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如昨 星光

作者 ︰ 維暮冥冥

lrrin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果然還是不行,她邊攏著頭發邊抱怨,晚上睡得少白天就會加倍補回來,周游計劃已經泡湯一半了。都怪他不叫醒她,她匆匆穿了鞋子打算好好折騰他一番,帳篷里找了一圈後卻沒有發現人,小心翼翼地向帳篷外探了一個頭,看到他在不遠處接電話。

對方好像是什麼長輩,他用了鮮少使用的敬語,「您無需擔心,我會照顧她。明天晚上七點,我會和她一起乘飛機去台灣。」

「不是,她要住在芙園,我會陪她,不會讓她有危險。」

原來是她的外公ln打來的。lrrin縮回腦袋,跑回去裝睡。幾分鐘之後,听到dylan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她繼續不動聲色地假寐,反正面對他更加尷尬,不如一裝到底

「起來。」他掀開了她身上的被子,「你剛剛在偷听。」

lrrin翻了個身,背對著他,她才不會承認犯了竊听罪。許久,沒听到聲音,以為已經風平浪靜了,身上卻傳來不一樣的觸感,濕濕熱熱的東西正在她露在外面的肩膀上移動,她嚇得差點蹦了起來,「啊!」她掩住嘴巴,指著dylan,抓起被子蓋住自己,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你怎麼可以未經我允許就親我?」

「你偷听的時候,得到我的允許了嗎?」dylan出言回擊,不得不說,她的樣子如同森林里受驚的小鹿,濕漉漉的眼神魅惑到了極點。他不由自主地去吻她的眼楮,一只手甚至不安分地探進她的裙子里,在她美若細瓷的背部游移,理智全無,幾近瘋狂。

lrrin不知所措,僵硬在他的懷里,以為漸漸地他就會放開她,誰知他卻咬住她的唇,把她壓在了帳篷壁上……

「出來吃晚餐。」lrrin一听到他的聲音,就把自己縮到了被子里,遮住自己滿臉的羞紅。

dylan等得不耐煩,進來拉她出去,掀開被子,發現她雙手抱著頭,面對著帳篷壁,「怎麼一直看著它,覺得親切?」

她還是不理他,他就強硬地迫使她翻身過來面對著他,撫著光潔如玉的面龐,安慰著她,「我也沒對你做什麼,至于害羞成這樣?」

「沒怎樣?我的一世英名就差點毀了,我當時已經有咬舌自盡的打算了!」她掙開他的束縛,擺出凶相,說得很夸張,明明白白地是在掩飾她的緊張與心虛。畢竟,好端端地,干嘛說她害羞,雖然事實的卻如此,他也不可以說出來!

「某人今天中午還承諾過,」

lrrin本打算用手捂住他的嘴不讓他說,卻被早有準備的他輕松躲過。武力不成,就拿出她慣用的撒嬌伎倆,拉住他的手臂,水汪汪的大眼楮盯著他看,企圖用美色將他催眠,「dylan,你或許記錯了,我今天中午一直和你討論婚禮的事宜,還邀請你和我一起住台灣的西山別墅。」長而濃密的睫毛隨著靈動的眼珠的動作而忽閃忽閃,讓dylan不禁聯想到蝴蝶舞動的唯美雙翼……

雖說他向來很吃這一套,但這次並沒有打算讓她的美人計奏效,她想回到中午去改寫歷史,那麼他就幫她回憶一下幾天前,「是嗎?」他的語氣很不確定。

lrrin當然是頻頻點頭,巴不得他現在記憶混亂。

過了幾十秒,dylan徹悟,「今天中午是你下廚,我們一起在帳篷里吃的,我們,」他有意地再最關鍵處停頓了一下,沒有錯過她因為緊張而吞咽口水的可愛表情,「我們一句話都沒有多說,是我記錯了。」

「啊?」她慢慢地低下頭,臉上沒了竊笑,取而代之的是緊張。他突然間變得這麼好說話,反常的背後必有貓膩,lrrin打起了十二分的注意,靜候著他的下文。果不其然,他冷颼颼的聲音在她頭頂上方響起︰

「我記得的是,你私自跑去台灣,我要延遲婚禮,你又到島上砸東砸西,像個瘋婆子一樣頤指氣使,亂發脾氣。我明天就送你回佛羅里達,你自己和ln解釋你的所作所為。」

「我們不玩了!你知道外公有多期待我們的婚禮,我不想他對我失望。」天大的難堪,都會在ln這個名字面前煙消雲散。lrrin求著他,用眼角偷偷瞄著他的臉色,做好決定,如有變化她就溜走。「別這樣,下午的時候你都和外公說好了。我承認我是偷听了,我邀請你住芙園,我還,這個,有點難以說得出口,但是我一定會做到的!婚禮不許變,不許變!」到最後,又變成她的糖衣炮彈,不知為什麼,她現在就是肯定,他一定不會再為難她。

「出去吃晚飯。」

lrrin緩慢地舒了一口氣,這次耍的小伎倆被他戳穿了,那到底是使的久了不中用了,還是一開始他就是裝的呢?吃晚餐的時候,lrrin繞進了這個圈子里,將沙拉里的菜葉當成那位讓她無能為力的人,恨恨地用叉子將它們都戳滿了洞。感到肚子餓的時候,可悲地發現她只有一堆令人目不忍視,更加毫無食欲的爛菜葉了。她只好將期盼的目光放到dylan的碗里,等來的是,「我的里面放了芥末油,你吃不了。零食在我準備晚餐的時候被我扔到了山澗里。至于其他的食材,大小姐中午做午餐時已經用了七七八八,我是用剩下的蔬菜做的沙拉。如果你努力地找並且不嫌棄,料理台上還有一點邊角廢料。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能吃的。」

「你過分!」她丟給他一記不可理喻的眼神,內心分明在痛哭流涕,外表上是嘴角堆笑緩緩地、文雅地將葉子扔進嘴里,咀嚼著毫無質感的碎葉時,更加了解他的惡人本質。

她居然被他擺了一道!他從來就沒有想過延期婚禮,只不過是一個威逼利誘她的工具;她覺得來到羅恩島是件奇事,也不過是他利用她的好奇心把她從台灣騙走的手段。而她,居然當真了,華麗麗地當真了!不僅離開了自己闊別已久的家鄉,然後到這個神神秘秘的島,還一本正經地談判,甚至——唉!

雖是懂了,她倒不覺得自己有許多上當受騙的不甘。用力地吸了一口氣,感受著海水的腥咸與果木的清香混在空氣中的味道,自背後摟住他的腰,「你好像故事里的阿拉丁,是我全能的神。我的心已經在預言,我們會是彼此的歸屬。」

「我們最初是由長輩的恩怨聯系到一起,以後我們用婚姻,用孩子拴著彼此好不好?事實上,我不知道過去在你的心中佔據什麼樣的分量,我們就保持沉默,行嗎?」

「你多想了。」dylan的聲音中有揮之不去的苦澀,「我是唯一的繼承人,出生後就被送到羅恩島。十歲時回到佛羅里達,拜ln為師。我從未見過我的母親,也沒有她的照片,僅有她在懷孕時寫給我的信,字跡凌亂,說明當時她的心理狀態很不穩定,處于崩潰的邊緣。」

「媽媽能在那樣艱難的情況下,讓你平安的來到世上,說明愛子之心已經超越了她的一切,你就是她最珍視的人。那你更加要幸福了,說不定,她已經成為天際中的一顆星星,望見你時會不停地眨著眼楮,得知你在快樂中時,會讓流星劃過天空,給你好多好多的祝福。」

dylan抬頭望向天空,星光璀璨……

最後,兩個人都坐在帳篷門口,數著天上的星星。

「去年,你非要去阿拉斯加看極光,極光來了,你睡著了。」

「都怪你不叫我!你還敢說!」

「好了,好了……」

此時此刻的快樂,是否會天長地久?人們都在自問著。聰明的人,總結舊日的一切,享受著極致的現在,規劃著久遠的未來;愚蠢的人,纏斗于過去,辜負著年華,錯過了期盼;中庸之人,自然介乎二者之間。

歡樂恆勝于哀切,哀切也高過索然無味,行尸走肉。對生命的感知,在劇烈的情感變化中更顯著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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