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的朋友和親人們陷入了苦戰,朔風忽視了自己身上好像被活剝了一層皮,血淋淋一片的痛楚。他的身體已經在不自然的抽搐,為了忍受痛苦,面容猙獰扭曲無比。但他雛鳥般的羽翼還是竭力扇動推著他飛向天空的那層屏障。至于到達那里後如何穿越已經消失了漩渦的光滑能量層的阻礙,朔風沒有考慮過。與其說沒有考慮過,還是不如說他知道自己現在的力量進不去而將其排除一邊罷了。
德魯伊和牛頭人戰士根本就是在這道永恆之井的殘余能量水流中原地踏步,甚至連原本替補疲勞的牛頭人戰士的強壯的半人馬都已經上去。少了朔風的集合翼人全族戰士的龐大力量的開路,他們在相當于自然發怒的力量面前根本手無縛雞之力。
羽翼人們已經沖擊無數次水面,她們已經越來越熟練的擊潰洶涌而來的巨浪,甚至還保持著牛頭人和德魯伊這一塊水平面低于周圍水線的戰果,但這樣程度的努力還不夠。
大家的**和能量可以通過布滿魔力的水來恢復,眾人積累的精神疲勞卻恢復不了。暗夜,牛頭人,翼人,半人馬以及一些小族的人都明白失敗的結果會隨著時間逐漸來臨,之後就是痛苦地在干涸的大地上掙扎求存。高山上已經找不到多少水了。牛頭人營地里的人都躺在地穴深處休息減少身體水分的蒸發。負面絕望籠罩在所有種族的頭上,即使還能依靠永恆之井和世界樹諾達希爾可以勉力支撐的暗夜精靈的臉上也不免露出兔死狐悲的表情。
「戰士們為什麼這麼絕望?幾十年的干旱會讓我們絕望,但是現在我們的命運還掌握在我們自己的手上。我們還可以揮動自己的武器為我們的種族尋找一片生存的空間。我在大地上退無可退,那麼我們就在這片還可以站立的地方上再次建立我們的生存之地。我們還可以繼續存活,繼續掙扎。」牛頭人的第一大族族長雙角常年處理族中的經驗讓他看出了大家的心中出現了陰影,為了消除大家的不安,雙角說出了這番話。
「我們的退路還沒有斷,但大地是生養我們牛頭人的地方,我們牛頭人死也要回到她的身邊。我們牛頭人還會繼續前進,部族可以在這里繼續生存,所以我們牛頭人戰士可以心無牽掛的繼續前進。塞雅托麗麻煩你們在我們失敗後幫助我們族人轉移到天上生活了。」雙角笑著向塞雅托麗說到。
「那可不行。我們也會繼續前行的。如果不將這個世界回復到原來的生機勃勃的樣子的話。我家的小子會傷心的吧。不過既然作為牛頭人的附屬種族,您的請求我可不會拒絕。法麗,薩日娜,歐麗你們中間願意留下的在這里待機吧。」塞雅托麗微笑的回應了雙角的話,對著自己的女兒發布命令。
「听到沒有,你們誰願意留下的就留下。」塞雅托麗以為自己的女兒中一定會有人留下,因為作為鷹身女妖的時候她們可不是乖乖寶寶,那麼對于雙角的請求就有了答復。但當她听到自己的女兒學著自己的語氣對自己的手下吼出這句話的時候,差點從空中掉下去。
「繼續前進會幾乎不可能活著回來。你們以前不是都十分愛惜自己的小命的嗎?怎麼現在就這麼勇敢無畏了?」塞雅托麗咆哮著對著觸犯自己威嚴的自己女兒吼到。
「媽媽你以前對于冒犯自己的手下不是都處死了嗎?現在你為什麼不對我們進行處罰呢?我們的弟弟如果還能動的話,他一定會沖向里面的。我們作為姐姐的當然不能被才出殼的弟弟比下去。預留在這里的人手我會強制下命令的。媽媽你對于你的手下的理解還停留在以前的視角,她們現在也忍受不了這個相當于臨陣月兌逃的恥辱吧。」塞雅托麗目瞪口呆的看著反駁自己的歐麗。
在她有能力還存活至今的三個女兒中歐麗即使在牛頭人中也是老實的性格讓她從沒有這麼努力和自己爭辯過和暗地里做過小動作。在塞雅托麗的意識中,今天的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翼人的事情好像開了個口子,身在潮水逆流而上的眾人在努力維持自身身形的同時,也開始了用各種族獨有語言發表自己的參戰意願。在這里的都是各族里的戰士,族里的老弱病殘都被牛頭人照顧的好好的,現在雙角說他們失敗了大不了在這片天空生活讓他們心中的絕望陰霾一去戰斗的熱情就升了上來。
「小子,你的命還真夠硬的。在高空中昏迷掉下來,就只在我身上砸斷了幾根肋骨。」一個巨大的聲音在朔風的耳邊響起,頓時迷迷糊糊的朔風立刻驚醒。仔細觀察四周的情況的朔風就發現自己坐在一條黑龍背上,熟悉的天空上層的景象映入他的眼里。
「我到了上層來了嗎?」朔風想要扇動翅膀飛向自己感受到的馬薩長老和塞雅托麗他們的地方。朔風撲騰了幾下翅膀發現那上面的雛鳥一樣的羽毛,已經消失無蹤,整個翅膀就剩下最後又縮小的肉翅。他又變小了。
「不用白費勁了。雖然,你的身體被水給治療了,但你現在的身體已經支持不了你再劇烈活動了。你根本幫不上他們什麼忙,你還要過去嗎?」還是震耳欲聾的聲音,全身無力的朔風被這聲音影響地內髒都要出來了一樣。
「我戰斗不了。但剛才我領悟了一個絕對強悍的技能。我的作用並不是戰斗。我現在可以讓所有人不分種族和強弱所有的力量都可以交匯在一起,他們的使用的力量可以通過我按需分配。這樣他們就可以繼續前進了。」朔風將自己的作用告知了這條巨龍。
「你的作用這是不可估量。我帶你去吧。」隨即這條黑龍展翼沖向那群繼續戰斗的勇士們。「記住了我叫奈瑞。無謂的勇士。如果可以的話你就將那個技能施放到我身上吧。風會把你吹走的。」之前的幾天觀察過這個小孩子,奈瑞發現朔風是一個不到最後都只會硬撐著的性格。奈瑞的實力可以知道朔風現在有多糟糕,他根本就只剩下可憐的一點點精神力,但他的身體還在反復長大和縮小中拉鋸。換句話說這個孩子根本就是在用他的意志堅持。奈瑞放慢了飛行速度,他知道自己現在的使命就是保護這個弱小的高貴戰士。
與殘酷環境搏斗根本不會因為人們的戰斗熱情和意志改變絲毫。隨著又想目標推離了幾十米,水流的速度又加快了不少。
‘這是在瀑布嗎?可惡啊,連淒涼之地的範圍都沒有走出去。只能到這里了嗎?’碎蹄在心中怒吼。為了拯救拯救的家園竟然距離造成災禍的地點還有幾百公里的路程的事實讓碎蹄心中好像被嘲弄了一樣。
精神麻木的眾人已經是在死命拖著自己的身體前進了,精神疲憊的大軍就像一支走向地獄的鬼魂。牛頭人漸低的歌聲好像喪葬曲一樣伴隨左右。
「繼續前進……繼續……」身體已經陷入了半昏迷中的朔風感覺到了大軍產生的死志,想要幫助他們卻束縛于身體的狀況。
「吼……」听見了朔風聲音的奈瑞在趕路的途中發出龍吟。
「塞雅托麗女士,你的孩子還是過來參戰了。他通過奈瑞傳遞過來的信息是繼續前進,不要放棄,等待他的到來。」
「什麼?他的身體怎麼樣?他的身體不是出問題了嗎?告訴我他的情況!」塞雅托麗有史以來對著一條成年綠龍發脾氣,但被自己還處于昏迷中的孩子也來參戰的消息嚇到的塞雅托麗根本就沒有對眼前成年綠色巨龍任何敬畏。
「他現在又處于昏迷中。奈瑞說他被牛頭人的歌聲喚醒後,只身飛往空中的時候昏迷掉到奈瑞的身上摔斷了幾根肋骨。他現在的變小的癥狀更加明顯了。」綠龍雖然對塞雅托麗的語氣有點不喜歡,但還是盡責的將自己得到的信息傳達給眼前的這位母親。
「為什麼?還要帶他過了?叫你的族人帶他回去,馬上!」塞雅托麗听到自己的孩子的病情更加嚴重後不顧眼前的人是龍族命令到。
「抱歉,參加戰斗是你兒子的意思。他可以幫助所有的人的力量交匯到一起。他一定要參加戰斗!他正在教代奈瑞一些事情。」綠龍的話毫不留情的打擊了塞雅托麗。還在艱難前行的大軍也注意到了翼人統帥和龍族發生了爭執一股微妙的氣氛短暫的代替了大軍上下的陰暗氣息。
「塞雅托麗發生什麼事情了?」雙角在底下向塞雅托麗問話。
「朔風他也來了,正在趕過來的途中。但他身上的病癥更加明顯了,不知道他還能堅持多久。」即使以雙角的沉穩的心性也不由對那個已經不能動彈還在縮小的孩子趕來的消息產生了震動。
由于一直以來朔風的一根筋的性格,不知道牛頭人一族中的多少雜事被他搞出了更加復雜的工序,但這些讓人有些不起眼的意外動作卻讓牛頭人部族產生了生機勃勃的變化。‘那是一個神奇小子吧’想到了朔風往常堅持一件事情的結果,雙角在心中為朔風下著定義。
「塞雅托麗,不用擔心既然你孩子可以突破地面照看他的人的阻止來到這里,我們就只有相信他了。他在用自己的生命作賭注。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回應他。」雙角的安慰著塞雅托麗。
「牛頭人戰士,不用顧忌體力全速前進。我們的援軍已經來了,我們可以全力沖刺了。」雙角向著手下下命令自己也開始了全力的沖刺。
「戰士們全力不用保留,減緩牛頭人戰士前方水流的速度。我們也要加把油了。後邊一個躺在床上的才出殼沒幾天的小孩,已經快要追上我們了,不要讓他追上。」塞雅托麗當先向著水面使用自己的力量。
和朔風相處時間較長的牛頭人,翼人,以及半人馬都知道了援軍的身份,他們的心中仿佛有種憤怒。‘一個病怏怏的破小孩就好好躺在床上治病就行了。你跑上來拖著破破爛爛的身體上來搞毛。’他們在心中傾吐憤怒的同時心中卻有一股莫名的情緒,腳上仿佛充滿力量。
德魯伊也因為自己的牛頭人戰友的士氣莫名提高也加快了速度。雖然他們不知道什麼樣的援軍可以解決當下的問題,但加快速度之後就會有解決的方法他們還是知道的,但就這速度的行軍即使再快也加不了多少速度。眾人的精神因為加速的原因加倍消耗著。
「吼」聲龍吟打破了周圍天空四處有序攻擊水流的各色龍族的行動。隨後在周圍的龍族飛到了水中戰士的上空。翼人也在那條為塞雅托麗轉達奈瑞意思的綠龍調節下,飛到了龍族的下方。
大家知道增援的力量來臨了。
隨著天空龍族散發出一陣穩定的波動共鳴擴散至所有人身上後,所有人都感到水流的力量變成了大地上的涓涓溪流。
「這種模式不能快速移動只是為了讓你們適應。等下我會轉換一個快速移動的技能,將你們大部分的力量布置到你們的正前方和空中防衛的人員上。現在翼人將等下失去力量的人在空中接力的方式和大部隊保持同行。另外翼人一族你們了解這個技能的空閑的人調節之後會出現的問題。我們要盡速度解決那個紊亂的能量風暴。不然我身上的小家伙就會堅持不住了。」朔風現在已經陷入了昏迷中,他只有將自己當作一個核心,利用龍族發散和加強自己的精神力量。朔風授予奈瑞這一技能的後台管理權限,讓他代替自己對遇到的情況進行力量的分配和技能方式的改變。
德魯伊的攻擊力量在沒有到達能量亂流的地點的時候根本沒有太大用處,他們被飛在空中的翼人拉到了空中,飛在天空的龍族的力量也被削弱,所有的力量都被集中到了頂在前方快速前進的牛頭人和半人馬戰士身上,之前強大的水流在此刻渾身力量洶涌澎湃的戰士們面前猶如快要停留的小溪流速,眾人都在風馳電掣般拼命壓榨著自己的潛力為到來的這個援軍爭取每一秒的生存幾率。
電閃雷鳴更本無法接近逐漸默契向天開戰的戰士們的身影,相當于淒涼之地上的狂暴季風威力的肆虐能量流在未接近地下快速奔跑的戰士就被天空中移動的各個翼人利用不同的自身屬性力量和同族合作擊潰。
他們的腳步不會停止,因為有他們的英雄用生命將他們不同種族和仇敵間的手連在了一起;他們的腳步不會停止,因為仇敵也罷,朋友也罷不同身份,不同陣營卻都有一個共同敵人︰他們的腳步不會停止,因為他們都是無謂的戰士。
即使視力最差的牛頭人戰士也看到了那個通天貫地的自然怪獸。決戰的最後一刻就要到來了。
「所有人停止前進,輪換休息。」奈瑞將塞雅托麗,塞納留斯,瑪法里奧,泰蘭德等一些懂得遠程傳訊的人叫到了一起。
「如果我們破壞這個能量亂流後世界就會降下大地都無法段時間承受的水量。朔風在昏迷前讓我們通知一下各個大陸上的生靈做好準備。」塞納留斯等人一听到這個問題心中一驚。為自己根本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感到羞愧。
「南方存在著神明級別的存在,我可以通過借用這里的力量通過自然通知到他們。但北邊和東邊的地方,由于沒有神明級別的力量我能溝通到他們的幾率很小,只有看運氣了。」塞納留斯思考片刻說到。
「這是從那個孩子那里听來的嗎?」瑪法里奧沒有听塞納留斯說過這個世界破碎後的組成問到。
「嗯,無意中和他交流知道的。」
「我們也只有盡人事听天命了。在塞納留斯大人溝通之後的七天里我們再行軍吧。」看了周圍的眾人的意思,奈瑞總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