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如歌 霞光璀璨(二)

作者 ︰ 阿桐沐

「快要日落了!懶蟲快起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況逸辰叫醒了夏夜。

夏夜睜開惺忪的睡眼,剛好看見落日的余暉散在海面上。海風吹拂在她臉上,她一下子就清醒了。

況逸辰沒有騙她,在這里看落日的確比在天台上看到的更加壯闊,更加令人震撼!夏夜不由地連連驚嘆。

況逸辰垂眸︰「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嗎?這里的落日,一伸手,就能觸及得到。」

夏夜向落日伸出手,她笑︰「沒有啊,還是沒有啊。」

況逸辰柔聲道︰「你先把眼楮閉上。」

夏夜乖乖地閉上眼楮,手依然停留在空中。況逸辰也伸出手,覆上夏夜的手背︰「感覺到了嗎?這就是我跟你說的,一伸手,就能觸及到的溫暖。」

夏夜慢慢地睜開眼楮,順勢靠到逸辰的肩膀上,望著遠處天邊的落日,低聲說︰「以後,你會一直陪我看日落嗎?就像現在這樣,靠在你的肩膀上,一起看日落。」

「會的。」況逸辰輕吻著她的額頭,「就算你要我再陪你看一整晚的星星,那也沒問題。」

夏夜凝視著他︰「那就這樣約定好了,以後,你要常常帶我到這里來看日落,看星星,只有我們兩個人,你說好不好?」

況逸辰鄭重地答應︰「好!一言為定!」

夕陽漸漸落下,天色開始變得昏暗。

夏夜拿出手機想看時間,手機上卻顯示著十多條未接,有嫻打的,有鐘雅打的,還有卓玲打的。上課的時候習慣把手機調成了靜音,她忘了在放假的時候設置鈴聲,所以未能及時接到她們的來電。

夏夜給嫻回撥過去,幾聲「嘟嘟」之後,接著就是鋪天蓋地的謾罵聲。夏夜早猜到會被嫻罵得狗血淋頭,老早就把手機拿得老遠,等她罵夠了才接起電話。

「哎喲,手機開的靜音沒听到,是我錯了好不好,您就原諒我這一回!」夏夜低聲下氣地連連認錯。

「今天你丫的過生日,我和鐘雅為了找你差點兒沒掘地三尺,你倒好,跑到哪兒鬼混去了?連氣兒也不喘一個!我們還以為你死了!」嫻接著又是一頓獅吼咆哮。

「好了好了!等我一個小時好不好?七點鐘,學校附近我們常去的那家餐廳見!我請兩位吃飯,給你們賠罪。」

「那是必須的!七點鐘,老地方,見到你再收拾你!」嫻說完掛掉電話。

夏夜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完了完了……」

坐在地上久了,雙腿都有些麻了。況逸辰扶起夏夜︰「要不要我幫你叫個保鏢過來?」

「誰?」

「紹峰啊!有帥哥在,嫻不會拿你怎麼樣的。」況逸辰笑著,「對了,把月歌也叫上吧。」

「許紹峰?還是算了吧,我可不想讓他戕害我身邊的無辜少女!」夏夜一臉鄙夷。

「好吧,那就咱們五個人。」

「哎呀,我開玩笑的。你一個大男生陪我們四個女生多無聊啊!」夏夜挽著況逸辰的胳膊,「把許紹峰一起叫上吧,說不定帶個帥哥過去我還可以將功折罪。」

當夏夜和況逸辰回到海邊別墅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夜晚的大海異常的詭異,無邊無際的黑暗籠罩著整個大地,有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夏家的別墅里,夏森還沒有回來,卓玲和潘雨辰正坐在沙發上邊嗑著瓜子邊看電視。看到夏夜和況逸辰一起回來,潘雨辰的眼底隱隱閃過一絲不悅。

「潘阿姨,媽媽。」夏夜禮貌地叫了兩聲,換下鞋子和況逸辰一起也坐到沙發上。

「去哪兒了?打電話也不接。」卓玲問道。

夏夜不想告訴別人他們們去了明霞島,那是她和況逸辰之間的秘密。于是她調轉話題問卓玲︰「爸爸還沒回來?」

「你爸今天單位有聚會,可能會晚點回來。」卓玲假裝漫不經心地回答。

夏夜想著,難道爸爸媽媽都不記得今天是她的生日了?正有些失落,卓玲突然指向客廳的餐桌︰「不過他有東西讓我給你。」

夏夜跑過去,看見餐桌上有一大一小兩個禮品盒,都包裝得很精致的樣子。

潘雨辰走到夏夜跟前︰「這個小的,是你爸媽送給你的,這個大的,是我和你況叔叔送的。生日快樂,夏夜!」雖然潘雨辰並不那麼喜歡夏夜,但表面工作還是要做的。

「謝謝你,潘阿姨!」夏夜笑得合不攏嘴,一旁的況逸辰也似乎松了一口氣。

卓玲也走過來︰「我知道你每年生日都和一群朋友過,和我們這些中年人待在一起也沒意思,所以就沒準備什麼東西給你慶生。」說著她從錢包里掏出幾張百元鈔票遞給夏夜,「今天晚上就去盡情地玩吧,逸辰也一起去吧!」

「你真是全天下最好,最善解人意的媽媽!」夏夜說完便在卓玲臉上留下一枚香吻。

卓玲嫌棄地推開她︰「少來這一套,看在今天是你生日的份上我就不多說什麼了,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知道了媽媽!從明天開始,我一定好好學習,一定不辜負黨和國家對我寄予的深切期望!」夏夜拍拍胸脯保證道。

「嘀,嘀……」別墅外傳來持續的鳴笛聲。況逸辰走到落地窗前往外看,一輛紅色的蘭博基尼正停在樓下。

「是紹峰來了!」況逸辰回頭對夏夜說道。

「這個許紹峰,每次出現都那麼高調,生怕別人不知道他似的。」夏夜撇撇嘴,接著又問卓玲,「月歌在樓上吧。」

卓玲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臭小子,你一通電話我馬上就飛奔過來。」許紹峰一看見況逸辰就一手搭住他的肩,一手向他的胸口砸去,「怎麼樣?夠意思吧!」

「喂,許紹峰!」夏夜斜了他一眼,「你以後來我們家敢不敢稍微低調點?我可不想讓別人知道我認識你!」

許紹峰松開搭著況逸辰肩膀的手,走到夏夜面前,一把揪起她的耳朵︰「你個臭丫頭,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叫我哥哥!我比你逸辰哥還大幾個月呢!你懂不懂得長幼尊卑啊?」

許紹峰從第一眼見到夏夜起,就喜歡「臭丫頭」「臭丫頭」地叫她,夏夜每次看到許紹峰那風風火火的樣子也總不願意叫她哥哥,盡管許紹峰比她年長四歲,她也總是「許紹峰」「許紹峰」地叫他。後來夏夜還偶然從況逸辰口中听說,原來許紹峰這個玩世不恭的公子,還曾經對夏夜「心生歹念」,只是這個想法被況逸辰扼殺在了搖籃中。

「真是個花心大蘿卜!」夏夜想,「真想看看什麼樣的女孩能降住他!」

「放手!疼!」夏夜一邊叫著,一邊去伸手去推許紹峰。

「別鬧了!」況逸辰也走過去幫夏夜推開他。

「好小子!我算是看出來了!有了女人就不要兄弟了?」許紹峰忿忿不平。

「快走吧!夏夜的朋友還在等著呢!」況逸辰推著許紹峰往車上走。

許紹峰回頭,正打算再說點什麼,這才發現在夏夜身旁一直沒有出聲的月歌。

「這位美女是?」他轉過身停下來,故作兩眼發光狀。

夏夜一把將月歌護在身後︰「她是我妹妹,你可別想打她主意!」

「你妹妹?你什麼時候有了個妹妹,我怎麼不知道?」

「我有妹妹為什麼要告訴你?」夏夜毫不示弱。

「臭丫頭……」許紹峰正欲收拾夏夜,被況逸辰一把拉開車門,推到駕駛座上。

「好了,你們倆別鬧了,快走了。等到了飯店我再介紹你們認識。」況逸辰說完又將後車開打開,很紳士地護著夏夜的月歌坐進車里。

「臭丫頭,看在今天是你生日的份上,我就饒過你。」許紹峰一邊說著,一邊拿起早就準備好的禮品盒,丟到夏夜腿上。

「謝!謝!」夏夜一臉的不情願。

「不客氣~」許紹峰說完,用鑰匙擰開車鎖。

蘭博基尼一聲轟響,「倏」地消失在了沿海公路上。

二中附近的朱記旺品,雖然消費者多是中學生,但它的消費水平卻一點兒也不低。室內裝潢十分別致,很適合情侶們約會。然而二中學風嚴謹,談戀愛是被嚴令禁止的,所以一般膽子不夠大的學生是不敢單獨到這里來約會的,有學生向老師打小報告或是被老師直接逮到,都是會被請家長甚至是通報批評的,更甚者有可能會被開除學籍!

可能也正是由于這個原因,夏夜和況逸辰都心照不宣地在旁人面前保持著應有的距離。在別人看來,他們似乎還和以前一樣。

雖然情侶們不敢來這里,但是夏夜、鐘雅和嫻卻經常來這里,她們喜歡這里的環境,這里的菜做得也很不錯。

紅色的蘭博基尼停在了朱記旺品門前,在一排排黑色白色的普通轎車面前,它的身形還有顏色都顯得那麼扎眼,與眼前的朱記旺品也顯得那麼違和。這種只應該停在星級酒店門口的豪車,停在這里確實顯得有些……高調了,就像許紹峰本人一樣。

一直在門口等著夏夜的嫻和鐘雅看見一輛蘭博基尼停在朱記旺品前門,又是驚訝又是欣喜,她們著急想看看這輛車的主人是誰。卻沒想看見況逸辰先從車里出來,然後彬彬有禮地護著夏夜和月歌走出車門。

「夏夜?!」嫻正想問這是怎麼回事,許紹峰剛好從駕駛座上下車。

「哇!今天這麼多美女!」許紹峰仍不改他公子的那一套,「能和這麼多美女一起吃飯,鄙人真是榮幸之至!我叫許紹峰,況逸辰的好哥們,很高興認識各位。」

「嗨!我叫郁嫻。」嫻難得的軟聲軟氣。

說實話,認識郁嫻這麼久,夏夜這還是破天荒頭一遭見到她這麼嬌羞的模樣。夏夜慶幸是逃過了一劫,今晚肯定不會再被她罵得狗血淋頭了。

嫻和許紹峰很快便開始互相搭訕了,根本沒有在意旁人。

倒是鐘雅,看到夏夜身邊的月歌,微笑著向她走過去︰「月歌,听夏夜說你現在能說話了,我真替你感到高興。你還記得我嗎?」

月歌抬起頭︰「鐘雅?」

「是啊是啊!」鐘雅高興得快要跳起來。

女人和女人之間,看不順眼的話根本不需要說話就能互相討厭,就像嫻和月歌;相反的,如果彼此看對眼的話,只要一句話就能成為好朋友!月歌和鐘雅就屬于後者。

對于鐘雅,夏夜從來都是不擔心的,她向來性格開朗,大大咧咧的不拘小節。所以她和月歌能成為好朋友,夏夜一點兒也不稀奇。

餐桌上,許紹峰和郁嫻從還沒坐下來就開始侃侃而談,從現實到理想,再到人生。幾乎把旁邊的人都當成了空氣。

听許紹峰講的那些話,況逸辰驚奇地發現,他以前竟從來不知道,原來許紹峰是個這麼有深度的人!

然而在夏夜看來,這些只不過是許紹峰用來泡妞的慣用把戲罷了。

夏夜、況逸辰和鐘雅偶爾會插上那麼幾句,但整個飯局主要還是許紹峰和郁嫻兩個人在說話。

月歌的話依舊很少,如果沒有人主動問她什麼,她根本不會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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