沒關系!」他倒是不在意。「我的臉又礙不著他們的事!」

結果他居然帶她去了一家高檔餐廳。是西餐廳,進門的時候,服務生看到他的臉,還怔了下,而他拿出一張卡,那服務生立刻恭敬起來。帶著他們來到了位于二樓的一個隱蔽而優美的僻靜的靠窗位置。

白底紅格的田園風格桌布, 亮的銀質餐具,細頸花瓶里插著一只紅色的玫瑰,紅色的沙發椅,居然還有小提琴手在拉著浪漫熱情的曲子。

餐廳的客人不是很多,許是這個時間段有點早。

而他們的旁邊有綠色的植物掩遮,位置十分僻靜,儼然一個**的王國,可以看到一樓的風景。

路遇琛拉開椅子,先紳士的讓她坐,他們兩個對面而坐。

然後,他的眼神淡淡如晨間的白霧,望著她︰「想吃什麼?」

「這是西餐廳!」夏溪小聲道,她眼珠澄靜,回望著他︰「我沒吃過,不懂!」

服務生這時拿著紙筆和菜譜走來,「女士,先生,請問二位需要點餐嗎?」

路遇琛看了一眼夏溪,發現她拘謹的樣子無聲的嘆息了一聲。

這傻丫頭連西餐都沒吃過,真讓人心疼,而服務生在旁,他也只能收起情緒道︰「椰香咖喱雞一份,女乃油培根意大利面一份,匈牙利牛肉義大利面一份,杏仁軟心巧克力。蘆筍煎培根一份,這些吧!」

夏溪看著他點餐,服務生走了,她錯愕地問道︰「你點了這麼多,我們吃的完嗎?」

「西餐不是中餐,不是一上一大盆的,每份都很少的!」路遇琛說道。

夏溪聳聳肩,不以為然︰「是不是很貴?」

路遇琛微微一愣,有點錯愕和訝異,這個女人真是會破壞情調,這個時候問菜的價格,他真是哭笑不得。可是要說情調,今天掛了彩哪里有什麼情調啊!

他嘆息︰「小溪,我們今天能不說錢的事嗎?」

她一愣,微笑︰「哦!那你告訴我,貴不貴吧?」

「還行!」他說。

夏溪扁扁嘴,「你不是說有地溝油嗎?不是說什麼都不能吃嗎?怎麼又在外面吃了呢?」

「……」路遇琛擱著桌子,伸出手,握住她放在餐桌上的小手,她的手掌溫熱,他的手掌微涼。他凝視著她,烏黑如瑪瑙的眼珠里有種深刻的感情,將她的手握進他的掌心,緊緊的,很長時間沒有放開。「你能不能不要掃興?」

「哦!」夏溪一愣,反而搖頭。「我只是希望活的真實而已!我媽媽說西餐桌上的禮儀很可怕的。我不喜歡吃西餐!比如現在,我把手擱在桌子上好像就不對是不是?而你擱著桌子握著我的手,更不對了吧?」

「你媽媽?」路遇琛皺皺眉,「你媽媽懂西餐禮儀?」

「不知道,我媽媽說過一些,可能是懂得吧!」夏溪笑笑。

西餐桌上有些老規矩,比如胳膊肘在用餐時自始至終不能擱在餐桌上;但是,有許多「清規戒律」還是被人們所遵行。所以夏溪看到西餐廳就覺得自己跟這社會格格不入。

「你的德語跟誰學的?」路遇琛這才想起來問道。

「我媽媽!」夏溪回答。

「呃!」路遇琛倒是沒想到這樣,「你說的很流利,倒是真的沒想到,你媽媽不是小學老師嗎?」

「嗯!」夏溪點點頭。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他卻不撒手。「誰說小學老師就不能會德語了?我媽還會唱德語歌呢!」

「呃!想不到!你媽倒是深藏不露啊!你也是,居然听得懂德語,還會說,卻還假裝不會,偷听我講話!」他看著她,他的聲音那麼輕,帶著點說不出味道的指控,讓她險些想指控他。

上一次他自己認定了她看不懂德文,這跟她有什麼關系。

她笑一笑,唇角帶著點譏諷,「我記得有人說,我看不懂德文,所以不要動他書櫥里的德語書,那些書很寶貝啊,從英國帶回來,又帶到了j大,想必是格外的寶貝,所以才時刻帶在身邊啊!」

說著,她試圖不著痕跡地把手從他的掌心抽出來,誰料他卻惡作劇似的握得更緊些。

「吃醋了?我怎麼聞到了醋的味道?」他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如果我說那的確是我很寶貝的東西,你會不會很生氣,以後我也要珍藏的。」

「是嗎?那與我有關系嗎?」夏溪反問。

他將她的手翻過來,低頭吻在她的手心。

她大驚,只覺得有滾燙的熱流從手心涌了過來,一直涌到她的心口。再顧不得許多,她用力想要抽出自己的手,然而,他的手掌如此有力。忽然間,她抬頭,沉聲道︰「放開我!」

路遇琛仰頭而笑,語氣中帶著一抹戲謔。「那是原版土木工程的書籍,再也買不到了!」

「你不需要跟我解釋什麼,請放手,這里是西餐廳!」她僵硬地坐著,背脊挺直,「你是想要珍藏在書櫥里,還是珍藏在心里,都悉听尊便。只是,我不會動你的寶貝兒,而且我也不打算再去吉縣你的住處。」

他微眯眼楮,似笑非笑︰「還說沒吃醋,這不是吃醋了嗎?」

她微怔。

「如果你不喜歡,那就丟掉吧!」他斜睨她,低啞地說,「有些東西,是不能留著的。」

她看著他。

他等了很久,她沒有說話。

路遇琛輕笑說︰「你不相信?不信我會丟掉的那麼徹底?」

「這些重要嗎?」夏溪平靜地問︰「快放手吧,送餐的來了!」

夏溪看到了服務生送來餐點,她有點著急,不想被人看到她被他握著手,遮掩肆無忌憚。「阿琛,我真的沒有吃醋,沒生氣!」

說開了,還生氣做什麼?生氣吃醋她就不讓他去醫院看安如靈了。

路遇琛無語,還是松開了她。她不吃醋,他反而感到有點莫名的失落呢!

這時,點的餐陸續上來,路遇琛讓服務生下去。

一時間,兩人沉默。

「小溪……」路遇琛也沉默了。良久,他抿緊嘴唇,低聲說,「前些陣子跟我鬧別扭就是因為這些嗎?因為安如靈的出現?」

她錯愕地望著他。

「其實你可以告訴我的,有些話,憋在心里,並不是解決問題的方式!」路遇琛的眼珠烏黑,眼底有種受到傷害的脆弱,「從一開始,你小心翼翼地防備我,一再的沒有自信,你對你自己沒有信心,似乎老是懷疑什麼。我們相處了這麼久,難道,你真的不能感受到我的心境嗎?」

她怔住,帶著一絲不確定看著他。

他的聲音低啞︰「我跟安如靈認識二十多年,算是一起長大,但後來她隨父母去了北京,再後來相遇,我以為足夠了解一個人,但還是走到了那樣一步。你能明白那種被感覺嗎?其實在強大的人,也有不確定的時候,我只是想要保護自己不受到傷害,也想在脆弱的感情面前成為強者!我說交往,你拒絕,我說交易,你自卑。你還要我怎樣?我路遇琛不是個隨便的男人,我只是想要尋常幸福而已,也只是如此而已!」

夏溪靜靜地望著他。他待她的一幕幕從她的腦海中浮現。他對她真的很好,這個世界哪里有無緣無故的好,想到先前自己糾結那麼多,想到原來不過是一場誤會,她心底驟然抽痛,眼楮也黯淡了下來。

「對不起。」夏溪輕聲開口。「我膚淺了!」

路遇琛的眼眸深處閃過一抹欣慰,一團柔霧在眼底閃耀,濕潤而晶瑩,他對她微笑,因為他可以听出她聲音中的歉疚和誠意,還有她終于肯真的面對了!

「小溪,吃飯了!」他笑了,笑得溫暖而開心,只是他的下顎那里的青色有點刺目。

「嗯!吃飯!」夏溪完完全全地怔住,她怔怔地看著路遇琛的笑容。是她以前想的太多了嗎?原來在他盔甲般的自我保護之下,竟然可以單純地因為她的一句話而開心,以前她卻總是用陰沉的動機去揣測他。

這一刻,她暗暗有些羞愧。其實,他真的要的是尋常幸福,只是她能給他尋常幸福嗎?

當交易變成交往時候,他們之間的關系,真的變了!

當夏溪拿起刀叉時,突然驚愕地低叫了一聲。「呃!」

「怎麼了?」路遇琛問。

夏溪看著那些食物,也不過爾爾嘛,看著好看,可是——

算了,別掃興了!

「怎麼了,你倒是說啊?」路遇琛被她表情嚇了一跳,緊跟著問。

夏溪搖頭,先吃了巧克力,因為太甜了,其實她不是很喜歡太甜的東西,但是她想要品嘗,因為一直都覺得心里苦澀,現在雨過天晴,她希望享受甜味。

路遇琛也先用了一個巧克力,大概他這陣子也是苦悶久了需要一點能力!而這巧克力用了卡瑪苦甜巧克力加淡女乃油和朗姆酒做軟心,黑巧克力做外殼,再裹上一層杏仁碎……咬上一口,香酥堅硬的外殼,柔軟甜蜜的內心,混著淡淡朗姆酒的味道,象層次豐富的女人,總是讓人著迷和陶醉。

可是夏溪吃了一個,卻是皺眉,不再動了。

路遇琛看看她,問︰「怎麼不吃巧克力,女孩子不都是喜歡甜品嗎?」

夏溪看了他一眼,小聲道︰「大概我不是女孩子吧!」

「呃!」路遇琛有點囧。「那吃面吧!你要吃那種?」

兩種口味的面,夏溪看了一眼。

總覺得沒自己煮的好吃,可是又不好再掃興,難怪人家說西餐吃的是情調,果真是如此。味道嘛!一般。她選了匈牙利牛肉義大利面一份,「就這個吧!」

路遇琛看著她,見她吃了一口,微微皺皺秀眉,又繼續吃,吃的很慢,像是品味一般。

「不好吃嗎?」路遇琛問。

「你覺得好吃嗎?」夏溪反問。

路遇琛想了想,看看自己面前的餐盤,然後道︰「是沒你煮的好吃,可是每天都煮不是很辛苦嗎?」

「呵呵,吃吧,好貴的!」夏溪笑了起來。

路遇琛干脆放下刀叉,有點無奈,「要不我們回去煮飯好了,我看你不愛吃!」

「浪費啊!」夏溪吃著面,「快吃吧!別浪費了,其實也挺好吃的!我還是第一次吃西餐呢!」

路遇琛看著她那樣子,終究什麼都沒說,安靜吃飯。

等到兩人吃完,他結賬,夏溪才知道花了好多錢,好幾百元就這麼進去了,回去的路上她一臉臭臭的,也不說話。

「怎麼了?」終于,路遇琛把車子停靠在一處安靜的街角,看著她問。

夏溪皺皺眉,搖搖頭,「沒什麼!」

「你從西餐廳出來就這樣了!到底是怎麼了啊?」

「真的沒事,你別問了,反正我聲明,這是我最後一次吃西餐,以後再也不會吃西餐,當然除了麥當勞和肯德基、必勝客外,其余一概不吃!」

「不好吃?」路遇琛挑眉,有點倍受打擊,他好心的,可是沒想到她會這麼不喜歡。

「不是!」

「那是什麼?」

「太貴了,根本不值那個價錢!」夏溪終于還是說了出來,盡管她知道這很掃興,但是憋不住了,只好到︰「那什麼椰香咖喱雞,其實就是雞胸脯肉,就是加了椰汁和咖喱粉而已,蘆筍煎培根,就是用培根切成一條一條,將蛋黃,女乃油,培根,芝士混合後攪拌。那麼簡單,面條更是,西餐只是中看不中吃,以後我不會再吃了!你要笑就笑吧,我可不是你的靈靈,我沒情調,我寧可在家里吃清粥小咸菜,也不愛吃這麼華而不實的西餐。不好意思,我覺得我可能真的不適合跟你交往!」

夏溪一口氣說了一堆,看到路遇琛一直好整以暇地看著自己有點不好意思,紅了臉。「你是不是很失望?」

路遇琛只是看著她,忽而揚起薄唇,一絲絲的笑意從他那雙深眸里溢了出來,「果然是我路遇琛看中的女人,知道過日子,花那麼多錢,心疼了吧?」

「難道你不心疼?」她更加不好意思,漲紅了臉,「我只是覺得一頓飯好幾百元真是太糟蹋食物了,在家里吃,可以吃半個月!」

「所以呢?」路遇琛沉聲的開口,視線快速的掠過她微紅的小臉,峻冷的神情依舊沒有任何變化,看不出喜怒和哀怨。

他想說什麼?夏溪抬起頭不明所以的看著路遇琛,她都說了,太貴了再也不吃西餐了!她就是這樣沒情調的人,裝不出來的!

似笑非笑的斜睨了一眼夏溪,路遇琛沉澱著心頭的一絲憐惜,這個丫頭雖然沒情調,可是會過日子。「你寧願把這些錢省下來自己在家里煮,也不願意穿的漂亮些去西餐廳吃人家煮的是不是?」

「對啊!我天生一條賤命啊!」夏溪平靜地說道。

錯愕著,不曾想會是這樣的答案,路遇琛面容微微糾結,一臉見鬼般的瞪著一旁的夏溪,半晌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是呀,我怎麼能跟你們這些公子小姐比啊?我是窮人,哪里有哪些窮講究?我可不想吃一頓西餐以後餓大半個月!」快速的將自己心里的想法說出口。

夏溪又看看窗外的夜景,很美。可是窮人都沒時間看風景,只能干活,不停地干活,賺錢,以希溫飽,小康而已!

低沉的悶笑聲響起,路遇琛一臉挫敗地搖著頭,俊顏之上飛揚著笑容,可是一雙銳利的黑眸里卻滿是辛酸的心疼,這個傻丫頭,她究竟過的是什麼日子。

「有什麼可笑的?這就是我們的背景不一樣,想法不一樣,所以我們就算交往也是有很多阻力的!」

不習慣听著路遇琛大笑的嗓音,夏溪皺著眉頭快速的回頭,卻對上路遇琛那滿是疼惜的雙目,那樣真切的表情撞入眼里,如同媽媽每一次看著她的目光,那麼的心疼,似乎她承受了多少的痛苦和折磨一般。

「丫頭,跟著我可能比當窮人更辛苦!但是我會讓你什麼都經歷,在我能力範圍內,給你幸福和快樂!可是跟著我,你怕嗎?」路遇琛疼惜著,伸手將夏溪失神的小臉狠狠的壓向自己的胸膛,靜靜的擁著她看著外面的接到,她缺少的,他都會一點一點給她補償回來。但是她會很辛苦很辛苦的,畢竟他不是一個普通人。

夏溪的心會砰砰的跳著,鼻尖有著的酸澀,任由路遇琛抱緊自己,不知道是沉浸在此刻他的誓言承諾里,還是沉浸在他剛剛那樣毫不掩飾的疼惜眼神里。

怕嗎?

是怕的!

她怕自己配不上他,可是她又不甘心錯過他!

因為他那麼優秀,錯過了他,她怕自己再也不會對男人心動。

「不管你怕不怕,我都不會放手了!你以後還是得去吉縣給我煮飯,不然我一不小心提前花光了以後的錢,你就要跟著我受苦了!」路遇琛說道。

「!」夏溪一呆,「以後?」

「難道你不想跟我有以後?」她紅透的臉看起來可愛極了,他忍不住想逗她,卻想起無論怎樣都得誘拐她去吉縣,每周都得呆在他的身邊才可以。所以他還得繼續努力!

「這事我說了算嗎?」夏溪嘟了嘟唇,有點傷感︰「誰知道你們家里怎麼想?別人會不會覺得我們不合適?」

「我要過我路遇琛想要的生活,別人說了不算,當不了我的家!」他沉聲說道。「你現在把你又冒出來的自卑感給我收回去,以後再自卑,我直接把你就地正法了!」

夏溪有點受傷的感覺,可是她告訴自己,不能氣餒,沒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

見她糾結了,路遇琛笑的邪魅,快速的靠過去,夏溪嚇了一跳,目光疑惑的看著他,「怎麼了?」

對上夏溪錯愕不解的眼神,路遇琛輕輕的哼了一聲,低沉的聲音這才響起,「你再有退縮的思想,我真的會生氣!」

說著,大手更是扯過她的身體,忽然一手鉗制住夏溪的下顎,強制她抬起頭來,銳利的目光犀利的鎖住她的雙眼。「說,你不會再自卑!」

「哦!」夏溪哦了一聲。

「這是什麼回答?」

「是!我不會再自卑!」夏溪只好干淨利落的回答沒有任何的猶豫,靜靜的迎視著路遇琛的深邃的視線,「阿琛,你的眼楮好漂亮!睫毛好長!你長得怎麼可以這麼漂亮?」

面對她突然的贊美,路遇琛突然卡殼了,冷硬的面容微微軟化下來,不是溫柔,反而是一股莫名的詭異,帶著說不清楚的復雜深思。一低頭,他吻上了她的唇。

她居然說他長得漂亮,男人最忌諱被說長得漂亮了,這女人真是氣人。

她身子一顫,眼楮倏地瞪大,咽喉中嗚咽著什麼,往他懷里蹭去。

他的喉嚨一緊,毫無防備的,沒想到她會貼近自己。

這個小女人,她給他的溫暖,她或許永遠不會知道,也不會知道,她早已在他的心里深深烙刻下了一個烙印。

夏溪睜大眼楮,眼前這張叫人心神蕩漾的容顏真的令她心醉不已。

他同樣痴迷,輕柔的用指尖觸踫著她的發,接著是她柔軟的紅唇,然後捧住她的後腦,將她拉入懷里親吻起來,柔柔地釋放著他的愛意。

溫柔的吻一點一點的摩挲著,充斥著她所有的感觀。

夏溪熱情的迎合,張開雙臂緊緊地摟住路遇琛的脖子,怕一個失神他就會在她眼前消失不見。

霎時,腦海里迸發出一個瘋狂的念頭,她要他,迫切的想要他只屬于她。可是,她又猶豫了,因為她希望純粹的愛,而非性!

她好不容易平復著喘息,離開他的唇。

「走……」他突然說道。

「去哪里?」夏溪低叫。

「回家!」他有點迫不及待了。

夏溪一下也是緊張,卻搖頭。「阿琛,我們不要住在一起好嗎?」

他一怔,不管她,直接一路狂奔開回去。

他也不說話,直接把車子開到風卷雲舒般快。到了小區,他不待車子停穩就飛快地扯著她下車,腳下的速度卻在加快,直接拉著她上樓。

他拿著鑰匙開門,速度快的令人驚奇。

剛進門,才關門,他回頭急切的再次吻上她的唇,像是渴求了許久般的加劇了吻的糾纏。他的熱情似火蔓延,一寸寸的烙上了她的心。

吻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路遇琛的眼楮是溫柔的,泛著一絲憐愛,更多的是深濃的情意。

她沒有回應他急切的索——取,但這個吻依然是演變的很熾熱。帶著芳香甜蜜的唇就那麼固執柔和的探入,尋到她的與之相互痴纏。

路遇琛吮——吸著她的唇,挑豆著卷曲著她的丁香舌,溫柔的舌忝——噬變成了親昵的吮——咬,迫出她無限的嬌銀。

夏溪被路遇琛吻得全身癱軟,好無招架之力,就好像每一次,他們之間的每一次,都是那樣的急切,那樣的溫柔纏——綿。

他總是那麼的霸道,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兒,他的吻快將她溶化了。

難以克制的紅暈隱忍在她美麗姣好的小臉上,他伸手將她的臉捧得更緊,狠狠地吻著她。「小溪,你要記得信任我,我說交往,絕不是玩笑你不許再亂想知道嗎?」

「嗯——」她低銀著,不自覺地摟緊他的脖子。

他的喘息與她的纏繞成一片,宛如靡靡之音勾魂攝魄。「小溪,你這個魔人的小妖……精你居然嫌棄我髒,我要懲罰你!罰你下不了床!」

一字一吻,舍不得離開兩片嫣紅柔軟的唇瓣。于是他低下頭,吻的滾燙便蔓延向白皙柔女敕的頸項,一個一個的戰栗接踵而至,像是在水與火之間煎熬……

她有點承受不住!

他已經抱起她,突然想到什麼,「不行,我要去洗澡!」

他想起剛才跟趙明生干仗,跌落在地上,他身上是髒的,他不要把髒東西帶上床,于是氣喘吁吁地放開夏溪。

「阿琛,你,你回去不好嗎?」夏溪知道這個時候她讓他回家多麼的掃興,可是她覺得有些東西好似還沒想清楚。

「嗯哼?」路遇琛挑眉,「為什麼我回去?」

半響沒有得到回答,路遇琛一手攬緊夏溪的腰,將她單薄的身體狠狠的用力的帶進了自己的懷抱,低喃的磁性嗓音里滿是笑意和溫柔,「不管如何,這一次就算你說什麼,我都不會放手了。今晚我就要你,你配合點還好,不配合,你就等著吧,我會把你折磨瘋!」

他已然說完進了浴室。

夏溪知道自己又一次在劫難逃了。

等到路遇琛裹著浴衣出來時,她在廚房里燒開水,泡茶。

他走到廚房門口,看著她,「我來燒水,你去洗澡!」

「阿琛——」

「不洗嗎?」他已經走進了她,在她而後呢喃。

「呃!我洗!我這就去,你等水開了,泡茶,第一遍茶葉水倒掉,洗茶,然後等到水稍微一涼,再倒入!」

「為什麼?」路遇琛問。

「對一遍開水燙茶,把茶葉里的灰塵髒東西去掉,你不是潔癖嗎?但是速度要快,不要把茶葉燙熟了,綠茶的顏色就不好看了!等到把里面的第一遍水過濾掉,稍微等一會兒,水溫大約在85度時候倒入,茶會很漂亮!」夏溪小聲解釋道︰「別忘了啊,我去洗澡!」

「呃!」路遇琛張了張嘴,半天在後面喊道︰「還說自己不講究,你這些窮講究在哪里學的?」

「我媽媽教的!」夏溪頭也不回去拿浴衣和睡衣。

「你媽媽真是厲害!」路遇琛喃喃低語,半天搖頭失笑。

怪不得每一次她泡的茶都很漂亮,綠色的顏色很是漂亮,看著那茶,就像是置身在青山綠水中一般。

原來如此!

一個看似很平凡的女孩子,卻總是給他意外的驚喜。路遇琛不知道自己在她身上還會發現什麼,他也很期待。有些驚喜,他希望一步步去探索,沒關系,他有一輩子的時間!

路遇琛按照夏溪的要求,在水開後把水倒入玻璃茶壺里,然後看著茶葉慢慢張開,倒出水,果然有很多沫沫被倒了出來,那就是茶葉里的髒東西吧?!

後來,他又乖乖的等了有幾分鐘,趁這個機會兒去換了睡衣,這才回來,等到水差不多涼了些,才倒入茶壺中,果然,那茶水綠瑩瑩的,好漂亮的感覺。

呃!

路遇琛得意地看著自己的勞動果實,原來這麼一件小事,還這麼有學問?!真是讓人意外又驚喜!以後他也這麼泡茶!

夏溪慢吞吞的從浴室里洗澡後出來,臉上紅撲撲的,換了睡衣,手里拿著浴衣,去陽台晾曬衣服。

路遇琛端著茶盤出來。「小溪,喝茶,我泡的!」

他的語氣有點像得了什麼寶貝向大人獻寶兒的小孩子,那麼得意,那麼有成就感。夏溪在陽台上听著他的語氣,好笑的搖搖頭。「來了!」

她晾曬好,又把他的浴衣也晾曬好,換了床單和被罩才出來。

路遇琛在沙發上坐著,翹著二郎腿,手里握著遙控器,看電視呢,看到她,招招手︰「快點過來,看我泡的過關嗎?」

夏溪一看,那茶真的泡的很好,可見他很听話,按照她說的去做了。「嗯!不錯,領導果然是領導,做什麼都不含糊。」

「嘗嘗!」路遇琛親自端了了杯子給她。

夏溪有點驚愕,這可是領導泡的茶呀,她還是第一次喝領導泡的茶,縣長啊,將來可能更高一步,大領導啊!

「呃!」夏溪喝了一口,「嗯!」

「怎樣?」

「好喝!」夏溪看著路遇琛那期待的眼神,含笑說道。

結果他把她手里的茶杯接過來,放在茶幾上。

「我還沒喝完——」

夏溪急急地低喊︰「阿琛,我不要,你別這樣好不好?」

雖然她是已經跟他好多次親密,可是,每次都這麼突入起來的親密讓她真是心跳加速。夏溪想推開他,不料他卻將她的身子給壓在沙發上,然後吻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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