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ylan心神不定,她的體溫正常後拿起電話給lggin打了一個,「她受了刺激昏了過去,剛剛退燒。」
lggin頗是玩世不恭地笑著,另一只空余的手死死拉著電話線,「她是你的未婚妻,與我何干?我這個妹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接觸到意外受到什麼刺激。你們的婚禮,看來是勢在必行地延期。」
「深謀遠慮。短短時間不見,你的腦子發育竟然不再遲緩,真是一個罕見的醫學奇跡。玩的過了!」至最後一句時嘲諷斂去,憤怒佔據了他情感的主線,他向來作為驕傲的自控能力飄然遠去,骨子里的暴戾本性復發,「你估算著自己有幾條命,敢在她的身上打主意?看在她曾經求我如期完婚的份上,我不可能去避免你的失望。想知道,她開出的交換條件嗎?她主動提出我和她在芙園——」
「結婚後她也是被你玩弄于股掌,多一個人加入游戲,不正切合你情節復雜、曲折離奇的要求。」lggin打斷dylan接下來的話語,唯是擔心在這尖峰時刻露出自己的軟弱與妒忌。欲成其事,必承其重,先是耐下心中的不定,再去捏住準敵人弱勢,攻堅得當,才會饒有所成。
「你倒是听我說完,她提出和我在芙園,她要像佣人一樣侍候我。所以我想,侍候也能分為多種方面。我的飲食起居,我的一切需求,都交給她負責……」
幽遠空曠的聲音似海妖蠱惑的歌聲,各個音階化成了綠色的藤蔓,將lggin死死縛住,無法掙月兌。鎮定,鎮定,他實施了強大的自我催眠,忍了又忍,「大灰狼誘•拐小白兔的故事,是嗎?她隱約能覺出你的偽裝欺騙,傷心過後會變得無動于衷,而我,再如何如何,永遠是她最重要的人。親疏間隔,里外有別,妄想擠跨我,痴人,說夢。」
果真是揪到dylan的最痛點,還在不停地踩踏擠壓中。最初階段的疼痛到了最後是麻木,麻木的最後是木然,dylan的級別,是木然。千錘百煉之後,時光自然賦予他熟練,連腦子都不用經,迅速回復,「親哥哥肖想親妹妹,逾越了人情法理後,開始大談人倫觀。十幾個小時前籌劃如何搶佔她為妻,如今轉換思路站在親哥哥的立場上辯護,染上car家血脈的男男女女,偽善的稱號擔之無愧。」
「偽善?強于你的偽裝。你的家事,你的情•人擺平了嗎?之所以不讓她知道,是因為她鐵了心嫁你,不在乎這些。正常女人在乎的她不在乎,她在乎的你並不想給,矛盾如何解決?」lggin的三寸不爛之舌向來在打擊對手方面更加靈巧,dylan潛意識里擔心什麼,他就把它們統統拉出來打擊dylan個七零八落。
當然dylan非良善之輩,同時還是久經沙場的老將一枚,不會就此畏場。「擺得平擺不平婚禮都成定局,你最好祝我結束那一切,否則吃苦的是你妹妹。我忘了,從一個以哥哥身份愛著妹妹的男人角度看,你應該希冀我失敗,方便你繼續你的不•倫戀。」
lggin志在必得,等你風雨中歸來,lrrin,你要明白,誰才是你唯一的依靠。「我拭目以待。到了未來某一天,你的背叛,你的欺騙,你的不忠,都會浮出水面。我親愛的妹妹是堅定支持你,是重投我懷抱。且听天由命。」
lrrin,見證你在模爬滾打中長大,由天真爛漫的小丫頭到古靈精怪的大女孩,變成今昔即將出嫁的半成熟•女人,我的心是復雜,復雜又復雜。舍不得你被外界的淒風冷雨淋濕,受不起你叫苦不迭對我的折磨,那麼,我是要放開手中的風箏線任你海闊天空自由飛翔了,遙遙望著你滿世界亂跑亂撞,遍體鱗傷敗興而歸了?你若痛苦地歸來,紫色的星眸不復仲夏夜的閃亮,白皙如木蘭花般的肌膚也累累傷痕,我將不再確定,能否保你如初……
最最怕的,你可愛著的附帶一點小自私的小心情,好得起來嗎?
親愛的,我懼怕的不是等待,而是等待中層層疊起的絕望;我厭憎的不是妒忌和爭奪,而是厭憎爭奪中我感受到的把你當做砝碼的悲戚哀痛;我悔恨的不是沒有鎖你在身邊,而是悔恨予你自由後讓你不停的受傷,明知前途曲折猶是阻攔不及你的沖撞。究竟何時,你能心甘情願屬于我,安心我把你收在羽翼之下?
世界原本海闊天空,有你之後,我自甘畫地為牢,由此,我的世界里,只會有你,再無其他……
dylan沉思著,不去想的事情比簡單還簡單,別人引誘你想的問題則纏亂如麻,抽絲剝繭找出真相比艱難還艱難。迷失在光怪陸離的叢林里,日前收到的「好自為之」四字不停浮現在記憶的表層,揮而不去。她承諾過他,一輩子。可惜他遠非萬能的神,也遠非她心中那個全能的神,不能讓時間停駐于彼時彼刻,也不可能終生回放那一個片段,分分秒秒提醒著她,她是他的;時時刻刻宣告于世人,她是我妻,妄動者死。
處在無助彷徨中,微妙不可言,酸酸澀澀,還能略嘗出甜味,至少今時今日,你在我身邊,誰也躲不了,搶不走……
人類過于關注歸屬性與必然性,或許會忽略掉生命的戲劇性。在舞台,我們既是獨立的顯赫演員,又做著別人身邊的配角,同時人劃分為部分被圈定在舞台一角。我們窮盡心力,不停地走出小圈跳入大圈,拓展著自己的活動中心,心心念念地是站在舞台中央,受萬眾矚目,定世人命運,那,注定是場孤獨的歷程。仰賴的,除自己外,沒有旁人……
我們被限定在某一時空,觀望不到他人。你午夜夢回時,或許旁人正奮筆疾書,竭力拼向將來;你悠悠轉醒,慵懶地享受生活時,已有人先行一步,跨出家門迎接朝陽;你淚痕未干地哭訴著時,早有人在你前面知恥後勇,重頭再來。你們顧于在自己的專屬空間里爭奪,未曾留意你潛在的對手如雨後春筍努力起身,紛至沓來……
lrrin在久違的夢中蹙起了眉,諸多殺戮為哪般?屬于你的,只會屬于你;強求的,生出無盡的禍端。
「不要,媽媽,爸爸!」lrrin彈坐起來,右臂虛浮在空氣中,眼神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