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如歌 陌路花開(二)

作者 ︰ 阿桐沐

舞台上,《睡美人》正如火如荼地上演著。一群舞蹈演員伴隨著悅耳動听的旋律,柔和的燈光,優雅的舞步,為觀眾抒寫出感人肺腑的愛情故事。觀眾們都微笑著,任舞步聲如高山流水般輕彈著耳廓,深入腦中。這場舞台劇不僅舞蹈優美,音樂好听,而且在服裝、道具、布景、燈光等方面都極其講究。從場面上來看,絲毫不亞于國內其它任何一所大劇院,盡顯出皇家貴族的奢華大氣,並且與《睡美人》的故事背景珠聯璧合,相得益彰。

觀眾席上所有人都贊不絕口,都如痴如醉,都在享受著這一場優雅的舞蹈藝術帶來的視覺盛宴,並且時不時爆發出掌聲和叫好聲。六十多分鐘的演出中,十多個色彩各異的舞段和華麗精美的場面變化深深吸引著觀眾的眼球,幾百套華服的錦秀輝煌更加嬴來陣陣喝彩。當王子和公主最終步入婚禮的殿堂,藍鳥、大灰狼、小紅帽、小貓、藍胡子……都向公主祝賀,同歡共舞時,全場嘩然。

鐘雅和李煒不由得連連驚嘆。孟星河竟也看得有些痴了,情緒一直被台上的艾羅拉公主牽動著起伏,仿佛因為她的快樂而快樂,因為她的悲傷而悲傷。

所有人都似乎被故事情節所觸動,陷入了一場冥想中。等到他們驚醒時,紅色的絲絨幕布已經慢慢拉起。他們這才意識到,難得一品的藝術盛宴即將謝幕。

接著,現場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掌聲持續了近一分鐘。當所有舞蹈演員出來答謝觀眾時,全體觀眾起立,叫好聲和著有節奏的掌聲在大廳里回蕩。夏夜舒展著修長的身材和所有演員們一起向觀眾致敬。觀眾們久久不肯離去,依舊有節奏的鼓著掌。一些觀眾爭先恐後地涌上台去獻花,熱情地跟夏夜、李林峰握手擁抱。夏夜心中滿是自豪和感動,又和李林峰以幾個高難度的舞蹈動作答謝觀眾,就這樣反反復復四、五次,火熱的氛圍一直在燃燒著整個劇院!

穆玲芝、卓玲、夏森他們也隨著觀眾一起瘋狂地鼓掌,眼里寫滿了贊許和驕傲。

雖然反響熱烈,但《睡美人》畢竟還是會謝幕。就像人生,我們不可能永遠站在華麗的聚光燈下,再完美的表演也有結束的時候。

一下台,夏夜就被穆玲芝叫到了化妝間。

「你老實跟我說,那條狗究竟是不是你的?」穆玲芝問她。

「芝姐……」夏夜囁嚅著說不出話來。

「我就知道不是你的。」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對于穆玲芝這種雷厲風行的職業白骨精來說,在她面前撒謊就相當于自己打自己耳光,「你知不知道對于這種行為,人家劇院完全可以告那條狗的主人一個擾亂社會治安?」穆玲芝故意頓了頓才說,「要不是看在這次演出那麼成功的份上,我肯定不會幫你去跟他們說好話,平息這件事情。」

听到穆玲芝這麼說,夏夜知道她已經消氣了,她立馬堆起笑臉︰「我就知道芝姐是刀子嘴豆腐心,這次是我錯了,我保證沒有下一次!」

穆玲芝也繃不住笑了出來︰「你還敢提下一次,下一次可就沒那麼便宜你了。」

「知道了。」夏夜一臉慶幸,「那個,我朋友還在外面等我,我可不可以走了?」

穆玲芝揮了揮手︰「去吧。」

「謝謝芝姐。」夏夜說完就往更衣室的方向跑去。

剛跑出去沒幾步,穆玲芝在後面喊道︰「對了,晚上我給大家準備了慶功宴,時間地點我再發給你,記得準時參加。」

「知道了。」夏夜回頭答應。

劇院外面,觀眾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夏森和卓玲知道演出完後夏夜肯定會跟著一幫朋友去慶功,就沒有等她,帶著石頭先回家了。

孟星河、李煒和鐘雅還在外面等著,一看見夏夜出來,鐘雅馬上跑過去,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你們老板找你訓話去了?」

夏夜汗顏︰「虧你笑得出來。」

「我當然笑得出來了。」鐘雅胸有成竹地說,「今天演出那麼成功,你們老板肯定不會對你怎麼樣的。我猜的對不對啊?」

夏夜噗嗤一聲笑出來︰「就你知道的多。」

李煒和孟星河也走過來,「恭喜你啊夏夜,你今天的演出實在是太成功了,真是美呆了呢。」李煒不停地稱贊著。

夏夜不好意思地笑笑,對李煒說了聲「謝謝」。接著抱歉地看著孟星河︰「石頭估計被我媽帶回家了,我哪天有空再把它給你送過來吧。」

孟星河的神情終于不再那麼漠然︰「謝謝你。」

夏夜連忙揮手︰「不用不用,石頭也算是我半個救命恩人,我救它也是應該的,就當做是報恩吧。」

孟星河輕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只是看她的眼神里似乎多了一點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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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多,夏夜還在ktv和一幫同事們k歌慶功。說到k歌,其實整個晚上夏夜都沒有點過一首歌,全是李林峰主動幫她點的。他點什麼她就唱什麼,反正她會的歌挺多,他點的也都是些耳熟能詳的歌。同事們起哄,讓他們倆唱情歌,他們也就一首一首地唱起情歌,還唱得有模有樣的。同事們讓李林峰牽著夏夜的手唱,李林峰就主動過去牽她的手。李林峰是個中英混血,從小在英國長大,身上散發著各種藝術家的氣息,思想自然也比較開放。倒是夏夜,剛被他牽起的時候還有些不自然,手心里全是汗,李林峰笑笑拿起紙巾幫夏夜擦掉手上的汗,惹得其它同事都唏噓不已。

穆玲芝今天晚上格外地興奮,她唱完最後一句,忽然拿了一杯酒走到舞台中間,對著麥克風說︰「今天,我們的表演能取得這麼大的成功,主要感謝大家的齊心協辦,和這兩個星期以來的艱苦排練。我希望大家能繼續發揚這種吃苦耐勞的精神,堅持到底!把我們華中辦得更好!來,我們干一杯!」

「干杯。」包廂里的人都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接著大家繼續唱的唱,跳的跳。這些人都是舞蹈演員,長相和身材都沒得說,整個包廂里到處都是一道道亮麗的風景線。

他們一直唱到了十二點。因為當中女生比較多,女生們又比較愛美,深信熬夜會變丑的箴言,所以一到十二家大家都嚷著要回家,少數幾個還在興頭上的人也不得不跟著大伙一起收拾東西散了。

散場後,李林峰說,這麼晚女孩子一個人不安全,執意送夏夜回家。夏夜盛情難卻,只得答應。夏家離ktv並不遠,所以兩個人決定走路回去。

夏夜一路沉默,倒是李林峰先開了口︰「今天的演出很成功,你的表現很棒。」

夏夜客氣地說︰「這也不光是我一個人的功勞,你也很棒。」

李林峰下意識地說︰「我覺得我們很有默契。」

夏夜禮貌地答覆他︰「當然,我們是搭檔。」

「我指的不只是這個。」李林峰停下腳步,看著夏夜,「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並不長,但經過這兩個星期的相處,我覺得你是一個非常認真,對舞蹈非常富有熱情的女孩,而我也跟你一樣。中國不是有句老話叫做‘戲如人生,人生如戲’嗎?我想我已經入戲了,也找到了我心目中的艾羅拉公主,就是你,夏夜。我希望我們之間能有更近一步的了解,所以,我想要追求你!」在英國長大的人就是不一樣,連表白都那麼直接又富有浪漫色彩。

夏夜一愣,突然笑道︰「你這是在表白?」

「是啊。」李林峰也笑,「有什麼不妥嗎?」

夏夜急忙揮手︰「沒有沒有。只是……你確定你喜歡的是我,還是艾羅拉?」

李林峰微微一笑,解釋道︰「我剛只是給你打個比方,並不是真的把你當成艾羅拉。我想,我還能分清楚,戲劇和真實的不同。只是,不管在戲里還是生活中,我都希望你能做我的女主角。」

夏夜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李林峰窮追不舍︰「那你到底接不接受我的追求?」

「我……」夏夜的神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對不起,我剛回國,暫時還不想談戀愛。」

「你心里有人?」

夏夜低下頭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李林峰並不覺得尷尬,他輕松地說道︰「可是我听說你並沒有男朋友啊。所以,我還是有機會的不是嗎?再說,一般男生要追一個女生,是不需要女生同意的。只有當他問女生願不願意跟他交往的時候,才需要這個女生同意的吧。」

夏夜睨著他︰「這是你們英國人的邏輯?」

李林峰垂眸︰「我覺得,全世界男生追女生都是這個邏輯吧。」

夏夜一臉窘迫︰「歪理。」

「所以,你不能拒絕我的追求了。」

夏夜哭笑不得地看著他,無奈地聳聳肩,繼續往前走去。李林峰看著她的背影,哈哈地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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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慕凡和月歌回到了青島。月歌听說鐘雅找了個男朋友,而且這個人還是夏夜的相親對象,不由得很想見見這個李煒。鐘雅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李煒,李煒說要請月歌和夏夜一起到美再來吃飯。

那天,夏夜開車帶著石頭到了美再來。進去的時候,李煒、鐘雅和月歌三個人已經開始聊上了,月歌看見夏夜牽著一條狗過來,便問她︰「這是哪兒來的狗啊?」

鐘雅慢悠悠地說道︰「這可不是一條普通的狗,它是夏夜的‘救命恩狗’呢。」

月歌滿臉疑惑︰「救命恩狗?」

夏夜牽著石頭坐下來,對月歌說道︰「你別理她,就她愛胡說八道。」接著她又問李煒,「孟星河在嗎?我想把石頭還給他。」

「他請假了,這兩天都沒來上班。」

「請假了?為什麼?」夏夜問道。

「好像是他爸爸生病住院了,我也不太清楚。」

「哦。」夏夜若有所思地答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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