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溪的面容抽搐了一下。「好吧!一起去唱歌!」
反正晚上也沒事。
高陽忽然收斂下懶散的笑容,一改剛剛不正經的姿態,正色的開口道︰「現在大家都去工作吧,下午飯吃完去唱歌,消化食物!」
看著變臉如翻書的高陽,夏溪認命的垂下目光,她為什麼同意了?
吳佩慈和秦樂樂吃吃的笑著,她認命的上樓。
見她心不甘,情不願的妥協,高陽嘴角露出寵溺的笑容,嬉笑先一步上樓,三步並作兩步,邁上樓梯。
手機熟悉的鈴聲傳來,夏溪拿著手機停下來接電話,看著陌生的號碼,開口道︰「喂!你好,哪位?」
「小溪啊,我是路安晴!」路安晴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繼續道。
「路姐?」夏溪有點意外。「你身體好點了嗎?」
「好多了,你還惦記我呢?」路安晴呵呵一笑︰「我想你了啊,晚上我找你去吃飯,怎樣?」
「你能出來嗎?」夏溪有點擔心,畢竟是流產,民間都說流產是小月子,做不好影響一輩子的健康。「你身體還沒好,好了再出來吧?」
「我好了,讓博然載著我去,我們去你那里蹭飯!」
「啊?」夏溪呆住。
「就這麼定了!」路安晴也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兒,「那什麼,下午五點十分,在信訪局門口見,我們去接你!」
「路姐?」
「說定了啊!」路安晴掛了電話。
夏溪看向樓梯上等著她的吳佩慈和秦樂樂,「我去不了了,真的有事。」
當下午,陳博然的車子出現在信訪局大門時,吳佩慈和秦樂樂都呆了一下,而高陽也是一呆。「夏溪,你說的男朋友不會是陳博然吧?」
夏溪沒有回答,跟他們道別。「我先走了,今天對不起了!」
陳博然更是笑得很迷人,站在車子外,跟他們笑著打招呼。
車子貼著太陽膜,看不見里面,所以沒有人看到車子里的路安晴。
「改日聚聚啊!」陳博然跟他們打了聲招呼。「今天我們先走了!」
陳博然打開副駕駛的車門,讓夏溪坐上去,關門,自己跑到駕駛室,鑽進去,打著火就調頭走了。
吳佩慈和秦樂樂一副震驚的樣子。「天哪!陳博然跟夏溪?不會吧?」
「可是好像是啊?」秦樂樂也低呼。
兩人同時看向高陽,高陽一副震驚外加失魂落魄的樣子。
吳佩慈和秦樂樂對視一眼。「高陽,今晚我們不唱歌了,改日吧!」
高陽久久沒有回神,看著陳博然車子消失的方向,眼神里有著難以置信和受傷。
他也上了車子,開車出了信訪局,不自覺地來到了夏溪的小區外。
當他看到夏溪和陳博然從車子里下來,走向菜市場時,他的心一下子就碎了!碎了多少瓣,他不知道,只覺得心疼,好疼。當初知道見她跟何啟然在一起時也沒覺得疼啊!難道她真的跟自己沒緣分嗎?
路安晴留在車上,夏溪說去買菜,她真沒想到兩人一起來,她有點措手不及,可又不能拒絕,她就是覺得沒辦法拒絕路安晴。
而陳博然自告奮勇要跟她去提菜,于是兩人下車,有說有笑的進菜場。
這時,一輛小面包車從菜市場這邊開出來,開得挺快。
「小心!」夏溪下意識地拉了下沒注意這邊的陳博然。
而陳博然注意到了夏溪這邊,一輛三輪也開出來,他也是幾乎下意識的用手臂護住了夏溪。
高陽在車子里猛的愣住,看著他們相互依偎的身影,他驚愕的張大了嘴巴。
「沒事吧!」
「沒事吧!」幾乎是同時,夏溪和陳博然兩人都開口。
夏溪撲哧笑了。「二哥,我沒事!」
陳博然也笑了。「走吧,買菜去啊,晴晴姐太能折騰了,非要來找你!」
「沒關系,我反正也沒事!」夏溪笑著道。
高陽看他們笑得那麼開心,更是受傷,失神的同時,握著方向盤的手顫抖著,臉色緊繃,依舊維持著剛剛的姿勢,低垂著目光,腦海里依舊是那一瞬間,夏溪不顧一切扯著的一幕。
微微暗沉下來的夜色里,車子里,高陽那意氣風發的臉此刻卻是晦暗的傷痛,目光黯淡失去了神采,原來她真的有了男朋友,還是陳博然!那麼優秀的人!
沒有人發現高陽的車子就停在一邊。高陽看著他們走進菜市場,他再也看不下去,調轉車子,一腳踩了油門疾馳而去。
陳博然接了個電話,然後對著電話道︰「你還是別刺激她了,她不想見你!哥,我不是不幫你,你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事?晴晴姐什麼樣的女人不清楚嗎?你這次真的玩大了,我也幫不了你!」
夏溪听到他接電話,提到了路安晴,心里嘆了口氣,這是**,她也不便多問。
買著菜,就听到陳博然嘆氣。「哥,你怎麼能跟著我呢?晴晴姐知道了會氣我的,哎——」
電話似乎掛了!
夏溪看向他,陳博然聳聳肩,說道︰「妹子,只怕要出事了!」
「怎麼了?」夏溪心里一驚。
「我哥跟著我們車來的,來找晴晴姐,這下晴晴姐要怒了,一定以為是我告訴了他。」
「那怎麼辦?」
「既來之則安之!」陳博然搖頭苦笑︰「我們先買菜,讓他們談談吧!早晚都得踫面,反正躲不過去了。」
「哦!」夏溪心里擔心,卻還是听話的點點頭。
等在車子里的路安晴百無聊賴,一轉頭,車子門被打開,陳之言那張臉就出現在眼前,她先是一愣,繼而錯愕了下,很快恢復平靜。「是你啊?陳博然告訴你的?」
陳之言直接坐進了車子里,看著她素白的臉,心疼的開口︰「晴晴,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回來了?我又去北京找你了,可是他們說你回來了!不是博然告訴我的,我自己听到他打電話,我跟著你們的車子來的!你別怪他,他不敢告訴我什麼的!」
路安晴看著他,眼神冷漠。
陳之言伸手,模了模她的臉。
「拿開,拿開你的爪子!」路安晴冷然喝道。「陳之言,咱們玩完了,不是早說了嗎?咱都是痛快人,你他媽別膩膩歪歪的,惡心人!」
「晴晴,我真的沒有背叛你!」陳之言忽然半抱著她,他愛憐地看著她。「你這氣生的太大了,把咱們寶寶都給拿掉了!我心疼,真的疼!」
「哼哼!」路安晴冷笑地看著這張俊雅的臉龐,外面漸漸亮起的路燈照射進來,璀璨的燈火又將這臉渲染,變成融融的暖意,可惜,這份暖意無法傳遞到她的心底。
「你離我遠點。」她不領情,嫌惡地推開他,直白無誤地說︰「我討厭你。你心疼和我一毛錢關系都沒有,你去找你的初戀,找你美好的過去,從你出門的那一刻,就結束了!」
他一愣,愕然看她,「晴晴,別這麼狠心!」
路安晴只說了一句,很認真地說︰「陳之言,無論過去我有多愛你,我都會戒掉你!就算你是海洛yin,就算你是冰du,我就算戒毒戒死,也不再需要你。你該知道我的脾氣!」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陳之言說道︰「可是我沒有背叛你啊!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啊!」
「是嗎?那是我們對背叛的定義不同。我以為,只要上了別的女人的床,不管有沒有發生實質性的關系,都已經是背叛了!陳之言,並不是他媽的勃qi和插ru,才是真的背叛,你懂不?」
「晴晴!」陳之言錯愕地看著她。「你怎麼可以這麼粗俗?」
「我就是這麼粗俗!」淡淡一笑,路安晴猛推他一把,直推得他差點歪倒,她朝後退了一點,坐在那里,冷眼看著他。「如果你再糾纏我,我會找路程俊來,到時候你還能不能做男人,就不怪我了!」
「晴晴,我不做男人,你怎麼辦?」陳之言一手撐在身後,一手朝她伸來。「給我一個機會兒不行嗎?」
「既然你不下車,那我下去好了!」說著,她打開車門,就要下車。
可是手剛模到門把手,又被一雙手臂從身後納入懷中,調笑的聲音,潤磁地在她耳畔響起,「晴晴,我們回家吧,要是不想回家,咱們去吃東西,你想去哪兒吃,告訴我,什麼美味的東西,我都給你翻出來。只要你開心,晴晴,我錯了,是我沒有照顧到你的感受,我錯了還不行嗎?」
若是以往,他的這番絮絮耳語,可能會很受用,可是,現在,他的一切稍微親密的動作,都讓路安晴難以忍受。
原來,心累了,心疲了!人也變得真的心狠了!
外面的街道上,每一個走過的車輛,每一個路過的行人,在路安晴看來,都比身後這個男人讓她感到溫暖。
她掙開他。「陳之言,放開我,你別弄髒我。」
陳之言的臂膀堅實有力,不讓她掙開,「晴晴,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你這臭脾氣誰能容忍的了,除了我陳之言誰還能容忍的了你?你到底有完沒完?」
「放開,你听不懂人話嗎?」路安晴突然冷漠下來。「陳之言,你給我听著,我不需要你來容忍,是你賴上來的,我有求你來容忍嗎?沒有!請你放開!」
「晴晴!別,我不該這麼說,你別這樣好嗎?」陳之言緊張地抱住她。
路安晴卻實在是煩了,「我說你放開我,你沒听見嗎?你陳之言什麼玩意,我呸!我他媽就不稀罕你,別再糾纏我,我們一刀兩斷了!」
呸完了他,她依舊不解氣,提起手,沒頭沒腦地沖他一通亂拍,「松手,听到沒有?你給我松手!」
話沒說完,脖子猛然一疼,眼前一黑,路安晴暈過去了……
結果,等到夏溪跟陳博然買菜回來,就看到這一幕,陳之言坐在車子里,抱著路安晴,不松手,而她似乎睡著的樣子。
「這是怎麼了?」陳博然嚇了一跳。
夏溪也嚇了一跳。「路姐他怎麼了?」
「被我打暈了!」陳之言說道。
「靠!哥,她是個女人,你——」
「我有數,我只是讓她休息下,她老跟我吵!」
「天哪!」夏溪錯愕著,「陳局,你、你怎麼能對路姐動手?」
「先回去吧!」陳博然說道。
「我帶她走!」陳之言說。
「不行,哥!」陳博然堅定地說道︰「她身體不能再刺激了!」
陳之言不解。
「她剛大出血出院,你若想跟她談,等到她身體徹底恢復了,現在不行,她再受刺激,身體更受不了,你不知道她身體多糟糕!」
「什麼?你說什麼?」陳之言的臉色瞬間蒼白。
「那個孩子只怕不是她故意拿掉的,應該是孩子自身存在問題。哥,晴晴姐受很大苦,你別再為難她了,她真的很苦!」陳博然沉聲道。「你走吧,我和夏溪會照顧她。她不見你,還好點,見了你,只怕更難過!」
「你說她大出血?你說孩子不是她故意拿掉的?」陳之言如五雷轟頂般,一下子腦袋一片空白。
陳博然飛速的說了幾句醫院的經過,陳之言的臉色一下子蒼白無比,听完陳博然說的話,陳之言喃喃的低語︰「天!我到底做了什麼啊?」
「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但你真的讓她心死了,我怕你真的再也找不回她了!」陳博然嘆了口氣。「哥,我幫不了你了!」
夏溪安靜地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她回頭看到陳之言抱著路安晴,他的下巴抵著她的額頭,緊緊地抱著她,眼中滿是心疼和悲傷,然後他把她輕輕放在椅背上,月兌下自己的外套,給她墊在頭低下,「你們照顧她吧!拜托了!」
說完,他下了車子。
夏溪看到陳之言的背影上了旁邊的一輛車子,他的脊背挺直,背影蒼涼,那樣無助且落寞,她在想,到底怎麼了?明明相愛著的兩個人為什麼要相互折磨呢?
醒來的時候,頭暈腦脹,路安晴兩眼一張,看到天花板和昏暗的室內,眨眨眼,「咦?」
「路姐,你醒了?」夏溪趕緊上前。「飯都煮好了,我們等你呢!」
「呃!我在你這里啊?」路安晴一抬頭,脖子就生疼,不禁低咒一聲,「該死的陳之言,居然敢給我砍刀手!」
「路姐——」夏溪欲言又止,她和路安晴的關系也沒到那一步,所以有些話不能亂說。
「煮的什麼?我還真的餓了,餓死了,我們快去吃飯吧?我睡了多久了?」
「嗯,大概有一個半小時,我頓了老母雞湯,給你補補!」
「哈哈,是嗎?」路安晴下了床,嘿嘿笑著︰「小溪,你對我真的太好了!我就愛吃啊,快點快點!呈上來!朕嘗嘗!」
見她又恢復了嬉皮笑臉的樣子,夏溪的心里說不出的滋味,只覺得更是心疼,一個女人,把一切悲涼都藏于心底,給人的永遠是笑臉,只有她自己知道其中的悲涼吧!
三人坐在餐桌前,陳博然看著滿桌子的好吃的,不由得感嘆︰「怪不得路哥哥這麼喜歡你,原來你比御用大廚還厲害,有口福了!」
「是呀!我們都是吃貨!」路安晴坐下來。「哈哈哈,千萬別讓路程俊知道哦,要是他知道小溪會煮飯,一定也賴在這里不走的!」
夏溪只是笑著,有點尷尬,有那麼夸張嗎?就是會煮個飯,誰不會煮飯啊?程家人有這麼饞嗎?
等真的嘗了夏溪的廚藝,陳博然都不想走了。「怪不得路哥哥說地溝油,我也想找個會下廚的女孩子當女友了!這也太享受了吧,御用大廚啊!」
夏溪被說得很不好意思,只是低頭笑。
桌上四菜一湯,風卷雲舒,居然被吃的干干淨淨,最後把老母雞也給吃光了!
陳博然癱在沙發上,「這麼吃下去,體重會是問題!」
「鍛煉就好了!」路安晴也懶洋洋的。「不過我不需要,我吃不胖!嘿嘿!天生麗質沒得辦法啊!」
「打擊人!」陳博然說道。
「那你就管住嘴,邁開腿吧!」
兩人繼續斗嘴,夏溪去刷碗。
到了晚上十點,路安晴不走,賴在夏溪這里,「博然你走吧,明早來載我,我要跟小溪聊天!」
陳博然有點擔心,看向夏溪。
「二哥,你回去吧,我跟路姐在一起,你放心吧!」夏溪真是沒辦法拒絕路安晴,她看著她就覺得心疼。
「那好吧!」陳博然先離開了。
路安晴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樣,把鞋子月兌掉,倦在沙發上,打開電視。「小溪,你跟路哥定了吧?」
「呃!」夏溪把茶放在桌上,點點頭,「我們算是交往了!」
「那就好啊!」路安晴看向她。「無論遇到什麼事,我希望你都不要放棄,路哥不是輕易放棄的人,可是若是你先放棄了,那就是另說了!所以,無論何時,你都不要放棄,懂嗎?」
路安晴說的無比認真,夏溪听著心里一顫,說不出的滋味。「我跟他,真的能走到最後嗎?」
「小溪,你缺乏自信!」路安晴看著她,幽幽說道︰「女人為什麼要缺自信?雖然路哥是我親弟弟,是個很優秀的人,家世背景本人都無可挑剔,但那又怎樣?你也不比他差啊?你自己說說你那里差了?」
正說著,路安晴的電話突然響了,打斷了她們的對話。
路安晴比了噤聲的手勢,「我接電話!等下說!」
「喂?關哥哥,是你啊?怎麼想起打我的電話了?」電話是關擎打過來的。
夏溪站起來,去幫她拿衣服,上次她洗好的她的衣服,都整理好了,在袋子里放著。
只是後來,路安晴打著電話,突然就掉了眼淚,語氣也帶著一絲哽咽。「討厭,關哥哥,誰哭了啊!你能不能別這麼煽情?這幾日不行啊,過了春節吧,我有點忙!」
夏溪不知道那端說了什麼,只听到路安晴又道︰「開什麼玩笑,咱兩個不可能,別鬧了!你是我哥,我親哥行了吧?」
「什麼?你在我樓下?呃!不,我在外面呢?在我妹妹這里啊!你找不到的,別找了,我明天回去!」
電話說了一通,她掛了電話。
夏溪看到她眼角有淚痕,遞了一張紙巾過去,路安晴接過去。「嘿嘿,一不小心雙眼都進了沙子,看吧,就這麼沒出息的掉了眼來!不就是兩粒小沙子嘛,有嘛了不起的!」
現在听見她這麼說,夏溪只覺得難過到不行,「路姐,你真的不能原諒陳局嗎?」
「我憑什麼要原諒他啊?」路安晴嘆了口氣說道。
夏溪听著她故作不在意的話,只感覺滿心的痛,說不出的滋味。她真是太倔強了,倔強的讓人心疼,可是女人不是也該有點驕傲嗎?
「小溪啊,我問你個問題啊!」
「路姐你說!」
「比如說啊,一個女人開始的時候喜歡上一個男孩子,青梅竹馬,一直跟在他的**後面,再後來,男孩走了,出國留學,從十八歲到三十四歲,他一直沒有回國!那個女孩等了他八年,後來跟另外一個青梅竹馬在一起了!並且很愛上了另外一個人,只是,那個人傷了她的心。而出國的那個人卻又回來了!回來一個月不到,就跟這個女孩求婚!你說這個現在被情殤折磨的這個女孩要嫁給他嗎?」她說的很繞。
可是,夏溪還是懂了!
她在說自己的故事!
「路姐,如果為了忘卻一個人而跟另外一個人在一起,那是對自己,對那個人,同時也是對後來愛過的這個人不公平,最後的結局可能是三個人的悲劇!」
「呵呵!果真是聰明的女孩!」路安晴笑了笑,看向了電視。「對!所以姐不能不負責任地把自己嫁了!」
夏溪心里又是一陣心疼。
路安晴看電視,「你忙你的吧,別管我!」
夏溪回臥室去寫稿子。
後來不知道過了多久,路安晴就看著電視,突然眼淚一直往下掉。
「路姐?」夏溪剛好出來倒水,就看到她哭,走到她身邊,替她擦眼淚,「不要哭,告訴我,到底怎麼了?」
路安晴卻不回答她的話語,而是喃喃說道,「這電視太好看了,感動人心啊!」
夏溪看向電視,發現里面正播放著一台娛樂節目,是超級搞笑的那種,她錯愕著。
這樣子的路安晴,夏溪真的很擔心。
「為什麼走不到頭?」路安晴喃喃問道,眼淚啪嗒啪嗒地落下來︰「我以為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我以為我們不會分開的,我以為很完美的東西,可是……」
「沒有完美,真的沒有!」路安晴淚眼婆娑,轉身猛地撲向了夏溪。
「路姐!」夏溪低喊。
「小溪,姐心里疼!」她抱著夏溪大哭,夏溪心中疼痛。
「路姐,你想哭就哭吧!把所有的不愉快都哭出來!」她拍著路安晴的肩膀,她溫柔的話語讓她更加酸澀難過,她努力地點頭,可是眼淚還是一直落下。
「真的不能原諒陳局嗎?他說他沒有背叛你啊?路姐,完美是相對的,不是絕對的!」夏溪輕聲說道,方才從陳之言和陳博然的話語中,她也已經听出了所以然來。
「他沒有把我放在第一位,這是我不能容忍的!」她又是哽咽。
「路姐,也許他知道錯了!我看他不是不愛你,愛情是需要一起成長的!」
「不管了!我討厭他,討厭他!很討厭!」她說的咬牙切齒,可是到了最後卻變得無力了。
末了,她茫然了眼神,無比委屈地喃喃低問,「是我的錯嗎?我給過他機會兒了!給了,是他不珍惜的!」
夏溪看著路安晴現在頹廢挫敗的樣子,她心里的疼痛更甚,只想將她護在懷里好好珍惜,她輕輕擁住她,撫著她的脊背,一聲一聲地喊,「路姐,哭出來就好了,我知道你心里苦,我知道的!我懂,若是不想,我們就不要勉強自己!」
「我不要他了!不要了!」路安晴抱住了她,在她懷里哭到快要窒息。
許久許久,她才無力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路安晴吃過了早飯被陳博然接走,走的時候很不好意思跟夏溪說︰「昨晚嚇到你了吧?我昨晚太沒料了,別介意啊!」
「不會!」夏溪搖頭。「路姐,你一定要想好,愛情不是那麼完美的,如果他悔過,給他個機會兒不是更好嗎?」
「再說吧!」路安晴輕輕一笑,顯然不想多談了。
陳博然載著夏溪先去上班,一進信訪局,轉頭就遇到了高陽,他剛好開車進來,見她下了陳博然的車子。
再後來進了辦公室,夏溪看到高陽一臉的陰沉,他看著她,注視著她的眼楮里是狂烈的風暴,夏溪一呆,有點錯愕。
似乎感受到他們之間的不尋常,吳佩慈和秦樂樂都借故出去了,把空間留給二人,然後還不忘記出去關了門。
等到只剩下兩人時候,高陽突然沉聲開口︰「是陳博然嗎?」
夏溪微微怔忪,選擇了沉默。
路遇琛她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不要說現在她剛路遇琛確定關系,就是真的在一起了,她也不願意說出來,因為他太優秀,她不想說太多。這是**,她希望保有**。
「是他嗎?」他又問。
「高陽,你別問了!」夏溪說道。
「我總要知道除了你以前的男友何啟然,我到底敗給了誰?夏溪,陳博然我很欣賞,司令跟院長的二公子。的確,家世背景都不比我差!人長得也一表人才!呵呵,你這次選擇男人的眼光真的不錯!好的讓我都沒辦法說他不好!」他的語氣里傷讓夏溪愧疚。
高陽的語氣里是無限悲涼︰「你真的愛上了別的男人?」
「高陽!」夏溪看著他,很認真的點頭。「是的,我愛上了那個人!」
只是那個人不是陳博然,你誤會了。但是路遇琛是不能說的,她不會說出路遇琛!
想到路遇琛,她不由露出嬌羞的表情,小臉染上一抹特有的神韻,似乎放松下來,秀氣的眉宇之間便染上純真的嬌態,如同沉浸在幸福里的小女人一樣,讓人看著那樣刺目。
四周安靜下來,高陽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夏溪,那一瞬間涌入心頭的漣漪不由停滯住,沉聲問道︰「忘記了何啟然?這麼快愛上了別人?」
「對!連我也很意外!」夏溪說道。「的確是愛上了!錯過他,我會一輩子後悔!」
僵硬的繃直身體,高陽劇痛的視線看向夏溪,原來他真的一直是自作多情。從5年前,第一次在學生會組織的一次郊游中見她,到畢業後一路追隨到實驗中學,甚至跟她住對面,原來這些都是自作多情!
手猛的收緊,痛苦之下,高陽踉蹌著步子差點站不穩。
「高陽,你那麼美好,世間好女孩多得是,我老了!」夏溪微帶著歉意,語調平靜︰「你該去追求你自己的幸福!」
「我當然會去追求我的幸福,我當然會。」平緩的語氣有些呆板,高陽冷然的開口,抬頭看向窗外,眼中滿是悲涼之色。「為什麼我等了這麼久,還是沒等到?我以為何啟然負了你,你會看到我!可是沒有,是我太君子,躲在你背後喜歡著你!悄悄喜歡著你,可你卻永遠看不到我!」
夏溪心里一抽,說不出的愧疚。
高陽面容痛苦的劇烈,他朝外邁步,差一點摔倒。
夏溪看著他,有點擔心,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高陽,從來沒有過,他好似易碎的瓷女圭女圭,一下就碎了。
她覺得自己有點殘忍,他比自己小,就像是個小弟弟,看著他難過她真的有點不忍心。
她的心意他已經知道,那雙眼卻沉寂的駭人,似乎壓抑著無盡的痛苦。他不想這樣沒風度的,可是他真的又被打擊了!
听著他的話,夏溪心一收縮,繼而為他酸楚。她真的無法給高陽愛情,她做不到。可是看著他這樣,她心里很是愧疚。
「等等。」快速的追了過來,夏溪想告訴他,其實她真的不好,一點都不好。高陽幫過她,他一直讓她感覺著溫暖。想到此,臉上也不由柔軟下來,帶著感激,「高陽,你會想清楚的,別耽誤時間了。我不值得你這樣耽誤時間的,我們是朋友,我不希望失去你這個朋友!」
「夏溪,我早耽誤了時間,我等了五年,五年你知道嗎?從s大,到實驗中學,我用了五年!其實我都放棄了的,是你和何啟然崩了,讓我重新燃起了希望!」高陽低吼著開口,目光吃痛的盯著眼前的夏溪,為什麼她就不能在乎一下他?為什麼她的眼里心里不能裝下他?
被高陽那冰冷的語調弄的一愣,夏溪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冰冷的臉色,嚇了一跳,更被他的話嚇了一跳。「高陽?」
「呵呵!我又怎麼能怪你,你又沒有錯!你能有什麼錯,你又不知道!我又沒有告訴過你!」他自嘲一笑,滿眼的悲愴。
「對不起!」不想看著他如此的神色,夏溪急切的再次開口。
他應該是那般的豐姿勃勃,狂野里帶著睥睨的驕傲,而不是這樣冰冷冷的模樣,這樣的神色只適合路遇琛那樣陰晴不定的男人。
又是道歉,他要的不是道歉啊!
高陽的臉色倏地又蒼白了幾分,狂亂的笑聲突兀的響了起來,一個跨步越過夏溪的身影,背對背和她站立著,異常冷酷而譏諷的嗓音,「你放心,這次我死心了!真的死心了,再也不會耽誤時間了!」
為什麼越解釋,高陽似乎越冷漠,夏溪皺著眉頭。為什麼會這樣?漠然的閉上眼,高陽痛苦的擰著臉,她沒有錯,錯的只是自己而已,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可是,五年啊!他真的有點不甘心啊!
他眯了下眼,全身散發暴怒的冰冷氣息。
「你告訴我,我哪里不如他?」高陽的眼底有著被刺傷的心痛神色。
「沒有!」夏溪搖頭。「高陽,你真的很好,陽光,積極向上,幽默,你很美好!只是我們不適合!」
「我好?」他眉眼之間絕望席卷。「不適合?!你跟何啟然在一起時,怨我沒有早一點遇到你,可是你怎麼又跟陳博然在一起了?」
「高陽!」夏溪低呼。「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愛情無法勉強!我很抱歉!」
「夏溪!」高陽猛地轉身,笑的極冷,「夏溪,你、沒、有、心、肝!」
他一字一句的吐出這句話,語氣輕的讓夏溪害怕。
「啊……」夏溪被他一把拎起,感受到他強大的怒氣,她尖叫一聲,卻被他扯進懷里。
他重重地壓住她,欺上身來制住她,壓在牆壁上,大手四下用力,唇堵住她的唇,「告別吻,讓我試試,你到底對我有沒有感覺!」
「呃……」夏溪只來得及悶哼了聲,滔天的怒火讓他的舌尖席卷而來,夏溪嚇壞了,哭了出來。「我只是親一下你,又不是強你!」高陽冷峻如神祗,微微帶著嘲弄的語氣。
她吃了一驚,睜開眼,眼淚在眼底打轉。她被他嚇住了!驚愣了一雙大眼,里面霧氣朦朦。
他又粗暴的吻住她,她不動了!
他一下挫敗,感受著她沒有絲毫反應的唇,他低呼著道歉︰「對不起!」
他猛地松開他,看她紅腫的嘴唇微微顫抖,她在哭!高陽的心揪在一起,「從前是我太蠢太固執,一廂情願。現在,我們兩不相欠了,夏溪,你要幸福!對不起!」
他丟下她,狼狽的竄逃而去。
她軟軟的靠著牆,抹去眼淚,回到自己的位置。
這樣算什麼?他真的能放開嗎?
高陽離開後,一天沒回辦公室。
下午的時候夏溪也請了假,呂科長沒說什麼,準了假。
夏溪收拾東西,去吉縣。
臨近年關,車站的人很多,不足兩周就要過年了。
夏溪擠在人群里,買票上車。
夏溪卻手抓著包包,躲避著扒手。
這個時候,人多人亂,最容易出現扒手了。
人聲鼎沸中,前面有個中年大嬸突然尖叫了一聲,大家注意力都被吸引了去,只見前面一個大嬸怒瞪著一個小青年,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個詞︰「獸!」
那小青年的臉更黑,嘴角抽動了一下,「大嬸,我怎麼了啊?」
「你騷擾!」中年大嬸紅著臉怒吼一聲。
「哈哈哈!」眾人大笑起來。
夏溪也看到那大嬸一臉的褶子,騷擾怎麼可能?
「大家都看看啊,我能騷擾她嗎?她騷擾我還差不多!」小青年很是不屑一顧地喊著,嘴里噴出嗤笑。「你年輕三十歲還差不多!」
「我呸!不是騷擾就是小偷!」中年大嬸的臉色黑中帶青,「你模我pi股干啥?扒手啊?」
「神經啊!」小青年甩開她,「你這老娘們兒說話太不負責了,我要去吉縣,誰扒手了!我看你才是缺男人,要訛詐我吧?我可不要你,你太老了!」
眾人都擠在一起看熱鬧。
夏溪卻急著上車,到了吉縣也要到天黑了,此刻,正是最後今天下午去吉縣的高峰期。人挨著人,很多人不知道排隊,甚至壓根從來也不想排隊,見著人就擠。
夏溪從來沒有這樣跟人擁擠過,有些不太適應。歡快卻嘈雜的喊聲,還有小孩子的嬉鬧聲,排隊時候出現的狀況吵架聲,她突然感覺到有人模了下她羽絨服的外兜,她下意識的伸手去抓,手上一刺,她猛地回頭,卻發現自己的手背上被滑出一道口子。
她恍然在人群里抬頭,眼前有兩三個陌生男子,卻都不看她。徑直擠著,夏溪一下呆住,血!
怎麼會有血?手這時才疼了起來,她突然意識到什麼,遇到扒手了?
幾乎是同時,她一把抓緊包,流血的手伸進兜里,兜被劃了道口子,露出羽絨。
「呃!」顧不得太多,夏溪也沖進了人群里,直接往車上擠。她發現太淑女根本擠不上去,等她爆發力發出,擠上車子時,下面還在擠。而那些人似乎就擠著,不上車!
手真疼!
幸好她外面的兜里都沒有錢,只放了一包餐巾紙,鼓鼓囊囊的,扒手以為是放了錢包吧,而她有個習慣,就是把錢分開放,以防被扒竊時身上還有剩余。
選擇了靠近司機的後面一排位置坐下來,然後才整理自己的手背。
這刀片很鋒利,她的手上全是血。
一個男青年檢票員看她一眼,問道︰「姑娘,手怎麼回事?」
「呃!沒事!」夏溪隨口回道︰「只是破了點!」
「被扒手劃得吧?」那檢票員又問。
夏溪一呆,月兌口而出︰「你怎麼知道?」
這時,檢票的對著車上上來的乘客喊︰「都注意啊,春運期間小心扒手,大家都小心點,互相提醒,最近扒手比較猖狂,改用刀片了!」
「呃!」夏溪哭笑不得,處理著自己手上的傷,很深的一個小口,越來越疼呢。檢票員這才對她說︰「看到沒,下面十來個擠人群卻不上車的,都是有問題的,以後小心點啊!」
「謝謝!」夏溪對那人笑笑。
「去吉縣?」那檢票員在她旁邊坐下,跟她攀談。
夏溪一呆,點點頭。
「不是吉縣人吧?」
「呃!不是!」夏溪真是感到很挫敗,這人在搭訕啊!她是美女嗎?居然遇到個搭訕的,還是車上檢票的。
「創可貼!」這時,那人遞過來一個創可貼。
夏溪本來不想接,可是又听到他說︰「貼上吧,別感染了!」
「謝謝!」她接過來,遞給他票。
他撕下票的存根那一聯,隨口問道︰「妹妹還是學生吧?」
「啊!」夏溪大驚,低頭看了眼自己,哭笑不得地反問︰「什麼意思?我像學生嗎?」
那檢票員又道︰「看著很小啊,你s大的學生嗎?」
夏溪真是不知道說什麼了,這孩子是在跟她搭訕啊,見她長得還不錯,就想搭訕啊,這孩子看起來也就二十一二吧,她無心跟人扯淡,沉聲道︰「不好意思,我三十多了!」
「啊!」這下輪到那檢票員傻了。
夏溪更是直接,再度放了一劑猛藥︰「我孩子都讀幼兒園了!」
「啊——」那人嘴巴驚得都可以塞進去雞蛋了。半天,他才反應過來,嘿嘿一笑︰「原來是個大姐啊,您坐好,我去檢票!」
夏溪這里頓時安靜下來,心里一陣好笑,她若不說自己有了孩子,這孩子怕是還要跟她扯。
手滿是血,她又檢查一了遍包包,突然發現包的一側被劃出了口子,呃!猛地一驚,她拉開拉鏈,糟糕,路遇琛給她的通行卡不見了!
她把卡放在皮包一側的內兜里,沒想到扒手卻是劃開了這里。
沒有通行卡,怎麼辦?幸好鑰匙沒丟,要是丟了鑰匙,只怕路遇琛會罵死她吧,做事這麼不謹慎!
夏溪呆愣著,這時,車子也到了發車點,已經緩緩朝著站外駛去。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去了再說吧!
下車後,她躲避開人群,真是怕了,沒想到來一趟吉縣,居然血雨腥風的,自己都掛了彩,這年關不是一般的難過呢!之前也沒這麼多人!
先是去買了菜,然後提著一堆東西去縣政府宿舍,門衛擋住她去路。「姑娘,通行卡!」
「呃!我剛掉了!」夏溪說道。「還沒來得及補辦!」
「那你是哪家的?怎麼沒見過你?」門衛格外負責。
「我、我是人大主任家的親戚!」夏溪胡亂編了個。
那門衛突然說道︰「胡說,主任家不住在這里,住在市委宿舍,你撒謊,我看你很可疑!跟我來辦公室!」
夏溪一下傻眼了!她撒謊被人抓包了,看來絕對不能撒謊啊!
可是,可是她是絕對不能說出路遇琛的,一是為了他的形象,二是他知道後一定會生氣的,不知道為什麼,夏溪篤定了路遇琛一定會生氣的!
這可如何是好?
情急中,她立刻說道︰「啊!這里不是市委宿舍啊?」
「對!這里是市政府宿舍!」門衛有點狐疑的看著她。
夏溪嘿嘿一笑。「那是我記錯了,我這就去市委宿舍!」
說著,她就要走。
那門衛看她一眼,皺皺眉。「我怎麼記得你以前好像出入過這里!」
「你,你可能認錯人了!」她說著就急匆匆往外走去。
進不去啊?怎麼辦?手里提著兩大袋子東西,還等著給路遇琛煮飯呢,結果丟了通行卡,現在他在干什麼?要他出來接她嗎?
她拿出手機,發了個信息︰阿琛,你在干什麼?
站在寒風中,她等待著回信,可是,信息一直沒回來。
夏溪就在市政府大院外的牆根里等著,天越來越暗,還是沒回信息。
另一邊,在市委禮堂開黨代會的路遇琛更是忙得不可開交,這會議要開到下午六點,他坐在前排,鏡頭對著他和旁邊的書記,他感到了私人手機的震動,卻根本沒辦法看手機。
政壇浮沉要比商場變幻艱難許多,雖然以他的能力一定可以做到完美,但那中間的辛苦疲憊,卻是無法避免。
今天的會議,他主持,書記親自講話,他還要再做報告,這幾日都在召開黨代會,開完黨代會還要森林防火調研工作,再然後召開老干部會議等等,越是年底他越忙。
會議現場布置的氣派隆重。這是他到極限任縣長後的第一個黨代會,對他來說不怎樣,可是對下面坐著的這群人,幾百號黨代表,卻是意義重大。
他是省里下來的人,年輕,背景更是可怕,多少人想認識他,結交他。
路遇琛一身深灰色的西裝中規中矩,經典的英式款型,愈發顯得腰身挺拔,身長玉立,坐在一排寬面富態的中年人當中,猶如鶴立雞群,每個人看過來的第一眼必定會落在他的身上,無一例外。
書記在做報告陳詞,他面無表情,安靜地听著。
他不動聲色的往下面的人群淡淡一掃,見到所有人都在注視著他,他更是無法拿電話。其實他知道,信息是夏溪發來的。這兩日他忙,一個電話一個信息都沒發給她,她也沒發給自己,今天這個信息,他想應該是她的,她是不是來了吉縣,此刻在家里給他煮飯呢?
安靜地听著書記的報告陳詞,心里卻想著今晚怎麼去推掉酒場回家陪小溪吃飯,他更喜歡安安靜靜的在家里吃飯的感覺!
書記講的無非是一樣冠冕堂皇的場面話,枯燥乏味的詞句讓人忍不住想要睡覺,可是誰都不敢,都在支起耳朵听著,至于腦海里想些什麼,誰也不知道。
一直到會議結束,書記跟他說︰「路縣長,今晚你可不能缺席!在福聚德,準備下,走吧!」路遇琛有心拒絕,但听到書記這麼說,點點頭。「好!我去洗手間一下!」
路遇琛抽了個空,躲去衛生間發了個信息︰我很忙,來了自己先吃飯休息,我晚一點回去!
夏溪等了好久,終于在凍得渾身僵硬的時候等來了他的信息。
晚一點回來,她還不得凍成人干啊!可是見他說忙,她也沒再發信息。提了袋子,發現縣府大院東邊是一個小廣場,有露天影院。
呃!去那里吧!不然在這里等著還不得累死!
好在有休息椅,她坐在上面,看著大屏幕上播放著的廣告。
許是冬天太冷了,又到了年關,鮮少有人出來,整個小廣場沒有幾個人,偶爾有人走過,也都是行色匆匆。她就像個丟了鑰匙等待大人回家的孩子般,安安靜靜的,不敢打電話告訴他,她丟了通行證,因為怕他生氣,更怕耽誤他工作。
還好,看著廣告也不算很無聊,只是很冷,冷得急了她站起來跺跺腳,活動活動。
那個露天的屏幕就像是給她一個人播放的電影,唯一不足的是播放的都是廣告和新聞,而她卻看著,甚至絲毫都不覺得難過。
從交易變成交往,她此刻的心情,很是甜蜜,即使在這冷風里等,也覺得甘之若飴!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吧!她甘願這樣痴痴等候,即使冷死了,也甘之若飴。
夏溪一直從六點等到了八點,屏幕里開始播放吉縣新聞,她看到了路遇琛,一下子,她的心顫抖起來。
他在做黨代會主持,開頭給了他鏡頭,他先講話。
那枯燥乏味的詞句被他清潤的聲音娓娓道來,竟能讓人不由自主的听在耳中,印在心上,她的心跳得更劇烈了!
這樣看著他,夏溪的眼里滿是欣喜與自豪,他真帥!
路遇琛還是早早的從宴會中月兌身,帶了幾分酒意上了車子,讓司機送回來。
可是打開門卻沒有看到佳人,屋子里燈是黑的。「小溪?」
沒有人回答他!
「小溪?」他換了鞋子去里面找,他以為是她給自己驚喜,可是找了一圈,還是沒找到人。
路遇琛呆了下,拿出手機,撥過去。
夏溪冷的渾身都僵掉了,听到手機,趕緊拿出來,打開電話,是他的號碼。她立刻接听,「喂!」
她說話的時候,牙齒還在打顫。
「你在哪里?」路遇琛低沉的聲音傳來。
夏溪只好道︰「在吉縣!」
「怎麼不進門?」他一下有點生氣。「大晚上的在外面跑什麼?」
「我……」她頓了下。
「怎麼了?」
「我丟了通行證,進不去!」
「呃!」路遇琛也怔了下,語氣多了份急切︰「你現在在哪里?」
「在縣府宿舍東邊的小廣場呢!」
「等著,我去接你!」他沉聲說道。心里一下子抽痛,這丫頭不會是一晚上都在外面吧?真是蠢死了!他心里說不出的心疼!
「哦!」剛要掛電話,听到他說。「別掛電話!」
「啊!好!」她只好點頭。
然後听到他開門關門的聲音,再然後听到他下樓梯的聲音,也听到了他似乎開別的門的聲音,她在這邊說道︰「阿琛,你回來了嗎?」
「嗯!」他只是嗯著,語氣里听不出情緒,她有點心虛,他不會是生氣吧?
路遇琛本想走著過去接她,走到樓下,想到什麼,進了車庫,還是決定開車載著她進來。
當他坐在車里暗自慚愧,想不到一把年紀了,竟然又重溫毛頭小子的伎倆,心懷忐忑地想要立刻見到她。連電話都不想掛,他在車里說︰「跟我說話,冷嗎?」
「不冷!」其實真的冷死了,但是這錯是她自己犯的,實在不好意思說冷。
當路遇琛開車來到小廣場看到休息椅邊站著的女孩,跺著腳,手里捧著電話時,他心里一抽,「你到底等了多久了?」
說著,他下了車子,朝她走去。
夏溪一直看著路上,搜尋著他的身影,當看到那個高大的身影從黑色車子里下來,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接著,她忘記了說話。
她握著電話,遠遠地看著一個修長的身影,正邁著沉穩的步伐向這里走來。
「你這個傻瓜!」路遇琛既心疼又懊悔,在電話里吼道︰「你是不是一直等了好幾個小時?」
轟,一瞬間,夏溪才微微回過神來。
風度翩翩的路遇琛已經掛了電話,疾步走來。
他像旋風一樣,疾步而來,將她卷進他寬闊的懷中。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和酒味襲來,帶著屬于他的氣息,讓人一下子安定下來。
「你這個傻瓜!」一抱到她,路遇琛就被她滿身的冷氣震了下,不由得出口責備,心頭隱隱的抽痛著︰「你不會告訴我一聲啊,在這里一直等這麼久,你傻啊?」
「阿琛!」夏溪低低的叫了一聲,聲音里含了多少嗔色,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他的俊臉,發現他滿眼的愧疚和自責,還有心疼。她倍感溫暖和感動。
他居然沒生氣,只是責備她傻!她心里松了口氣的同時也有了一點慶幸,嬌嗔著開口道︰「我不是怕耽誤你工作嘛!」
聞言,路遇琛一下子愣住了。她倒是賢惠,連他工作都不耽誤,自己大老遠跑來,寧願凍著,也不打電話。這個傻女人啊,真是傻得讓人心疼。
他低頭看著她,快速的吻上她的唇,印下一吻。「走,先上車,你都凍僵了!」
說著,拉著她就要走。
「阿琛,東西!」夏溪喊了一聲,指著休息椅上的兩個袋子,里面有菜呢,估計她買的菜都成了冷凍食品了。
路遇琛才看到休息椅上還有兩個袋子。他一把抓起來,牽著她的手,突然被她凍僵的手冰著了,他心里又是一疼,牽著她不由得邁開大步往車子邊走去。
先讓她進車子,他把東西丟在後排。
「我剛剛去市場買的,我想你回去給你煮飯的,可是丟了通行證,沒想到門衛不讓我進門!」她解釋道。
路遇琛心底涌起一股暖流,同時更多的是痛惜。
進了車子先打開暖氣,熱風呼呼的吹來,他月兌了外套幫她蓋在身上。伸手捧住她的小手,拉到自己這邊,呵著熱氣幫她暖手。突然,感覺到她手背的創可貼。「手破了?」「嗯!」夏溪被他的舉動溫暖,才一開口,眼淚就忍不住的掉了下來,連聲音都變得哽咽起來。「沒事!」
感覺被人關心著,真的很幸福。
那種久違的被別人關心的感覺,除了感動。竟然還讓她突然感覺到特別溫暖,好像心里面隱藏許久許久的酸澀,都在這一刻爆發了出來。覺得即使受了很多的委屈,即使在外面忍著冷等他好幾個小時都值得。因為他是心疼自己的,這就夠了!
連她自己都有些莫名奇妙,但是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眼淚還是冒出來。
感覺他輕輕的攬住了她的肩頭,用手替擦眼淚。
在他雙手觸及到她的那一刻,她怔了一下,可是下一秒,就被他攬在了懷里,他說︰「小溪,別哭了,下次記得給我打電話,丟了通行證我可以讓人送你進來的。我很忙,但是也不能讓我的女人在寒冬里一等就是幾個小時,傻丫頭!」
這就話她的心一下子安靜了。
「不是!我不是委屈,我是覺得感動!你很緊張我,我覺得即使等一天一夜都值得了!」因為他居然像哄孩子似的幫她呵氣,她有些掩不住心里的感動,抹掉眼淚,呵呵一笑。「我沒事了!」
路遇琛用他那雙清亮的眼楮盯著她,半晌沒有說話。
她有點緊張,看著他,渾身凍透了,所以半天暖不過來。
而路遇琛突然拉住她,他的五指扣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溫度傳來,他沒有很用力,扯了她,她被迫靠在他的肩頭。
「阿琛,你別自責,我真的沒事,我不冷!」她急急的解釋,擔心他不信。
他只是很緊很用力的抱住她,抱著她冷的僵掉的身體,眸光觸及到凍得蜷縮著的身子,胸口頓時好似被悶棍擊中。
他深吸一口氣,眼眸里漾起了傷感的洶涌,胸膛里的心疼和憐惜互相攀附著,翻滾成炙人的岩漿,幾欲噴薄而出的火焰蔓延開來,燒灼成他的心。
他低下頭,搜尋著她的唇,吻住她的紅唇。
冰涼的唇再度灼痛了他的心,他親了她一下,稍微放開,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小臉上,他說︰「傻丫頭,下次打電話,無論我多忙,都不許你再這樣了!」
「是!」她只能開口,吻著他滿口的酒香味,小聲道︰「你喝酒了!」
他微微一愣,點頭。
她說︰「別酗酒,別喝太多,對身體不好!」
她剛說了一句,還來不及多說。他的嘴唇便罩了下來。他強迫他的唇緊緊的貼著她的,她沒有準備,驚訝的剎那間,他的舌頭便已經闖了進來,那麼用力,掠奪著她胸中所有的空氣。
而他的一只則更霸道的攥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則緊緊的扣住她的後腦。
他的吻好像狂風驟雨般讓她的血液莫名的升溫。唇齒緊密貼合的那一瞬間,她忍不住渾身一陣陣戰栗。
心劇烈的跳動著,夏溪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僅僅是兩天,隔了一個夜晚而已,她發現她想念他,是如此之濃烈,喜歡他的吻,喜歡他這樣狂放的親吻他。那是一種被需要,被喜歡的感覺,讓她感到格外的踏實。
她伸手,環住他的脖子。他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而他的整個人也因為她的顫抖而極近瘋狂。
不知道被他吻了多久,他的嘴唇離開了她的,移到她的耳邊,在那里輕輕的啃——噬著,像咒語一般的聲音從他的嘴邊溢出︰「小溪,謝謝你能來!」
她一下鼻頭微酸,抱緊他的脖子。
她想他也是孤獨的吧,高處不勝寒。他需要一個伴兒,陪著他的一個伴兒,而她,有幸被他選中,有生之年,被這樣一個男人喜歡,即使萬劫不復,也已足夠了!
她抬眸看著他,堅定地看著他,然後說道︰「阿琛,我以後陪著你!」
他眼神一緊,再度擁緊她。仿若找到了一生相伴的人,此生唯一,她屬于他,他也屬于她。
過了一會兒,他問︰「餓了吧?我們快回家!」
放開了她,幫她裹好自己的外套,他拉起手剎,調頭。
車子開到縣政——府宿舍門口,他並不著急進去,而是往西走。「我們不是要回去嗎?」
「先帶你去縣政——府!」他說道。「下次若是通行證什麼丟了,你直接走這邊,這里是縣政——府,你可以出示一份證,或者直接告訴門衛,你是來辦事的!他們會讓你進去!」
「哦!」夏溪點點頭。
她看著車子開進去,然後順著右面的路直接開到辦公樓右側,然後到了一個門邊,他指著一扇小門道︰「這里能通進去,沒有人查,走過去就是宿舍樓,知道這扇門的都是內部人員,萬一以後通行證丟了,就來這里!」
「原來這里也可以過去宿舍啊!」夏溪有點傻傻的。「要是你早說了,我就不用在外面等這麼久了,白白耽誤了好多時間,飯都沒煮呢!」
他听著她小聲道抱怨,心里又是憐惜。直接踩了油門,加速,圍著縣政——府辦公樓轉了一圈,開出門去,這次直接開進去縣政——府宿舍。
車子在車庫里停下,路遇琛讓她先上樓。
夏溪乖乖的抱著包上去了,路遇琛提了袋子在後面。
進了房門,暖氣鋪面而來,還是好冷,她換了鞋子,洗手找熱水喝,才發現暖瓶里一點熱水都沒有,他不會連熱水都沒燒吧?光棍就是這麼過日子的嗎?熱水都沒有,那吃飯呢?是不是也不吃飯?她二話沒說,拉開冰箱,果然,她上次走的時候什麼樣子,現在什麼樣子,他根本沒有動一下。
路遇琛見她愣在那里,也走了進來,拿過水壺,準備燒水。
「先去暖一下,等下水好了喝點熱水!」他已經說話間把水燒上了。
她心里一陣酸楚,看著他,「阿琛,你今天早晨沒吃早飯是不是?」
路遇琛點頭。「沒來得及,公務有點多,昨天處理到半夜,今早起的晚了!」
「那你就沒吃飯啊?」她轉頭看著他。
他也看著她,四目相對,路遇琛無聲的勾勒起薄唇。
看著他突然的笑容,夏溪錯愕的一愣,可是容不得她多想,他已經雙手伸到她的腋窩下,抱著她出來廚房。
縱然她很淡定了,卻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曖昧驚暈,瞬間失了冷靜。手抵著他的胸膛,被他抱到了沙發上,鼻尖處,襲來一股煙草味。
她抬眸,眼前一片黑暗,她看不清他的模樣和神情,卻能感受到他深不可測的眼眸中光華灼灼。他的頭又低下來,她坐在沙發上,他半彎著腰,吻上她的唇。「丫頭,學會心疼我了啊?我偏不吃早餐,讓你每天都心疼!」
「路遇琛!」她真是被他的話氣到了!「你能不能別孩子氣!」
「呵呵……」他低頭,張開唇,含住她的紅唇,輕輕的淺吻,吮吸著她唇上美好的滋味。
她看著他得意的小臉,真是更加無語了。誰來告訴她,為什麼那麼成熟,那麼胸有成竹,那麼月復黑,高深莫測的路縣長,居然也有這樣的一面?
是因為距離近了,讓她看清楚了他的真實面目,還是因為他原本就是這樣,也有孩子氣的一面?「阿琛,你以後都要吃早飯,不吃早飯會容易得胃病的,得了胃病會很難好的!」她就是這樣,讀書時候忘記吃早飯,導致好幾年胃炎,現在不吃東西就會胃疼呢!
「嗯,好!」他點頭,很認真的。
她抬頭看著他,看到他眼里的血絲,那是熬夜的結果,他的小手輕輕撫上他的臉,下巴處的胡渣子有點扎手,卻又讓人感受到他的陽剛之氣。
當她縴細的小手從他臉上溫柔地撫過,當她輕輕看著他嘆息時,他的心中,便好似春潮涌過一般洶涌澎湃。
他就這樣,不由自主地俯下來,身子將她一個傾側,壓向了她。
「還冷嗎?」路遇琛低低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其間隱含一絲溫柔。「要不要我們月兌掉衣服,我來幫你暖!」
他的手棒著夏溪的臉,修長的手指溫柔地從她臉頰上撫過,就好似撫模著一塊正在雕琢的珍寶。
他話里的溫柔,令她的心忽然就亂了,也听到了他語氣里的戲謔。「才不要,我去洗澡!換了衣服煮點吃的,你還有公務嗎?去處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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