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城牆上的朔風只是驚鴻一瞥的看到那個充滿母性愧疚和慈愛的眼神的時候,另一個世界家的溫暖的氣息突破時空的阻隔,徹底浸透他的此世的身體和靈魂。
‘家嗎?’朔風喃喃自語,努力控制著眼眶中的淚水滴落。天空,自由無拘束的象征,只有心中牽掛的人才能在那片天空自由飛翔。縱使如何不想承認朔風他已經為自己套上了一個一輩子無法放下的枷鎖,但這結果也許並不壞不是嗎?
徹底融入這個世界的朔風只能籠罩山谷範圍的精神力迅速隨著四處流動的風擴散成長。這個魔幻世界將世間所有的美麗展現在他的眼前,絢麗多姿,精神力的範圍內的生命閃耀著各自的光輝。牛頭人的厚重土黃,鷹身女妖的流動風中隱藏著一點黑暗,半人馬的沸騰熾烈的生存意志,散落在沙土深層,隱藏枯木深處,岩石裂縫之中的仍然掙扎求存的各種生命。無論黑暗還是守序的物種朔風精神力的觀察中依舊在極端的天氣中掙扎求存。
周圍所有的生命都無意識的將自身求存的意願匯聚到朔風的心中,此刻的他心中想要沖破萬米高空的意志更加強烈,被血管束縛的熱血奔騰不息,咆哮怒吼。
更加冷靜清晰的理智強行彈壓身體的躁動。‘還不夠,我的力量還不夠……’對著自己暗示的朔風重新投入到艱難殘酷的訓練中。
站在一邊的馬薩長老憑借他的實力看到了朔風實力的突破,卻對擁有相似便扭性格的這對母子感到有點好笑。
碎蹄帶領一部分手下在相隔了莫高雷的陡峭山崖下尋找開闢可供牛頭人一族站腳躲避的高處避難所。天空中那層顏色不斷加深的水色代表的意義即使最笨的牛頭人都知道地面的水和其余一些東西被逐漸吸取到高空。
朔風擔心當永恆之井的能量造成的隔離層突然失去效力的時候,從天而降的巨量水資源讓這片大陸進入汪洋水澤的時代。那時的牛頭人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族中的弱小在大水中窒息而死,多條退路就多保存以後在這片荒原里生存的每一分資格。
況且天氣的逐漸加熱讓游離地面附近的空氣中的水逐漸上升,現在取水的時候都需要跑到一定的高度才行。
朔風在經歷這段時間的身體鍛煉,戰斗訓練以及德魯伊,薩滿對各自能量運用和先祖之魂力量的溝通的方法得出他除了有超強的精神力和身體恢復能力外,他不具備任何使用各種元素的能力。朔風以後在空中的機動性讓他必須找到適合自己的戰斗方式,而不是使用牛頭人的陸地上的戰斗方法,放棄自身空中的優勢。
雖然他現在可以利用多出來的雙翼擊敗牛頭人中新生一代,比如在新生一代的佼佼者重蹄。但這只是建立在他還沒有長成的結果上,並不代表當重蹄成年後學會牛頭人特有的適應大地的戰術後,朔風還可以打敗他。更何況不久朔風就要順著季風突破到那層能量之後,去找到解決這片大地干旱的方法。沒有有效的保護自身的技能只會被狂突的大風撕扯成碎片。
當一些特別的訓練都無法刺激朔風身體潛能的爆發後,高強度的訓練就成了維持朔風身體素質下降的唯一方法。生物的身體雖然擁有適應環境的機制,但也有極限的存在,朔風現在遇到了實力上升的瓶頸。
無論擁有多麼強烈的想要力量的願望,現實的桎梏都不會為只存在腦中的妄想松動分毫。仍然維持每日的訓練之余,朔風開始嘗試平靜心底的急躁,將自己的興趣轉移到廚藝,木工之類自己感興趣的領域,規劃生活,體悟自然得到自己的答案。
「長老,我們監視的十三個半人馬主力大部族已經決定派兵攻擊我們這個殲滅他們上次九萬力量的山谷。根據潛入他們內部的半人馬內應得到的情報,會有九個部族的可汗親自帶隊。留守的剩下三個半人馬部落為了避免出征的九大部落可汗提前聯合滅掉他們保證後方的穩定的情況發生,更是派出了族里大部分的精銳戰士。他們的數量可能達到70多萬。介于情況的緊急我親自回來稟報。」又從石爪山脈附近溜達到半人馬營地偵查的德魯伊伊特冒出來站在馬薩的身前。
‘德魯伊的法術真是方便到處跑路啊。尤其是猛禽德魯伊。’馬薩長老看著眼前的伊特不由有點嫉妒他可以到處飛來飛去而他只能在地面慢慢用牛頭人的速度移動,不由在心中發出一點抱怨。
常在外跑業務的伊特不知道朔風為了應對半人馬舉族來襲的局面,已經在馬薩長老和一眾肚子里只有一肚壞水掌握牛頭人決策的高層們的完善下規劃建立了分割一半荒野的地上地下防御體系。不然,最近表現出來越來越狡猾的牛頭人怎麼會出現。上梁不正下梁歪,上面的人都開始了月復黑,普通老實的牛頭人當然在不知覺中跟了一把潮流。
在馬薩長老的笑容下,伊特心中升起的寒意告訴他要保護自己留給將來媳婦的最重要的東西。畏畏縮縮,戰戰兢兢的跟隨著陷入黑暗陰影的馬薩長老參觀如今已經被改造成迷宮堡壘的山谷。四通八達的道路一次次分流著伊特腦中模擬出來的攻進來的半人馬人潮,一個個可開啟分割作用的瓖鐵大門可以一次次阻隔半人馬流暢的攻擊頻率。在伊特的計算中為了保證這個防御工事的作用,打掃收拾半人馬尸體的時間竟然超過了消滅半人馬戰士的時間。但這個小小的瑕疵在新加入的鷹身女妖兵種在空中調節,監控下完全不必理會。
「但……但這只是一個小小的山谷不可能消滅70多萬的半人馬吧?他們可以直接用人數的優勢強拆了這個地方,也可以在攻擊這里的時候分兵……」伊特已經忘記保護他最重要的東西的心思了。他傻傻得看著馬薩長老打開被挖通的山谷曾經的鐵礦所在地。
「全族五六十萬的勞動力怎麼可能只是改造了這一處。七個人口最多的部族和這個山谷防御工事不管在地上還是地下全部連通在一起。區區70多萬的半人馬分散到這片區域里,殲滅被困的小股敵人,分化大股半人馬軍隊。他們有多少都不夠我們吃的。」馬薩長老有史以來散發出他參加過擊退惡魔軍團的實力。
可旁邊的伊特仍舊不死心似得說到︰「我們的這些城牆承受不住多少的沖擊吧。半人馬里的族長祭祀這些強者多放幾次打擊就可以破壞我們的工事了吧?」
「真是我們牛頭人一族的好青年!城牆可以抵擋我們牛頭人十多次的戰爭踐踏。」馬薩長老用著顯擺的語氣鼓勵伊特回答到︰「但你沒看到山谷高處和一些隱蔽安全的地方布滿了奇怪的武器嗎?那就是朔風那小子說得弩。它用鐵鑄造出來後雖然質量只能保證它發射十發左右就會壞掉,精度更加不會有多精確。但我們試過將它的對準狹小的空間中的目標一射一個準,即使弩箭射不準但在多台弩弓的攢射,第一輪也能完全報銷敵人。」
馬薩長老直接將快夸獎我的表情露在了臉上︰「我們的朋友鷹身女妖會拿著更加相對精準的弩處理漏網之魚。當然她們的力量根本無法拉動粗制濫造的弩弦,都是我們牛頭人戰士配合下上弦的。我們已經在收到你們的消息後就將老弱轉移了。戰斗的時候可以沒有後顧之憂了。這次一定好好和那些強盜算算以前的賬目了。」說完的馬薩長老不由自主的山發出駭人的殺氣。
牛頭人即使再淳樸,但到了對敵人捅刀子的時候一定不會手軟。半人馬一直騷擾他們牛頭人一族不知道多少時間了,甚至將他們被俘虜的族人當做糧食,踐踏了牛頭人一族的尊嚴和榮耀。
作為牛頭人一族的伊特感同身受,身上不斷爆發著強烈的戰意。他現在已經不去考慮任何得失,他只想等到半人馬到來好好發泄心中的怨恨。即將到來的復仇時刻讓伊特不再壓抑心中的喜悅,高興得他主動摟住馬薩長老和他跳起了散發雄性情誼的舞蹈。
正處于同樣高興得馬薩長老和伊特跳著舞蹈的時候,看著陷入高興狀態的伊特突然為他露出的純潔表情感到不爽又透露了一個消息︰「為了增加我們牛頭人的勝率。朔風和我們一眾長老不斷反復撩撥壓制那些戰士戰斗熱情,那些腦袋里只有肌肉的戰士現在的戰斗能力應該爆表了吧,希望到時你的手腳能夠快過戰力全開的他們吧。」
听清馬薩長老說得話後,伊特的腦海里出現自己每撲下一個人都被幾個猛男搶先干掉的情形,直到戰斗結束他連一個半人馬都沒有殺死的尷尬情形。
情緒激動,在牛頭人女性中小有市場的伊特無意中在附近潛伏站崗的牛頭人戰士和天空不時飛過的鷹身人眾目睽睽之下犯下了令無數追求者扼腕的事情。仍然伊特擁抱著馬薩長老的雙手在激動下將馬薩長老的身體拉到自己的腦袋附近,但命運讓他失手沒有接住馬薩的身體,此刻開始,一只小牛和一只老牛的激情紛飛的故事在牛頭人部族里不斷變換著版本流傳擴散。據說他們的故事開創了艾澤拉斯一條新的戀情道路。
牛頭人在半人馬浩浩蕩蕩的大軍前面撤回了所有的斥候只留下少量的猛禽德魯伊遠遠觀察。一路上籠罩黑色血腥氣息的大軍又一次吞噬掉擋在他們前進路上的所有障礙,溝壑被踏平,陷阱被血肉之軀填堵上,山包消失。干旱讓原本貧瘠的淒涼之地的生物死亡得死亡,逃逸得逃逸,躲藏得躲藏。
行進中半人馬原本就陷入了糧盡水枯的絕境,他們走過的每一寸土地都被他們反復挖掘泥土找尋躲藏在地下的蟲子之類的食物果脯,甚至有些人因為缺水直接倒斃。因為求生的渴望和對食用自己族人的尸體並不介意的傳統,讓這支大軍存在不了一個負傷的半人馬。每出現一個因為陷阱而流血的半人馬都會在片刻被周圍的族人分食殆盡,或許在這卑鄙的戰斗里面還會出現其余負傷的倒霉蛋,但結果都是變成了這支籠罩死亡陰影的大軍的糧食。
70多萬的半人馬經過一路上這種內耗數量直接下降到63萬左右。這支注定沒有未來的劫掠大軍拖著滿身疲憊依舊不肯倒下的身體,睜著血紅的眼眸來到了曾經失敗一次的現在已經大變樣的小山谷前。
這就是生存,沒有退路的戰爭。朔風依舊站在以前的那個地方,不過不同的是重蹄他們已經被送到了安全的地點保護起來,他的身後站著她的母親特意派過來的擅長戰斗的薩日娜和擅長隱蔽偵查的法麗。但是到前線觀察這個權利要不是朔風已經可以在十多米高空撲騰的話,馬薩還是不會同意的。
馬薩即使已經同意朔風在旁邊觀看的要求,還是在他身後安排了一定的強弩手和一天退路。
戰爭依舊在朔風射出的一支箭的信號下展開,不過這次,他拉開的弓灌注了一定精神力的箭射殺了一個處在半人馬陣前的強壯戰士。他這段時間的拼命可不是在做無用功。
半人馬的可汗看著眼前洞開的堡壘大門,很少打過攻堅戰的他們直接思維簡單的揮軍帶頭涌入門口。大門正面無數強壯的半人馬戰士,他們在半人馬中擁有不少的勢力,架設在門洞上方的一次性強弩發出奪命的黑芒。眨眼間,九大可汗就有一死三重傷。已經被死神攥住的半人馬們麻木的依舊沖鋒,太多的族人死在了越來越糟糕的環境和自己族人手中,毫無生機的未來讓他們現在只求可以在戰場上有一個一個痛快。
往日里歡談大罵半人馬卑鄙的牛頭人戰士閉上了自己的嘴,只是不斷加快手中投矛,上弦的速度,手里握著的利矛刺出更加穩定,迅捷。牛頭人在天空鷹身女妖的調度下將半人馬大軍分割消滅,引向下一個陷阱。寂靜的戰場上只有鷹身女妖尖銳的傳遞信息的聲音。
作為糾纏了無數世界的兩個老對手,牛頭人可以從半人馬無聲死寂的沖鋒中感受到他們的悲哀。現在是淒涼之地半人馬衰弱的開始,但這片土地的極端天氣繼續下去,牛頭人也會走上他們的滅亡的道路。今天,半人馬的退出還有我們牛頭人的戰斧,長矛的相送,但我們牛頭人遇到那一天的時候難道用屈辱的自相殘殺結束牛頭人的延續嗎?
所有大軍都進入了牛頭人的迷宮里,在局部戰力相差懸殊的情況下,半人馬的數量就像夏日正午的冬雪眨眼消失。
「雙角,黑蹄,巨力,破鼻,缺耳,黑毛,血角作為斗了一輩子的對手送我最後一程吧。」最大的一個內城的中央仍舊站著被強弩洞穿月復部氣勢不減的半人馬手執一柄長矛。
從騷動的牛頭人包圍圈中走出在任或退休的幾個牛頭人強者。「忽薩,你的實力果然比我們都強要不是我族的幸運得到一個智者的幫助。恐怕今日就是我們牛頭人逃亡的開始。」一個頭上牛角分叉的健碩牛頭人戰士走上前說到。
「是嗎?就是那個第一個射出箭枝的那個奇怪鷹身人吧。不用拖延時間避過現在最強實力的我。」忽薩示意自己看到躲在一眾牛頭人身後的朔風,又點出各個牛頭人族長的打算。
被說穿小心思的族長絲毫沒有尷尬,作為一族之長,在本族的生死存亡前個人都的榮辱可以放到一邊,都拿出各自的武器全力攻向忽薩。
「哈哈,你們上當了嘗嘗你們自己武器的滋味吧。」忽薩從身後的半人馬尸體堆中拖出一架牛頭人自己制造的強弩,對準完全將自己的身體露出的朔風。在場的所有族長眼睜睜看著忽薩放棄所有的防御將攻擊目標對準他們牛頭人一族的救星,憤怒的情緒充斥整個胸腔。
在他們絕望的目光中,朔風露出的微笑中,忽薩扣下了扳機。
直到七個牛頭人強者砸爛了忽薩的身體後,朔風仍然完好。「忘了告訴你,我害怕槍支走火的情況,所以在工匠根據自己的經驗制造出弩箭後,我特意加了保險開關。作為射手的牛頭人戰士都是經過培訓拿到射擊合格證明。你下輩子要使用這東西先到我們牛頭人一族血角那拿個合格證明吧。」朔風走到只剩一個頭顱的忽薩的前面,將他圓睜的大眼合上。
短暫的寂靜後,朔風被從天而降的塞雅托麗摟到了懷抱。「我的孩子,我剛才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原本打算掙扎的朔風听到這一聲音,這段時間里僵硬疲憊的身體和精神完全放松,暗暗將流出的眼淚擦干︰「這不是沒事嗎?」
周圍想要過來檢查朔風有誒有受傷的眾位牛頭人大叔看到這情況都默默走開,將這片空間留給了這對母子。
打掃戰場的牛頭人都沒有發現一絲不對勁,只有親近自然的德魯伊疑惑四周的風為什麼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