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如歌 霞光璀璨(一)

作者 ︰ 阿桐沐

周末的清晨,夏夜走出房間。經過月歌房間的時候,房門從里面打開了。

夏夜將視線投過去,看見月歌藏著什麼東西走出來。

月歌笑著從背後拿出貝殼風鈴遞給她︰「夏夜,生日快樂!」

「貝殼風鈴?」夏夜有些意外,「好漂亮啊,你做的?」

月歌想了想,說︰「不算是我一個人做的。」

夏夜愛不釋手地搖晃著風鈴:「那還有誰?」突然想那天的事,手上的動作一滯。

是況逸辰?!原來……他不僅帶月歌出海,而且還和她一起找貝殼,做什麼貝殼風鈴。

手中五顏六色的貝殼風鈴突然變得有些刺眼,連它發出的聲音也變得刺耳起來。

一個人站在天台上,望著大海發呆,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夏夜回頭望去,看見況逸辰正朝她走過來。她立即轉身想走︰「貝殼風鈴我收到了,謝謝你和月歌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禮物是她送的,跟我沒有關系。」

夏夜的腳步停住︰「那你為什麼要幫她找貝殼?還帶她一起出海?」

況逸辰笑看著夏夜︰「她說她想做個貝殼風鈴送給你做生日禮物,但又找不到足夠的貝殼,所以我才幫她的。而且我也沒有帶她出海,我是和紹峰一起去的。只是回來的時候叫她幫忙提個桶下來而已。」

夏夜低下頭,輕聲說︰「那你還和她有說有笑的?」

況逸辰一臉無奈地走到她面前︰「人家跟我說話,我總不能不理吧。」

夏夜沉默地低著頭,況逸辰看著她︰「夏夜。」

「嗯?」

「我只是把月歌當妹妹。」

「把她當妹妹,那……那我呢?你把我當什麼?」

「你不是我妹妹。」

夏夜滿臉通紅,嘴角卻忍不住微微揚起,好一會兒才問︰「不是你妹妹,那是什麼?」

況逸辰故意避開這個話題,笑牽過她的手說︰「帶你去看看你的生日禮物。」

夏夜有些泄氣,話都到嘴邊了干嘛不說出來?她窮追不舍地問︰「到底是什麼啊?」

「驚喜!」

「啊?」

「我說,我要送給你的禮物是個驚喜!所以,你要先把眼楮閉上。」

夏夜「嗤」一聲,別扭地撇過頭。好一會兒,況逸辰都沒什麼表示,她才又心不甘情不願地回過頭,噘著嘴闔上雙眸︰「好了我閉上了,帶我去看你的‘驚喜’吧!」

況逸辰牽著她,一步一步地朝海邊走去。夏夜悄悄地把眼楮眯成一條縫,想偷看況逸辰給她的「驚喜」,結果被況逸辰發現了。

「就知道你會偷看!」逸辰一臉無奈,走到她身後,用雙手遮住她的眼楮。

況逸辰比夏夜高出半個頭,靠在一起時,她的耳朵正好在他肩膀的位置,她幾乎能听到他心跳的聲音……

「到了!」況逸辰松開雙手,夏夜仿佛從夢境回到現實中。

她站在沙灘上,眼前是一片浩瀚無邊的大海,海邊只躺著一條小船。

夏夜不滿地嘟囔︰「你說的‘驚喜’在哪兒?什麼啊,我就看見一條小破船!」

「就是這條小船!」況逸辰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似乎早就猜到了夏夜的反應,「怎麼樣?夠驚喜吧!」

「什麼?!」夏夜瞪圓了眼楮,難以置信。

「這船舊是舊了點兒,不過也還能用,游艇我可買不起,夏大小姐就將就著收了我這條‘小破船兒’吧。」況逸辰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不管它是舊船還是破船,你送我船干嘛?」

「上次你不是問我哪里的落日好看麼?」況逸辰指向大海的方向,遠處無邊無際的大海上隱隱約約矗立著一座孤島,「喏,就是那里!敢不敢去?」

夏夜朝況逸辰指的方向望過去,看著遠處的孤島,覺得既新鮮又刺激︰「有什麼不敢的?」

說著兩人解開韁繩,劃著小船朝孤島的方向駛去。

他們在海上行駛了將近一個小時,終于遠遠看到快要到達孤島了,近了,更近了……

以前,夏夜只在天台上見過這座孤島,從來也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來到這里。她也不知道,從天台上看起來只有碗碟那麼大的孤島,當她真正身臨其境的時候,竟發現它原來那麼地遼闊,心里不由地覺得震撼。

此時正是盛夏時節,島上自然生長著各種野花野草,雖然叫不出它們的名字,但它們的顏色搭配起來卻也顯得五彩斑斕,婀娜多姿。島上有一條小溪,一片片的花海,美得宛如世外桃源。

「天吶,我在這里生活了十多年,竟然不知道我家附近還有這麼一塊寶地!」夏夜幾乎驚喜地要跳起來了,「太震撼了!」

況逸辰得意地問她︰「請問,夏小姐對這個驚喜還滿意嗎?」

「嗯!」夏夜使勁地點著頭,一切的語言都無法形容她此時激動的心情。她像一匹月兌韁的野馬,在這片綠洲上充滿好奇地跑來跑去,興奮地跳著叫著。

況逸辰就一直跟在她身後跑著,看著她跳著叫著。

跑累了夏夜就靠在一顆黃果樹旁坐下,在海上待了那麼久,又在這島上跑來跑去,夏夜不知不覺地有些餓了,她不由地模了模肚子。

「餓了?」況逸辰總是能猜透她的心思,「等我一下。」

說完他朝夏夜身後的方向跑去,漸漸地越跑越遠,離開了夏夜的視線。

等了幾分鐘不見況逸辰回來,夏夜有些害怕,這時連身邊的環境都變得詭異起來。她開始自己嚇唬自己,在這樣一座荒無人煙的小島上,只有她一個人,夏夜想都不敢想,緊緊地閉上雙眼。

「喂!」況逸辰突然從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

夏夜嚇得一個哆嗦︰「你干嘛!嚇死我了!」

況逸辰在她旁邊坐下,將摘來的果子遞給她。

夏夜別扭地轉過頭︰「我不餓了,嚇飽了!」

「喂,生氣了?」況逸辰逗著她。

夏夜半晌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看他。

「喂!」況逸辰有些著急了,他用手掰過夏夜的肩膀,讓她面對著他。

夏夜突然一把抱住了他。

況逸辰有些猝不及防。愣了半晌才訥訥地回抱住夏夜,用手輕輕地摩挲著她柔軟而帶著茉莉花清香的頭發。

「以後不要再丟下我!」夏夜能听見況逸辰的心跳得很快。

「夏夜……」況逸辰欲言又止。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或許是因為三年前的那件事,他害怕潘雨辰不能接受夏夜;或許是因為夏夜還小,他怕自己一時沖動會傷害了這顆他想要悉心呵護的小樹苗。他輕輕地把夏夜從他的懷里推開,盡管那個擁抱讓他那樣地迷戀,但他就是覺得他不能那麼做。

夏夜錯愕地看著他,漸漸明白了這個動作的含義。為什麼?他明明是喜歡她的,她能感覺到的!

沉默了幾秒,夏夜站起來轉過身,頭也不回地朝來的方向走去。

剛走出幾步,突然一雙有力的手臂從身後緊緊地箍住她,把她整個人揉進一個溫暖的懷抱,接著耳邊若有似無的低喃傳來,「我喜歡你,很久很久了……」

是啊,很久很久了,久到況逸辰自己都不記得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看到夏夜學校有男生追她,他會趕跑那些男生,然後以哥哥的身份去警告她,不許早戀!久到他已經忘了自己是從什麼時候起,喜歡看著夏夜的背影、照片還有一切有關于她的東西發呆,並且傻笑。

剛剛當他看到夏夜轉身離去的背影時,他知道自己已經不能再以哥哥的名義為榥子去愛他眼前的這個女孩了!

況逸辰緊緊地勒住她,使她動彈不得。半晌之後,夏夜的身子有些僵了,況逸辰勒緊的雙手才漸漸放松。夏夜回過頭,正好對上況逸辰含情脈脈的雙眸。緊接著,一雙柔軟而溫暖的唇覆上了她的唇,她微微一顫。

原來這就是「吻」的感覺,夏夜感覺整個人輕悄悄的,像飄在雲端似的。她的身旁有漫天的櫻花瓣飛舞,就像電視劇里各種唯美的場景。她戀愛了,和她青梅竹馬的逸辰哥。而這,是從她第一次有了小女生情愫之日起就有的夢想,和成為一名舞蹈家並駕齊驅的夢想。

這麼多年來,況逸辰于她而言,就像是一種信念。累了,如沐春風;倦了,鷗水相依;念了,如火燃燒……對那個時候的夏夜來說,況逸辰就是她的一切!這個從小在她身邊扮演著鄰家哥哥角色的男孩,在她的眼里是無所不能的!甚至就算她想要天上的星星,況逸辰也能摘下來給她!

黃果樹下,況逸辰擁著夏夜,夏夜很慵懶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逸辰哥?」

「嗯?」

「沒事……」她只是想確定這一切是不是真的,她是不是在做夢。

「逸辰哥?」

「嗯?」

「我們給這個島起個名字吧!」

「嗯……」況逸辰含著笑,「這島上的落日很美,叫它落日島吧!」

「落日島……」夏夜想了想,搖搖頭,「不好……落日雖然很美,但它總給人一種日落西山,奄奄一息的感覺,我倒是想到一個名字。」

「什麼?」

「你知道《射雕英雄傳》里郭靖和黃蓉被困的那個島嗎?要不我們就效仿黃蓉,給這個島起名叫‘明霞島’怎麼樣?」

「明霞島……」況逸辰琢磨一會兒︰「嗯,這個名字不錯,那我們就叫它‘明霞島’吧。」

夏夜突然想到了什麼,猛地坐起來︰「對了,你是怎麼發現這個地方的?該不會是帶哪個女生一起來的吧?」

「你胡思亂想什麼呢?」況逸辰霸道地把夏夜的頭又掰回他的肩膀上,正色道,「我是和紹峰一起發現的這里。這里可是我和他的秘密基地,要是他知道我把你帶來這里,那小子指不定削了我!」

況逸辰跟許紹峰是好哥們,夏夜也老早就認識他了。

不過她跟許紹峰卻一向是水火不容,一見面就互掐。她最看不慣的就是,許紹峰雖然一表人材,風度翩翩,卻是個出了名的公子,女朋友總是一撥一撥地換。

可偏偏他家世好,長相也好,身邊總是不缺女人的。反倒是家世和長相都不輸許紹峰的況逸辰,卻是出了名的不近。曾經他們學校還一度有況逸辰喜歡男人的傳言!

「這些人也真有意思。」夏夜想著,嘴角泛起一抹淺淺的微笑。靠在況逸辰的肩膀上久了,她竟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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