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戰場上,牛頭人們將戰死的同族的尸體淨化,準備送到專門的墓地埋葬。默默干著自己的活的牛頭人都沒有發現,四周的風都消失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沉悶。停滯的空氣流動讓半人馬死去的怨氣積聚在戰場上,原本寂靜的環境顯得更加陰森恐怖。
「雙角族長,我們都斥候在半人馬那邊偵查到季風的來臨,不過它的規模已經超出我們的預計。靠近它就已經很危險了,我們所有外圍的偵查小隊全部撤回來了。我們現在如果不進入地下坑道的話一定會被它卷走的!」原本在戰場外圍處于警戒狀態的鷹身人小隊急忙帶著一個驚人的消息過來。」還有多少時間它會到達這里?「雙角的聲音透露著一股沉穩,很快讓剛才還慌張的鷹身女妖穩定下來。
「還有一頓飯的時間它就會到達這里了。」鷹身女妖斥候回答到。
「血角你個小兔崽子,預計中的季風來得比往常更加猛烈,趕快給我吹響讓所有人都進入地道的號角!執行避難行動。」雙角對著掌握牛頭人信息交流的血角發出避難的命令。
「小牛眼用盡全力給我吹響你管理的科多獸角。」血角扯著脖子向還在遠處的小牛眼。
「什麼?吹響科多獸角,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剛想問個明白的小牛眼遠遠得看見血角不善的眼神,連忙閉上嘴巴用盡全力吹響號角。
這片荒地並不常見的極端氣候和因為永恆之井爆炸形成懸在萬米高空的凸透鏡型大湖。這些奇異的現象一定會對原本正常的季節更替產生重要影響,淒涼之地的季風原本是調節這片貧瘠大地的雨水分布,這種影響一年的重要氣候當然會被重點觀察。更何況碎蹄帶領人專門開闢的轉移部族里弱小的高處定居也有一半是預防這種情況的發生。
隨著小牛眼的號角聲傳遞出去,其余四個掌握科多獸號角這一級別的傳令兵緊接其後吹響自己的號角。原本寂靜的戰場突然沸騰起來,所有的戰士都跑向最近的地道里然後等到地道里的人數差不多後封閉入口。
「我要走了。」朔風雖然不想離開這個溫暖的懷抱,不過前世極強的責任心讓他控制住自己的留戀,掙月兌塞雅托麗的懷抱。朔風強行不去看已經淚流滿面的這一世的母親,快步跑向暴風來臨的方向。
「謝謝你給予我的生命,現在自我介紹下我為自己取的名字朔風•王,意為即使能在逆風的環境里依舊前行的王。我要借助這次的大風到達抽取大地上一切東西的那個入口,調查解決事件的方法。我可能無法報答你了。媽媽,再見了。」跑了幾步覺得不妥的朔風還是回頭向自己的母親說出這句話。因為只是一個剛出生一年都還沒到的鷹身人依靠能卷走一切的淒涼之地的季風沖到萬米的高空,到達造成這片土地大部分災難的源點,這只是一個只能出現在幻想中的事情。
朔風是抱著必死的結果說出這話,但只要天上那個不斷將抽取大地上的一切東西的洞口不消失,那麼地上的生命就一直籠罩在陰影中。這片土地的空氣中存在的魔能已經不存在了,馬薩他們依靠元素力量戰斗的薩滿在這次戰斗中直接被劃入老弱的名單里,只有少數能指揮戰斗的長老還繼續留在戰場上調度;接下來就是空氣,水,直到大地也被吸入那片天空。
許多牛頭人在這次殲滅半人馬的戰斗中,更是被自己的敵人絕望的情緒感染,未來一片黑暗。希望,這片土地需要希望!
母性和各種情感交織爆發的塞雅托麗看著自己的孩子遠去,此刻,她已經忘記自己還會飛行踉蹌的用並不熟悉使用的雙腳向想要抓住自己的孩子,並不適合行走的鷹爪讓她還沒有邁出腳步就撲到在地。
塞雅托麗從來沒有此刻對自己身為鷹身女妖的無比痛恨,但作為一個母親她繼續向前爬行。
「夠了!塞雅托麗,風暴就要來臨了。這是你的孩子憑借自己的意志做出的決定,你們鷹身女妖的身體連風暴外圍的風力都無法抵抗,他不希望你們白白繼續將你們的命也投入到這里面。在這場戰爭來臨前他就找到我,即使發現了他從天上掉下的尸體,也要對所有的人保密。對外宣布月神的使者還在那個倒掛的漩渦里尋找解決的這片土地干旱的方法。」突然出現的馬薩長老強行扛起地上還在爬行的塞雅托麗︰「月神會保佑他的。」
「去狗屁的月神,為什麼她需要我的孩子去冒險?作為神明為什麼她不出手?我們鷹身女妖早就不信仰她了,為什麼她還會牽扯到我們一族?」塞雅托麗被馬薩扛著依舊掙扎不斷,吼叫不停。可是即使是薩滿是一個法職,但牛頭人和鷹身女妖之間的力量差距本來就是不可逆轉的。馬薩毫無動搖的將她抗入一個地下坑洞︰「封口!」有點不爽的馬薩語氣生硬地命令身邊的一個牛頭人戰士。
在塞雅托麗來到這個小山谷並被朔風感覺到濃濃的愛意的時候,朔風就明白了自己做出這個決定必須繞不過他這一世的母親的阻攔,所以他在說服馬薩長老的同時拜托他阻止他的母親的行動。朔風能感受到塞雅托麗對自己的濃濃的母愛,但保護小獸的母獸往往是最可怕的,他不想她一無反顧的跟著自己沖進大風中。
朔風的前世就只感受過山中的悶雷的強大威懾,雷鳴轟閃中,當時朔風仿佛被浸入全是電子的世界里,皮膚表層像承受著一層看不見的壓力,周圍的山石仿佛隨時都會炸開。如驚兔般,朔風快速躲進一個凹地中瑟瑟發抖。回過神才發現旱雷只是在幾里之外,仿佛受到侮辱的朔風想要起身追向幾里外的地方的時候才發現他的腿和手已經全部癱軟無力。
但那次有驚無險的遭遇根本比不上這次。連接天地的巨龍以無比龐大完全能覆蓋牛頭人領地的體形告訴運動過來。泥沙木石尸體一切在天地相比顯得無比渺小的一切都被它來者不拒的吞噬,即使在天上那個凸透鏡般的大湖加強下的光線都被它揚起的塵埃遮擋。
朔風站在這一怪物面前連浮游的資格都夠不上,但此刻的他竟然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恐懼之類的負面情緒。在朔風的眼中,靠過來的風暴只是一只不可戰勝的大個對手。
但是螻蟻也有他的尊嚴,也有需要犧牲所有都要守護的東西。朔風能感受到心中沉甸甸的溫暖化作一股力量沸騰著全身的血液,狂飆暴漲的戰意沖出咽喉,一聲刺透風暴的長嘯傳入躲藏的牛頭人的耳中,當這一長嘯傳到還處于低落狀態的塞雅托麗耳中的時候,她仿佛得到了某種力量,堅毅的神情再次出現在她的臉上。
牛頭人並不是是懦弱的種族,他們從自己的族長和祭祀那里得知他們的英雄在為他們的未來和地道外的不可抗拒的天地力量戰斗著。武器對那個怪物沒有任何效果,元素被抽去了天上薩滿失去他們主要的力量。牛頭人們第一次感到自己強壯的身體是如此的弱小。
不知道從哪個地下通道開始響起了牛頭人粗獷的歌聲。蒼涼,悲壯,絕路但依舊心中充滿一線希望的歌聲穿過地層匯聚到天空。
在這個颶風怪物前面,任何的防御都會被高速飛舞的細小砂石摧毀。朔風他沒有忘記感動他的一部動漫里航海士說過的話,向上的風也是一種海流。朔風放棄了所有的防御徹底的讓自己這具接受了瑪蒂娜流血訓練的身體暴露到各種危險中,將所有的力量都用在了依靠馬薩,碎蹄,重蹄他們熬過五次折翼的痛苦並在第六次依靠自己的力量渡過那種非人痛苦後的強有力翅膀上。
重蹄他們的友情;馬薩,碎蹄,瑪蒂娜等人的長輩關愛;塞雅托麗的母愛以及忽薩帶領的半人馬大軍亡魂的怨恨不甘讓陷入大量失血危及到生命的朔風心中的戰火熊熊爆鳴。
「不過是一區區大風而已,受死吧。」朔風發出一記金鐵加戈的爆喝,這段時間里遇到的實力桎梏在這記爆喝下徹底突破。更加精純和足量的精神力包裹保護著朔風的周圍,此時的朔風像一柄無堅不摧的槍頭以吹枯拉朽之勢釘住了這個暴風怪物的七寸。那麼一瞬,高速運動的暴風就像按下停止鍵的影像片刻後解體,塵埃彌漫住天空。
鷹身人優良的視力讓朔風的目光穿過塵埃迅速找到天空中的漩渦入口,快速的扇動翅膀爭取在塵埃消散前進入,否則,朔風不知道被加強過的陽光照射到身上會出現什麼情況。
暴風的力量逐漸消散,被裹挾到空中的各種物體在地心引力作用下落回地面。偵察兵欣喜的將在一些特意留出的觀察孔中觀察到的風暴消散的情況報告給了同處一室的戰友們。性急的一些戰士開始解除堵在入口的障礙物,不過一些性急的鷹身女妖隨後遇到令人尷尬的事情她們的力量和生理結構根本不適合搬運這些東西。
「搬運東西的力氣活就讓我們來吧。」她們的尷尬被隨後的牛頭人戰士化解。
「你有一個英雄兒子。」看著任然灰塵籠罩的天空,走出地道的馬薩看著一同出來的塞雅托麗說到。
「我為他自豪。」塞雅托麗平淡的語氣卻有一股不容否定的堅決。但是她的眼眸深處閃爍著一絲欣慰和甜蜜。
朔風一頭扎進漩渦,由于地上世界空氣中的大部分魔力都被抽取到了這里,朔風剛一接觸這里的水,身上的傷口就開始愈合。甚至朔風的視線里竟然觀察到了一些水元素的存在,當然處于安全考慮朔風肯定不會有去和它們交流的打算。但也可以證明這里的魔力濃度已經達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不會這里就是依靠毀壞的永恆之井逸散的能量運作的吧’朔風在心中猜測著。
但這些發現並不助于朔風找到消解身下這一層的特殊膜層的方法。身在水里的朔風隱隱約約听到水濤的咆哮。朔風停留在水中一段時間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恢復到差不多的時候,鼓足力量扇動翅膀沖出水面。
映入他的眼中的竟然是九條海龍般的龍卷在這片水域移動,它們的周圍不時閃現雷霆。九條龍卷依照一種固定的規律重復著一組運動,每當九條龍卷奇跡的重合的時候總能從中感受到永恆之井方向的固定波動。看來它真得和暗夜精靈搞得好事有關。朔風在心中默默記錄龍卷的移動方式和移動規律。對于這些需要魔法知識解決的問題,朔風只有干瞪眼,誰叫他不會魔法呢。
但是對于這種情形他還是有自己解決的方式。朔風只信奉無論跳梁小丑再多,一拳足矣。對于魔法師,薩滿這些有些文雅的戰斗方式,他還是喜歡狂戰士。
擊潰地上的淒涼之地的季風給予了朔風強大的自信,但真實的事實結果是他湊巧擊潰了風暴的核心而已,現實注定不會出現太多的僥幸。
地上的牛頭人重新開始清理堆積的尸體的時候,原本半人馬堆積的死尸散發出了強大黑暗力量和怨恨但是經過風暴近距離洗禮後負面的力量消散了不少,這也是托了風暴的福吧。
這次牛頭人死亡43個,鷹身女妖21個大都是死在最後那個忽薩的手里以及小部分是轉移時速度不夠快踫到相差懸殊的半人馬數量而死,當然還有一些戰場倒霉蛋因為各種搞笑原因二喪失生命的。比如作為反面例子,最後的悲劇半人馬忽薩。這件事告訴我們領證真得很重要。但是對比殺敵的數量這是一場輝煌不過的勝利。也許這場戰爭會讓牛頭人更加熱衷建築迷宮,最後演變成西方那些地下城中的牛頭人一樣。
半人馬70多萬的尸體數量導致牛頭人各族長派人叫回自己本族的老弱回來一起清理。不然如果突然魔法力量可以使用的時候,半人馬一方的祭祀用出亡靈重生之類的法術,牛頭人50多萬的人手再加上在近戰中打醬油的十萬都不到的鷹身女妖真得要悲劇在骨頭海里了,真不知道到時牛頭人和鷹身女妖會遭到怎樣的損失。
‘先祖保佑,幸虧靈魂薩滿們淨化的法術並沒有失效,甚至還可以依靠一些特殊的植物進行範圍性的釋放淨化法術。’一個靈魂薩滿看著堆積如山的尸體,想起那些暫時喪失元素力量的薩滿再次向先祖之魂贊美到。
忙碌中的牛頭人戰士向著各自的小伙伴吹噓著自己在戰場上的英勇身姿。鷹身女妖搬運藥材,做著力所能及的事情。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充滿笑容,渾然沒有全殲半人馬後每個人都充滿兔死狐悲,看不到未來的絕望表情。大家默契的做著自己的事情等待著他們的英雄的回歸。
朔風已經在這片天地中進行了三十六次沖擊龍卷的行動每一次都是憑借開始時聚集的速度和力量,他突破每一道轟擊過來的雷霆閃電,刺穿龍卷的上,中,下段。但很可惜朔風踫到的是一個相當于一個魔法陣,而且是一個自然形成的魔法陣的存在。憑借他開始向肌肉男退化的大腦根本找不到陣眼的存在。
他試驗了三十六次在九條龍卷交匯的時候進行的沖擊,得到唯一有用的信息就是徹底肯定了這是由于暗夜精靈炸毀永恆之井造成。
感到自己到達這里的任務完成後,朔風帶著興奮,激動的心情更加流暢的揮動又強壯不少的翅膀飛向那個漩渦出口。
「咚」激動想要回到牛頭人部族的朔風沒有想到這個漩渦通道是單程的,沖入水中的朔風還沒開始扇動翅膀,繼續提供前進的動力就被水流擠出來了。憑借他現在的力量即使撞破腦袋,流出腦漿做出各種弱受,弱氣的表情,這個破洞口都不可能放他過去。
天無絕人之路,也許吧。朔風勉強通過水層看清淒涼之地的地形,估算出精靈們居住的海加爾山的方位。作為這個世界的最高山峰,朔風他不相信那里也會被永恆之井的爆炸影響到。希望現在不是精靈們劃著小木頭到海加爾山開始定居的時候。
「在路上的時候好好想想沖破那個季風時自己的精神力借用了地上牛頭人吟唱歌曲中的先祖之魂的力量。好像精神力還可以和別的智慧生命連接,也許可以將它當做一種能量輸送通道。哈哈哈哈,只要我和十個,百個戰士連接各自的力量,這樣這個世界誰還能打敗一個集體的力量呢?惡魔都得靠邊站吧。哈哈哈哈……我是天才!」長久飛在空中看到同樣的景色,精神已經快要麻木的朔風已經開始用自言自語來打發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