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眾人席地而坐養精蓄銳,蘇白靠坐在慕清玨身邊,低聲囑咐大家千萬小心,因為看不見,又擔心有人遭遇不測而其他人一無所覺,雲霄便提議大家聊天,眾人天南海北雲里霧里的瞎聊一通。
雲舟活潑精乖,平常便話多的狗都嫌,一個人就能侃到天荒地老,這時更是逮著了機會,從「赤羽真人睡覺愛磨牙打呼嚕妻子受不了一怒之下離家出走赤羽真人不得已這才以四十歲高齡轉行開始修真」這種人間慘劇,一直說到「無極門的新秀弟子竟然只有區區幾百人更可笑的是女修還不到一百人比例嚴重失衡以至于大家紛紛鬧著要擴招」這種民生問題,事實熱點國計民生,各行各業均有涉及。
裴然一直試圖將話語權搶過來,給大家八一八他那年少風流的多情歲月,于是兩人你來我往,很是熱鬧了一番。大家顯然都不想跟這兩話癆爭,只默默听著,時不時的吱一聲,刷一下存在感。
堪堪听完裴然的一段羅曼史,雲舟表示很不屑,冷艷高貴的表示︰「你那算什麼,那些都是我師父無憂真人玩剩下的,想當年我師父那才叫一個玉樹臨風卓爾不凡芝蘭玉樹貌比潘安巴拉巴拉。」總結一下就是這才是真正的男神範,妥妥地秒殺。
本來萎靡不振的蘇白立馬就精神了,麻痹,哥最喜歡這種男神女神的八卦了,還有什麼沒說的,不要大意地倒出來吧,瓜子水果小板凳走起!
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身後的慕清玨很不滿,怎麼能對別的男人的事這麼感興趣呢,必須懲罰!隨手將縮在他懷里的淘寶扔到一邊,把人擁到懷里,明目張膽地吻了起來。蘇白悚然一驚,媽蛋,你個禽獸,大家都在呢,萬一被人察覺到了怎麼辦?!
被灼熱的唇瓣緊緊堵住,抵在唇角的舌頭濕熱柔軟,罔顧蘇白的意願,從唇縫中滑進去舌忝舐,呼吸炙熱滾燙。蘇白牙關發顫,酥麻感從唇舌一路穿到心髒,腦子渾噩,身體軟的不成樣子。
眼看慕清玨越吻越火熱,蘇白被他嚇得一動不敢動,死死忍耐著不敢發出半點聲音,慕清玨好像知道他的想法,發出一聲極輕的笑聲,吻地越發用力,擁著他的雙手狠狠鉗制著蘇白,不容他有絲毫退縮。
偏偏這時候大家見兩人一直沒動靜心生疑惑,白帆開口詢問︰「師兄你沒事吧,怎麼一直不說話?」
偷情一樣的羞恥感讓蘇白身體更加敏感,听到白帆的問話,不知為何就想到了被自己孩紙撞到不和諧畫面的父母,他伸出手在慕清玨拎起一塊軟肉,狠狠一擰,魂淡,再不放開的話,勞資就跟你同歸于盡!
慕清玨無聲微笑,放開了他的嘴唇,溫熱的薄唇貼在蘇白臉頰,一路吻下去,蘇白強自鎮定︰「沒事,只是有點……唔!」魂淡,再這麼欺負人,我……我就回娘家去,哼!
這下不只是白帆,其他人也都覺出不對了,正在訓斥雲舟的雲霄默了一秒,聲音似笑非笑道︰「清歡道友是怎麼了?」
嚶嚶嚶,慕清玨這個混蛋,勞資和你沒完,蘇白淚流滿面,偏偏還不敢露出一點端倪,勉強淡定道︰「被狗咬了。」
眾人︰……
忙碌中的慕清玨︰……
到底哪里來的狗啊摔!撒謊之前就不能先打一下草稿嗎?!
修整了一夜,第二天眾人仍然模黑前進,迷霧幻陣並不是很大,問題主要在于變幻無常,只要方向感好,照這個速度用不了幾天就能走出去,但是他顯然忘了一件事——慕清玨的主角體質,走到哪里都惹事!
吵吵嚷嚷的聲音傳來,其中還夾雜著女子的啜泣聲,幾人停下步子,覺得這一幕十分眼熟,慕清玨顯然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的心思,此刻他正如同一只十分護崽的老母雞一般,帶領著身後眾多小雞繞路,可惜有人並不打算放過他。
「是誰在哪里?」聲音清麗柔和,是閔柔。
竟然是她們,慕清玨還在權衡利弊,裴然已然開口︰「原來是閔柔姑娘,是我們。」
「清然道友?」對面的聲音帶著雀躍,其他人听到也開心地問道︰「清玨道友可在?我們遇到了幻螢,抱琴師妹受了傷,可否請道友出手相幫?」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蘇白心情微妙,果然劇情君是不容褻瀆的,听這聲音似乎是那天跳舞的許蝶舞,只是貌似語氣很篤定呢,不知她是從哪里看出來慕清玨會幫她們?難道還心存幻想,打算繼續勾引男主?
思及此,蘇白恨得咬牙切齒,媽蛋,難道不知哥最討厭你們這種人了嗎?一群可惡的小三!哼,原配在此,何人敢放肆?!
慕清玨低聲道︰「待在原地別動,裴然,照顧好他。」
幻螢的尾部藏有毒針,中針之後會讓人產生幻覺,蘇白雖知以男主現在的修為應該沒事,但不知為何,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因此頗有些不舍地道︰「小心些。」這話慕清玨顯然很受用,笑著撫模他的唇角,「別怕,我馬上回來。」
尼瑪,又不是生離死別,要不要這麼戀戀不舍!秀恩愛的通通都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妹好嘛,等等,貌似應該是親兄弟!
不過話是這麼說,葉茗雲霄幾人也都表示要上前幫忙,男主只帶了雲霄過去,讓葉茗幾人留下。
輕靈曼妙的歌聲傳來,聲音甜美富有誘惑力,蘇白幾人站在不遠處听著都覺得心馳神往,一曲完畢,玉華派的雲嵐甚至感慨了一句︰「此曲只應天上有!」蘇白不置可否,他清楚的很,對于薛妙音來說,歌聲就是她的武器,在唱歌時融入靈力以控制他人心智,仔細想想其實不是和裴然以玉笛惑人同一個道理嗎?
幻螢並不難對付,慕清玨連施了幾個烈火咒,又有意釋放屬于玄蛇的威壓,幻螢四散逃走,逃避不及的都被燒成灰燼。
蘇白當真站在原地不動,心想像我這麼乖乖听話的小受哪里去找,艾瑪,必須給自己點一個贊!等等,我為什麼這麼輕易的就認定了自己是受,就算已經彎了那也是要分出個高低上下的啊摔!真是太墮落了!
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揉著懷里的小家伙,淘寶女乃聲女乃氣地賣萌,正想著那些有的沒的,懷里的小家伙卻突然沒了動靜,蘇白忽然覺得周身詭異的安靜,其他人也就算了,怎麼連白帆和雲舟都沒了動靜,他試探著開口︰「白帆?葉茗?裴……」
突然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頭腦猛然昏沉,蘇白陷入黑暗之前在心底嚶嚶嚶著哭泣了一句,媽蛋,不會是被哪株食人花拉走當口糧了吧?!
薛妙音手里提著一只蓮花型彩燈,看到慕清玨到來之後,不過幾個動作就將幻螢消滅大半,又見那張俊美陽剛的臉在昏暗的環境里若隱若現,顯得更具誘惑力,不覺心口一熱,臉上也帶出幾分粉色來,柔柔笑道︰「多謝清玨道友,若非道友相助妙音真不知如何是好。」
慕清玨冷冷掃過她手里的花燈,暗恨這女人麻煩多事,不咸不淡道︰「熄了手中花燈就好。」
薛妙音面色一白,她們四人是剛落入迷霧幻陣中的,閔柔本說小心為上最好先別點燈,是她忍受不了昏暗的環境,不顧閔柔的勸阻,點了花燈,誰知道不過片刻,周圍就密布了黑壓壓一片幻螢,還不停在她花燈四周飛來飛去。
雖然知道是自己的錯,但被慕清玨這麼當眾點出來,薛妙音面上難堪,有些憤恨這人說話不留情面,閔柔知道她這人雖然平時看起來八面玲瓏,慈善和氣,其實心底最是小氣愛計較的,只好出來打圓場︰「原來竟是花燈的原因,多謝清玨道友提醒,我們這就把它熄了,還要多謝兩位道友仗義相助呢。」
雲霄正在與許蝶舞低聲敘話,聞听此言,微笑搖頭︰「不過是舉手之手,不必如此。」
慕清玨點頭︰「幻螢既已被趕走,花燈便不必熄滅了。」說完轉身離開,絲毫不顧幾名女子的挽留,慕清玨的腳步邁得極大,心頭狂跳,他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就要發生了,迫切想要見到蘇白。
「師兄?」沒人應答,周圍還殘留著蘇白身上的氣息,可人卻已經不見。
慕清玨忍下心中滔天怒氣,點燃一張照明符,瞬間周圍亮如白晝,清晰映照著地上癱軟昏迷的幾人。指尖掐訣,冰冷徹骨的水狠狠澆在幾人臉上,不等裴然清醒,慕清玨一把扯下他覆在口鼻處的黑布,憤恨地掐住他的下巴,雙目赤紅地盯著他︰「你就是這麼保護他的?!」
裴然愣了一下,听清楚這話後瞬間清醒,掃了四周一眼,冷汗瞬間流了下來,如同一盆冷水兜頭澆下,喃喃道︰「怎麼……會這樣?」
葉茗幾人捂著脹痛不已的腦袋醒了過來,模模糊糊之中听到兩人的對話,白帆納悶︰「你們在吵什麼?」
葉茗冷靜地掃視了一圈,微微嘆氣︰「師兄……不見了。」
「什麼?!」白帆驚呼,果然周圍已經不見蘇白身影,他嚇了一跳,「大師兄,大師兄你在哪里?」盡管知道無用,白帆心存僥幸。
慕清玨掐住裴然的雙手越收越緊,裴然臉色漲紅,一聲不吭地忍了下來,他犯了錯,這些都是他應得的懲罰,就算是慕清玨想要以命贖罪,他都不能有絲毫不滿。莫言被兩人之間的氣勢驚到了,撲過去,試圖拉開慕清玨︰「你做什麼,再這樣下去,他真的會死的!」
葉茗靜靜看著慕清玨發泄怒氣,等到他稍微平靜下來,這才開口道︰「你殺了他也沒用,現在最該做的是找到師兄。」
慕清玨又何嘗不知這點,只是若非是玲瓏閣幾人引來幻螢,裴然又保護不利,蘇白又豈會下落不明,一想到蘇白這個時候不知道在遭受怎樣的苦楚,慕清玨就覺得渾身氣血逆流,他將自己的珍寶交給裴然暫管,對方竟然給他弄掉了,他如何不恨?
隨手將裴然扔在地上,慕清玨站起身欲走,突然踢到了什麼東西,他心中一動,提起一團火紅色毛絨絨的東西。慕清玨用手指撥弄小家伙的毛發,聲音極輕道︰「養了這麼長時間,總該派上用場了。」